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晔半敛桃花眸,“世间奇药多出自乡野,祁玉姑娘家里有灵药膏又有何奇怪?” 是不奇怪,奇怪的是祁玉这个小丫头。陈老伯捋着胡须,看向置于屋内左侧一角的背篓,那是祁玉今日背上山来的,里面全是珍贵草药。 站在藤椅旁边的陆济听了陈老伯的话,皱着眉头对端木晔道: “少爷,我听陆家村里长提起过,祁玉和她娘是六年前逃难到的陆家村,至于她爹,在逃难途中便已病逝。如果她家真有能快速生肌的灵药膏,那他们当初为何不用此药膏来换取生存的钱财,非要一路逃难到这里?属下也越想越觉得可疑。” “兴许是有什么顾忌吧,”端木晔闭上眼睛,他又何尝不清楚那姑娘身上有古怪呢。但,只要能让他的左腿以后不落下腿疾,她有古怪又如何! 这时,刚刚才出去的阿丁又急冲冲地跑到门口,指着外面,“啊啊啊……” 陈老伯见此,转身就朝屋外走。 端木晔也睁开眼睛,吩咐道,“陆济,出去看看。” “是!” 片刻后,陆济带着一位风尘仆仆的老者进来。 老者一见到端木晔便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少爷,请恕老奴来迟!” 端木晔看见老者也很诧异,“老管家?怎么会是你!” 侯府那么多人,怎么会是老管家来此?难道—— 端木晔一把抓住老管家的手,紧张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老管家抬袖擦泪,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 直接把端木晔给弄糊涂了。 “到底是不是出事了?老管家你快说啊!”
第38章 信鸽被人动了手脚 老管家这才抽咽着说道: “少爷莫急,家里没事。” 端木晔闻言,长松一口气。随后又一边扶起老管家,一边有些不满的嘀咕,“没事儿你老刚才又摇头又点头?” 老管家颤颤巍巍站起,“老奴是见到少爷还活着,一时激动。” 端木晔…… “老管家,你一人来的清河县?” 母亲怎么会放心让已经花甲的老管家只身来清河县? 老管家摇头,躬着身上前,压低声音对端木晔说道,“老奴还带了左武营中的一百精锐前来,现下左武营那一百精锐正由李清李校尉领着在嵘山剿匪。” 嵘山就是端木晔之前被山匪伏击的地方。 端木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谁的主意?”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老管家却是听懂了,只见他直起身子站好,脑袋微微低垂,“是侯爷的主意。” 端木晔……他就知道! 等等—— 他向老管家求证问道,“所以,陆济的飞鸽传书我爹早就收到了?” 不然她不会命李清率一百左武营精锐来嵘山剿匪。 老管家默默点头。 端木晔抬起右手盖在自己额头上,“他可真是我亲爹!” 明明自己的儿子还在等着救命,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不是立即派人赶来清河县救子,反而是去左武营挑选精锐去嵘山剿灭山匪! 他这几日还在纳闷陆济传信回皇城那么久,侯府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管家试图替威远侯说好话,“侯爷也是相信陈神医的医术,他定会尽全力救治少爷。所以才……” 端木晔没好气的打断他,“所以才一点要不顾及自己儿子的死活。”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道,“少爷误会侯爷了,侯爷在得知医治少爷需要用灵芝为药引后,把皇城所有医馆的灵芝都买下,并让老奴给你带来了。” 说完,老管家就把斜挂在肩上的包袱取下打开,几株黑白灵芝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三株白灵芝是侯爷派人跑遍各个医馆买来的,这株黑灵芝是侯爷腆着老脸去宁王府上求的。侯爷对少爷的拳拳父爱,日月可鉴呐。” 虽然这些灵芝都不及那株紫灵芝,但端木晔还是被老管家的话给触动了。 他爹还是爱他的,尽管他的爱来迟了。 可他面上还是嘴硬道,“陆济信中没说,灵芝需三日之内送到方能救我命吗?这都多少日了?” “啊?”老管家一脸震惊,“传回来的纸条上没说明啊!” 这次换端木晔和陆济惊了,端木晔看向陆济。陆济急道,“属下明明写了少爷重伤,急需灵芝救命!” 老管家皱眉问,“你确定你是这样写的?” 陆济郑重点头,“属下确定!” 老管家听了,布满沟壑的脸上一脸凝重。因为,侯爷给他看过陆济飞鸽传回来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嵘山遇匪,少爷受伤,需灵芝做药引。 虽只有几字之差,但其中意义却大不相同。 若不是少爷刚才那么一提,兴许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纸条的问题。 “少爷,陆济传回来的信鸽怕是被人动过手脚。” 端木晔已经猜到了,“府上的信鸽平时都由谁负责训练?” 老管家:“柳姨娘的一个远方亲戚,叫孔七。老奴回去便去查一查他。” 端木晔颔首,叮嘱,“暗查,先别打草惊蛇。” “老奴明白。” 晚上,月上梢头,祁玉坐在床上,看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几种能快速生肌的药剂,一时有些犯难。 “我先前在圆顶山的时候干嘛要说是药膏啊!现在我该怎么把这些液体药剂弄成膏状?”她烦躁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啊——我当时该直接说是药液就好了嘛!” 过了一会儿,她又放下双手,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如果说是药液,他们肯定会起疑。因为陆济知道我们母子是‘逃难’来的陆家村,药液又哪里经得起一路的颠簸流离?只能说是药膏。” 说到此,她一脸苦相地用双手撑着下巴,“可我现在该怎么把药剂变成药膏呢?唉——” 叩叩叩——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芸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玉儿,怎么还没睡?” “啊?哦,我马上就睡了。”祁玉赶忙把所有药剂都收进空间,呼的一声吹灭放在床头旁的油灯,躺下,再拉开被子盖好。 “娘,我要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嗯,早点睡。” “知道啦。” 等到确定芸娘已经回自己屋,祁玉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然后翻身拱起一个帐篷,再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跟药剂,继续研究。 第二天早晨,芸娘把早饭做好后来敲祁玉的房门。 “玉儿,粥在锅里温着,我去一趟城里。” 屋里没动静,就在芸娘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祁玉顶着两只熊猫眼打开了房门,“娘,我跟你一起去。” 芸娘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玉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祁玉随意找了个借口,“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芸娘立即心疼道,“那你再回屋里睡会儿,娘就是去城里买点果树苗,很快就回来。” 祁玉坚持,“我跟你一起去。娘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她也要去城里的药铺看看,有没有狗皮膏药卖。 最后,母女俩一起去了城里。 到了城里,芸娘要去西市挑选果树苗,祁玉便借机进了西市的一家药铺。 她只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芸娘都还没挑选好果树苗。 后来,在祁玉的参与下,芸娘买了几株桃树苗,几株梨树苗,几株批把树苗,和几株柑橘树苗。花了差不多五百文,也就是半两银子。 母女俩一人背着一背篓果树苗,一人牵着毛驴,有说有笑的正往北走,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祁玉姐姐?是祁玉姐姐吗?” 看着面前双眼无焦距的俊俏小男孩,祁玉有些惊讶: “连炤?你怎么在这儿?还有,你怎么认出我的?” 连炤腼腆一笑,并晃了晃手里的酒壶,“我出来给师父打酒。之所以能认出祁玉姐姐,是因为我记得祁玉姐姐身上的气味。”
第39章 六眼胡同 祁玉…… 要不是这是在大街上,她都想抬起胳膊窝来闻闻,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气味了。 一旁的芸娘看看祁玉,又看看连炤,“玉儿,这孩子是?” “是我上次赶集认识的,他叫连炤。”祁玉说完,又转头跟连炤说道,“连炤,这是我娘。” 连炤抬起双手,朝芸娘的方向行了一个儒礼,“连炤见过婶婶。” 芸娘连忙后退一步,再抬手虚扶了扶,“好孩子,不必多礼。” 这时,看着连炤手上提着的酒壶,祁玉突然眼睛一亮,她有办法了。 “连炤,你这酒是在哪儿打的?” 连炤虽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但仍转身指向身后,“那里。” 祁玉抬头一看,前方大概两丈的地方就是一家酒肆。她抬手拍了拍连炤的肩膀,“谢了,我们先走一步,你也快些回家去吧。” 说完就拉着芸娘朝前面酒肆走,“娘,咱们也到前面打点酒回去泡药酒。” “好,你走慢点。” 连炤站在原地,直到再听不到祁玉的声音了,才抬脚离开。 六眼胡同最深处,连炤刚推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嗅觉灵敏的他就闻到了院子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微皱了皱眉,转身把大门关好,提着酒壶还没走两步,脚下便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他正要抬脚跨过去,那团软软的东西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微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救……救我!” 连炤顿了顿,便用内力甩开了那团东西,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佝偻老妪拄着拐杖从正屋里走出,一双布满沟壑的老眼在瞄到连炤左脚踝染上的血迹后,连忙躬身说道: “老奴马上为你备衣。” 连炤停下脚步,无焦距的双目“盯”着老妪,“师父又在炼什么药?” 戚婆婆抬头看着连炤,“老奴不懂少主的意思。” 连炤“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道,“戚婆婆,别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是谁!” 戚婆婆把脑袋垂得低低的,“老奴也是为了少主好……” 连炤一声冷笑,不再追问,迈步朝正屋左侧的屋子走去。 戚婆婆见他进了屋,慢慢拄着拐杖来到院中,眯眼看着一丝不挂趴在地上,已没了呼吸的人。 惋惜的开口:“你说你,好好待在药缸里不好吗?非要跑出来找死。” 连炤进屋后,抬手把屋内摆架上的蟾蜍摆件转了一圈,一个暗道就出现在了屋正中的地面。 他提着酒壶,步伐娴熟地走下暗道。经过七转八拐几个弯后,来到一间密室前。 连炤抬手叩了叩门,“师父,我给你送酒来了。” 随着一声暗哑的“进来”,密室门从里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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