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真人被反将一军,怒气上涌,喝道:“好个狂妄的小子!”反手一掌,直袭许安,许安嘴唇紧抿,却固执的不动半分。 眼见掌力已至许安面门,却听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孙师弟手下留情 !” 话音未落,就见一柄拂尘突然而至,拂尘前端马尾瞬间暴涨,将孙真人所发掌力卷走。 虽掌力被拂尘卷走,许安却还是被一部分掌风扫到,倒仰着飞跌出去,落在明水居门口,咳出一口血来。 那拂尘缩回原样,倏地一下向回飞去,只见远处一个蓝袍道士接过那拂尘,脚下步子不停,不过两三步,就移至近前,这蓝袍道士正是揽月峰清扬真人傅汉林。 清扬真人面色微沉,看也不看孙真人,径直到许安处,手掌覆在他头顶,许安就觉一股磅礴而又温和的灵力在他全身经脉中游走,不过片刻,身上那种剧痛已消失了大半。 清扬真人看了眼缩在门内的长凤,吩咐道:“扶他进去休息。” 长凤急忙应是,许安却固执地摇摇头,道:“师伯,师尊临行前,将明水居交给弟子,弟子不能辜负师尊托付。” 清扬真人叹口气,掏出一枚丹药喂进他嘴里,点点头,道:“好孩子,那你就在一边看着吧。” 许安擦去嘴角血迹,缓缓站了起来,背脊挺得笔直。 清扬真人心中暗赞,转头看向孙真人道:“孙师弟,今日好威风,来我揽月峰,打我峰弟子,这是要挑起两峰争斗吗?” 清扬真人脾气一向温和,从不会与人红脸,在紫霞门,乃至西华洲修真界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此时他面色虽还好,说话明显已是生了气。 孙真人此时怒气也渐缓,有些后悔刚才一怒之下的一掌,且不说现在自己没证据,就是有证据,掰扯的时候自家徒儿也不占理。因此倒收了刚才的暴怒,道:“清扬师兄也别给我随便扣帽子,先去问问你那好师弟干了什么?” “顾师弟昨日就已出门,怎么?许师侄竟还未告知孙师弟吗?” 孙真人一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要说‘说了’,就是他明知没人却还闹事,说‘没说’,周围这么多人怕是要对他嗤之以鼻,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僵在原地。 清扬真人见他不说话,语气也稍缓和了点:“顾师弟既然不在,如有什么不平,你自可去法务堂告状!跑来这里闹,像什么样子?” 孙真人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火气又蹭蹭往上冒:“顾承天卑鄙小人,无胆鼠辈!什么紫霞清风!不过尔尔!” 清扬真人面色冷了下来:“先不说顾师弟是否真做了什么,可你一届金丹,趁顾师弟不在,对一个练气弟子下死手,你倒是不卑鄙!” 孙真人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伤我徒儿!我徒儿满身的伤就是铁证!” “既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快去上告法务堂吧!”清扬真人一甩袖子。 “你!”孙真人直气的面色青红交加,暗骂清扬真人牙尖嘴利,口中却道:“和顾承天的事,那就等顾承天回来再说,现在你们只要交那个女修,今天这事就此止步。” 清扬真人只觉的匪夷所思,问道: “什么女修?” 门内聆听的长凤,目光一闪,难道是孟长星?下意识就要上前说话。 谁知刚一动,许安的目光就恶狠狠盯过来,眼中的警告之色让长凤不由瑟缩一下,心虚的低下头去。 许安见长凤老实了,忙上前跪在清扬真人身前道:“师伯明察,我师尊一向不近女色,怎可能在明水居窝藏女修,孙真人这是故意毁我师尊清誉!请师伯做主。” 孙真人听许安说完,总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冷冷一哼! 许安这句话确实是玩了文字游戏,故意混淆概念,孙真人只说是‘交出女修’,被许安这样一特指,意思就偷换成了‘交出明水居窝藏的女修’。 清扬真人自然知道顾师弟的为人,听许安说罢,点头道:“你说的对。” 转头看向孙真人,冷声道:“孙师弟,我说让你上报法务殿,你不愿意,现在又在这胡搅蛮缠,是觉得我们揽月峰无人吗?” 第六十九章 各怀鬼胎 孙真人性子本就偏激易怒,清扬真人的话音刚落,就见孙真人冷笑着一拍腰间储物袋,一个鎏金大锤滴溜溜旋转着升至半空。 清扬真人暗骂一声莽夫!忙喝令周围弟子退散,金丹真人若动手,波及范围太大,这些弟子难免成池鱼! 一旁围观的林芳菲,暗道不好!若孙师兄真在这动了手,以后揽月峰和昭阳峰之间必定交恶,自己如何面对顾师兄! 忙从隐身的暗处出来,叫道:“孙师兄!!” 孙真人扭头看到林芳菲,略有些不耐烦地道:“林师妹有什么事?” “师尊刚问起师兄,特让我来寻你!”林芳菲无奈只好编个谎,先应付了再说。 孙真人心内疑惑:师尊找我为何不用传音符,却特地要师妹跑一趟? 不过被林芳菲这一打岔,孙真人怒火降了几分,脑中也恢复了一丝清明,才发觉自己处境有些骑虎难下,这傅清扬金丹大圆满的修为,自己对上他可讨不了半分好,刚才也太冲动了些,这么一想不禁有些后悔,可若是收了鎏金锤,面子上又不好看,一时僵在原地。 林芳菲见状,忙款款上前道:“孙师兄,师尊等着呢,我们还是快些回去把。” 孙真人心里本就有休战的意思,又听林芳菲催促,也就借坡下驴,收了鎏金锤,拱拱手,对清扬真人冷声道:“师尊召唤,改日再向师兄讨教!” 林芳菲忙对着清扬真人一礼道:“傅师兄,今日打扰了。” 清扬真人略微颔首并不说话。 孙真人冷哼一声,衣袖一扫,将远处没来得及回避的弟子掀了个人仰马翻,这才凌空而起,不一时,二人就不见了踪影。 清扬真人心内一叹,自己虽不惧他,可忍不住还是心内凄凉:师尊已闭关十年了,全力冲刺元婴后期,这次也不知能不能成功,大师兄在五十年前的一次游历中失去踪迹,三师弟如今也不在门内,顾师弟刚又出去历练,这揽月峰还真的只有自己一人。 许安躬身一礼,谢道:“今日多谢师伯解围!请师伯入内休息!” 清扬真人本来是在洞府炼丹,听得明水居动静,才急忙出来一看,如今事了,惦记着丹药的事本不想进去了,可想起顾承天临走的嘱托,还是提步进了明水居。 清扬真人在上座坐了,长蕾亲自捧了灵茶上来,谢道:“弟子多谢师伯相护。” 刚才并未看到长蕾,清扬真人知她未出去,心下虽不喜,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只是师伯,管教太多倒有越俎代庖之嫌,接过茶点点头,让她退下,又看向一边的许安,点头道:“今日,你很好。” “都是师尊教导有方。” 清扬真人暗赞,说道:“孙真人性格莽撞易怒,但绝不是无中生有之辈!今日之事,必然事出有因,他那个徒儿的名声我也略有耳闻,我倒不是怀疑师弟做了什么恶事,可那个女修,是怎么回事?” 许安忙道:“是孙真人捕风捉影......” 清扬真人摆摆手:“你不用敷衍我,你师尊八岁入门,那时我已是金丹中期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性子,我最清楚,特别是这几十年,更是......”清扬真人说着,似是陷入了回忆,眼神看向窗外,声音越来越慢,直至无声,半晌却又道:“罢了!” 清扬真人扭回头,看向许安,“你且进去歇着,好好养伤,最近你们就不要出门了,若再有事,师伯自会过来。” 送走清扬真人,许安低头思忖:刚才若没有我阻止,孟长凤只怕就会说出来了,他虽纳闷孟长凤是如何知道的,可此时却不是追究的时候,若不能把她困在明水居,只怕......到时候给师尊平添烦恼!想至此,许安转身向长蕾的住处走去。 长蕾正坐在桌前看书,见许安行礼,爱答不理的‘嗯’了一声,长凤捧了茶进来。 许安缓缓道:“大师姐,刚才师伯叮嘱我们不要外出,我打算封闭明水居,待师尊回来再开启。” 孟长蕾还在生刚才的气,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要把我关起来?” 师尊回来还有两年多,若两年多不出去,这段时间林敏儿一定会死死缠着陆师兄的,到时候陆师兄心里哪还会有自己的位置! 许安低叹一声,道:“如今情况不明,师尊又不在,我也只是保护大家罢了。” “是你惹了孙真人,可不是我!还有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师尊的首徒,即便你修为高于我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叫我一声师姐?我说不行就不行!” “师姐说的是。”许安低咳一声,又道:“师姐事忙,我又要养伤,只怕无法打理莲池了,这莲池要怎么办……”许安面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这事好办!不是还有长凤吗?让她去吧,你要关就关她,不许关我。” 许安躬身道:“是大师姐。” 明水居那一池莲花,可不是普通莲花,每日要按时按刻的人为输送灵力,捉虫施肥,以往都是顾承天亲自打理,如今他出了门就是许安在做,以长凤的修为,一天大半时间估计都会被困在莲池了。 长凤心中的恨意如同惊涛骇浪,高高卷起,似乎要呼啸着奔涌而出,她低下了头,她怕自己抬起头,愤怒的眼光会把孟长蕾穿刺几个大窟窿!长凤咽下一口郁气,将那高高卷起的愤怒狠狠拍碎,巴心巴肝的伺候孟长蕾十年,孟长蕾却只当她是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哈巴狗,需要了逗弄一二,不需要了,就踢到一边,有好处从来不会想到自己,有了坏处顶缸的却总是自己! 长凤看着许安在地上的影子,慢慢握紧了拳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是,明日我就去打理莲池。” 孙真人一气飞回昭阳峰,这一路冷静下来,他已是猜到这林芳菲八成是假传圣旨诓自己的!降下云头,冷声道:“师妹,说吧,你叫住我这是何意?莫不是心疼姓顾那小子?” 林芳菲一咬唇委屈道:“师兄你又何必揭我伤疤?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若我还不能醒悟,枉费师尊对我的教导。” 孙真人冷冷一哼。 林芳菲低低一叹,道:“我知道我说什么师兄都不信,可今日拦着师兄,完全就是为师兄好,那二人字字句句都是激将之法,今日你若先动手,岂不是落进他们的圈套,本来有理也变无理了!” 孙真人一听,心下暗惊:确实!他们处处挤兑我,可不就是在等我动手么? 林芳菲见他神色略缓,又道:“元浩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至今还记得他刚入门时,因为想爹娘,私自跑下山,结果在山里迷了路,找到时,小小的人儿,吓得缩在树洞里,是我一刻不离的陪了他大半个月,他才肯与人说话......元浩遭人暗算,我如何不急,可即便刚才师兄你打败清扬真人,又能怎样呢?真凶依旧逃之夭夭,可师兄,你和和清扬真人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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