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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人鱼族，你看我的头发，这可不是染的。” 解雨洋朝少女低下脑袋，示意她检查自己的头发。少女没有动弹，他就自己抓着一缕头发使劲儿在手指尖搓了搓：“你看你看，没掉色吧，整个五大星域，只有蓝龙族跟我们人鱼族，才有这样漂亮有光泽的蓝发。其他都是假冒伪劣跟风染色。” “我跟那位生化人首领以前认识，他叫屠齐，是......不不，是他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他。” 眼见怀里少女眼神变得诧异，他愈发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有路子：“虽然我不认识他，但他很崇拜我，我有理由相信，他把我认成了他以前的大哥。所以我刚好可以利用这点，让他放了你。大哥的面子，他肯定要给的。你这下该放心了吧。” 少女还是不说话，只咬了下唇，解雨洋便当她是腼腆，立刻又说：“一会儿等冷冻车到达S星我就跟屠齐说你是我认识的人族，让他放了你。正好这次我也是要回人族领地帕帕拉恰区，我们可以结伴同行，我能保护你。” “对了，差点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解雨洋，虽然是人鱼族，不过已经在人族第一军事学院上了几年学，是得过明宣奖章，最牛逼的应届毕业生。我很厉害吧。你叫什么？” 解雨洋问到最后一句，声音变小微微发颤，眼神也透出一丝期待，甚至还隐约带着一丝羞涩。 这样的神态看在苏凌眼中不觉好笑，她从一开始就认出了这条人鱼，他却和那帮生化人一样废柴，就因为黑发跟黑眼珠将她认做人族。还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在人族第一军事学院上过学。 人族第一军事学院最王牌的专业可是情报学。 如果被人族那位位高权重的明大将军听见得过明宣奖章的学生在一位龙族面前毫无保留没有半分警惕的自报家底，估计会被活活气死。 想到此处，苏凌真的快要忍不住嘲笑。事实上，她嘴角确实不经意勾了勾。 这样的神态看在解雨洋眼中却变了味，怀中少女的一颦一笑都似自带柔光滤镜，无限娇羞不说，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勾魂摄魄，仿佛只要她能笑一笑，他就什么都心甘情愿给出去，甚至是自己的命。 太奇怪了，实在太奇怪。 她明明是个陌生人，却为什么让他有种前所未见不能自已，从心底透出的......饥渴。 解雨洋脑子里被那种强烈的感觉弄得一片混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怀里的女人，又轻声颤抖着：“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最好是比他小一点儿，那样的话，那样的话自己当大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她。 万一比他大也不要紧，现在人族时下最流行姐弟恋，听话小奶狗，虽然他自认是条性格不太好的人鱼，但装软萌他最擅长，人鱼跟人族结合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人鱼族大多没有进化出人族所谓的信息素，但人族现在大部分也都是beta属性，有没有信息素根本无关紧要。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非常清秀，身高中等身材匀称，也不似他以前在画报上见过的人族Alpha少女那般高挑，骨骼肌肉壮硕。那她多半是个beta，又或者，也许，是人类中的Omega? 解雨洋脑子里瞬间将有关少女的一切猜了个遍。 若她是Omega，那会是什么味道？如果我以后能以人鱼之身分化成Alpha的话，是不是就能闻到她特别的气息了？ 芒果，椰子，水蜜桃，草莓，奶油......不论她是什么味道，一定很甜，就像此刻他的感觉，明明少女大部分时间一言不发，可如此近的距离，他都已经快要被她可爱到晕厥。 救命，解雨洋感觉自己似乎患上了一种名为可爱不耐受的病，只要一看到少女的眼睛，就有种呼吸不畅，极度窒息紧张又莫名心疼的感觉。 因为少女太可爱，他真的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就像怀抱一块嫩豆腐那般小心翼翼。 抱紧了怕她疼，抱松了又不甘心。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又搓了搓后槽牙，虽浑身冻的发抖，十根发红的手指头却是虚圈在少女的肩头，一时想要收紧，一时又松开。这个过程中，他后颈微凉，却浑然不觉脑后缓缓绽开一只锋利又可怖狰狞，只属于龙族的黑色尖爪。 耐心到此为止，听到解雨洋一股脑吐露自己的来历，让苏凌觉得他愚蠢又乏味。所以她已准备收割自己逃离此处的口粮。 “我叫......”猎杀时刻最令人心旷神怡，苏凌朝人鱼嫣然一笑，一只秀美的小手轻贴解雨洋心口，另一只化为龙爪的手则蓄势待发悬于他后颈，只要一抓便能掀开人鱼天灵盖。 便在她即将动手时，砰的一声，冷冻车大门被人从外打开，整节车厢骤然升起呈六十度角的斜坡。 猝不及防下，解雨洋啊的叫了一声，抱紧苏凌一同像坐滑梯似的从车厢里往外咕噜噜滚去，瞬间和远处那堆尸体滚做一团。 等两人从尸堆中爬出来，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处于一处巨大的甲板上，周遭是茫茫大海。 “你，跟我来！” “你，那边走！” 数名戴着面具的生化人举枪上前，一左一右抵住苏凌跟解雨洋的腰，苏凌身侧更多了一把高磁能量枪，专门用来吸附保护盾，这样她就算仗着有保护盾，也无法逃跑。 两人来不及交谈一句，便分别被带向甲板两侧。
第六章 海浪轻轻拍打着巨型渔船的铁皮外壳，碧蓝的天空下，这是难得宁静又平和的海面。 解雨洋站在船舷环顾四周，意外发现不远处礁石风景十分眼熟：“这里是？” “我们已经到达S星，现在行驶在逆星海。”一旁的屠齐朝他微微一笑，海风撩动生化人少年的黑色刘海，这一刻少年笑的粲然，根本看不出是刚才那个下令屠杀拍卖会场的首领。 解雨洋没想到不过数小时的功夫，自己果然被生化人重新带回了龙族地盘，怪不得这片海那么眼熟，斯基克达水牢可不就在逆星海。逆星海离龙族政治中心北森德兰堡特别近，解雨洋眺望到不远处，有一排连绵覆盖着冰雪的山脉，正是杜伊斯山脉的分叉。 “穿过卫蓝峡谷，再行驶数小时，大概半晚时分咱们就能到达敦刻尔克区，到时候你就自便吧。”屠齐瞟他一眼，眼睛里都是笑意，似乎还在沉浸老友重逢的喜悦中。 解雨洋点点头，又开始天南地北的跟屠齐聊起天。 屠齐好奇他在人族的经历，又总用“狐狸”来称呼他。解雨洋并不记得“狐狸”的任何事，他甚至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屠齐跟智脑口中的那个“狐狸”。所以在屠齐问起有关“狐狸”的计划时，解雨洋只能一切打哈哈岔开话题。 好在屠齐见他不愿意说，没有继续追问，仿佛已经默认“狐狸”就算失忆也是个口风很紧的人。两个人不咸不淡的你一句我一句。 解雨洋说起军事学院一些训练事宜，倒惹出屠齐一番嘲笑：“人族这三十年中可有不少叛逃到龙族的人奸，那些都是真心实意认为人族要亡的家伙们。你竟然跑去跟他们学习？呵，我可提醒你一句，人族最精于两面三刀，你不要学这些坏毛病。” “哪个种族没有坏毛病？若说整个五大星域最惹人讨厌的，龙族认第一，人族也只敢认第二。”解雨洋往栏杆上一趴接口说。因为有一群人族兄弟，解雨洋对人族印象一直都很好，反而是龙族让他吐槽不已：“龙族那个大皇女尤其变态。” “......”屠齐惊讶的皱眉看向他：“你说，谁变态？” “龙族大皇女呀！”解雨洋自然而言脱口而出。 屠齐脸上露出一丝说不清的尴尬跟无语：“你以前......哎，算了，这样也好，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 “当然，我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智脑当初告诉解雨洋的那些事，早就被他完全否决。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多爱大皇女，若他真是“狐狸”，既然失忆什么都不记得，怎么看都是重新开始更划算。 什么要死要活还整容回到她身边？现在狗血剧里都不流行这种疯批深情人设，他解雨洋自认不是恋爱脑那块料，从逃出水牢那刻，便自动忽略了智脑MAX的一系列离奇建议。 半个多小时后已经远离港口，到达一望无际的大海深处。 解雨洋脑子里正一直在酝酿有关如何提及刚才那名人族少女的事，眼见屠齐心情似乎很好，便准备开口，让他放人。 便在此刻，渔船一声气鸣响起，竟慢慢停在了海中间。 “来，看个有趣的。”屠齐没注意到解雨洋的欲言又止，只是兴奋的朝不远处手下一招手，又一拉解雨洋胳膊，指着渔船下方的海平面问：“狐狸，看到什么了？” 风平浪静的大海，一望无际波光粼粼，只有蓝天白云的倒影。 解雨洋顺着屠齐的手指仔细看去：“什么也没有。” “确实，现在什么也没有。一会儿给你变个戏法，看副带劲儿的活画。”屠齐一弹手指。 “活画？”解雨洋满头雾水，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很快就明白过来。 甲板上响起纷繁脚步声，十来名蒙面的生化人用担架抬着一具具已经被剥的光溜溜，白花花的尸体来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甲板边缘。 解雨洋惊愕瞪大眼睛，屠齐则是兴奋的又打了个响指。 噗通——随着第一具尸体落入海中，不光激起巨大水浪，也像沸油入水引来一大群食人鲨。 平静无波的海面窜起密密麻麻让人头皮一紧的银灰色鱼鳍，那些鲨鱼们个头都不大，在海浪中此起彼伏像一把把银梭。 红色血液在蓝色海水中如花朵绽放，尸体很快被吃干抹净，速度快到只在眨眼之间，竟连骨头渣都不剩。 甲板上的生化人们手里的担架就像是一具具投食器，一个接一个，噗通噗通噗通——让以上画面反复进行。 屠齐趴在栏杆上哈哈大笑，偶尔扭过头冲解雨洋得意炫耀：“怎样，有趣极了吧。” 眼前一幕彻底震惊了解雨洋，他大张着嘴巴傻呆呆的看着下方海平面，明明正午太阳照在脊背上热腾腾，他却从脚后跟窜起一股凉气，比刚才待在冷冻船舱里时更加寒入骨髓。 “挺......有趣的。”屠齐看过来时，他干巴巴勉强回应。 所以，生化人们就是这样处理拍卖会那些有钱人的尸体，无论他们生前多么显赫，如今却只是用来勾勒一副让人开心活画的工具人。 解雨洋脑子里一下就想起曾经在军事学院学习过的联邦律法，其中有关种族辱尸罪这一条：无论何时，何地，故意毁坏战俘尸体都是极为卑劣的行为，将受到联邦法庭十年以上重刑制裁。 那条法令解雨洋曾经觉得离自己很远，没想到现在.....望着海面不断泛起的巨大血花，他有些想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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