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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我们去碧云宗，到时候，只收单灵根弟子。而后去殷地，带有灵根的弟子回来。回到碧云城后，单灵根和双灵根我们带走，其他的留给碧云宗。这是历年收徒的惯例。” “到时候，请碧云宗替我们准备好凡人的食物、药材、被褥等物。这方面，他们应该比我们有经验。” “此外，我们到碧云宗，只是客居，不得插手碧云宗内部的庶务，务必谨记！” 一共三条留言，江蓠并未觉得意外。像是收徒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只顾着自己吃肉，连一口汤都不给别人留。 而不得插手碧云宗内务这一条，倒像是专门说给江蓠听的。 见此，江蓠淡淡笑了笑，自顾自打坐调息，直到第二天的天明。 第二日一早，江蓠和谭剑青等人离开了谢家，向着碧云宗走去。 碧云宗前已经排起了长龙，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聚集在这里，等着参加碧云宗的收徒仪式。 像这样的收徒仪式，第一步就是测灵根。这些前来排队的，都是等着测灵根的五到十五岁孩童。 江蓠等人来到碧云宗前时，碧云宗的宗主和长老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小半个时辰了。 一别经年，江蓠几乎要认不出碧云宗的宗主，也就是曾经的江琦了。 她今日作了盛装打扮，稍显稚涩的容颜极其明艳，几乎让周围日光也失了颜色。但眼睛里已经没了往日的那股子冲劲，仿佛突然平静下来的溪水，依旧明澈照人，却让人心里难受。 谭剑青走在最前方，抱拳道：“有劳宗主久候了！” 江琦淡淡颔首，道：“诸位客气了，山门将开，还请几位太玄门的贵客上座！” 谭剑青一笑：“多谢！”说罢，就带着几人走到客座上，在客座落座。江蓠有心说几乎体己话，可瞧瞧现在的这个场合，却是不管说什么都不合适。 却听江琦一声令下，碧云宗山门打开。山门之外的孩童一个接着一个走上来，在测灵尺前测试灵根。 这一幕和修仙小说中描写的场景很是相似，都是由两个修士站在测灵尺前，一人负责组织孩童测定灵根，另一人负责在玉简上记录测试结果。 所有来测灵根的孩童，五灵根的为杂役，四灵根的为外门弟子，三灵根的就算是内门弟子了，单灵根和双灵根则是铁定的亲传弟子，只有没有灵根的凡人，则是要被遣送回去的。 测试有条不紊地进行，第一个测试的，是个四灵根的八岁孩子，为外门弟子。接下来的几十个人中，有一半是没有灵根的，另外一半都是五灵根。‘ 众人有些失望，测试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当测到了正午时分，才出现了一个三灵根的孩子。 在碧云宗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这其间，负责测试的修士已经换了好几拨，迄今也不过出现了十几个三灵根，主座上的众修士见此，都有点儿失望。 江蓠终于找到了机会，和江琦走到一个安静处说话。 四目相对时，江蓠心情复杂道：“阿姐，你真傻，为何要……” 后面的话，她还没有说下去，就被江琦打断了。 江绮说：“小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师尊强行逼着我做的，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不明白，碧云宗，还有谢家，之于我，之于师尊，究竟意味着什么。” 江蓠苦笑了一下，说道：“你明白……也好！姑且算是求仁得仁吧！”她自是清楚，每个人路，都只能由自己来选择，也只能由自己来负责。 江琦笑了笑，眼里却没有悲伤之色，道：“或许，你应该觉得高兴，筑基期的修士何其之多，可最后能结丹的，不过千分之一二罢了。我至少是结丹了，延寿到结丹期修士的岁数了。”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也许，还能找到补救根基的方法吧？”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有这个机缘，我自然会尽力去争取。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如今可好一些了？” 见江琦不想继续输这件事，江蓠也不再提了，笑道：“差不多无碍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来接宗门任务。” 第二百九十九章 “无事就好！”江琦笑了笑，说道：“保护好自己，如此，我倒是也能少担一些心。我这里什么都好，你不必总在心里头记挂。” 江蓠也笑了笑，用力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江琦又道：“你上次受伤，我听人家说，是被白云山庄的庄主，也就是太玄门以前的叛徒楚星璇所伤，不知这事儿可是真的？”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是她。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大碍了。楚星璇似乎也受了很重的伤，短时间之内，应该没有余力来寻我算账了。要不然如此，我也不敢大摇大摆出来活动。” “如此我就放心了！”江琦又道：“不过，她那样的元婴期修士，如此对你一个筑基期修士下手，不嫌有失身份吗？” 江蓠道：“谁知道呢？但白云山庄的主人，又如何能用常理去揣度？所幸现在没事了，不是吗？” 江琦隐约觉察到，江蓠不大愿意说这件事，也不再问，又说起了碧云宗和谢家的事情。还特意提了谢家有意让谢子俊和云阳城的城主结秦晋之好一事，问江蓠如何看这件事情。 “我本是不想同意的，但家里的长辈们却是都支持此事的！”江琦说道：“谢子俊也不大反对，我却不知你如何看？” 江蓠挑了挑眉，道：“这是他的事情，我说了又不算，不是吗？” 江琦淡淡一笑，道：“若是你不愿意见此事发生的话，我这个做姐姐也并非没有办法可想。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是不是？” 江蓠只摇了摇头，说道：“谢师兄自有父母和师尊在，这种事情，轮不到我插手。 不说这些了，我这一次和同门将要去俗世一趟，阿姐有收徒的打算吗？这一路上，我或许能阿姐寻一寻，看看能不能碰上资质合适的！” 她也知道，江琦现在这身份，不适合轻易离开碧云城太久。 江琦想了想，说道：“我擅长炼丹之术，修习的是木火双系的功法。若是收徒的话，最好还是寻资质契合的。若是有炼丹天赋的话，就算是资质差一点也没有关系。”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好，如此，我会留心。” 江蓠笑道：“也别总想着我的事情，你这一趟离开，是去问太玄门遴选门人的，可不是为了我去选徒弟的，假公济私可不好！” 江蓠一笑，道：“阿姐放心好了，这种事情，自然是我单独去做，不会劳烦同门插手。再者，太玄门也不缺这一个弟子。” 两人说定了此事，各自回到座位上，继续看着碧云宗的弟子测试灵根。到了黄昏时分，才发现了一个双灵根的弟子，却是相克的水火双灵根。 好在这双灵根的纯度不一样，一个九成，一个是七成，已经是很不错的资质了。 谭剑青没有带走这个双灵根的意思，这个十一二岁的孩童就留在了碧云宗中。再之后，又是一夜的测试，也未能测出一个资质更佳的孩童。 江蓠等人并未觉得如何失望，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修真界中，只有那些一流世家中，才能出现单灵根和双灵根多不胜数的奇景。 在碧云宗休息了一天，江蓠等人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在城中采购了些物资之后，才再第二天的清晨，各自放出飞行法器，向着殷地所在的方向而去。 左小青负责引路，她还未筑基，做不到御剑飞行，便搭乘江蓠的银月舟，在前方指引方向。 苍冥大陆的凡人虽然比修士多得多，但凡俗界的地盘反而不若修真界的地盘广大。那里没有修仙门派，只有一个又一个王国。 这些世俗的王国，和大天朝历史上的皇朝有所不同。因为“体修”这种体系的存在，这里的人普遍重武而轻文。人人都以能习武为荣，就连科举，考得内容中，武比的分量也极重。 银月舟疾驰了三天三夜后，才正式进入凡俗界的地盘。在这里，灵力的浓度迅速下降，很快就下降到了几乎感觉不到的程度。 从天幕上向下看去，一座又一座城池四四方方，聚居在一块又一块大平原上。城中的行人渺小如微尘，在四方的城池里排布成了一条又一条细细的丝线。 “殷地在凡俗界的北方，那里常年酷寒，一年十二个月里，至少有九个月都在下雪。”左小青在江蓠身边说道：“那里不若这下面的地方繁华，人烟也稀少一些。” 江蓠点了点头，说道：“从这里到殷地，大概要御器飞行多久的时间？” 左小青想了想，说道：“按照师叔现在的速度来算，大概得飞行半个月的时间。 不过，我们或许能找个地方落下来，坐车或者骑马去殷地。这里灵力浓度很是稀薄，我们御器飞行的话，只能用丹药或者灵石补充灵力，未免太奢侈了。” 这时候，跟在江蓠后面的谭剑青说道：“也好，如果走陆路的哈，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到殷地？” 左小青道：“若是走得快一些，也得两个月才能到。”这么想着，她忽然一拍脑袋，道：“我记起来了，要是走水路的话，应该能在一个月内赶到。这里有一条河，名叫白河。” 说着话的时候，她抬手指了指下面一条河流，道：“这条河南面的地势高，北面地势低，我们若是顺流而下，速度也是极快。” 谭剑青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们便下去坐船。这一路上，若是遇到码头就下船，去附近的城镇转一转，若是有资质不错的孩童，就带回门中。” 他也没有想到，殷地会是常年落雪的地方。这在凡俗界寻找资质有异的孩童，遵循的“大面积撒网”原则，一般来说，适龄孩童的数量越多，成功的几率也就越高。 若是殷地当真没有多少人的话，那结果或许就不能让人满意了。 闻言，江蓠等人遂选了一个小镇，在小镇附近的林子里降下飞行法器。而后，四人走到城镇边，径直往镇子里的码头而去。 码头上听着好几艘大船，来来往往的船客很多，其中还有好些卸货装货的人，一片忙乱情景。 谭剑青四人的衣着打扮和凡俗界的人虽然有所区别，但也没有人大惊小怪。四人顺利地上了一艘客船，付了船资之后，很快离了码头，沿着白河向北而去。 这艘客船极大，共有三层，总计一百多个房间。船客也很有特点，总计二百多个船客中，大半都是五到十岁的女童，剩下的也多是中年妇人，只有少数几个是中年男子。 这些女童皆是面黄肌瘦的模样，瞧着像是逃难的人。负责管着她们的中年妇人则是始终板着脸，对着这些孩子说话的时候，态度很是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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