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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看到那些钱，在心里淡淡地叹了口气：“长寿面五元一碗，另外我想问问，您能喝牛奶吗？” “啊，牛奶，牛奶能喝。”老大爷迟疑地答道，瞧了眼手里的纸币，“不过这些可能......” “我们店会给当天过生日的人送一杯热牛奶，您不用额外付钱。”年岁说道。 “这么好，谢谢你啊闺女。”老人把整理好的纸币放到年岁手里。 “您稍等一会儿，我给您上菜。” 青狼正在年岁附近的桌子上菜，听到了年岁和老大爷交流的全过程，跟在她身后进了厨房。 年岁在煮面的时候，青狼也把牛奶倒进锅里煮，趁着锅热的时候，洗好了一个杯子，放在一旁备用。 年岁看到锅中的牛奶，敲了他一眼，青狼和她对视着，微微一笑：“给寿星准备牛奶，希望他生日快乐。” 听到这话，年岁从鼻息里发笑，点点头。 年岁用浓郁的鸡汤做汤底，放入锅中烧开，在里面加入细面，翻滚的大泡将那面松散地推开，她又向锅中加入少许盐巴，这样煮出来的面更劲道。 趁着面条煮熟的空挡，年岁向锅里打入一个荷包蛋，切好葱花，和生抽、麻油、芝麻油混合在一起，一同倒入锅中煮沸。 余光里，青狼好像在案板上切什么东西，动作还格外小心，年岁瞧了一眼，他正用小刀，将胡萝卜刻成字。 其中“生”、“日”已经刻好了，正在刻“快”字。 即使这个字笔画很多，青狼的动作依旧不慢，刻出来的笔画也粗细均匀，没有因为速度的提升而失了质量，年岁这才发现，他的刀工进步如此迅速。 青狼注意到了年岁的目光，抬起头笑笑，将刻好的四小块胡萝卜字，用漏勺捞着，放在鸡汤里一同煮。 最先好的是长寿面和荷包蛋，年岁将面条小心捞出，因为面条筋道，也因为她动作很轻，面条一根都没有断，年岁怕老年人牙口不好，荷包蛋煮得全熟但依旧很嫩。 青狼想法和她差不多，所以胡萝卜字也多煮了一会儿，那胡萝卜已经完全没有脆硬的质地了，捞出来的时候，软到差点被筷子夹变形。 一碗长寿面就这样做好了，整齐纤细的面，堆叠在喷香的鸡汤中，一个圆滚滚的荷包蛋窝在上面，细碎的葱花散落其间，还有“生日快乐”四个大字放在最上面。 无论从视觉还是嗅觉上，这碗长寿面都称得上是精致。 青狼将热好的牛奶放入稍大的搪瓷杯中，年岁端着面，青狼端着牛奶，把老大爷的菜上齐了。 “祝您生日快乐！”年岁和青狼笑着对视一眼，齐齐地对老大爷说。 “好，好，谢谢你们，太感谢了。” 老大爷没想到在饭馆吃饭，还能吃到这么别致的长寿面，而且还有人这么真诚地祝福他，让他忍不住眼眶湿润，用布满皱纹的干瘦手背擦着眼泪。 “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您先吃吧。”年岁抽了几张面巾纸，放在老大爷面前，和青狼一同离开了。 老大爷久久凝视着他们的背影，幽长又静默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挑起面条。 低下头，醇香的鸡汤味道萦绕鼻尖，让他原本不怎么好的食欲都振作了起来。 那面条虽柔软，轻轻一咬就断，却也不会有吃流食的粘腻感，纤细的面轻盈而略微劲道，每一根都饱含了鸡汤浓郁的香味，吸入口中尽是爽滑。 荷包蛋光滑而圆润，轻轻一咬，蛋清就崩裂开，内里的蛋黄绵软细腻，带着淡淡的鸡汤味道。 鸡蛋和面都软软的，让他这没什么牙的老人家吃得也舒服而尽兴。 老大爷又捧着搪瓷杯，喝了一小口牛奶。 他原本觉得，这些年的牛奶味道都淡了很多很多，比不上他多年前喝过的现挤牛奶，没想到这牛奶竟然让他找到了当年的味道。 醇厚的乳香味，在舌头上绵密地堆叠，同时口感又很细腻丝滑，又香甜，又浓郁。 老大爷难以置信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喝了好几大口。 面条吃了大半，香浓的鸡汤也喝了不少，老大爷一直盯着那“生日快乐”四个大字，直到它们一点一点沉入碗底，好像要把这四个字深深刻入脑海中。 他原本有点排斥那胡萝卜，因为吃硬的东西，牙就会疼，但他知道这是店主的好意，也不想浪费掉，夹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小口。 没想到，牙齿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甚至都有点感觉不到胡萝卜的存在了。 软软糯糯的胡萝卜没什么实感，就被牙齿穿透，留下的只有胡萝卜本身的淡淡甜味和汤底的香味。 老大爷不舍地吃完最后一口，也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放下碗，静静看着年岁和青狼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看到桌子上有一个意见本，还有一支笔，拿了过来，翻开一页没有字的纸，用颤颤巍巍的笔触，写下了一些字句。 老大爷缓缓地走出了店门，所过之处拥挤的人群都自觉为他让路。 年岁注意到了，老大爷之前在本上写字，有点好奇他写了什么。 等他走出店门后，年岁走过去翻看意见本，看到那行颤抖而略带笔锋的字时，确认了那就是老大爷写的。 刚看到第一行，年岁心里咯噔一声，呆住了。
第132章 荔枝红米虾球 “年店主, 不知道这么称呼你合不合适。我得了胃癌，晚期，时日无多，几个月的治疗让我已经忘了食物的美好味道, 只记得一吃东西就是令人发抖、浑身暴汗的胃痛。” “人生须臾, 无儿无女, 临走前了无牵挂, 只想再尝尝人间美食, 最后记住个味道。” “感谢您为我过上这最后一个生日，很好吃, 很难忘，愿您的善意照耀着这家店永远生意兴隆, 红红火火！” 年岁看完之后说不出话，只觉得眼前湿润，喉咙发紧，看着老大爷消失的转角沉默着, 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又不知道追上去能说些什么。 “年家丫头，怎么啦？” 朱以凝之前注意到了老大爷这桌的事情，这会儿看到年岁脸色不对, 严肃又关切地询问道。 年岁从鼻息间叹了口气, 把本子交给朱以凝和赵安康看。 两人歪着头看完本子上的字, 互相对视了一眼, 也都沉默了。 不过赵安康很快眼前一亮，拄着拐杖快步走了出去, 朱以凝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 但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还给年岁留下一句话：“我们这桌的鱼片先别收, 这么好吃别浪费了，回来还吃呢！” 年岁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老大爷离开的方向，就在桌子上放了个立牌，防止别的客人误坐。 没想到两人回来是两小时之后了，和他们一起来的志愿者们应该是收到了消息，已经吃完离开。 朱以凝喘着粗气，脸上挂着汗珠，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神色却并不凝重，见年岁把桌上的鱼热过后又端上来，拉住年岁的手：“幸好那个老爷子走得不快，我们跟了上去，还是老赵有办法，老赵你说说。” 年岁转头看向同样累得喘气的赵安康：“我们现在嘛，虽然在做这个海洋动物保护项目，不过也做了其他的公益活动，其中就有敬老爱老的活动，有相关经费，我们跟着老爷子了解了他的情况，他这个病，确实......” “不过我们会让志愿者陪着他度过最后这段时光，也不会太孤独，然后他的身后事，我也会申请经费帮他办，也算是有个......有个安详幸福的结束。” 年岁听完，一声长叹，但这叹息声并不是因为哀愁，是为圆满顺遂而动容。 朱以凝听到她叹气，连忙问道：“我们后来送老大爷回家了，所以才这么久回来，是不是占位置太久了，要不......要不我们马上收拾收拾就走了，不过，这鱼......还是要打包一下，因为太好吃了......” 年岁听到这话，扑哧笑了，拍拍她的手背：“没有这个意思，你们继续吃吧，我是为你们感动，为你们骄傲，这老大爷和你们相遇，也是缘分，最后结局圆满，就挺好的。” 两人听到这话，都松了一口气，哈哈笑了，瘫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吃酸爽够味的鱼片。 不知是年岁又加工了一番，还是溜达一圈过后胃口更好，两个人吃着那鱼片更加美味了。 年岁又去厨房温了两大杯牛奶，给朱以凝和赵安康解渴，顺便拿出几千块钱，算是她的一份心意，让志愿者们代为照顾老大爷。 这时的年家小馆已经日入几万，最近的一笔债应该半年后还的，也快还清了，拿出几千块钱完全不是什么事，也让她终于能分出一些东西，做一些让她觉得有意义的事。 - 晚上，年岁再次进入了蜜汁果园地图。 耀眼的白光过后，眼前是熟悉的年轮地板和木窗，自己正坐在树屋内部的桌边。 通过桌子上的照片判断，年岁身处的位置是蜜汁果园地图的“年栀岁”的屋里。 年岁倒不想动这个世界里的“自己”的房间，只是站起来看了看，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窗台上的几个小小的水果。 那红色的荔枝和现实世界的荔枝一样大小，可凑近了，才发现外面一层是荔枝皮，里面包裹着油炸后膨胀的颗粒状的红米，从切面可以看到，红米内的一层是荔枝果肉，最中间是一个虾球。 年岁拿起来闻了闻，竟然......还挺香的。 带着果香的清甜气息，混合着虾球蛋白质的清淡香味，让年岁不由自主产生了想咬一口的想法，但她还是忍住了。 “这模型做得还真是逼真。”年岁自顾自对着系统感叹。 【这不是模型，这是荔枝虾球种子。】 系统适时解释道。 “种子？”年岁惊讶道，拿起眼前这个“荔枝”上下左右看了一番，手感粗糙得像是干陶土，看不出来有任何的生命气息，“如果这个种在地里，哦不，种在树梢上，会长出什么？” 【会长出一颗直径两米的荔枝虾球，外壳是荔枝皮，里面是红米、荔枝肉，最中间是巨大的熟的虾肉，就像厨房里的那个一样。】 年岁瞧了一眼紧闭的屋门，门外有喧闹的声音，不过在出去之前，她还有些事要问清楚。 “我上次来这个世界，家里好像没有这个东西，我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 【上次你创造出来几道柠檬做的菜，帮助邹奶奶解决了柠檬滞销的问题，柠檬成了这个世界最受欢迎的产品之一，甚至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这个世界的种子管理局去邹奶奶家调研，最后研制出新技术，将菜品干制成种子，只要种下，成熟后就能得到放大版的这种菜品，不过为了保证食品安全，只有最外层有果皮的菜品才能做成种子，比如金桔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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