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见她有些犹豫,忙恳求道,“两天,婶子就借两天。阿玉,你就把毛驴借婶子用两天成不?” 祁玉点头:“婶子,阿玉不是不借毛驴给你。只是担心陆望哥驾驭不好这头还没下过地的蠢驴,它力气可大了。” 陆望是翠柳的儿子,今年十五,瘦瘦高高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强壮。 翠柳见她愿意借毛驴,便欢喜道,“没事儿,也该让他锻炼锻炼身体了。” “那行。”祁玉把驴绳给她,“毛驴婶子尽管借去,把地耕完了再给我牵回来就是。” “那婶子就谢了。”翠柳拉过毛驴就要走,祁玉让她先等等,然后就转身回了屋。 没过一会儿,祁玉拿着一个葫芦来到门口,“婶子,我听我娘说陆仓叔的腰伤了。这个药酒可以治腰伤,你拿回去给陆仓叔早晚喝小半碗,坚持喝三天,他的腰伤就会好。” “真的?”翠柳瞪大眼睛盯着祁玉手里的葫芦。 祁玉点头,把葫芦放到她手中。 “嗯,这是我去圆顶山换草药的时候,问陈老伯给的,这药酒专治跌打损伤。” 翠柳的相公陆仓,为了多挣点钱给儿子讨媳妇,年初二就去了城里帮工,结果却不小心把腰弄伤了,在床上已经躺了好几天了。 这也是翠柳来向祁玉借毛驴的原因之一。家里干活的主力倒下了,那么宽的土地只能靠翠柳和她十五岁的儿子耕种。 翠柳双手抱紧葫芦,那双略带风霜的眼睛渐渐有些湿润,“阿玉,你让婶子怎么感谢你才好?” 祁玉勾起两边嘴角,“婶子客气了,你和陆仓叔这几年对我们母女的照拂,我和我娘都记在心上。婶子快拿回去给陆仓服用吧。” “好,我这就回去。”翠柳抬手擦了擦眼角,一手抱着葫芦一手牵着毛驴离开。 送走翠柳,祁玉拿了锄具就去了最西边。 西边地里,芸娘已经打好土窝,现下正在播种,祁玉见她已经播种完大半,便提着两只木桶去了溪河边打水。 由于全村人都来这条溪河挑水浇灌土地的原因,溪河里的水位下降得很快,溪河两边的河床也露出了大片细软的泥沙,脚只要一踩到上面就会陷下去。 为了挑水时不让双脚陷到泥沙里,有村民找来了几块石头扔进泥沙里做垫脚石。 祁玉头一次也是踩着石头越过泥沙去提水的。可等她两桶水灌完再次来到溪河边的时候,溪河边那几块垫脚的石头却没了。 祁玉提着木桶,环顾四周,高声问道:“是谁这么缺德把垫脚石拿走了?” 然而,周边一片安静。 行吧,谁拿走的谁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儿! 祁玉在心里暗暗诅咒完那个缺德鬼后,就弯腰脱了鞋,把两只裤管挽到膝盖下方,然后提着木桶踩上了泥沙。 地里,芸娘看到祁玉赤着一双泥脚提水回来,连忙询问她怎么回事? 祁玉仍有些气呼呼的,“有人把溪河边上垫脚的石头给搬走了。” 芸娘皱紧眉头,斥道,“到底谁这么缺德?” “不知道,周边也没看到有人。”祁玉拿水瓢把木桶里的水一瓢一瓢的浇到地里。 待两桶水都浇完了后,她便又提着木桶去了溪河边。 当祁玉看到自己原本放在溪河岸上的鞋被扔进了泥沙里后,终于确定是有人在背地里整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大声说道,“哎呀,我的鞋怎么被风吹到泥沙里了?……唉,等我把地灌完再来洗吧!” 说完,就过去把两只鞋捡起来放到一边,然后继续去提水。 就在她提着两桶水离开溪河边不久后,一个鬼祟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杂草丛中走出来。 他一双小眼睛盯着祁玉离开的方向,恶狠狠地道: “臭娘们儿,竟敢让毛驴踢老子。看老子怎么整你!” 说完,他便阴笑着走到祁玉放鞋的地方,双手在裤带上拉扯。看那样子是想往祁玉的鞋上撒尿—— 就在这时,一坨拳头大小的泥巴从远处飞来,不偏不倚地砸在那人的脑门上,使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啊——” 陆达捂着脑门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后,才爬起来,到处张望。 “谁砸的?刚才踏马的是谁砸的?” “你姑奶奶我砸的!”祁玉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一坨泥巴。 她看向脑门儿被砸红了一块,正恶狠狠盯着她的陆达,抛玩着手里的泥巴,一副拽样,“怎么,不服?来咬我呀!” “你踏马——”怒急的陆达抬脚就朝着祁玉冲了过来。 只是他还没冲两步,就被祁玉手里的泥巴又砸到了脑门儿上。 “啊——”陆达痛得捂着脑门儿蹲下。 祁玉弯腰又捡了一坨泥巴拿在手上,“你不是要整我吗?整啊!” 最后一个字尾音刚落,她手里的泥巴便又飞了出去,砸在陆达捂着脑门儿的手背上。 然后她再弯腰,捡泥巴—— “不是要把我的鞋往泥沙里扔吗?你扔呀!” 话落,砸人! “啊——” 弯腰,捡泥巴—— “不是还想往我鞋里撒尿吗?你撒呀!” 话落,砸人! “啊——!” 陆达抱着脑袋一边痛呼,一边闪躲,可无论他怎么闪躲都会被砸中,最后竟直接被祁玉给砸出哭了。 “呜呜……别砸了!我以后不敢了。” 啧,这样就哭了?真没用。祁玉抛玩着手里的泥巴,“不敢什么?” 被砸得满头是包的陆达,“不敢再故意整你了。”
第42章 狗皮膏药 圆顶山山腰的茅草屋内,老管家正在小心翼翼地帮坐着的端木晔换手臂上的药。陆济从外面端进来一盆温水,“少爷,神医说,把你腿上的药膏一并换了。” 端木晔疑惑抬头,“腿上的药膏不是昨日才换过吗?” 先前,他腿上的伤药都是三日一换啊。 陆济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原因。就在他把温水放在地上,准备去脱端木晔的鞋的时候,陈老伯提着医箱从外面进来。 “小少爷自昨日抹上灵药膏后,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无任何不适。”端木晔摇头,一双桃花眸探究的看着陈老伯,“神医可是发现了什么?” 陈老伯捋着胡须思忖了一瞬,才道: “老夫研究了灵药膏一日,发现其成分与药铺里卖的狗皮膏药一般无二,只这灵药膏比狗皮膏药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味儿。” 端木晔听罢,桃花眸一凝。 陆济倐地站起身,“我这就去陆家村把那丫头抓来,当面质问!” 说完就要朝外面走。 “陆济!”老管家唤住他,“先听神医把话说完。” 神医的话还没有说完吗?陆济憨憨地看向陈老伯。 就听陈老伯继续说道: “以老夫对那丫头的了解,她不可能会拿狗皮膏药来糊弄大家。所以老夫让小少爷换下药膏,就是想看看你腿上的伤口是否正在快速愈合。” 端木晔点点头,抬眸看向陆济,陆济连忙过来蹲下,继续为他脱鞋。 待老管家和陆济一起小心翼翼地帮端木晔清除掉左腿上的药膏后,陈老伯小心把端木晔的左腿抬起,仔细观察。 而当他看到被他刮骨的地方已经生出丝丝血肉时,震惊得瞪圆了老眼。 “嘶!竟真能快速生肌!” 老管家闻言,当下大喜,“这么说,这灵药膏果真有效!” 陆济也是一脸狂喜的盯着陈老伯。 陈老伯一脸激动地指着伤口,“你们看,这刮骨的地方已经生出了血肉。才仅仅一日时间,竟生出了血肉!” 陆济是看着陈老伯给端木晔刮骨的,自然知道最初的伤口是什么样子。看着伤口上那新生的薄薄一层血肉,他激动得只会说: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老管家也高兴得红了眼眶。 而端木晔一直紧握的一双拳头也终于松开。 他满面喜色的对陈老伯道,“多谢神医。” “你要多谢的不是我。”陈老伯小心把他的腿放下,捋着胡须笑道,“是陆家村那个小丫头。” 端木晔笑着颔首,“是要好好谢谢她。” 虽说她坑了他一万一千两百两,但也确实救了他没错。 他抬眸问老管家,“坤伯,你这次来清河县身上带了多少银两?” “带了三千两。” “现下还剩多少?” 老管家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和几锭碎银,双手递给端木晔,“除去路上花费和今早进城置办东西花掉那些,还剩两千一百六十五两。” 端木晔叹了口气,没接他手里的银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呐!” 对一万一千两百两来说,两千两确实是杯水车薪。老管家把银钱收好,没再出声。 直到陈老伯给端木晔换好腿上的药出了屋子,老管家才躬身,对端木晔小声说道: “少爷,山匪窝里应该有不少银子。” 对呀,李清不是奉命去嵘山剿匪去了吗?端木晔抬起发亮的桃花眸看着老管家。 “坤伯,晔要劳烦你走一趟嵘山了。” 老管家年轻时,也曾随他祖父进过军营,上过战场,在军中亦颇有威名。所以,只有老管家亲自走一趟嵘山,李清才会愿意把剿匪所得的金银珠宝交给他。 老管家布满沟壑的眼角堆起了更多的褶子,“老奴明日便出发赶往嵘山。” 端木晔点头,“您老路上需多加小心。” “老奴晓得。” 嵘山距离圆顶山差不多有百里,老管家翌日一早便出发了。 而用过早饭后,陈老伯又带着阿丁去了附近的村庄给人看病。顿时,茅草屋里就只剩下端木晔和陆济这主仆二人。 屋檐下,端木晔放下看了近半日的书,抬起桃花眸望着下山的路看了好一会儿,才扭头问正在空坝上打拳的陆济。 “陆济,你家离这里有多远?” 陆济拳拳生风,“回少爷,不足十里。” 端木晔又问,“离家这么近,你怎么也不回去看看?” 陆济打完一套拳法,开始打第二套,自手受伤后,他有好些日子没练拳了,今日得好好练练。 “陆济是少爷的贴身侍卫,少爷在哪儿,陆济就在哪儿。” “迂腐,不过十里的路程,一会儿就到了。本少爷还会罚你不成?” “少爷不必再说,陆济是不会回去的。”他爹娘都不在了,房子也给了人别人住,回去干嘛? 端木晔也不是非要陆济回去,就是看了半日的书,无趣了,想跟人唠唠嗑。 “你就不打算回去祭拜祭拜父母?走访走访亲友?” 陆济一边打拳一边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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