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态都被观戏的裴焱看在眼里,可真的好伤脸皮。 “抱歉。”脖颈上潸然血出,裴焱笑着道歉,带着她打道回府。 确实他有错,错在把一个粉嫩的玉人儿吓成了惨淡的泪人儿。 胡绥绥不领情,换上另一边咬:“呜呜。绥绥要撕碎你是也,吃你血是也。” 裴焱吃疼又不在意,反觉欣然,袖手不动,脚步不顿,捏着她的后颈软肉:“绥绥方才说喜欢夫君,可是真的?” 语未终,胡绥绥变成人形,两脚不肯着地,控在裴焱腰上,裴焱忙勾住她的腰,将人抱稳了。 二人胸贴胸,挨得密不可分。 胡绥绥撇过头往地上吐了一口浓血,喉咙里干咳一声,抿着嘴否认:“呸,才不喜欢。” 胡绥绥嘴角沾着未干的鲜血,裴焱拿大拇指抹去,血干的快抹不干净,他凑过头伸出舌头舔一番带血迹的嘴角,说:“我方才已经认错了,态度诚恳着呢。难不成我也写封道歉信?以表歉意。” 提到道歉信胡绥绥觉得当初的自己也太傻了,忙岔开了话,说:“反正,绥绥将你当夫君,你却将绥绥当消闲果子,忒过分!对了,绥绥的咸鱼呢?” 裴焱眼溜着袖子,胡绥绥懂了,咸鱼在袖子里头,怒气消了大半,她叽叽咕咕一句:“喜欢你还不如喜欢一条咸鱼。” “那往后我莱喜欢绥绥。”裴焱的舌尖从嘴角舔到唇瓣上。 胡绥绥躲避不了,腼腆心态受亲。裴焱得寸进尺,舌儿一截一截进到香口里,索取香唾。 胡绥绥满脸发烧,嘴里痒痒的,那一截腰肢频频扭动起来,表示不满,却不意蹭到了裴焱胯里鼓起的话儿。 裴焱闷哼一声,道:“亏得我能忍住,否则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非就地办了你。” 月色美,怀中人更美,美到让人想走酒字下道儿。 听言,胡绥绥嗤笑,不甘示弱回一句:“有本事吓人,有本事你就办啊。”
第49章 风云骤变情愈深1 酣畅圆情后,到了掌灯时分,裴姝累极,强忍降临的困意,给裴焱背首朗诗,最后一个字落地,撒开腿跑回自己的寝室,伏枕而睡。 裴焱和胡绥绥劈脚跟裴姝走到寝室。 裴姝那屈腿弯腰,头碰膝盖的睡姿,把不足五尺长的身子蜷缩成一尺半,裴焱看了,啧啧摇头,说:“这般睡,次日骨头颇疼。” 说着要纠正裴姝的睡姿,胡绥绥跌脚阻止,喉急道:“裴裴,姝儿是狐狸!狐狸就喜欢蜷成一团睡。” 不止是狐狸,四条腿的物儿都爱把身子蜷缩起来,想到此裴焱才作罢。 胡绥绥也是早早躺在榻上,裴焱在灯下看了一会书才上榻歇息。 胡绥绥将头枕在裴焱一只手臂上,一条腿也横架在他腹部上,自己姿势舒服,哪管裴焱被压得酸不酸。 裴焱只是躺着,两眼一眨也不眨,神魂丧失,望着干净无尘的横梁发呆。 胡绥绥耳语裴焱:“裴裴,过几日能否挈绥绥去州学看蹴鞠赛。 裴焱没有回应,眼梢见他眉头不展,两眼晦滞,胡绥绥伸一指搭在他眉心,问:“裴裴今晚有心事?” 嫩凉的手指搭上来,裴焱回神:“嗯。”淡淡地应一句,而后捉住眉心上的纤纤手指,放在温热的唇漏上。 “是什么心事?能与绥绥说一说吗?”胡绥绥挪挪身子,向裴焱挨近。一时间二人似扣了环,两具身体之间,一点缝隙不留。 “明年欲辞官,携绥绥与姝儿,远徙避世。”裴焱裴焱万虑纷然。 “为何?”胡绥绥不明白,“可是裴裴在汉州为理多年,感到疲倦了?” “不是……”裴焱叹气,拍抚着胡绥绥的背,“今天才意识到人之命有穷期,过一日便少一日,不能再增。你们这些精怪,动不动活个几百年,岁久还能成仙,深入一想,我只能伴你与姝儿短短几年……辞官后,可多陪陪你和姝儿。” 等他到了面目支离,将入土的年纪,那时候的裴姝还是一只不能握拳透爪的狐狸,他又怎能安心闭眼。 裴焱喉头哽咽,再说不下去了。 胡绥绥是个惺惺人,一下子就听懂了话意,一颗心重重地咯噔往下坠落。 她妥粉面琢磨裴焱的话,眼眶内不知不觉中流下两行热泪。 一时间,房中响起哀泣声。 “绥绥求狐仙奶奶,让裴裴长命百岁,或者求狐仙奶奶将绥绥的命折去一半,以延裴裴之寿。” 胡绥绥右手捧心,形色仓皇下榻,裴焱唉一声,说句“人之定数难改”,而后一把扯住粉臂。 但胡绥绥正在伤心的时候,浑身是蛮力,裴焱如何也扯不住,只好跟着胡绥绥一块下榻,跣足奔至窗边。 胡绥绥推开一扇窗,双手在胸前合成十字,对月道:“狐仙奶奶,在凡间,十斤茶可易一牛,绥绥愿折一百年之寿,来易裴裴十年之寿……绥绥之寿,狐仙奶奶您则情拿去,绥绥只求能与裴裴白头到老……” 念讫,双膝一跪,对着一轮明月,伽伽地拜了几拜。 院中杳无人迹,月光洒在手上,更显得莹白如玉。 夜里风更寒冷,风甜迷迷地吹来,衣裳单薄的胡绥绥,四体五官被冻得僵僵,寒栗子有芝麻粒般大,那双胸前的手已不得呵也。 听着胡绥绥的言语,裴焱悲喜交集,心头温温的。今晚胡绥绥这一席话,抵多少口角风情,他以两手环抱她的腰来授温:“一百年换十年,太亏了些。” 胡绥绥猥身,半边身儿投进裴焱怀中,腮上的眼泪未干,莲靥与唇漏且生潮,她吸着鼻子,微作啼泣声:“裴裴,我们再生只小狐狸,有两只小狐狸,等裴裴辞官后家里还是热热闹闹的。” 生下裴姝后,胡绥绥一直未有再生只狐狸的想法,突然提起这件事,裴焱有些错愕,嗫嚅半刻,回:“等我辞官后再生。” 紧紧相拥,肢体还是冷如垂冰,裴焱腾出一手关上窗子,而后半拥着胡绥绥回到榻里。 “不如现在便辞了。”胡绥绥扬起湿哒哒的粉面,一想裴焱寿数如此短,她难过得口齿不清。 无心之话,惹得胡绥绥难过,裴焱不愿再提这件事情,换上轻快的语气回道:“那可不行,我得好好积些钱,要不日后无银可用,我又因年迈不能揾钱,绥绥与姝儿要过呼癸呼庚,曲脊于人的日子。” 提到钱,胡绥绥抹泪揉眼,二话不说,再次跳下榻,钻到榻底深出,拖出一包沉甸甸的东西。打开来一看,里头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些银子都是裴焱藏起来的银子,他常藏银子让胡绥绥去找来消闲,日积月累,今日粗粗一算,少说也积有十两。 对在裴焱处拖狗皮的胡绥绥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数毕银子,胡绥绥将银子重新包裹起来,小心翼翼推进榻底。 一切做讫,她爬上榻,四肢伪为无力勾住裴焱脖颈,言语轻轻:“绥绥也有银子,裴裴你不要害怕,绥绥答应过裴裴,以后没银子了,绥绥会去唱《莲花落》。” 娇躯压在上方,双股时翘时收,风流异常,不可触碰的地方胡绥绥都亲切地碰上了,樱唇绽开,口脂之馨久久萦绕鼻端,裴焱心旌动摇,乱念迭起,欲火慢慢上炎。 几个呼吸之后,欲火不降反而熊熊烧至尾椎骨,火如电流般窜向天灵盖去,裴焱闷哼一声,拍上胡绥绥的腰,道:“绥绥再不从我身上下来,我今晚就会脱阴而死。” 胡绥绥不听,两足交替翘起,送些口角风情:“绥绥绝不让裴裴饿肚子,有裴裴在,粗茶淡饭也香喷喷。” 不意拍到腰上的系带,裴焱顿了一会,翻身压上胡绥绥,将系带偷解开,眼见春色,精力增至百倍,胯中物凭空撑起,欲重温妙处里的热烙之美。 仓卒呈身,胡绥绥面色微红,将脸儿扭开。又不是没尝过裴焱的功夫,只羞过一会儿,胡绥绥主动出击,两腿分隔且抬起,往裴焱腰上控。 裴焱低笑不住,提枪上马,酣战解馋。 一个腰臀一塌一抬,动作粗糙,一个姿态若花瓣淹润妖娆,情投一处,二人囫囵夜不能眠,而缱绻倍胜于前,极了人世之乐。
第50章 风云突变情更深2 狐仙奶奶的耳朵不灵,常听不到她的祷告,胡绥绥只怕今次狐仙奶奶也没有听见,次日眼睛一睁开,脸不洗,齿未漱,铺纸研磨,走笔一封信。 信中这般写: 狐仙奶奶遵鉴,绥绥不悔,愿折一半寿,延夫君裴焱之寿,只为能白头相守。 绥绥拜。 写好后对叠两次,掐个好时辰,托一个婢女帮忙烧了,烧给天上的狐仙奶奶。 信烧了,胡绥绥开始担忧狐仙奶奶眼睛不好,每晚月儿在天边出现时,她会闭上眼睛,对月再祷告一遍:“请狐仙奶奶成全绥绥。” 裴焱知道以后但笑不言,笑胡绥绥太天真。 这般过了五日,第六天的时,裴焱醒来发现两只手腕上出现几道新鲜的狐狸咬痕。咬痕整齐,呈紫红色,看着可怖 “胡绥绥是什么时候咬的……”裴焱嘀咕着起身洗漱,更衣时发现肩膀上和肚子处也有咬痕,虽没有痛感,但胡绥绥莫名把他浑身咬了一个遍,裴焱不免觉得奇怪,难道是牙痒了? 耳边听见杂碎的声音,胡绥绥虽甚病,但也剔开发饧的眼,跟着裴焱起身洗漱。 见胡绥绥醒来,裴焱挽起袖子,露出腕上的咬痕,横在胡绥绥眼下,问:“绥绥为何又咬我?” 胡绥绥用她那双饧涩的眼睛,抹了一下手腕上的伤痕,随后头一低,头偏偏,半个头贴靠在裴焱的手臂上睡觉,迷迷糊糊的解释:“话本里的故事总言人被鬼咬后,会变成鬼,同理可得人被狐狸精咬后,也会变成狐狸吧……变成狐狸的话,裴裴就能活很久很久了。” 胡绥绥腰上有肉,颊上也有肉,虽然这些日子淡了些,脸贴在结实的手臂上,肉受到挤压,成了一个漏馅儿似的汤圆,软软地堆在颧骨处。 这个解释未免有些可笑,也只有厚脸皮的胡绥绥能找到咬人的理由了。 裴焱手臂翻转,掌心托住胡绥绥的下巴,另一只手摊摊胡绥绥但脑袋,打趣道:“时辰还早,你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又要去砸墙翁翁吗?” “我要陪着裴裴上番。”胡绥绥忽然做起身,对着镜子,举起掌,轻轻自批三下脸颊,打叠精神回道。 “……”裴焱摸着耳垂,疑惑胡绥绥陪他做甚。 胡绥绥说陪就陪,裴焱走到哪儿,她便形影之随地跟到哪儿,和块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裴焱在前院区处要事,胡绥绥变成狐狸,或不秀气地缩在案底,或无状地睡在裴焱脚边,总不离跬步。天冷,地板未铺地衣,胡绥绥带了一个银手炉来取暖,里头降降地烧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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