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婵也不惯着,直接对排队的人道:“哪有空位就去哪儿,多等一刻钟,流出来的血可回不去!” 萝婵净了净手,身上不免沾了点血迹,她也不在意,想着下午回去把嫁妆里的布料挑出来,好做新衣裳。 “您怎么称呼?”她还不知道小老头叫什么。 “化直,夫人称我老化就好。” “化大夫,不知道是否有圣主这些年身体状况的记录?” “自然有,咱们圣主这个病也是怪,老夫给他开了不少药方,吃了全然没效果!” 萝婵:“哦?不知您觉得圣主的病因是什么?” 化直双手一拍道:“走火入魔了呗!圣主他练得太杂了,难免没有冲突!你说是不是?” 萝婵:……药不对症,能吃好了就怪了。 化直看病的方式跟他的性格一样,横冲直撞,看不出来就用差不多的药方凑合,挺一挺就过去了。 这么多年,没让他医死几个人,得亏了坛生们身体壮实…… “我跟您的诊断倒是不同。” 化直:“您说来听听?” 萝婵向外走道:“咱们边走边说吧……还有你这屋子里最好打扫一下,以免伤者伤口入邪祟。” 化直:“没事,他们发几回热就好了,那些邪祟就都烧死了!” 萝婵:“……您的医术是从哪儿学的?” 居然能如此地剑走偏锋? “老夫少时跟着师傅四处云游学的手艺。” “令师是?” 化直搓了搓鼻子:“老夫的师傅在江湖上行走时……做的是道士打扮,不是走医的。” ……那不就是江湖骗子加蒙古大夫吗? 还好浮生坛都是些皮肉伤,化直学得那三脚猫功夫也就够用了,再说哪有好大夫会想来魔教的? 绕过满地的药材,萝婵随化直进了正中间的大平房,里面的脏乱程度和院子里摆的草药有一拼,药杵,医书,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瓶瓶罐罐摆得到处都是。 “夫人您先坐,老夫先给您找给教主开的方子!” 萝婵看了一圈,只有一张椅子上能坐人,上面还撒了一些不知名液体。 “我随意看看,您慢慢找。” 她的裙子已经够脏了,就不用再增添些新的版图了。 萝婵转了一圈,倒是瞅见了她感兴趣的东西。 屋中里侧,靠着墙壁立着一个大柜子,柜子上摆了一排同样大小的瓷罐子,罐子周围也许是没擦干净,有不少干涸的液体覆在上面,至少有五六种颜色。 “化大夫您还会雕青?” 小老头在房间另一头东找西翻,扯着脖子道:“呦,难不成夫人也会?” “不会,倒是有些兴趣。” 化直终于从一堆书本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拍着表面的浮灰,笑着走过来道:“那您算是问对行家了,教中许多人的背,都是老夫雕的。” 化直随他师傅满天下骗钱的时候,经常要与三教九流打交道,还经常夜宿窑街妓馆,医术没学多精湛,这些业余爱好倒是搞得有模有样。 “乘鹤西去的圣女大人十分喜欢雕青,便让老夫将她的徒弟们都雕了个满背,像是咱们圣主名讳中带槿,便雕了株朱瑾花,还有一个叫鳌的,后背就雕了只万年龟。” 万年龟?那不就是只大王八吗? 想来按照栾槿的性子,也不应该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对于老圣女来说,可能也不单单只是爱好雕青这么简单。 这些刺青可是要跟他们一辈子的,说不定哪天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可能就变成了一辈子的耻辱。 就像给囚犯烙的铁印,这辈子也抹不掉。 萝婵拿出一罐颜料,打开看了看,色泽鲜艳,就是有点干了。 与化大夫切磋……也不能算切磋,只是萝婵单方面的给他补充了一些知识盲区之后,萝婵翻了翻栾槿这些年的病历。 基本没有大病,都是些皮外伤。 抓好药,萝婵从化大夫处借来了一包针灸用的银针和熬药的器具,便带着人往回走了。 “夫人,您若是闷了,常来老夫这坐坐!” 化直嘴上说是坐坐,但其实是想让萝婵过来做义工罢了。 萝婵点头:“承蒙您的好意。” 她自然要常来,不然去哪儿累积实操经验。 这次沿途的路上,遇见的人就多了,有的捂着伤口正在往草药堂的方向赶,看得萝婵频频转头。 明图:“……夫人,咱们先回去把圣主的药熬了吧。” 他算是看出来了,文静的夫人一点都不怕那些血肉模糊的场面,反而眼中放光,就似看到了肉的狼。 要是让夫人再回去,估计她得在草药堂一直待到落日西陲……那他就真有好果子吃了。 萝婵倒不急得在这一时:“好,我过几日再过来。” 明图:…… 快到浮生殿的时候,又遇到了几个人,为首之人没有带面具,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见到萝婵也不见礼,而是赤果果地打量。 明图挡在萝婵的身前,语气里带着点施压道:“成坛主,见到夫人不见礼吗?” 叫成坛主的男人从鼻子里嗤笑了一声道:“圣主的座位还没坐稳,这么着急就娶了个美娇娘?圣主怕是不知道,咱们浮生坛里多得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夫人还是少出来走动,呆在殿里为好。以免出了点什么事,就说不清了。” 明图刚要回嘴,萝婵便从他身后走出,说道:“请问能出什么事呢?” 成坛主眯眼道:“夫人生在深闺密阁,不晓得这世上有许多事,能让女儿家生不如死。” 萝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道:“那您说出来给我听听。” 成坛主一噎:“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萝婵不紧不慢道:“第一,按坛中排位,您应称呼我为圣主夫人,第二,说这天高地厚,不知老态初现的成坛主,可知道这天有多少丈,地有多少米?。” 萝婵不是惹事的性子,但人都指着她鼻子说话了,她自然也不会退缩。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露了怯,反而会落了栾槿的面子。 成坛主一甩袖子,喝道:“放肆!” “不如我们到圣主面前评评理,到底是大放厥词的您放肆,还是积极求问的我放肆?” 成坛主自不会去栾槿那找不痛快,死死地瞪了萝婵数秒后,便带着身后的两个人走了。 萝婵目不斜视,继续抬步向浮生殿的方向走去,随聊般问道:“方才的成坛主,在教中的地位如何?” 明图心中暗暗佩服夫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就是有股硬气,遇到什么人都能面不改色。 “成坛主在坛中好些年了,很得先圣女的器重。” 也就是说,老圣女走了以后,栾槿便让这些老人哪凉快哪呆着了,别说器重,可能连信任都谈不到。 这些老坛主们自然愤愤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从别的地方撒气。 萝婵微颔首,算是理清了里面的事,原著中栾松攻打魔教时,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就是因为里面有人与他里应外合。 这几个老祸害留着,对栾槿来说并不是好事。适当的时候,她不介意当妲己,在枕边吹吹邪风。 回到殿中,萝婵熬完了药,便让明图给栾槿送过去了。她得去收拾那五箱嫁妆,看萝家最后都给她装了什么。 浮生殿书房里,栾槿正在处理坛生们传回的密件。 浮生坛的主要生意就是承接各种任务,大到杀人,小到周身护卫,什么都接,做的很杂。 栾槿当了圣主之后,为了与武林正派休战,便改了改接任务的条件,比如满门灭口,或者涉及朝廷之类的,就不接了。 “圣主,夫人让我给您送药。” 栾槿放下都快要贴到眼睛上的宣纸,道了声:“进来。” 明图提着食盒进屋,将它放到桌上,掏出了一个药碗,还有一小碟扒好皮的蜜柑。 “夫人说,若是苦了,让您吃点蜜柑。” 明图习惯性地端起药碗试毒,栾槿摆摆手:“以后她熬的药,不用试毒。” 栾槿端起碗一仰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但还是抓过蜜柑吃了起来。 “她回去了?” 明图:“回去了,夫人正在整理她的嫁妆。” “今日上午都做了什么?” 栾槿到没有监视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他的小娘子一上午都干了什么。 明图:“……夫人她……帮着化大夫,看了好多伤患。” 栾槿这才抬起眼帘,盯着明图道:“伤患?” 明图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个大气,自我安慰道,早说晚说都得说,夫人是大夫,扒伤患的衣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明图尽量用婉转的词语,将萝婵上午干了什么一一道了出来。 霎时,他就感觉一阵凉风拂过了他的后颈,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还有什么?” 明图:“还有,就是回殿里的路上,遇到了成坛主,与夫人发生了点口角。” 栾槿把最后一片蜜柑塞进嘴里,沉声道:“细细说来。” 明图像复读机一样,把双方的话术重复了一遍。 说完屋子里静悄悄的,栾槿将没看完的密信放到一边,站起了身。 “有些人,是该清理一下了。” 他初登圣主,有不少事要处理,还没来得及收拾这群老货,他们自己倒是撞了上来。 若只是冲他一人,他并不惧,毕竟那几个老家伙就算一拥而上,也奈何不了他。但他房中现下多了一个人,就马虎不得了。 栾槿自然懂得,遗留后患是要不得的。 “既然他们仰慕先圣女,那就送他们去团圆。” 明图躬身道:“不知属下何时动手?” 栾槿甩了甩袖子,眸光暗沉道:“今日。” 收拾秽物,宜早不宜晚。 萝婵没想到,她这妲己的枕边风还没吹,几个老坛主就早早下了线…… 作者有话说: 反派……卒
第10章 第十页 栾槿在大杀四方清理门户的时候,他的娇妻也忙得不亦乐乎。 “双梅,把那匹白色和青色的挑出来,帮我做几套衣裳。” 萝婵躬身从第三个箱子里将首饰挑了出来,能带的就带,带不了的回头熔了打成别的样式。 萝家的这几抬嫁妆,按照庶女的规格来看,可谓是相当丰厚了。 大都是布匹绸缎,珠宝首饰,房屋地契之类的倒是没有,萝家舍不得给,萝婵也不想要。宅子之类的,还要想办法处理出去,太费时间。 嫁妆里有对小金铃,萝婵倒是挺喜欢,直接和小金链套在了一起,戴在了脚脖子上。 夜里栾槿要是看不清了,听铃铛就知道她在哪,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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