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就足够了。 好好的春城飞花硬生生被她使成了残花败柳,好在对手堕入心魔,也很差劲。 嵇安安的衣服是彻底没救了,但是对面更惨,周身大穴都被嵇安安用煞气封住,剑气阻塞在穴道内无法流转,他整个人像是一个被堵住了口吹气的气球一般膨大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冷箭从嵇安安的后心射去。 嵇安安皱了皱眉,出剑的动作毫不停歇。 煞气还是对她造成了一定影响,她现在行动迟缓,明明知道有人偷袭却也只能勉强避开要害。 躲不过去就挨这一下,眼下这人要是再不救就完蛋了,刚才那一系列动作也就白忙活了。 电光火石之间嵇安安已经思索完毕,她挺着剑,动作干脆利落地朝着干兴怀斩去最后一击。 剑光干脆利落地斩断了他周身游走的多余剑气,干兴怀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预料中的疼痛并为来临,在她身后铁石碰撞声伴随着影妖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嵇安安收回五帝钱,回头正好对上了一张精致的脸。 是沈宴欢的脸。 虽然沈晏欢这张大脸嵇安安不知道看了几百年,但是她还是不得不承认,沈晏欢长得的确十分符合她的心意。 日光顺着丛林的间隙洒在他的身上,沈晏欢站在背光处,宽腰窄臀,身资挺拔,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柄剑。他的发髻松松挽就,明眸皓齿,红唇轻启,因为赶路而微微喘息着,眉宇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狂之气,增减一分都是累赘。 看到眼前此情此景,嵇安安脑海里突兀地浮现起了一行诗:“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注1)” 之见眼前那遗世而独立的美人微微颦眉,张口道: “嵇安安,你脑子里塞的都是稻草吗?” …… 嵇安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按耐住拔剑砍下眼前这狐狸头的冲动。 这玩意儿哪里好看了? 为什么要想不开觉得沈晏欢好看呢? 心境决定眼界,现在的嵇安安看到沈晏欢的脸清心寡欲,只觉得欠抽。 沈宴欢低下头,看到倒在一旁人事不省的干兴怀,猜到她刚才做什么了,说了他过来之后说的第二句话:“嵇安安,你是圣母吗?” 嵇安安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 那狐狸精并不晓得嵇安安心理出了哪些变化,下一句逼问就接着来了:“你刚才使的是什么?丑得要死,跟跳大神一样,蠢苯至极。” 那自然是你想出来的剑招啊。 嵇安安默默把五帝钱往身后藏了藏,打算赌一把沈晏欢认不出来:“随便使的,一些不入流的野招。” 紧接着,就看见沈晏欢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春城飞花?” 他的面色铁青,补完了他的下半句话,声音颤抖,显然是气得不轻:“不入流的……野招?” ……人不应该撒谎,因为你不知道报应会不会下一秒就来。 嵇安安往后退了几步,努力把这桩事圆回去:“不是… …也不是……” 她实在是不擅长编借口,生硬地转换了话题:“那影妖和这剑修好像不是一伙的,他背后肯定还有主谋。” 沈宴欢冷哼一声,将影妖摔在了地上,影妖刚才被沈宴欢刺的这一剑实在是不轻,要不是影妖种族天分特殊他早就死了,他此时躺在地上,胸口顶着一块被刺穿的伤口,一脸生无可恋。 他旁边跳着两个小煤球,学着嵇安安之前骂人的样子骂他,语气凶悍,词语层出不穷,仔细去听居然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沈宴欢觉得聒噪,问嵇安安:“哪儿找的两个小影妖?” 嵇安安思考了一下过程,言简意赅地概括道:“路上捡的。” 两个影妖也正竖着耳朵听两位大佬交流呢,听到嵇安安这样说他们,生气极了,但是迫于大佬淫威,不敢说反驳的话。 沈宴欢皱眉,他可不认为影妖是路上随便就能捡到的东西。 不过嵇安安油滑的很,沈宴欢知道他从她嘴里听不到什么真话,索性也不问了,抱着壁靠在角落里看嵇安安交涉。 嵇安安倒也不着急了,干脆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在沈宴欢嫌弃目光下坐了下去。她的确好久没有休息了,虽然沈宴欢这头狐狸鸡毛又挑剔,但是他的实力摆在这里,嵇安安还是有些放心的。 她转过头,盯着身后那一帮人,摇了摇手上穿着铜钱的红绳,笑得肆意:“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想杀掉我吗?” 一帮人和嵇安安对视,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是干师兄说要挑战上一届天下第一为自己正名才来的,他们只是来给师兄撑场子助威的,现在师兄自己都没了,他们呆在这里也没用,只不过因为害怕两位大佬所以才一直没敢带师兄走罢了。 现在大佬自己开口说要放他们走,他们自然求之不得,扛起还在昏迷中的干兴怀忙不迭的走了。 沈宴欢眉头拧得死紧,但他没有动,只是目送着他们宗门的一行人离开,眼神凶狠到差点吓哭几个承受能力弱的师弟师妹。 “这人是嵇安安养的狗吗?” 其中一个师弟小心翼翼地问自己的师姐。 他的师姐还算有点见识,知道那些修为深厚的大佬听力非比寻常,赶忙皱眉呵斥他闭嘴。 说罢小心翼翼地回头又看看两个人,看到沈宴欢的眼神越发不善,暗道不妙,吓得赶着师弟又走快了几步。 不过她确实是高估嵇安安了,嵇安安现在身上没什么修为,五感和普通人差不多,哪能听得到这么远。 她只觉得周围视线古怪,但是她好歹是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老女人,脸皮厚度非比寻常,竟然也没觉得不自在,哼着歌等那群人走完,用沈宴欢的剑戳了戳他的脸:“你知道我要问什么,说呗?” 才戳了一下,沈宴欢就把剑夺回去了,嵇安安果断松手换了根木棍接着戳影妖,眼角瞥到沈宴欢似乎更生气了,觉得更加莫名其妙。 但是现在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探究狐狸为什么生气,她将目光转到了影妖身上。 影妖双眼放空,看起来打算什么都不说。 “我们把他送去先生那里吧,先生肯定会让他招的!”两个影妖聚在一起,替嵇安安出谋划策。 嵇安安笑了笑,对他们嘴里的先生有些好奇:“我听说四区的影妖向来温和,怎么看起来你们好像很怕他的样子?” 嵇安安看见那三个影妖齐齐打了一个寒战,心里暗自有了计较。 传闻中,四区的那影妖不善争斗,斯文温和,看来传言和现实的确差距很大。 又想想世人对沈宴欢的看法,翩翩君子,艳丽无双,实际上是个既抠门又暴躁的洁癖怪。 嵇安安悟了,但她还是谢绝了影妖们的好意:“不用,我自己就有办法。” 影妖看着嵇安安靠近自己的手,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最后给你个机会,为什么要杀我?”嵇安安看到影妖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捏起一丝煞气,直直送进了他的经脉里。 “啊!!!”影妖眼睛猛然瞪大,钻心蚀骨的疼痛尚且不算什么,更让他战栗的,是那种经脉一点点被蚕食,资质逐渐被废的绝望感。 影妖并不怕死,只要影子还留下一点,他就能还有翻盘的机会,但……他意识到嵇安安正要毁掉他更加本源的东西。 “妖、妖女,你修这种邪、邪道……你必会不得好死!”影妖咬紧牙关,费劲全身的力气去抵抗,煞气却像是了解他身体似的,无孔不入,往他身体里最脆弱的方向钻。 作者有话说: 注1:《洛神赋》: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形容女孩子的。 嵇安安你有问题! 来点沈晏欢笑话: 狐狸脑补中的嵇安安去定迁:孤苦无依,形单影只。 实际上的嵇安安去定迁:左拥右抱,收获小弟若干。
第17章 “那就不得好死好了,本就什么要紧。”嵇安安温声软语,手指抖,捏在手里的线又加了一丝。 两个影妖的影子都被吓淡了,默默挪得离现场更远了些,他们现在意识到嵇安安对待他们的时候有多放水了。 若是真的动手,先生再看到他们的时候就不是看到了,而是去上香了。 影妖头上冷汗密布,脸色煞白,手指甚至已经嵌进了地里,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想要大吼发不出声音,因为煞气已经将他的气道堵塞住了,身上的感觉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延绵不断的痛,这份疼痛深入骨髓,影妖敢保证,自己这辈子不想再体会第二遍。 嵇安安好整以暇地看着,余光瞥到沈宴欢,却看见他已经站起来了,眼神凶恶地瞪着自己,明明是影妖受的刑,可看到他表现出的样子,却比影妖的脸色还要难看。 他在想什么呢?是又觉得我辱没师门,败坏门庭?还是想要伸张正义,杀我卫道? 嵇安安觉得有些累了,动作越发肆意起来,没过几息,那影妖就受不了向嵇安安求饶。 他的声音沙哑萎靡:“我说。” 嵇安安倒是很有契约精神,在影妖求饶的同时抬起手,煞气争先恐后涌进了她体内,被她手腕上的红绳封住。 铜钱晃悠了一下重新保持平静,嵇安安收回手,支着下巴看影妖,表情诚恳,似乎真的在好奇:“刚才你也是这样对我的,怎么现在轮到你自己,就受不了呢?” 刚才朝嵇安安扔煞气的就是这影妖,现在嵇安安只不过是如法炮制,甚至还宽容大量,没有如数奉还,只是放出了两丝,着影妖就叫成这样,由此可见,现在的年轻修士是真的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 影妖粗喘了几口气,愤懑地盯着嵇安安,虚弱地说:“指使我的人是云楚生。” “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嵇安安笑容更盛,煞气从手腕中接连涌出,直接将他的喉咙厄在半空,“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指使你的人是谁?” 影妖看向嵇安安的目光狠毒中带着一丝快意:“指使我杀你的人就是你的师父──云楚生。” “嵇安安!”沈宴欢意识到什么,猛的冲上前要将一人一妖分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煞气张成了网,影妖的身躯在嵇安安指尖化为血雾,猩红的血污溅在嵇安安的脸上,嵇安安立在血雾之中,回过头看沈宴欢。 她和沈宴欢的距离不远,两人之间隔着就隔着一层猩红血雾,那些血雾笼罩在嵇安安身边,将她的鬓发染红,破烂的衣摆也都沾染上血迹,看上去狼狈极了,沈宴欢的身上却干干净净,长身孑立,是剑修本该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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