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长星急道:“我不认识路啊!” 声音回响在空荡的山谷里,长星叹一口气,这位真君实在是……一言难尽啊! 长星看看周围陌生的环境,郁郁葱葱的灌木铺满整个山谷,连条小路都看不见,一时间哭笑不得,刚才光顾着说话了,根本没注意往那边走了,更别说看风景了,如今这是到哪座峰了,完全不能分辨,不过这座峰不是漂浮在空中的,那就应该是外九峰中的一座,长星放开神识,感应到山谷东边有修士活动的踪迹,这才启动玄女靴,向那一方慢慢飞去,总得找个人问清楚,才好找回去的路。 不一时,长星来到一片小广场,广场上弟子不少,但都络绎不绝地向一个方向赶去,长星看了一圈,没看到有标明地理位置的文字或标志。 忙拦住一位弟子,正要询问,那弟子却看也没看长星,一闪身绕开了长星,丢下一句:“就在前面演武堂!”身形已是急急离去。 长星听得一头雾水,再一看所有弟子,都面色郑重行色匆匆,难道是宗门发生了什么大事? 正好身边一个弟子匆匆走过,长星生怕这弟子又跑了,于是一伸手拽住了他衣袖,急急问道:“这位师兄,请留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男弟子正着急赶去演武堂,却突然被人抓住了衣袖,一时不耐,猛地将衣袖往回一扯,只听‘刺啦’一声,低头一看,半截衣袖已不知所踪,不禁大怒! 猛地抬头,就要发飚,却见面前站着个女修,十七八岁年纪,身量高挑,鹅蛋脸,菱角唇,翠眉长入鬓,星眸灿有光,即便她面上不施脂粉,衣着朴素无华,可依旧难掩其倾国之貌。 长星见扯坏了人家衣服,也是一愣,忙行个道礼,赔罪道:“这位师兄,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这衣服我会赔偿。” 说着,长星探向腰间储物袋——那里是刚送来的供奉,手却又顿住了,她对物价实在不了解,这件法袍到底该赔多少呢? 那男弟子盯着长星愣怔片刻,面上神色已缓和不少,这才又打量一眼长星修为,见是筑基中期,没有自己高,于是微微一笑道:“这位师妹,你也不是故意的,不用赔偿,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长星自然不会不赔,但现在还是正事要紧,于是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都形色匆匆要去哪里?” 长星话音刚落,那男弟子看向长星的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 “师兄不要误会!”长星急忙连连摆手:“我是新近才入门的,今日无意来到此处,忘记回去的路了。” 说着,赶紧从储物袋中,将今日才刚得的身份铭牌拿了出来。 男弟子看着长星手中那块毫无瑕疵的玉白色铭牌,瞳孔就是一缩,心跳骤然加快:天枢峰!精英弟子! 不过片刻,他神色就已恢复,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这里是方丈峰。离天枢峰有些远,师……姐不知道也正常。” “方丈峰?”长星根本没注意到那男弟子称呼上的变化,只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脑中一片空白,干脆不去想它,又问道:“你们为何都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今日青梧师兄和灵书师兄相约比斗,我们都是要赶去演武堂观看的。” “哦!”长星点头,她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历,但能引得众弟子如此狂热,应该不是等闲之辈,既然遇上了,不如也去观摩观摩,正好了解一下,太清门弟子的斗法手段。 那男弟子见长星面上现出一丝兴趣,忙又道:“师姐不若也同去看看,青梧师兄和灵书师兄,都是我们方丈峰弟子中的佼佼者,修为都在筑基后期,也是最有可能在下一届内门考试中进入内门的人选。” “哦,那倒是要看看了。”长星一笑,道:“天枢峰孟长星,不知你如何称呼?” “在下方丈峰梁巍。” “好,我记下了,赔偿你的灵石,我会派人送来。”长星点点头,转身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梁巍站在原地,看着长星离去的背影,呆呆出了会神,才叹息一声,回去人流,脚步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匆忙轻快。 长星随着人流来至一处大门,门楣上挂着一块匾,上书“演武堂”,看来就是这里了。 随众人进了演武堂,长星四处打量,这演武堂说是堂,其实是一座阔大的院子,院子按田字格划分为四份,每一份地方上都设置有一座高台,院中一共是四座高台,此刻,所有弟子几乎都围拢在东南角那处高台边。 长星也挤了进去,这才发现高台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长五十余丈,宽也有二十来丈,高台四角有立柱,立柱上雕着繁复的花纹。 此时,高台上正站着两个男弟子,都穿着浅蓝色门派弟子服。 太清门弟子除金丹以上,其余的一共分七级,所配发的服饰也不同,遵循的原则就是地位越高,服饰颜色就越浅,长星作为内门精英弟子,领到的那两件衣服都是白色的,除了内门精英弟子外,还有内门杰出弟子、穿浅青衣,内门普通弟子、穿青衣,外门杰出弟子、穿浅蓝衣,外门普通弟子、穿深蓝衣,杂役弟子穿墨蓝衣。 这两位弟子穿浅蓝衣,应该是外门杰出弟子。 左边一个双手负于身后,外表看着二十出头,身量瘦长,眉清目秀,看着如同俗世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 右边那人却是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手执一柄巨斧,如怒目金刚。 两人虽同为筑基后期,可还是有差距的,那‘书生’是筑基七层,‘金刚’却是筑基八层,也不知这两人,到底谁是青梧,谁是灵书? 台下弟子明显是分作两派,此时,已是群情激昂,互相打着口水战: “灵书师兄威武!” “威武个屁啊!” “青梧师兄,削他!” “削?你削的着吗?” “……” 长星听了一会儿,便已分清楚,那个‘书生’应该是灵书师兄,‘金刚’是青梧师兄了,只是二人既是要打,为何还不动手,倒似在等什么似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又见沧浪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酒香,随着这酒香,一个声音随之传来:“你们这两臭小子!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我酿酒的时候打!” 随着酒香越来越浓,只觉似有一阵旋风刮过,众人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从众人头顶飞掠而过,随即落在高台上。 长星定睛一看,来人是个男修,金丹中期修为,身上一件看不出本色的黑袍子,袍角袖口处又黑又亮,泛着一层明光。一张脸下半部分胡子拉碴,看不出口鼻,上半部分头发更像个鸟窝,乱七八糟将眉毛都完全遮住了,整张脸,看不出年龄,看不见脸型,看不清五官,只剩下黑漆漆两个眼珠子,嵌在睁得圆溜溜的眼眶里。 周围众修士已全都躬身行礼,道:“弟子见过胡真人!” 长星也急忙躬身行礼,再抬起头,却见胡真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酒葫芦,仰脖喝了一口,这才看着高台上二人道:“既然你们请我来做个见证,别的我就不说了,只一句,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互相切磋,点到为止。好了废话少说,开始吧!” 胡真人说着,身形凌空飞起,两手虚虚往上一抬,只听“嗡”的一声,高台四角立柱同时出现一道光柱,又瞬间升腾起一层无形的光波,笼罩住整个高台,长星暗自点头,原来这立柱是阵柱,有阵法防护,围观的人不用担心会被台上斗法的两人波及,斗法的人也不会受观众的影响,真是考虑周到。 高台上,外表文弱秀气的范灵书已先行一礼,道:“李师兄,请赐教!” 声音醇厚,倒不似外表那般弱不禁风。 李青梧也还一礼,道:“范师弟,请!” 话音刚落,范灵书已轻抬右手,手中握着一支毛笔,只见他笔走游龙,虚空写出一个大大的‘困’字,口中清喝一声,那‘困’字便已飞速袭向李青梧,李青梧手中大斧已凌空迎上,正面劈下,那‘困’字与大斧相触的瞬间,便化作一层淡淡的墨色薄雾缠上了大斧,大斧下落之势,瞬间放缓。 那层雾看着轻薄,不堪一击,却能承受千钧之力,如蒲草一般牢牢困住了大斧,抗衡片刻,大斧不过又下压了不过寸许,便停止不动了,任由李青梧全力催动,也不见半分进展。 僵持片刻,大斧似有生命一般,左冲右突,想要突破那层薄雾,却始终不能如愿,李青梧手中法诀又是一变,大斧猛地暴涨,将那层薄雾几乎撑破。 范灵书忙抬起右手,笔尖轻轻一点,只见一滴浓墨从笔尖飘出,没入那层薄雾,薄雾颜色瞬间加深,巨斧又暂缓了涨大。 长星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两人角力,灵魂仿佛回到了遥远的上古时代,日暮苍山,修士遍地,各类法宝、术法更是争奇斗艳,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修,双手合拢与胸前,似在默念法咒,片刻之后,缓缓张开双手,双手间赫然出现一柄长剑…… 旁边有弟子大声呼喊助威,长星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注意力继续放在高台之上,心中暗自感叹:太清门果然是传承了几十万年的大宗门,底蕴深厚,源远流长,就连外门弟子都有这般手段,自己相比起来,说是井底之蛙也不为过。 天枢峰,萧隐从简阳真君洞府出来,抬头看了看天色,犹豫一下,转身向一边小径走去,不一时,来到一处洞府,门前立着两个十六七岁的美貌侍女,见萧隐到来,忙双双上前见礼。 萧隐微微点头,问道:“靖熙真君可在?” 两侍女同时摇头,其中一个身穿紫衫子的侍女道:“回禀真人,今日真君早上就出了洞府,至今未回。” “不在?”萧隐蹙了蹙眉,长星也并未回去,师兄他到底带长星去哪了呢? 正要发传讯符,却见一朵白云迅速飘来,萧隐将传讯符收起,双手背负身后,看向白云。 白云还未到洞府,便倏忽消失不见,靖熙真君一跃从半空落下,理理衣袖,低头咕哝道:“可算是甩掉了……” 话音未落,抬头看见萧隐立在洞府门口,脸上顿时漾起笑容来:“呦,你来了?怎么样?徐芳泽没再跟着你吧?” “我去了掌门那里,她怎么好再跟着。”萧隐说着,看一眼靖熙真君身后,又道:“长星呢?” 靖熙真君一愣,又夸张地笑道:“让你去掌门那里,是我为了骗徐芳泽,你还真去了啊?” “嗯,我本来也有事要找掌门。”萧隐点点头,又问道:“师兄,长星呢?” “长星……长星自己玩呢。”靖熙真君干笑。 “玩?在哪?和谁?”萧隐眉头一皱,长星不像是会这样做的人。 靖熙真君一边弯腰整理袍角,一边道:“估计是在方寸峰,也可能是在方丈峰……和谁,我现在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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