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一手撑在榻上,将曼陀罗花插在了米竹的发丝之间,遮掩住金钗步摇。 腾出手来,指尖落在米竹下巴。 “殿下与臣子苟合,还与藩王私相授受,更是妖也不忌,男宠不断。” “那,多我一个如何?” 不知何时,大片曼陀罗花已经爬满了米竹的小榻,落在她的襦裙上,绽放得绚烂。 花香缭绕,米竹脑袋昏昏沉沉。 她思索得很慢。 “你在……说什么?宠什么……” 水牧将她捞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钳制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吻在她混沌的眉眼,将凌乱洒在鼻梁上的发丝拨开,温柔缱绻地厮磨。 原以为追随到了浮屠宫,殿下会被打动。 结果殿下在苦等别人。 怎么可以。 在大片明黄妖冶的曼陀罗花中,米竹与他面对着面,银色面具的寒光晃着她的桃花眼。 “你怎么这么喜欢这姿势……面对面,太难为情了……” 水牧一愣,微微眯起眼,手掌从酥腰上离开,扣住她的下巴,鼻梁相触。 “殿下看清楚,我是哪一个。” “是哪一个喜欢这个姿势?” “是藩王?” 米竹环着他的脖颈,迷离的眼底一分清醒也不剩,红蔻玉指在他背上划出痕迹。 “不是,那是封寸?” 背上再添一道红痕。 “还不是,是——祭司辅铎?” 红蔻玉指微微蜷缩,轻轻抚过他背上的血痕,惹得水牧的腥红眼眸微眯。 漾起一丝笑意,他将攀附在身上的两条手臂掰下来,按在她头顶。 “殿下要记住我,记住我带给你的每一分,每一丝欢愉。” “以后的每一次,都要主动地想起我。” 米竹浑浑噩噩地点头,红晕泛起,染着耳根。 银色面具在她眼前轻晃,熟悉的身影再度与上方的红发男人重合。 水牧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柔和,腾出一只手,将面具解下,丢下了小榻。 深邃清俊的眉眼冲击着米竹的视线。 “滚开……你滚开……” 抽噎声挣断了某一根弦,而水牧周身的狠戾渐浓。 “殿下连我的脸都记不住。可时隔多久,我都能描摹您的眉眼。” 抚过她的细眉,抚过她轻颤的眼睫,抚过她潋滟的红唇。 水牧这一次没放过她。 …… 夜凉如水,湖底鱼群悬浮着休憩。 绞龙殿内熏香缭绕。 “放开——” 一声惊悸声响起,米竹在梦魇中醒来,虚汗将薄纱裙熨湿。 额间青丝沾在发根。 还好只是梦。 微微挪动一下腿,酸胀感席卷而来,米竹心下彻底泛寒。 她将衣襟扯开,身上却是光洁一片,没有一丝暧昧痕迹,困惑和不安的感觉愈发浓烈。 疲乏至极,她又沉沉昏睡过去。 睡颜恬静,米竹的衣裙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枕着自己的小臂。 眼睫底下的泪痕浅浅。 水牧从宫殿上方轻轻落下,在她身边站定。 俯身吻在她的额间花钿,吻得如履薄冰,吻得狐狸尾都在微微颤抖。 原来强取豪夺,就不必患得患失了。 …… “殿下,该醒了。有一出戏民间的好戏可以看。” 水牧的声音响起,将米竹唤醒。 这张脸可是迷乱梦境里的主角。 米竹颇感不自在,视线错开,落在他的那条一晃一晃的狐狸尾巴上。 又想起这条尾巴缠绕在腰间,将她压制在原处不让逃离的情境。
第89章 殿下好心急 愈发不自在,她坐起身撑着下巴,挡住水牧的视线,佯装看伶人唱戏。 水牧竟然从岸上将戏班子带下来了。 久久不能从余怒中缓过神来,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没带好气。 “你怎么还在这?滚。” 水牧依旧站在榻前,敛起眉眼,抛了个眼刀给戏台上的伶人。 画着浓妆的戏子唱起了曲子,嗓音尖细柔美。 他们说着戏词,声情并茂地演绎,水袖翩翩漾起,遮掩着绯红眼妆下的愁眸。 〖好一个负心郎〗 〖夺了妾身〗 〖谋吾权财〗 〖可怜妾身,苦守空房〗 言者无情,听者有意。米竹坐在榻上,手中攥着榻上的被褥,渐渐收紧。 被褥上的花纹点缀着金银丝线,镶边缀着流苏玉珠。 米竹低下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榻上的这床被褥。 非常干净——连她曾经与亡灵撕杀滴落的血,都消失得连痕迹都没有。 秀眉一蹙,她跪坐在榻上,一手扯住身旁之人的衣袖,将他拉到面前。 “水牧,你到底做了什么?” 纤纤玉指移动到水牧的腰间玉带,咔哒一声卸下。 米竹双手并用,将他的外裳褪下,又抬手要去解他的白色长袍。 手指顿时被水牧握在掌心,微微粗砺的掌心对她而言熟悉至极。 水牧微微侧过头,好整以暇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殿下干什么?是伶人的曲唱得不够好吗?” 戏台上绵柔的尖细嗓音倏然中断了一下,又急急忙忙接着唱。 他们不过是在夜半时分接待了一个客人,那客人给出了重酬,还自编了曲目。 所以他们戏班子随这位客人走了。 结果酒过三巡,这位客人露出了狐狸尾巴,真真的狐狸尾巴! 接着一片混乱中,他们便被一群狐狸驮着入了湖底。 真是夭寿了! 米竹的手指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生着闷气又不好发作,她抬起压得有些发麻的脚,直接往他身上踢。 绵绵无力的玉足根本踹不到他。 “我要你怎样,还需要理由吗?” “殿下自然是不需要的。” 赤发男人微微侧着脸,眸子中的柔情不达眼底,寒意丝丝缕缕涌动。 松开了她的手指,转身便要离开。 扬起的红发被米竹一把抓住,脚下一个踉跄,水牧坐在了绞龙殿的青石砖上,微微仰着头。 似有些惊愕。 背后,米竹双手如两只黄雀,轻轻搭在他的肩头,却是动作粗暴地扒下了他的衣裳。 遒劲的后背附着丝丝血痕,有些刚刚结痂,处处露着暧昧的气息。 果然不是梦,那都是昨夜发生过的事! 怒火中烧,米竹攥着手中的白色衣裳,止不住地发颤。 “你竟敢……竟敢……” 竟敢强行夺她身子。 一只大掌覆着狐狸指甲,将赤色长发从前往后一撩,一张轮廓清晰的侧颜染着忧郁。 高挺的鼻梁洒落麟麟水光。 赤色瞳孔偏过来,睨着米竹。 “殿下,有些东西浮于水面并不是好事。” 丝毫没有罪行败露的恐慌或愧疚,甚至带着一丝近乎疯癫的欢愉。 他没有执着于被扯下的衣裳,直接弃了长袍,起身将米竹也拉下了床榻。 一个眼刀抛向戏台。 伶人一惊,曲儿再也唱不下去了,水袖翩然落地。 跪伏在殿内,他们垂首凝视自己的戏服,颤着的肩膀甚至有些撑不起华丽霞披。 成群的橘红色狐狸跳跃着,咕咕鸣叫着,衔起伶人的后领,就将他们抛起。 伶人们的惊呼声顿时缭绕大殿。 所幸他们是落在了狐狸背上,而不是狐狸嘴里。 米竹望着那群狐狸,它们托着伶人游向湖面,一条条蓬松的狐狸尾巴在水中炸开来。 好生滑稽。 可面前这只强行将她按在冰凉的青石砖上的,红色的狐狸,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逆着光,米竹眼眸微微眯着,面前的凌厉轮廓只让她有些发颤。 “五行水灵,归——嗯!” 脸颊被狐狸指尖掐住,收回水灵的咒语被打断。 水牧轻笑,眉眼如暖阳初雪。 “殿下想杀我?怎么可以。” “此时殿下的神力都赐了出去,与凡人何异?” 狐狸指甲划破了米竹的白皙脸颊,丝丝血迹蔓延开来。 米竹心下一沉。 急促的呼吸声缭绕耳畔,在寂寥的绞龙殿内震耳欲聋。 他怎么会知道,赐掉了五行灵力会徒留一身凡人躯壳? 她明明没有同任何人说过。 水牧的红色长发垂在了她的颈窝,在她的锁骨上铺陈开来。 他张开了嘴,露出两只狐狸犬牙,虚靠在米竹的脖颈。 尖锐的獠牙与她的血管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 “啊——” 白皙的脖颈上染血,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米竹扬起头,疼得唇都咬出了血。 可她的双手还被一只大掌禁锢着。 水牧徐徐将獠牙从她脖颈上退离,细细舔舐她的伤口,不让血液涌动得太快。 眼底倒映着鲜红,他的声音似乎并不似面上那般平静。 “可以了……殿下。” “哑了的殿下,才是神赐给我的第二次新生。” 米竹怔愣着,说不出一句话。 糟糕透了。 落入了狐狸手中,任其宰割的恐慌令米竹有些恍惚,不禁眼神迷离。 少女空洞的眼神狠狠刺痛了水牧的心脏。 “殿下在想什么?” 危险的气息弥漫在水牧周身,他一手托着米竹的后背,将人带起在怀里。 手里动作不停,从后背到腰再一路蜿蜒而行。 而怀里不可一世的暮阳公主,此刻却失魂落魄得像个破布娃娃。 任由他胡作非为。 水牧顿时陷进了浓烈的无力感,就如同他歇斯底里,而她云淡风轻。 “嗯?” 米竹感受到识海中闯进了什么,直到那抹外来的意识处处留痕,在她的识海中留下气息。 是水牧,他将意识外放到了她的识海里。 真是疯了。 一旦回不去,他的那具躯壳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米竹自然不会放过一点反杀的契机,放软了姿态,诱引那抹外的意识。 与洁白的织金意识交织缠绵。 米竹合着眼,紧绷着足尖。 怎么还没结束? 可水牧还是全身而退,从她的识海中安全退离。 紧闭的狐狸眼眸微微睁开,赤色眸子满是魇足,潋滟的唇漾起笑意。 “殿下好心急。”
第90章 把你做成人偶 〖该死的〗 〖本宫要撕下你的脸皮,缫丝制成人皮团扇〗 〖砍了你的四肢,做成人偶——〗 米竹在识海中叫嚣着,下了战书,而水牧经历过神交,将她所想的手段统统听了一遍。 殿下还是在乎的不是吗? 殿下这一回记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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