薄燐本来想掐云雀的脸,结果女孩脸上一道大咧咧的血口子,薄燐无处下手,只能忍住了:“……小姑娘,嫁给你是不可能的。” 薄燐猝然伸出手去,摁住了云雀企图拔/出的刀,顺势把人捞进了怀里: “——娶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云雀被薄燐按住了蓝桥春雪的刀柄,腰身受制,分外不爽:“你油腻!我不嫁!” 薄燐悠悠地一挑眉毛:“哦?那这刀还给我吗?” 云雀:“……” 这人好讨厌!!!噗噗噗噗噗!!! 云雀把蓝桥春雪往薄燐怀里一捅:顶你个肺! 薄燐脸色一变,倏然蹲了下来。 云雀:“……” 云雀有些犯嘀咕:“别装,我还没倒呢。” 薄燐没说话,继续蹲在地上。 云雀看了看自己的手,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力度了: 是不是刚跟时起光打完,不小心下了杀手? ——云雀赶紧蹲了下来:“哪里伤着了?” 薄燐痛苦道:“你听。” 云雀侧耳听了听:“……什么?” 没有啊? 薄燐继续痛苦:“你再听。” 云雀侧耳仔细听了听,一头雾水:“唔噫?没有。” “那就对了。”薄燐点头,“毕竟父爱无声。” 云雀:“……” 云雀刚想喝令罗雀门,让薄燐切身体验一下什么叫父爱如山,下颌突然一凉,那是薄燐的手指。 ——他的亲吻却是热烈的。 作者有话说: 本章解释了女主“罗刹鬼骨”之名的来由,与说第二:九刀(下)遥相呼应。
第110章 、说第一百零四:女帝•绵绵绵绵 【注:史书明确有载, 临朝称制的太后,可自称为“朕”, 特此说明。】 • 云秦帝国, 上京天都,皇城轴心,“龙章凤台”。 龙威遮天, 宝气纷漫;金粉繁华,翠绮摇光。 太后寓所, 朝绯大殿。 “西北这么吵, 朕怎么不知?” 一道悠容淡逸的女声徐徐响起,轻柔得像是情丝千缠的呢喃,冰冷地抚过铺了一地的脊骨: “——嗯?” 穿堂风惊得满室烛火战战兢兢、明明灭灭, 跪在金粉阶下的男子已是冷汗重衣,死死地盯住面前方寸之地。 他狭窄的视野里缓缓呈来一双描金凤履, 其上金线流彩, 明珠错落,熠熠辉光: “如意,朕平时最是偏宠你,只因为你最是如朕心意。” 太后唐水烛负手逆光而立, 幽暗中表情不甚明晰,高悬的眸光却是寒光凛凛: “——为何朕, 不知炎虎关告急?” 如意三魂都被惊出了七窍! 他惶急地分辨:“太后容禀, 北蛮突犯, 长城全线烽火三千里……” 如意想破了脑袋,也百思不得其解:区区一个炎虎关而已, 太后要控的是大局, 哪里顾得了这么多犄角旮旯? 唐水烛轻轻地笑了一声。 据说太后十四岁时, 才貌惊动整个上京,素颜出游时无意间的回眸一笑,令微服出访的先帝一时失神、纵马险些撞上墙壁,民间还流传着太后“素颜朝天”的传说。 如今岁月更迭、屡变星霜,绝世的佳人坐在了倾世的权柄上,一笑便能决定万家悲欢喜乐,一手便能按定山河乾坤。 唐水烛喜欢聪明的人,但她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满朝文武是这样,所以她血洗朝堂;世家大族是这样,所以她重整百家。 ——连李拾风也是这样,那她只好让他消失,滚回塞北做他的闲散王爷。 眼下这个如意,自作聪明、玩弄权柄,险些误了大事,令唐水烛很是不悦。 所以—— 唐水烛笑起来时,绮华炫转、星宿摇曳,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小少女,连嗓声还是如出一辙的细语轻声: “来人,拖下去,杖毙。” ——杀了。 “太后饶命!!!”如意大惊失色,急急忙喊,“上京最近转凉、太后凤体抱恙,是如意见政务繁多,恐太后……” 他猛地收住了声。 唐水烛微微欠身,金錾攒珠五瓣梅护甲套冰寒彻骨,轻轻柔柔地按在如意那张风流俊秀的脸上: “如意,朕最疼爱的就是你。” 伴君如伴虎,如意如释重负、心如擂鼓,唐水烛温温柔柔地撩开他的鬓角,尖尖的护甲在如意脸上轻点: “——你死了之后,朕会好好难过的。” …… 白雪楼丞相来谒时,正好看见煌煌宝殿前,宫人们拖着如意的尸体,拽出一路的红污;满室烛光明灿,唐水烛懒散地斜靠在鎏金大座上,单手支颐、凤眸微垂,说不出的疲倦和失意: “小楼,天下风流俊杰虽千万,却没一个男子,令我称心如意。” 白雪楼俯身作揖,姿态端方正肃,脸上却笑意深深:“可却有称心如意的女子,忧太后之所忧。” 唐水烛拿一颗红果扔她:“啐,你该忧的是万民之忧,白爱卿。” 比起名动天下的唐水烛,白雪楼年少时声名寥寥,好一个安分守己的闺阁贵女;但是太后每一次大刀斩根、小刀解牛的背后,基本上都有她含笑凝视的目光。白雪楼虽为白家庶出,却是太后多年的心腹知己;当朝女相曾经也是倩影黯柔的美人,如今仍旧明眸善睐,但眼角尽是敌不过岁月的皱纹。 “太后急诏我入宫,为的可是北边战事?” “莉莉谢那小妹妹?她还不配。”唐水烛拨弄着护甲,慵散地一吹指尖,“苏罗耶虽然擅武,但战争打得不是武,是国力,是白花花的银钱——苏罗耶穷得东陆皆知,我断了它的商路,莉莉谢拿什么跟我耗?” 拿它摇摇欲坠的民生,还是拿它落后无比的生产? 白雪楼早有预料,浅笑不语。 唐水烛猝然睁眼,瞳仁灼灼,眸光如刃: “——那是谁给她的胆子,敢挑衅我云秦国威?” 吼! 太后一怒,虎啸龙吟! 磅礴雄浑的杀势宛如飞龙探海、猛虎下山,大殿里如厉风过境,烛火皆是偏向一边! 白雪楼安静地坐在太后正对面,沉凝得像是一泓春水映出的梨花。 “小楼只是个不出户的小女子,才疏学浅,绠短汲深;懂得是农耕桑织,户银盐铁,国计民生。太后要猜测北蛮心思,应该找能谋善断的叶丞相,找满堂英武的军机院。” “小楼该为太后分忧的,”白雪楼笑眼弯弯,皎若新月,“自是男子所不可分忧之事。” ——差不多得了,开门见山吧。 唐水烛闭眼叹息,振臂甩袖,屏退左右;机关骤响,灵子四涌,大殿闭合。 “小楼,”唐水烛扶额叹息,“——明空不见了。” 白雪楼笑眼倏然睁开清亮的一线。 “公主殿下?” 唐水烛用力地掐着眉心:“已经走失三月。我派锦衣寻遍大江南北,然而天下女童何其多,哪一个是我小明空?” 白雪楼定定地望着唐水烛,沉吟了半晌,压低了细脆的声线: “……昭王血脉?” 唐水烛蜷起了双腿,当朝太后抱着膝盖,在鎏金大座上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居然还有点委屈的意思。 白雪楼战术后仰:“……” 又来了,又来了,又他妈是周朝辞那玩意! 白雪楼以为唐水烛只是念旧,毕竟与昭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藕断丝连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先帝薨后、上京动乱,平乱之功也得跟昭王记上头等—— 但你是他皇嫂!能不能有点分寸!!! 乱搞就算了,唐水烛睡过的男人还少?男人,玩玩就算了,如意的尸体还在外面,还不够说明她薄情寡义? 怎么到周朝辞这就情根深种了? ——他妈的,女儿都出来了! 白雪楼心里脏话足以写成百余篇檄文,碍于世家大族的良好教养,只能绷着脸抽了抽腮帮子,温润润的黑色瞳仁转了个来回: “小糖姐姐,小楼倒觉得,你对幼帝过于放心。” 唐水烛本来还在委屈,此时表情陡地一凝,白净修长的双腿往小几上一架。 幼帝是谁? 自然是周火从周室旁支里选中的继子,被唐水烛架空了十余年的傀儡皇帝: 周云讫。 算来幼帝也有十五岁了,确实是不安分的年纪。 不过: “他害我明空做什么?我明空名不正言不顺,况且还是女儿身,难不成我能扶周明空做女帝不成?” 白雪楼面沉如水,静静摇头。 唐水烛柳眉一皱,与白雪楼对视片刻,如遭雷击,猝然一惊: “他要对周朝辞下手……?!” 白雪楼沉声称是:“在幼帝及多数周姓旧部看来,当年先帝暴薨,多半与昭王有关。” “愚蠢!”唐水烛眉峰一压,厉色尽显,“先帝是因为——”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惶惶闭上了嘴。 唐水烛是何等的聪颖,当即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不是周朝辞……周室旧部的锋芒,应该直指向她才对。 昭王虽然被太后架空兵力多年,但却仍是太后背后一抹庞大震惧的阴影——当年京都大乱,昭王的三千靖安铁骑,杀光了多少叛军? 她唐水烛是女儿身,在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东西看来,是算不得数的;他们眼中,这个朝堂的权柄,还是握在昭王手上的。 “小糖姐姐,我虽然觉得昭王殿下之于您,确实辜负太多。”白雪楼轻声道,“但昭王……确实替您挡下了太多敌人。” 他当年如此控制你,却是还包藏着另一层远大的考虑。 唐水烛静了一静,胸膛缓缓起伏了一轮,既而呛出一大口血来;白雪楼大惊去搀扶,被唐水烛冷冷打开了手: “……说下去。” “明空不过是个幼女,怎么才能害到她父亲?” 白雪楼冷冷地撩起眼皮,瞳仁眸光暗沉如海,齿根到舌尖迸吐出三个字: “炎虎关。” . . 云秦帝国,西北边陲,炎虎关。 靖安府内,勤字旗所辖,“万有大牢”。 薄燐叼着根草,眯缝着眼看了看脚下,提溜着云雀的领子:“祖宗,看着点。” 万有大牢里碧火磷磷、水光摇荡,半座大牢都浸在森寒彻骨的漆黑深水里;云雀赤足踩过过道上凸起的冰凉砖石,刚被神识医好的小脚不怎么利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看得薄燐胆战心惊。 云雀睁圆了眼睛:“……她就是行刺李先生的?” 炎虎关不知拜错了哪路的神仙,糟心事像雨后狗尿苔一样窜出来,云雀前脚刚铲除了大患时起光,后脚又被一个消息砸得狗血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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