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得我们好似十分恶劣糟糕啊。”谢沾衣轻飘飘道,“之前从未有合谈的机会,云步虚也从不给你们了解我们的时机,事实上,冥界与魔界如此抗争,也只是为了自保。” “你觉得我会相信?”风微尘不屑一顾,“你要么立马杀了我,要么等我师尊到了要你的命。冥皇又如何,在我师尊面前不过是渣滓罢了。” “是吗?”谢沾衣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你师尊可是中过孤的招,吃过大亏的。” “什么?!” 谢沾衣将青丘发生的事如数告知,浅笑着说:“如何?还不信我同你说的话吗?若此刻的局面维持下去,你师尊早晚有一日会为了那狐妖与你们为敌。” “我……” “别急着否认,仔细考虑一下。”谢沾衣弯下腰来,“孤不是什么坏人,孤也只是为了冥界安稳太平,孤也不想与你们再战。若你愿意合作,孤可以帮你解决那只狐妖,还道圣宫一片清净。同样的,你得帮孤一个忙——” “孤与魔尊如今只想削弱天之主血脉的力量罢了。他弱下来冥界和魔界才会有喘息的机会,才不会再受生死威胁。我们只是想有和道圣宫合谈的资格,与你们共享太平。” “只是让你师尊弱那么一些,与孤和魔尊相等,却能换来六界太平,除掉你最讨厌的人,多划算的买卖?你是修医的,我给你的东西你可以认真研究,一定没有任何问题。” “这已经是孤和魔尊能给出最大的让步了,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见尘真君。” “答应了的话,孤便来为你除掉那只……小狐狸。” “哦不,孤甚至可以先帮你除掉那只小狐狸,你只要稍微帮上一点儿小忙,就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谢沾衣话说到这里不得不走了。 再不走可能真要撞上云步虚。 他化为绿雾渐渐消散,却被突然行动的风微尘抓住了衣袍一角。 下一瞬,太一玄宗扇扇光已至,云步虚手持神光折扇轻轻挥动,他如被定在原地,身上千疮百孔地冒出金光。 糟糕。 还是废话太多了。 谢沾衣眯了眯眼,这是自青丘一别后两人再次碰面,中间隔得时间并不长,没想到云步虚已经恢复了这样多。 身后是他的弟子,前面是他本人,就连脚下也被云步虚留下了扇光,好像逃无可逃。 幸好他之前在青丘留了一线。 谢沾衣回眸朝风微尘一笑,朗声对云步虚说:“你以为我给你在青丘下的毒会那么简单就解了吗?” 风微尘望向师尊,师尊没什么表现,但他没否认在青丘发生的事,看来冥皇说的都是真的。 竟有这样的事! 又是为了那只狐妖! 风微尘愤恨咬牙,谢沾衣从他情绪不稳中找到破绽,自这一方化光而逃。 经过他耳边时,谢沾衣与他私密传音道:“我等着真君的好消息。” 他轻点风微尘的肩膀,留下一道入骨的冥气,拼尽全力逃脱云步虚的追踪。 云步虚能感觉到血脉之中有一道恶毒的灵力在乱窜,像银针一样将他的血肉刺破,自内里留下创口。 那灵力野蛮阴寒,显然来自谢沾衣。 他必然会在那毒上留后手,云步虚早就料到了,自然不会没有准备。 他等的就是谢沾衣催动他的后招,今日这一见与其说是偶然,倒不如说是他一手促成。 云步虚没去追冥皇,他确定了体内那股灵力的位置后,直接剖开胸膛,在右侧抓住了乱窜的绿光,用太一玄宗扇给销毁了。 风微尘立刻上前帮忙疗伤,但被云步虚拒绝了。 他反而按住了徒弟的肩膀,在对方痛苦的闷哼一声后,抓出一道同样泛着绿色的寒光销毁。 风微尘愣了愣,低头道:“多谢师尊。” 云步虚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会,一言不发地消失不见。 风微尘感觉得到师尊并不想看见他,哪怕还是来救了他,却连一个字都懒得和他说。 他垮了肩膀,满面愁绪地看着周围的一片狼藉,想到冥皇那些话,心中五味陈杂。 道圣宫中,红蓼和云步虚生着气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弟子的求救讯号,立刻就走了。 他的伤都还没好就要去救别人了,红蓼担心得团团转,一见他回来赶忙跑上去。 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一看他身上都是血,胸口处尤其多,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怎么伤成这样?” 她紧张地按住他查看伤势,看到胸口右侧那生剖开的伤口后,吓得嘶了一声。 这得多疼啊。 谁干的?谁能把他伤成这样? “止血……先止血。” 她用灵力细细密密地给他止血,看着血肉狰狞的伤口,眼睫不停地眨啊眨。 云步虚任她所为,温声道:“那玉佩我交给大长老了。” “是我考虑不妥,即便为了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杀了谢沾衣,也不该将它留在自己身上。”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其实一开始他就问过红蓼了,如果她不愿意,他压根就不会用羽落。 是她首肯之后,他才铺开计划的。 红蓼摸摸他伤口边缘,瞄他了一眼,游移不定道:“……给了大长老?” “是。”他划过她的眼睛,“怎么,还是不妥?” “不是不妥。” 红蓼给他吹了吹伤口,就像之前那次帮他疗伤一样。 淡淡的风带着她的幽香,好像真的有种魔力,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了。 自己挖的,其实也能自己治好,留下来是为什么,不言而喻。 红蓼小心翼翼地替他愈合着伤口,把自己的小九九说给他听:“能不能把玉佩给沐雪沉啊?” “?” 红蓼把伤口愈合得差不多,试探性地问他:“大长老事务繁忙,要在你身边帮忙,不如让你的大徒弟去协助羽落,他是大长老之外最可靠的人了吧?” 云步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以他对她的了解,怎会不知她肯定有什么打算? “他不行。”云步虚淡淡道,“他有更重要的事做。” 红蓼觉得他就是在糊弄她。 本来原书里沐雪沉的剧情就是跟女主挂钩的,他哪来的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她不肯罢休,“说来听听。” 云步虚缓慢地整理凌乱的衣袍,遮住已经愈合的伤口:“你忘了?” “三日后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他得留在宫中安排合籍大殿事宜。” …… 她还真的忘了! 红蓼瞬间想不起别人的事儿了。 老天鹅,三天! 只剩三天她就要成亲了! 她不可思议地对上云步虚耐人寻味的眼神,九条尾巴冒出来把自己团团围住。 红蓼控制控制再控制,还是没控制住,在尾巴里隐秘地笑起来。 她使劲蹭了蹭自己的皮毛,嘴角快要翘上天了。 成亲嘿嘿嘿洞房花烛嘿嘿嘿合法执照嘿嘿嘿。 很快云步虚这个人就彻底盖上她的章了! 这么开心的时刻,红蓼却突然想到了在青丘疗伤时“梦”到的画面。 处处鲜血的道圣宫,还有倒在叛徒手中的云步虚,一切似乎被玩脱了。 连原书中都不会发生的剧情,为何她会无缘无故“梦”到? 是因为太担心了吗? 还是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剧情,让一切变得更加危险了? 还有原书的结局。 他是必会成为天地共主、天道所在的。 他将会恢复转世前所有的记忆,找回身为天之主时所有的情绪和习惯。 到那个时候,他真能记得允诺归她的,绝不会忘了她吗? 啧,男人,你的名字叫麻烦。
第六十四章 云步虚眼睁睁看着红蓼从高兴到失落,把她从尾巴里抢救出来,看着她脸上的几根狐狸毛,堪称温柔地一根根替她拿掉了。 红蓼瞟了一眼困惑道:“我好像开始掉毛了?不对啊,明明道圣宫四季如冬,我怎么还会掉毛呢?” 再说她都九尾天狐了,这么强悍,早就超脱自然规律了吧,居然还会掉毛? 红蓼吐了一嘴毛。没得到云步虚的回答,一转头就看他脸色不太好。 明灭不定的光投射在他脸上,有种压抑内敛的俊美。 “怎么了?”她不解地靠过去,还没闹明白,就忽然被云步虚抓住了一条尾巴。 是骨化着的那条。 “无事。疗伤吧。” 他将她转过去背对着他,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轻抚过只剩白骨的尾巴。 红蓼战栗了一下,其他尾巴的毛都有些炸了起来。 摸得太那个了,她完全控制不住本能的反应。 红蓼悄悄回头瞄了他一眼,他还是很沉默,眼神专注地在为她疗伤,他疗伤的方式可没忘忧君那么有仪式感,简简单单就开始了,也没什么让人尴尬的过程。 红蓼很快就感觉到熟悉的麻意刺痛,之前在青丘疗伤也有这个感觉,但好像没这么强烈。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痛感越来越大,红蓼忍不住痛呼出声,云步虚手下没停,只是安抚地摸着她的头。 “很快就好。” 他这样安慰着,实际上却持续了很长时间,红蓼感觉身上的血都烧起来了,整条尾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会冻住,一会又好像要烧成灰烬。 “疼……”她带着哭腔想让他停下,云步虚迟疑片刻,终于停下了。 “好疼。”红蓼浑身都是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了,“为什么会这么疼,之前大祭司给我疗伤的时候没有这么疼啊。” 云步虚没说话。 忘忧当然不会让她这么疼。 因为他根本就没发现已经被谢沾衣中入红蓼体内的东西。 “坐好。” 他将红蓼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坐着,给了灵力让她舒服些后,单手结印,金光落下,将红蓼笼罩其中。 红蓼缓缓意识到不对劲,她绝不认为云步虚会搞不定她的骨化,这可是未来的天地共主,那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问题?” 她发髻有些乱了,珠花和发簪岌岌可危地挂着,云步虚替她摘下来放到一边,她满头银发垂落下来,衬得眉眼双唇楚楚桃粉,疼得升起水雾的双眸定在他身上,眼底写满了担忧。 云步虚看了她一会,最终还是没有隐瞒。 “是。” 他语气非常冷静,这份沉稳很感染人,让红蓼也就没那么怕了。 “我就知道那个狗东西不可能没后招。”红蓼一生气反倒有力气了,撑起身子把住他,“那你呢?他是不是也在你身上留什么后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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