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比一比别的!”江蓠扫了一眼夫子专用的讲桌,那上面有一本一尺来厚的大部头书。她打开一看,扉页上写着“天下妖兽志”。再往后翻,里面是一页页的彩色插图和简要的文字说明,介绍了各种妖兽的名称、价值和产地。原来,这是一本修真版的动物百科全书。 “我记得,学堂里的弟子都要学习这本书上的内容,是不是?”江蓠道。 “不错!”谢子俊开始觉得头疼,对于修仙菜鸟们来说,这部书是非学不可的。有些严苛的夫子,甚至要求学生背下部分内容。很不幸,他就属于那种游手好闲,畏书如虎的倒霉孩子。 当然,玉简可以替代纸书。可是,修真界的玉简就像是网络上的电子书,谁说电子书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让人过目不忘的?什么神魂记忆,什么一目十行,全是扯淡! “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就比比谁背下的东西多!”江蓠哪里看不出他的为难,清声笑道:“我是神魂受伤,只是不能读玉简和修炼而已,可不是脑子坏了!子俊表哥,你该不是不敢和表妹我比吧?” 谢子俊脸上一黑,嘴巴先替脑子做了决定,不甘示弱道:“好,比就比!小爷今儿就豁出去了。” “你们两个呢?”江蓠笑盈盈看向谢子俊的两个跟班。 还不等那二人表态,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谢子俊就抢先说道:“他们当然是和小爷一道同甘共苦!” “一言为定?”江蓠转身面对学堂里十几个小萝卜头,清脆道:“请众位哥哥姐姐给我们做个见证,谁若是赖账的话,就再甭想再踏进悟道堂!” 而此时的悟道堂前,扶桑花后,两个身着青衫男子正相对而立。 其中一人生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很大,颇有兴致地笑道:“这个小姑娘倒是个有意思的。她若是赢了子俊,学堂里只怕没人敢找她麻烦了!” 另一人容长脸,丹凤眼,卧蚕眉,模样很是清俊。他颔首道:“让这帮小鬼赌一场也好!子俊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心气略高,需要好好磨磨性子。说来,还是让你捡了个便宜,这下子,就算你不督促,这帮小鬼也会好好听你讲那本《妖兽志》。”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娃娃脸男子翘了翘嘴角,说道:“我倒是觉得,那个小姑娘心肠不错。她要是去找大人告状的话,子俊落不着好,她自己也难在学堂里立足。可是现在,不说这帮小鬼的长辈了,就连我这个夫子都要承她一份人情。” 清俊男子微微叹道:“可不是!以德报怨,有时候远比以直报怨要高明得多。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上课吧,我去别处看看。” 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便各自分开。 娃娃脸男子走进了悟道堂,容长脸男子则站在原地笑了笑,神识捕捉到,那个叫江蓠的小姑娘已经坐到了座位上,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部大部头的书,丝毫不受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影响,一页页专心翻看。 真是个勤奋而专注的孩子!他心中一动,手腕一翻,一只纸鸟浮现出来,拍了拍翅膀,停在了悟道堂的窗台上。 悟道堂里,娃娃脸修士翻开手里的书,扫了一眼课堂上的一众小萝卜头,说道:“我名谢珩,修行三十三载,功至筑基期中期,自今日起,代替谢晋康管理悟道堂。好了,鉴于你们都已经引气入体,我便不讲那些有关感知灵力的基础知识了。今日的课便先从妖兽讲起。” “说道妖兽,你们可知什么是妖兽?” “回夫子,能用灵力修炼的兽,就是妖兽!”谢子俊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抢先说道。 谢珩淡淡一笑,却问:“那么,什么是灵兽呢?” “被修士契约的妖兽,不就是灵兽吗?”有人小声道。 “江蓠,你来说说!”谢珩却看向在一边翻书的江蓠。 “妖兽大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由没有灵智的野兽进化而来,没有传承记忆;另一种是天生就有灵智的,有传承记忆。而后一种便是灵兽。”江蓠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于修士来说,野兽开化后,大多残暴凶虐,很难被契约。所以,一般来说,修士的契约兽都是灵兽。” 谢珩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们日后历练的时候,少不得要和妖兽打交道。妖兽的属性分类与人类的灵根类似,但除了八种基本类别外,某些身负特殊血脉的妖兽还有某些特殊的神通。这就是妖族的天赋神通。比如说,七彩孔雀的破禁术,九尾狐狸的卜算术,迷迭鸟的幻梦术。当然,拥有这些天赋神通都是妖族中的佼佼者,寻常难得一见。” “妖兽按照修为的不同,可分为十阶。第一到三阶对应炼气期的前期、中期和后期,第四到六阶对应筑基期前期、中期和后期,第七到九阶对应金丹期,第十阶则对应着元婴期。一般来说,妖兽由于身体的优势,战力比同等修为的人族要高一些。但是,便是如此强悍的身体,同样有一击致命的死穴。在历练时,这些知识能让你们以最迅速,最简练的办法击杀妖兽,保住自己的性命!” 见底下的孩子听得认真,谢珩语重心长道:“所以,莫以为历练只是打架,也莫以为打架只是比拼功法和法器。真正的斗法高手,都是在用脑子打架。” 江蓠暗暗点头。不得不说,谢珩的课讲得很精彩,这一趟来得值! 临下课时,一只巴掌大小的纸鸟从窗台上飞落下来,停在了江蓠的桌子上,张开大嘴,吐出了一个玉瓶来。 谢珩一愣,停了下来,走过去,将那玉瓶拿过来一看,有点儿意外地笑了:“这是定魂丹,专门用来治疗神魂之伤的丹药。他既然把东西送了你,你就好生收着吧!” “夫子,这只这位送丹药的长辈是何人?”江蓠并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来,而是平静地问。 “他啊,本就是个炼丹师。说起来,你得称呼他一声七舅舅!”谢珩说道:“他就是谢宽。” “什么?七叔父谢宽回来了?”正在收拾书包的谢子俊第一个大喊了起来,用一种嫉妒又狂热的眼光盯着江蓠,以及江蓠手里的玉瓶。 谢宽是谢家有名的丹师,炼丹天赋比谢家老祖还要好。只是他年纪轻,修为不够,进入筑基期中期后,就离开家门,四处游历。不说谢家,就是碧云宗里,都有的是排着号上门求丹药,或者求收徒的人。而谢子俊,就是谢宽的铁杆忠粉之一。 可是,谢宽为什么如此关照那个江家的小丫头呢?她到底什么地方特别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围着她打转? 除了双灵根的谢子玉,从来没向何人低过头,服过输的谢子俊,第一次在这个初来乍到小姑娘面前感到挫败。不行,绝对不能在那个赌约上也输了去。这样想着,谢子俊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专注,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真菜鸟的入门课上去。 悟道堂的课程安排很是随意,一般来说,上午有一个时辰的常识课,主要是认认妖兽和灵药,学一点儿修炼中的基础知识。然后就是学生自修,也就是打坐修炼。下午讲法术和实战。江蓠只需要上第一个时辰的课,之后就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争分夺秒地读书。 过了正午,江蓠在父母的陪伴下,去向谢宽道谢。 谢宽对她的印象不错,听说她是三灵根,还特意放出话来,她若是在炼丹上有天分的话,日后不妨多去打打下手。这其实就是提点的意思了。江云天夫妻自是喜不自胜,这时候,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小女儿在炼丹上的天分居然差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从谢宽的住处离开时,江蓠的目光偶然落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那是一副星图,不同的星辰之间有虚线相连,构成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那是医家中流传的三十六星宫图。”江云天见小女儿若有所思,解释道:“天上三百六十一颗星星,恰好组成三十六星宫,这三十六行宫也有五行之分。而五行又与八卦和方位相联系,甚至也与人体的经络相关。” 一道火花从脑海里划过,江蓠猛然间想到了那张布帛。如果把那块布帛上的图案与星宫图相对照,墨点表示星子,闪电状图案则表示连线的方向。那么,一张串联起主要经脉功法路线不就呈现出来了吗? 因为看过太多遍,此时,那布帛上的图案早已烂熟在心。她凑到画前,比照着星宫的位置,推算出星宫所代表的穴位名称。很快,一张功法图谱便出现在了脑海中。 江蓠在心里默默回忆了几遍,觉得一切无误后,便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性子里也有几分痴态呢!”江云天看着心无旁骛的小女儿,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来,对身边的谢玉娘道:“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我总觉得,她的路会比绮儿难走得多。” 第二十七章 劫雷炼神 却说江蓠回到自己房中,丛玉瓶里取出了一粒定魂丹,服下后,内视,自觉识海中的混沌消散了许多,方才大胆地照着推算出来的行功路线,默默从丹田中调取灵力。 炼气期一层也不过是刚刚打通了主要经脉,在丹田中凝聚出第一滴灵力而已。江蓠此时调用出的灵力,也不过头发丝粗细。 此时,这一丝雷灵力从丹田里爬出来,如同一条动作笨拙的线虫,沿着小周天行经的三十六穴位,缓缓流淌。当第一个周天循环完成的时候,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识海中蓦然一痛。好像有一道细小的闪电,从眼前的黑暗中劈了下来,正中识海中的神魂。 一刹那间,元神被雷电狠狠灼烧、撕裂、又强行黏合到一起。 江蓠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冷汗如雨,瞬间湿透了所有的衣裳。 刮骨剜肉般的剧痛,从她的元神上传出,比当初被烈火焚烧时更炽烈,比被雷电击中时更入骨。 江蓠险些痛昏过去,好在她知道这是在修炼,以所有的毅力维持着神魂的一线清醒,不让自己陷入无知无觉的黑暗中。 坚持住! 坚持住啊! 她在心底一遍遍默念,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从剧痛上离开,只灌注到功法本身上。 她甚至自虐般的想,就让这痛楚来得更剧烈一些吧,且让她好生看一看,她江蓠,究竟能为此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好在这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后,痛楚又忽然散去,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舒服油然而生。像是突然卸下了所有的重担,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极致的放松。如果说,前一刻是置身地狱,那么现在,就可以算是徜徉在天堂。 “这本功法本就是如此,还是我练习的方法不对呢?”平静下来后,江蓠低低问。 “还是内视看一看吧!除了身体上的放松,识海处似乎也舒朗了不少。原先的那种逼仄沉暗的感觉消散了一些,也许,这门功法对神魂有好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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