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抓着头发,傻笑两声,混过了这个话题。 宵凝亦是再次确认了她和白宸分开的时辰。 景玉遇到凤砚深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赶回山庄的路上。 白宸在与她摧毁那几个锁魂阵时,也没有出现被煞气侵蚀的状况。 因为那几处锁魂阵中的煞气早已被散尽,或许已散至各地蛰伏着,这已经不是仅凭他们这几个人能彻底解决的事了,仅能对锁魂阵做出处理后返回。 “看来是凤砚深故意变作哥哥的样貌来混淆视线。”令狐离微皱着眉头道,“他说景玉还有用,是指什么有用?” 他试图将经历的事串联起来。 景玉被凤砚深召去消失不见后,莲予留下的应该被称作“凤凰泪”的圆石出现异状。 令狐离和余舒苗在煞气与纯阴之血的配合下进入石中境,遇到“人”坠下山崖,在那没有出口的洞窟中见到了疑似神器“乾坤鼎”的古铜鼎。 又遇见被关在笼中的景玉,之后秋云儿化作鸾鸟进入石中境救他们离开。 整个过程可谓是有惊无险,就好像是故意让他们从这些事里去获知什么线索一样。 “景玉是饵。”令狐离沉吟着给出了他的推测,“从我们遭遇的事里看,唯独那只古铜鼎出现的最为突兀。” “什么古铜鼎?”余舒泽在一旁就当他们在说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照余舒苗以前说的,得有人顺着话发问,讲故事的人才有兴致继续往下说更多。 “是只样式很像书里描写的神器‘乾坤鼎’那样的铜鼎,但我们看到的只是个幻象。”余舒苗果然很有耐心地给他做出解释,又觉得奇怪,“凤砚深把景玉带走关起来,难道就是为了引我们去看那古铜鼎,提醒我们这世上确实是有神器存在的?” 既然是以“神器”之名来称呼那七样器物,那就应该和曾是神的凤砚深有关。 不过世间虽是流传着神器的传说,但因距离那个年代过于久远,很多细节或是已经遗失,或是被过分夸大,都不怎么可靠。 余舒苗也是在某本神话传说的话本里看到过关于神器的描述,一直以为这些是编出来的故事。 “可告诉我们这些又有什么用?”余舒苗完全不明白凤砚深这些举动的含义,又看向秋云儿,“对了,云儿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秋云儿是鸟灵,本体是黄莺鸟,但刚才怎么就变成鸾鸟了? “看到这凤凰泪之后,我想起了一些事。”秋云儿在进入石中境前就已经和余舒泽他们简单解释过了,这时和余舒苗细细述说起来,“我其实……不是黄莺鸟灵,而是与凤凰同属的鸾鸟。” 凤凰只有在临死时才会流泪,泪中蕴含着此生的记忆与情感,泣的是血,所以也称为凤凰血。 这其实是凤凰一族以自身灵气凝结而成的类似石头的结晶体,从这方面来说和傀石差不多。 但凤凰泪是不含煞气或杂质的纯净灵气,乃是天下至纯之物。 不过,凤砚深的情况有些不同,他是天地间的一缕灵气所化,本身没有情感。 这枚凤凰泪或许只蕴含着,他在被仙魔联手陷害时所产生的怨恨,而且,就连这样都无法彻底化解。 “你和凤砚深算是同族?”余舒苗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就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讶异地瞪大了眼睛。 秋云儿双目微敛,道:“是。而我进令狐府也不是巧合。” “怎么说?”这事与令狐瑞景有关,令狐离还是很关心的,当即追问。 “我是奉了家族之命才来的。”秋云儿面露愧疚,在懊恼自己没能早点想起来这些事,“他们让我进令狐府充当内应,只是我刚离开族人的领地没多久,就受伤失去了记忆,又被老爷救下,带入府中。族人们或许因此以为我已经达成目的了吧,所以后来也没再往外派人。” 余舒苗挑着细节继续问她道:“他们让你当什么内应?” “我也不是很懂,负责这事的族中长老也没告诉我具体要做什么,只说见到凤砚深后就会知道了。”秋云儿苦笑起来,“大概是监控令狐家,顺带传达凤砚深的指示,这一类的事吧。可我失去记忆,彻底将这些事给忘了。” “你在令狐府中这么多年就什么也没干,你那些族人不会起疑吗?”这回是轮到同样对凤凰一族的事感到好奇的余舒泽发问。 “凤砚深回到凡界后,族中几位长老其实就只听过他说话的声音,没亲眼见过他本尊。”秋云儿朝他看去,“他若是有个那么十几年,乃至几十或几百年不曾出现,对于凤凰一族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白宸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整个凤凰一族都在帮凤砚深行事?” “对。”秋云儿想了想,还是重重地点了下头,“若族中有人成为神却遭到谋害,肉身被毁,魂魄被镇压在深渊中承受成千上万年的折磨。他的族人因此受到牵连,被驱逐至边缘地带囚困,不仅无法修成仙魔,连性命也受到威胁……而只要那人重铸神骨,恢复神力,就能让族人们脱离苦海,那么,大多数人就只能做出这唯一的选择了。” 余舒苗对此能理解,但并不赞同,道:“那他要重铸神骨就重铸好了,为什么要制造出魂傀来?还让令狐家的人布设锁魂阵,又搜集这么多纯阴之体的女子……” 她想到莲予当年遭遇之事,不禁又泛上一阵恶心。 “复仇。”秋云儿语气沉重地说道,“凤砚深对族中长老说过,他是被仙魔两界联手谋害的,所以他要倾覆六界。” 叶绯听了这许久,拧着秀眉道:“既是如此,那在六界被倾覆的时候,他也逃不过啊。” “他说过,在他重新成为神后,就能重回神界,有办法保全自身,甚至还能带族人们同登神界。”秋云儿摇起了头,“但我不太相信。” “晓含亦是说过要助他重铸神骨,同样得到此人的承诺。”宵凝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该不会……令狐家的人心甘情愿为凤砚深办事,是因为他应允过能带他们同去神界?”余舒苗揣测起来。 同登神界,这和成为神几乎是同一个意思,而且还能在六界被倾覆时保全自身,这可比长生不老或者得道成仙的诱惑大多了,更不是能用钱财去衡量的。 “重铸神骨,要怎么重铸?”景玉总算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加入讨论中。 秋云儿刚张了张嘴,余舒苗就抢先一步,福至心灵般地说道:“是乾坤鼎?” 六界之内从古至今并非仅有凤砚深一人成神。 余舒苗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书中看到过,在数万年前的上古时期,六界曾拥有过众多神灵,只是后来纷纷销声匿迹,随着凤砚深在仙魔大战后陨落,就再也没有神了。 而那七件神器,传说就是诸神的遗物。 其中最厉害的当属那乾坤鼎,据说它主宰宇宙,更是可以炼化六界诸天。 但这些都是没有事实依据的传说,余舒苗向来是只当作睡前读物看的。 至少在见到那古铜鼎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那是个幻象,却是实实在在地告诉了他们,这世上的确是有神器,与传说中的别无二致。 秋云儿点头道:“凤砚深与我的族人们便一直在找这乾坤鼎的下落。” “他欲取得乾坤鼎,并非仅为铸炼神骨。”宵凝在仙界时就已经知道了一些内幕,此时做出猜测。 余舒苗赞同道:“我听说乾坤鼎不仅可以炼化六界诸天,还是弑神之物。” 神已然是修炼成至高境界,永生不灭。 六界中看似没有能伤害到神的,然而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安排,遗留下这乾坤鼎存于人界,让六界能够始终保持着某种特定的平衡。 秋云儿又道:“凤砚深对几位族长透露过,他早就找到乾坤鼎藏在哪里了,只是其他所需的材料需要时日去准备,这才在数百年间迟迟未动。” “这和令狐家经年累月做的几桩事有关,对吗?”令狐离哂笑道。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是被派出来当内应的,他们不愿对我透露太多。”秋云儿叹了口气,指向桌上那枚金绿色的圆石,“但我知道,他把藏匿着乾坤鼎的地方直接整个封印在了凤凰泪中。而要从那个地方取得乾坤鼎……” “得先去找到其他六件神器。”余舒苗对这段传说并不陌生,所以话接得很快。 “没错,而且这六件神器皆未被凤砚深所得。”秋云儿说完这句后就没再继续了,等着其他人做出安排。 令狐离听完之后思索起来。 他和余舒苗见到的那个铜鼎虽是假的,却极有可能是个为了掩盖真正的乾坤鼎也在那里,而制造出来的假象。 “所以,凤砚深是打算请我们帮忙给他找钥匙么?”他感觉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没想出来要怎么去形容目前这桩事。
第74章 冒险 “真麻烦,干脆别管了。”余舒苗想到要先去各地找寻神器就觉得头疼,伸手去拿搁在桌上的圆石,“把这凤凰泪毁掉的话,凤砚深是不是也没办法得到乾坤鼎了?” 但这样,他们便缺少了彻底除掉凤砚深以绝后患的方法。 她说这话多半是在开玩笑,手也还没碰到圆石。 但凤凰泪似是受到她言语刺激,毫无征兆地忽然炸裂,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向四周溅射开去。 余舒苗首当其冲,爆了句粗口,下意识地闭上双目。 那些碎片化作一缕金绿色的流光,无视了这点阻碍,钻入她的右眼之中。 在场之人对此变故皆是猝不及防,令狐离也只刚好握住余舒苗的手腕,没能来得及将她拉到后方去。 “别揉。”他见余舒苗抬手去揉眼睛,忙出言阻止,又让她转过身来,捧着她的脸去查看她右眼的情况,“感觉怎么样?” 细碎的金绿色在她眼中闪过,消融在漆黑的瞳孔深处。 余舒苗的脸红了一红,轻轻地推开他道:“没事,就是刚才眼睛里有异物感,有点难受,现在已经没有了。” 在场其他人见这两人又这样贴在一起,很自觉地挪开了视线,剩下余舒泽朝自家妹妹无奈地笑道:“这下你想不管也不行了。” 余舒苗跺了下脚,气恼道:“我又不是真要把它毁掉,这凤凰泪怎么这么小心眼?” 或许是她与莲予同样都为纯阴之体的缘故,所以凤凰泪直接选择了她作为新的宿主。 可这样一来,那封印着乾坤鼎的石中境,也一并融入到余舒苗的右眼中了。 就算她不愿意,凤砚深为了重铸神骨,迟早会再来找她。 “凤砚深是这样,这破石头也是这样,怎么都不放过我啊?”余舒苗气冲冲地叫起来,只想现在就把凤砚深给揪出来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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