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子里的储物戒子本是不能被收进储物袋中的,但还未认主的不在其中。 更不必说,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些储物戒子就算是有主人,那主人死后,戒子上的神识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因此,江蓠得以顺畅无阻地把储物戒子都收进储物项链里,只等着回到门派后再整理。 不知怎么回事,她把整个大殿扫荡一空的时候,张问水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 难道他没有跟上来? 倒是也有这个可能,毕竟他也不知道那条路的终点究竟安不安全! 江蓠很快撂下了这个念头,走出空荡荡的大殿,把目光落到了大殿中被阵法封闭起来的灵药田上。 这里应该是地下的某一处空间,抬起头来的时候,根本看不到星空,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长明烛的烛台,在穹顶上轻轻摇曳。 长明烛的辉光里,眼前的一切犹如蒙上了一片月光,处处影影绰绰,若隐若现。 在浅白色的辉光里,江蓠看得出来,丹霞宗消失的时候,应该遭了一场大难。 那灵药田上的阵法已经毁了大半,只剩下一层一捅就破的灵气薄膜,灵田中也是空荡荡的。 也许是没有阳光,无法维持灵植正常生长的缘故,也许是其中的珍藏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的缘故,灵田里寸草不生,倒是一些被粗暴翻找过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大殿两边,各有一座独立的青色小楼。江蓠先去瞧了左边的一个,却见门前的牌匾上,写着“丹器阁”三个大字。 她走进门去,首先映入眼睛里的,是一地乱七八糟的白骨。有的白骨上,还覆着一层法衣。 她取出天雷剑,轻轻挑动法衣,大部分法衣一动就碎成了齑粉,无声洒落在地面上。但是,也有几件法衣的材质很不错。这一万年的时光,并未能让它们随着主人的尸骨一起风化衰朽。看来,真正能永恒的,往往都是死物。 江蓠把几件能用的法衣收到储物项链里,却没能找到储物法器一类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他们身上的储物法器,早已经被敌人当成了战利品带走了吧! 穿过正厅,便是一条回廊。回廊两侧便是炼丹室,每一个炼丹室里,还残留着些许玉瓶、玉盒等物。 但无一例外地,炼丹室里的丹药等物都荡然无存了,那些玉瓶和玉盒也都是空的,被搜刮得相当干净。 她上上下下瞧了一遍,除了白骨和风化成尘灰的法衣,没能找到任何可以被称作是“宝物”的东西,连一尊丹炉,一粒丹药都没能瞧见。 倒是又搜罗来了一批玉简,看来,扫荡了丹器阁的修士,是个不爱读书的,对玉简这种东西不屑一顾。 第一百零六章 剑道领域 离开了小楼,江蓠恰好撞见出现在门前的张问水。 “你上去过了?”张问水打量着江蓠,面上带着一抹狐疑之色,说道:“可有从里面找到生机丹?” “我没从这里面找到任何丹药、法器和灵药。”江蓠摊了摊手,说道:“这地方早就被人洗劫干净了,除了几块玉简,我什么都没见到!” “怎么可能?”张问水失声尖叫道:“就算是被洗劫过了,总不至于什么都不曾剩下吧?我不在乎别的东西,只在乎生机丹。在进入这里之前,你们可是答应过,会把生机丹让给我的!” “我说没有,那便是真的没有!”江蓠没淡淡道:“尊驾若是不信,只管自己上去看看就是了,恕师妹不奉陪了!” 话落,她也不管张问水是什么态度,转身就向着另一座小楼走去。 “你站住!”张问水猛地喝了一句,抬手转向江蓠的肩膀:“没把话说清楚前,你不能离开!” 江蓠脚步一顿,身形一转,天雷剑出鞘,猛地抵在了张问水咽喉前三寸处,冷然道:“张师兄,你心急生机丹,师妹可以理解。所以,师妹愿意在你误陷机关阵的时候,顺手捞你一把,也愿意用符墨指明前往这里的路,与你共享这一处机缘。可这一切,并不代表着,你可以为所欲为,得寸进尺!” 张问水身子一僵,眼中流露出一抹愤恨来,不甘心地嚷嚷道:“谁乐意对你得寸进尺?我之所以会落到这个地步,还不全是因为你!哼,说什么乐意与我分享机缘,现在还不是转眼就翻脸?我便知道,你们这些不能见光的执法堂弟子,行事从来唯利是图,不顾同门道义!”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张师兄如此看不上师妹,我们还是不要同路而行得好!”江蓠不愿意在张问水身上耽误时间,甚至连反驳他的心思都懒得花,自顾自收了天雷剑,向着右边一座小楼走去。 张问水想要跟上去,可一想起方才的冰冷剑锋,脚步就不由地顿住了,心里越发怨恨起江蓠来,咬了咬牙,向着“丹鼎阁”而去。 右边的这座小楼的牌匾上,则写着“剑阁”两个大字。 这两个字气势沛然,江蓠一眼看上去的时候,只觉得仿佛有万千森冷杀意,从一笔一划中透出来,向着她的四肢百骸中压下来。 剑意如同一根根丝线,在她面前织成了一张连绵不绝的大网。江蓠发现,这每一根丝线,其实就代表了一种剑意。 如果按照五行属性的来分,有冰的冷冽,有水的绵柔,有火的炽烈,有土的敦厚,有风的迅疾…… 如果按照意蕴来分,有一往无前的无畏,有舍身碎玉的悲壮,有算无遗策的缜密,有灼灼蓬勃的生意,有冰冷阴暗的死意…… 这许多不同的剑意交织在一起,彼此之间却不曾相拮抗,而是恰好形成了一张均衡、牢固、仿佛毫无破绽的剑意之网,就这么拦在她的面前。 事实上,对于剑修来说,修出剑意只是初窥门径,虽然这一步已经挡住了大部分习剑的修士。 一个剑修的一生中,大部分都会修出不止一种剑意:有的是从功法中照猫画虎,强行修炼出的粗浅剑意;有的是自己领悟出的,带着自身剑道气息的剑意。 就说江蓠吧,她修炼过《春水剑法》。尽管不曾在上面花费过太多时间,但同样能施展出水的绵柔剑意、淋漓剑意和涛涌剑意。这三种剑意都不是她独创的,而是根据剑法和剑式,在一遍遍练剑过程中,慢慢摸索出来的。这些剑意之于她,都只能说是粗浅的外门剑意,不是属于她江蓠,带着她自身剑道气息的剑意。 而后来的“天绝”和“天吟”剑意就不同了,在参悟这两种剑意时,她根本不知道这两种剑意是什么模样,也没有固定的剑式和剑法可循,只能根据自己的心性和灵力属性,独自去寻觅,甚至是去开创。所以,这两种剑意,才是独属于江蓠的,带着她自身剑道气息的剑意。 江蓠闭上眼睛,放空心神,潜心感知这张剑意之网的每一个细节,心中渐渐生出浓浓的赞叹来。 且不说这些剑意的威势如何,只说有人能将如此复杂的剑意交织在一起,封印于牌匾上的几个大字中,这就是一件非常不简单的事情了! 心念一动,天雷剑自发出现在她的掌心里。她以神识循着一条条剑意气息,向着剑意之网的更深处探寻。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发现了一个特殊的节点。几乎所有的剑意,都发源于这个点,也可以说是这个点的外延。 难道这就是所谓“万流归宗”,“九九归一”的具体体现吗? 江蓠识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一个节点,而是一个“剑道领域”,或者说,是一个“剑域。” 什么是剑域呢? 若是想弄明白这个问题,就不能不先提一提剑道了! 剑道,是修士将道心灌注于剑身,用三尺清锋表达出来的道意。 而剑域,就是剑道外显时,在修士周围形成特殊“力场”。 在这个“力场”中,万事万物的生灭都取决于剑修一人。这就是所谓“一念谓之生,一念谓之死”。 对于寻常修士来说,遇到修出了剑域的剑修是一个灾难。这意味着,他一出剑时,那剑域只要笼罩到你的身上,你的生死荣辱,就全在他一念之间了。 江蓠对于剑域的了解不算多,剑修一道上,她正走在从初窥门径到小成的路上。她有种预感,只有领悟出至少九种“寂灭剑意”后,才能谈得上铸造剑道。 但不能否认,对于她来说,在这时候接触剑域,是一件非常奇妙,且受益无穷的事情。 她再度回顾了一遍这张剑意大网,睁开眼睛,退出空明状态,目光落到身前偏左处的一个点上。 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剑域所在的点。 手中天雷剑刺出,正中虚空中的那一个点。 那一刹那,仿佛整个夜空上的星子忽然间熄灭,仿佛漫天的烟花忽然间沉寂,万千剑意织成的大网倏然间消散了,只剩下一座静默的小楼,一扇朱漆剥落的木门。 几声闷哼忽地从身后传来,江蓠转身,就见张问水、程芳菲和罗天佑和萧静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站在自己身后一丈处。 发出闷哼的人,是程芳菲和张问水。 江蓠不需要问便知道,那剑意之网是剑域的外延,而这剑意主人的剑域,显然不欢迎外行人,肯定不会在允许了她进入的同时,还允许别人进入。 张问水三人无法参透剑意,就只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拦在外面,寸步不得进。 而强行进入的后果,就是像张问水和程芳菲一样,被剑意所伤。而且,江蓠毫不怀疑,如果他们再深入一步,就会被剑意之网扎成筛子。 江蓠对萧静姝点了点头,后者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边。程芳菲三人见萧静姝无事,也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发现无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君师妹,你没事吧?”程芳菲脸色苍白道:“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在这里站了好几个时辰了,我们却都被拦在了一丈开外。” “我没事!”江蓠再抬头去看小楼上的牌匾,却发现那牌匾还在,但“剑阁”二字却不见踪影了。 “虽然不知这丹霞宗中为何会有剑阁,但既入宝山,就断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诸位以为如何?”罗天佑咳嗽了一声,说道。 张问水没说话,却提步上前,推开了木门。 木门被推开后,里面是一个正厅,正厅左右摆着两个木架子。木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是一瓶又一瓶丹药。那丹药瓶子上,还有朱红色笔墨写着丹药的名字。 “生机丹?”张问水的目光落在了一个木架子的一角,眼中精光大放,想也不想地一步上前,将那一瓶丹药抢在了手里,倒出了一粒丹药,仰头服下。 剩下的几人也不再迟疑,各自上前,随便捡了一个地方,将木架子上玉瓶往储物法器中塞。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个木架子上的丹药被瓜分干净后,五人商量着兵分两路,沿着正厅左右的两个楼梯向上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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