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了个剑花利落收剑,“我们四人同在集风亭练剑,若你对程一观还存有一丝兄弟情谊,就别妨碍我。” 程一叙不再看宗离,抬步离开。他不在乎宗离的反应,无论谁来妨碍,他处理掉就是。 程一叙带着万祸箱化光离开,宗离回神,化光跟了上去。 付长宁望着程一叙的背影沮丧叹气,“难道梅映雪没救了?她为我挡了一击,我却对她的处境无能为力。”。 花兰青扶着她绕开满地狼藉的落梅、坐在石桌前,他得感谢梅映雪替付长宁挡了一下,“非得说的话,也许有一线生机。” “怎么说?”付长宁脸上晦色一扫而空,双眼发亮。 “在程一叙将万祸箱转交出去、但还没到弼主手里的那短短几息时间,万祸箱处于无主状态,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只要梅映雪知道这一点,就能找到机会从万祸箱里脱身。” “那怎么才能让梅映雪知道?” “如果程一叙愿意,可以说给她听。” 付长宁失落极了,“程一叙可是亲手抓她的人,愿意说才有鬼了。” “世间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付长宁双手捧着下巴连连唉声叹气。 突然倒抽了口气,脸上五官跟着拧了起来,跟一块抹布似的。 花兰青没见过她这样,问道,“怎么了?” 袖中手结了一个驱邪的印,以为她中邪了。 “......脚抽筋了。”付长宁侧着腰探手去捏小腿,肚子卡着,捏得费劲不说,还捏不到位。 花兰青褪了咒印,撩开她的裙摆去查看腿,“让我看看。” 嗯?! 真上手了?! 他造完镜壁还嫌弃地擦了擦手指上并不存在的灰,现在就这么轻易地让她的鞋搁在他白色裤子上?不嫌弃一下? “啊?众目睽睽之下,这不太好吧。”付长宁下意识环视四周,生怕被人看到。哦,这是家里,没有别人。 干燥温和的手搁了上来,虽然是虚拢着她的腿,却不容拒绝、让她抽不出去。还没开始捏,那一片皮肤的感觉便被放大数倍、挤满她的脑子。 捏了两下,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了过来。 他初次上手,虽然不知道该怎么捏,但能通过观察她的表情来确定怎么让她舒服。 付长宁抗拒过,但没一会儿便兵败如山倒。别说腿了,一身骨头都在他掌下酥掉渣,舒服地直哼唧。 花兰青垂首细细地捏,从付长宁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眼睛以下、鼻梁往上的部分。这和方才在梅映雪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墨蓝斗篷人完全重合。 付长宁打了个哆嗦,背后有一层冷汗。 “怎么了?”花兰青动作一顿,手停在她腿上。抬起头,殷红的薄唇一开一合,“可是捏疼你了?” 妈耶,更像了。 那种级别的人居然蹲在她面前给她捏腿,她觉得自己会折寿! 付长宁移开腿,“不捏了不捏了,我好多了。” 动作幅度有点儿大,鞋底蹭上了花兰青的裤子,留下一块土脚印。 忙扑过去拍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给你拍一拍,立马会弄得很干净。” 土脚印在大腿根部偏上的地方,付长宁随便拍一拍,就感到掌下一片鼓囊囊。 头皮发麻,触电一样手分开,眼神不敢与花兰青对视,耳朵飘红,“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花兰青站起来,拦腰抱起付长宁,“你是有意也无妨,我对自己的长度比较有自信。别动,你腿脚抽筋,我抱你回房。” 付长宁下巴搁在他肩头,声如蚊蚋,“嗯。” 把她放在床上,花兰青没走。考虑到她可能会继续抽筋,花兰青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床前,一点点给她揉着腿。 付长宁没脸见人了,干脆把自己脸埋在棉被里。腿下太舒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嗅到一阵清新淡雅的梅香。脸上痒痒的,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上头,她总忍不住伸手去抓。 付长宁睁开朦胧的睡眼,香风卷着梅花席卷而来盈满房间,床铺、地面、桌子......全部都散落着梅花花瓣。 莫非是梅映雪回来了?! 付长宁掀开被子下床,踩着鞋子来不及蹬上,捧着肚子跑到集风亭。 集风亭坐了三个男子并一个女子,花兰青、程一叙、宗离和韩宁儿。四人面前茶水已冷,显然已经聊了很久。 集风亭旁边那株原本破败干枯的歪脖梅树此刻绿叶肥厚油亮、花瓣粉嫩,生机勃勃。 程一叙把玩着手中小臂长的紫念杵,用了一百年时间填满万祸箱才换得这它。 紫念杵能打碎镜壁,让他带程一观回家。 “醒了?”花兰青来扶付长宁。 宗离朝付长宁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韩宁儿勉强扯起嘴角行了一个礼。梅映雪说要从她这儿讨回妖丹,而周围的人都不会帮自己保住。 歪脖梅树身上涌起无数花瓣聚集成人型,梅映雪提着枝条脚下带风飘过去,“韩宁儿,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第86章 韩宁儿抖着身子, 苍白的小脸挤出一抹微笑,“你复活了,又有了新的妖丹, 要它也没什么用。就别从我身上拿走妖丹了吧。” 她并不清楚自己失了妖丹会是个什么样子,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妖丹。她的青春永驻、百岁生命都是因此而来。 她还没向程一叙表达自己的爱意,不想变成惹人嫌的老妪模样。 梅映雪气笑了,“什么强盗行径?!拿别人东西久了就不打算还了?妖丹是我的东西, 我乐意让它在哪儿就在哪儿。是, 我要它没什么用, 但我把它埋在泥里烂掉都不会给你。” 梅映雪对着枝条捏咒施法,韩宁儿体内妖丹开始共鸣、身上灵力跟着紊乱。 “不要,不要!宗离, 宗离帮我!”韩宁儿希冀的目光看向周围人, 宗离敛下眸子,程一叙眸光更是连点儿波澜都没起。 程一叙:“有借有还,天经地义。韩宁儿, 你别无理取闹。” 韩宁儿清晰地感觉到腹中那颗妖丹像火架上的冰开始融化成水,而水顺着喉咙溢出、源源不断地回到梅映雪身上。 她很惊恐, 挥着手想阻止流失,却无能为力。妖丹的流速甚至变本加厉。 韩宁儿头发失了光泽由黑转白,莹润的皮肤黯淡无光、褶皱一层叠一层, 腰部佝偻成蜷缩成虾米。惊恐的叫声也由清脆婉转变得沙哑。 梅映雪吸食完妖丹, 蹲下来看着韩宁儿道, “韩宁儿, 你拿走我妖丹一百多年, 如今我要回来了。看在你多番为我奔走的份上, 我不问你要利息。我们此后两清。” 挺意外的。宗离不插手, 程一叙竟然向着她说话。 特别感激程一叙。 程一叙没封牢万祸箱,让她听见动静,猜出万祸箱交接时会产生一瞬间的失主状态。她抓住机会逃了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程一叙是她的再生父母。 “我最需要感谢的人是程一叙。这种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都不为过。”梅映雪飘到程一叙身后,双臂叠起靠在他肩上,涂了红色寇丹的手指卷着他的长发玩儿。 一顿。 啧,抓她的也是他。 梅映雪嫌弃地扔掉长发。 宗离见着两人举动,放在茶碗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捏出一道裂痕。幸好对方是程一叙,否则她这暧昧的话能气死他。 程一叙放下茶碗,眼皮连抬都没抬,“行啊。我这几天比较忙,要不过几天约个时间做?” “啊?!”梅映雪浑身僵硬石化,吓到了,跟程一叙身上有刺一样倏地跳开数米远,牙齿都在打颤,“你你你说认真的?!” 宗离失控了,一掌拍到桌子上,桌上茶碗哐当乱响,怒喝道:“一叙!” 即便是顺口接话,也过分了。 梅映雪被宗离闹出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看他。 程一叙视线淡淡地在两人身上扫过,喝了一碗茶水,“不愿意就算了。” 付长宁来了兴致,问程一叙,“为什么要救梅映雪?你就不怕万祸箱出岔子,拿不到紫念杵?” 一剑削树皮,由愧生怜,因怜而在意,却因为她眼中只有好兄弟而默默咽下暗恋的苦,多年后才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机会...... 草,扯得太远,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万祸箱送出手,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能不能拿稳万祸箱,是弼主的责任。”程一叙说,“我没文化,给了她一个难听的名字。得补偿。” 梅映雪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的补偿我收到了,以后别再有了。” 宗离也放下心来。 有闲心问花兰青,“辅事发信让我们聚集于此,是有事要说吗?” “嗯,当然。”花兰青下巴微扬,点了点桌上的茶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宗离懵逼。 程一叙“呵”了一声,瞥了茶碗两眼,“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看你的茶碗?” “不是看,是观赏。烧制得还可以吧。如果我多烧几套,能卖得出去吗?” 宗离:“......” 程一叙:“......” 梅映雪:“......” 付长宁“讶”了一声,“你还真打算烧制东西养家糊口啊?” “烧制东西是我为数不多的能拿得出手的本事。”其实花兰青不觉得这样能赚钱,但别的他又不会。 程一叙懒地搭理他这事儿,对付长宁说,“我跟宗门请辞了,不再担任乱禁楼楼主一职。湖心小筑是我的地盘,以后我会住在这里。第一层右手边第三个房间,是我曾经的居所。接下来几年,我会一直住下去。” “张口就说要住进别人家,你不会感觉到不好意思吗?要是我不准呢?”付长宁说。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程一叙说。花兰青那一纸信,无法改变他的走向,他过来就是要常住的。 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第一层右手边第五个房间程一观回来会住。” 付长宁嗤笑一声,“湖心小筑以前是你的,但几天前你爹已经把它卖给我了。你能不能住、住多久,得我说了算。我不同意。” 她并不想程一叙住进来,十分不想。程一叙往日怎么对林一、守宫,今日就有可能全封不动用在花兰青身上。花兰青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但在她生产前,花兰青不能有事。 “付长宁,他是家主的儿子,要是把他赶出去就有些对不起家主。”花兰青转而对程一叙说,“我可以同意你住下来,但我们得约法三章。” “ ......说。” “你长久地租住两间房,必须交房租。每间房每个月五个下品灵石,不过分吧。还有,付长宁算是房主,那房主的话永远都是对的,不准反驳不准提出异议。如果房主的话说错了,那就参照第一条。最后,不得私自带其它人回湖心小筑,否则你就跟那人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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