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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也能明白，这真的不容易，一点儿都不容易。” 江琦勉强笑了笑，说道：“罢了，我尽力劝一劝师尊，别说我们了，你呢？你还没有筑基，太玄门怎么就敢放心到处乱跑？你是太玄门中的天骄人物，他们不该让你出来冒险。” 江蓠笑了笑，说道：“我的师尊不是也在这里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哦，太玄门下，距离碧云宗最近的地方就是白水城了，我们门中一位金丹期长老在那里坐镇，等过了今日，我大概也得去那里等候宗门的指令。” 江琦一惊：“这么快就要走？那君羽真君呢，他也跟着你走吗？” 江蓠道：“这是师尊的事情，轮不到我这个做弟子的置喙。”她自忖，君羽的主，怕是只有他自己能做的了，便是掌门真人都没辙。 江琦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道：“你说的也是，想要保住碧云城，终归是要依靠我们自己。哦，子俊的意思是，他会留在谢家，以防有变。”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他的师尊赤练真人，之前就在青城。”她知道，江琦应该是希望她能留下来的，可是，江蓠觉得，自己能在碧云城中做的，着实不多。 她定了定神，又打起精神来，道：“阿姐，是去是留，你尽快和外祖父拿出一个决定吧，如果你们决定留下来的话，最好也尽快做好准备。” 江琦点了点头，说道：“也好，的确得尽快有个结果。哎，母亲那里，也得早做准备，她现在还在闭关呢！” 江蓠问道：“她在哪里闭关？” 江琦道：“就在不远处的洗心阁中，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母亲，总得想个办法让她出关，哪怕把那洗心阁给拆了！” 江蓠点了点头，也自起身，跟着江琦走出门，向着洗心阁的所在而去。 洗心阁在后山幽静处，江蓠和江琦花费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洗心阁门前。 可是，却有两个筑基期女修，在山道上拦住了她们：“绮小姐，掌门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夫人闭关！” 江琦沉声道：“两位师姐，我和妹妹有事要见母亲，难道也不能进去吗？便是师尊在这里，也不会如此阻拦我们二人。” 那两个女修面上却是一片坚定，道：“便是掌门在这里，也不会放行，夫人正处在筑基的关键时候，若是被人打扰了，那是有可能没命的。” 江琦迟疑了，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母亲正在筑基的关键时候？难道你们可以进去看她，我们姐妹两个却不行吗？” 那两个女修依旧不为所动，坚定道：“不行，两位小姐若是不信，不妨去问掌门真人。” “好吧，问就问！”江琦没有办法了，一跺脚，拉着江蓠往来路而去。 在将两个守门的女修远远甩出去之后，江蓠停了下来，问道：“阿姐，想要进入洗心阁，只有那一条路吗？” 江琦点了点头，说道：“只有那一条路，洗心阁周围到处都是阵法禁制，若是走别的路进去，根本就过不了阵法那一关。我们还是去寻外祖父吧！” 江蓠皱了皱眉，问道：“阿姐，你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什么时候？” 江琦一愣，道：“是五天前，那时候，缥缈宗的人还没有来，谢家也还好好的。” 江蓠脸色难看道：“也就是说，谢家出事后，你就再没有见过母亲？父亲呢？他是什么时候见到母亲的？” 江琦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父亲不想和我说这些伤心事，我也不敢提。” 江蓠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阿姐，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 放手 江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而后，二话不说地拉着江蓠向前走，边走边道：“小篱，等会儿，屏住呼吸！” 江蓠点了点头，两人转眼间便来到了拦路的两个女修面前。 “师妹，你们不能进去！”那两个女修士此话方落，就见眼前升起了一股绿烟。随即，一股眩晕袭上心头，两人身子一软，齐齐倒了下去。 “走！”江琦没理会那二人，举步上前，江蓠随之跟上。 两人跑到了洗心阁前，却又被面前的一道阵法拦住了。江蓠拦住想要强行闯入的江琦，仔细观察了一番，找准了阵眼，然后抬手掐了个剑诀。 雷光轰然落下，劈到了门前的一根雕花廊柱上。 只听“吱呀”一声响起，却是那木门无声打开了，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 “阿娘？”江琦放声喊道，同时走进了木楼。 江蓠也跟着走了进去，神识四下放出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只瞧见了一只瑟缩在墙角的狐狸。 她身形一闪，将那狐狸从墙角逼了出来，抬手提了起来，对江琦道：“阿姐，这里根本没有人！” 江琦脸上涨得通红，猛地出手，一连串火光落在了洗心阁的门窗上，在墙壁和房顶上留下了一串灼烧的痕迹。 江琦的神识同样也发现了，洗心阁中根本没有人，这会儿脸沉的就能滴出水来，一咬牙道：“我去见师尊！” 话落，她离开了洗心阁，江蓠也随着她离开，道：“我也去问一问师尊！” 两人离开了后山，在中途分开，江琦去见谢清玄，江蓠去见君羽。 君羽听清楚她的来意，微微一叹，道：“不成想，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谢玉娘在两天前就离开了，是和一个叫王子鸣的男修一起走的。” 江蓠愕然：“王子鸣？”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她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个人就是当初追求过谢玉娘，又因为求娶不成，逼迫谢玉娘和江云天离开碧云城的罪魁祸首。 可是，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君羽看着她，说道：“当初缥缈宗的人来到碧云城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若是王子鸣一直暗中照拂谢玉娘，她怕是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而江云天，他大概是伤了谢玉娘的心了。” 江蓠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君羽摇了摇头，说道：“事情经过究竟如何，本君也不知道，但王子鸣带走谢玉娘前，在本君和谢清玄面前立过心魔誓，说是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谢玉娘。” 江蓠觉得自己的思绪乱成了一锅粥，问道：“额就算如此，她应该给我和阿姐留下一封书信，说明白事情的经过吧？” 君羽淡淡摇了摇头，说道：“谢玉娘不想你和江琦不安，为了寻她而费尽周折。其实，本君倒是以为，她随着王子鸣离开，应该是一件好事。” 长辈的事情，江蓠不方便多做评价，微微叹了一一口气道：“如此，弟子的父亲那里，该如何交代是好？” 君羽说道：“什么都不说，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谢玉娘的性情虽然软弱了些，道心却是比江云天更纯正，她这般离开，也许能在仙途上走的更长远。” 江蓠没说话，她倒是相信，君羽如此说，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儿凌乱而已。 君羽又道：“这世上，很多事情，远远看着很美，只有走得近了，你才能知道，那上面究竟有多少瑕疵。这些长辈的事情，你左右不了，也无需左右。” 江蓠点了点头，问道：“那么，师尊怎么看弟子的父亲？”她忽然想知道这个问题，虽然模糊意识到，答案可能并非是自己想听到的。 君羽淡淡笑了笑，说道：“谢玉娘在洗心阁闭关以来，这些日子，他始终没去看过她，连走进都不曾。在你和江琦面前，他是怎么对你们解释的？” 江蓠的心一沉，江云天根本就没对她说起过其中的经过。 君羽道：“罢了，这等事情，他们自有决断，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是。毕竟，从你拜入本君门下的那一日，这些凡尘俗事，父母亲缘，早晚都只是牵绊和因果而已。” 这话说得够无情，但江蓠也没有反对。 她甚至想，君羽中断了闭关，此番又亲自来碧云城，就只为了保住她的亲族，这是不是另外一种补偿呢？ 他替她还清这份亲缘的因果，从此之后，江蓠就只是太玄门君羽的首徒，九霄峰的嫡传弟子？ 可是，谢氏的族人，到底还是君羽出面保下来的，不管怎么说，这份情，这份恩，江蓠都记在了心里。也许，她的确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她管不了，也不能管。 就像搬出碧云城的事情，她只能把话传到谢清玄耳朵里，并顺便提几句建议，却不能强迫谢氏族人，和江琦他们搬走。 更不用说，她这一次回来，也不只是来探亲的。 君羽作为太玄门的长辈，已经替她做了一些事情，她也得为宗门做一些事。 一来一往，自成礼仪，如此而已！ 君羽见她想明白了，又道：“你这次过来，应该还替掌门真人带了些话吧？青城现在如何了？” 江蓠回过神来，道：“掌门真人用阵法和十八诸天咒，将青城变成了黄泉幽域，困住了凶兽睚眦真身。据他所说，睚眦还有几个分身，混杂在兽群之中，所以，形势依旧不乐观。” 君羽没有什么意外之色，点了点头，说道：“他让你过来，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掌门真人希望师尊尽快回宗门，而弟子则在白水城中待命。如此，若是碧云城出事了，弟子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君羽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明日一早，本君回太玄门，你暂且留守白水城。” 江蓠应了下来，笑了笑，说道：“师尊，您说，若是弟子将您明日就离开的消息传出去，谢家是不是马上就会撤出碧云城呢？” 君羽也笑了笑，说道：“你不妨一试。” 江蓠点了点头，倒是真的起了这样的念头，正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了江琦的声音：“君羽真君，江琦有事请见舍妹江蓠！” 君羽淡淡瞧了门外一眼，说道：“既如此，你先过去吧！” 江蓠点了点头，拜别后，走出门来，便瞧见了江琦满是郁郁之色的眼睛。 她们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江琦犹豫了一下，先开口道：“小篱，你已经知道阿娘的事情了，是吗？”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师尊和我说起过了，外祖父也和你实话实说了，是吗？” 江琦点了点头，声音里透出些泪意来，道：“你说，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明明过去那些日子里，父亲和母亲之间明明相处得那样好。” 江蓠温声道：“世事无常，谁能说得准呢？你打算把真相告诉父亲吗？” 江琦摇了摇头，说道：“既然阿娘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们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只希望她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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