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完全和女主没有接触吗? 啸天思索了一下,瞪着狗眼说:“还有给我准备吃的,这算吗?”他巴巴道,“大王也知道我还没办法完全辟谷,雪仪真君刚知道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可能是觉得我太没用了,但看在我是大王忠实属下的份上,还是每日都给我准备很多好吃的。” “简直太丰盛了,除了大王的手艺,这辈子我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啸天认真地汪汪叫:“大王,我从前不太喜欢道圣宫,这里是真正的苦寒清修之所,是个人见了咱们都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但现在我觉得,也还挺好。” “至少雪仪真君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一点都不像妖界传言里那样不近人情,杀妖如麻。” “那是自然。”红蓼给了肯定的回答,这是一定的,那可是男主,男主的性格自然是好的、多样化的,不然也不会被读者喜爱,她当时看书的时候也很喜欢沐雪沉。 可他和官配至今没见上面,反倒是他师尊先见到了,不是她对沐雪沉没信心,实在是先见了云步虚,先入为主之后再看他,很难说还能不能如原书一样有个好结果。 万一因为她这一蝴蝶,让他没了老婆,那可怎么办? 不过原书里他俩的感情线太虐了,两人都死去活来好几次,如果真没能在一起是不是都会轻松一点? 但轻不轻松还是得当事人说了算,她不能为了自己心里安生就擅自替人家这样想。 “哎。”红蓼心里压着块石头,重得不得了,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前面有一处空地,空地周围的仙竹上满是剑痕。 不行,还是得撮合着他们见一面,等见过面他们再发展不出什么,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她尽力了,书是书,现实是现实,她也不能太钻进剧情的牛角尖去。 打定主意红蓼就想去找沐雪沉,直接喊他跟自己去见女主,她一向没太多算计,就直来直去好了,他俩毕竟是官配,一见面可能就有不一样的火花。 可一转身,步子还没迈出去,就看见水如镜持剑而来。 竹林落叶随风飞舞,有几片掉在他身上,他不穿道圣宫的道袍,是自己宗门的青白色锦袍,前襟和衣摆上绣着与周围一样的青竹,风骨气韵,绝佳上乘。 他长发全都束在玉冠中,和她对视片刻,微微弯腰,行了个简单的礼。 “见过夫人。” “……” 红蓼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的。 而且想到上一次和水如镜这么单独相处,还是自己要逃离云步虚的时候。 那时他肯定误会自己和云步虚是什么仇敌,却还是帮了她。 “上次……你没事吧?” 她好像一直欠他一句关心。 实在也是自顾不暇,在那之后连续出了很多事,她也没机会这样见到他。 水如镜被她这么一问,狭长的双眸眨了眨,他是标准的丹凤眼,剑眉,有着剑修独特的凛冽气质。 “臣下很好。”他恪守礼节,“劳夫人挂心了。” 红蓼怀里的啸天不得劲地扭动身体,他老觉得怪怪的,不是他老大怪,是水如镜怪。 看似守礼知节,可看他家大王那眼神,不是臣下看圣人夫人该有的眼神。 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圣人那次肯定罚你了。”红蓼有些不好意思,“以他的脾气定是罚得很重,你过了很久才好吧?”她抿抿唇,语气里充满歉意,“害你受罚,真是抱歉。” 如此诚恳的道歉,听起来却不怎么顺耳。 水如镜握剑的手紧了紧,转开视线道:“夫人不必道歉,臣下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不管臣下做了什么,都是臣下自己的选择,与夫人无关。” “你还是别称臣下了,这里也没什么别人。”她提起自己之前的承诺,“我当时说了会报答你,这话一直作数,你若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尽管跟我说。” 水如镜微微低头,眼神掩在长睫之下,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记得。” 他倒是没推诿,这就让人很舒服了,推来推去反而显得矫情。 红蓼笑起来,见天色不早便告辞:“这是你练剑的地方吧?我就不打扰你修行了。” 看那些剑痕就知道不简单,仙竹可是非常坚硬的植物,一般的剑修功底不够,根本留不下那么多深刻的剑痕。 只能是水如镜留下的。 想到这里,不免想到如今的魔尊束云壑,经女主那么一提,红蓼也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位,他曾是水如镜的师弟,被水如镜压着的万年老二,现在是靠着地之主的血脉彻底翻身了。 不过他成为魔尊这么久,还没跟水如镜单打独斗过,她其实有些好奇,现在他们俩打一架,水如镜会不会不敌? 她仔细观察他身上灵气,纯正中和却也冷厉无双,她没直面过束云壑,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但水如镜在不受伤的全盛时期,也不一定就会输给他。 地之主的血脉又如何? 人的潜力也是无限大的。 “夫人在,看什么。” 水如镜忽然开口,音色有些细微的变化。 啸天窝在红蓼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微妙地扫了扫自家大王的脸。 红蓼好像也感觉到了怪异的气氛,她匆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快练剑吧。” 她匆匆离开,怀里抱着那只狗妖,那狗妖伤早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日日赖在她怀里。 当真是碍眼。 水如镜抬手扶了扶玉冠,又抚过鬓角,见自己一切得体,视线慢慢暗了下来。 这次练剑他练得要比往日久,暮色四合也不曾离开。 只是回了圣殿的红蓼,也没能在这个时候等到云步虚。 她回来的时候云步虚不在,不过他留了人,沐雪沉守在这儿。 他告诉她师尊在处理宫务,安排神仙人三界再加上妖界之后的部署。 他离宫的日子不算长,却也不短了,之前整个道圣宫都是按着他的吩咐运转,沐雪沉可以处理简单宫务,真到了关系六界的大事还是得他亲自来。 红蓼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金漆玉笔,看得沐雪沉心惊肉跳。 “师娘。”他提醒,“放回去。那很重要。” 红蓼闷闷不乐:“哦。”她乖乖地好好把笔放回去。 沐雪沉松了口气,温声说:“做得好。” “……”红蓼怪异地瞭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说,“那是!我什么事做不好?” 沐雪沉没再说话,只是面对她时,再不像从前那样冷淡无礼。 他不说话,红蓼却有很多话说:“雪仪真君。” “师娘唤弟子名讳即可。” 他可能是整个道圣宫最尊重红蓼的人了。 没人不喜欢被尊重,红蓼从善如流道:“好,沐雪沉,我问你啊,是你自己要留在这里替你师尊传信的,还是你师尊吩咐你的?” 沐雪沉默了默,看着她没有回答。 红蓼呃了一声,抓着衣袖解释说:“你别乱想啊,我没瞎琢磨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师尊的想法。” 云步虚很早以前就说过,不想她再见水如镜或者沐雪沉。 他可能都不想让她看见除他之外的男子。 就算留人在这里也不会是沐雪沉吧? 但事实却是—— “是师尊命我留在这里。” 啊这。 怎么了这是,突然转性了? 见红蓼愣住,不知在想些什么,方才还百无聊赖有些不高兴,沐雪沉思索片刻道:“师尊应该快回来了,师娘若觉得无趣,师尊说他留了东西给你。” 他指了个方向,红蓼低头去找,翻出一封信。 非常正式且精致的一封信,信上还印着他的私印,那朵独特的莲花。 红蓼摸摸眉心,眉心一烫,莲痕出现,沐雪沉也看见了,他现在已经接受良好了。 “这是他留给我的?” “是。” 红蓼好奇地拆信,随口嘟囔:“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进行到哪里了,我确实是等得有些无趣,还好他有所准备。” 沐雪沉尽职尽责道:“师尊此刻应该正召见白日里留下的那位女子。” “……” 红蓼拆信的手顿住,僵硬无比地放下了。 沐雪沉眉眼一跳,立刻道:“是和大长老一起,师娘莫要多想。” 红蓼叹了口气,继续拆信:“我没有多想,我只是……”她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替你着急啊小子! 我好怕你老婆没了啊! 简直操碎了心! 下次云步虚再见女主,说什么也得让他把沐雪沉带上。 沐雪沉完全搞不懂她那个意义非凡的眼神,眸光顿了顿,安静地垂下去。 这时红蓼已经拆完了信,十分软骨头地趴在桌子上阅读。 信是云步虚的字迹,他亲手写的,金漆雪纸,字面如画,美不胜收。 不禁让她想起刚认识的时候,他不能说话,就写字给她看。 在桌上,在手上,在身上,在任何可以的地方。 红蓼面红起来,发现信的内容也很美。 【吾妻了了,见字如晤。 久未归家,宫务堆积,恐外事加身,繁忙不得相见,特写信寄情,以慰相思。 往日独处宫中圣殿,凄冷静寒,无声无息,亦不觉寂寞。 今有吾妻陪伴此身,不过别离片刻时辰,竟难以割舍,心绪缭乱。 道圣宫为吾建立,至今日已有数万年之久,此前甚少离宫,更不曾以此为家。 家之一字之于吾身,遥远陌生,从无挂顾。 然吾妻了了与吾执手于此,唤此处为家,吾动荡不定之心,终有安宁之处。 思来想去,便是有吾妻处,即是吾家。 不胜念念。】 …… 这是啥。 这是情书吧! 这一定是情书吧!!! 红蓼惊得站了起来,眼睛和脸都红红的,哪里还会把什么女主什么剧情放在心上。 她满心都是:“他竟然……” 他竟然会给她写情书?? 太意外了。 红蓼仔细看了几眼,本想拿去给沐雪沉确认一下,可又快速收了回来,捂在心口宝贝着。 “不能给你看。”她笑得娇羞妖娆,“少儿不宜。” “……” 她有比他大吗? 沐雪沉皱起了眉。 不过。 他扫过红蓼染了喜爱之色的眉眼,那一瞬间,她身上的丧和恹恹都消失了。 她变得鲜活无比,生机勃勃,仿佛绽放的娇媚花朵。 花蕊香气沁人,甜蜜芬芳,叫观赏她的人,无不心思活络,想入非非。 眉眼之间,顾盼神飞,是对另一人的情思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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