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道,是弟子心甘情愿入的。”话毕覃夙直视上她问询的眸子,心下再次回应道:无情道是心甘情愿为师尊您入的。 果然,上一世没有人能逼得了他,上一世又有谁能逼迫得了他这道修仙界的光,唯有他自己也才能弃自然道修无情道吧。 这般一想,她将上一世没得到的答案再次问道:“所以,令阿夙无情道生情的女子是?” 覃夙做好了回应面前女子所有的疑问,唯独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一问。 果然,师尊温柔喜人的性子里带着她独有的恶劣感,就如一开始便喜欢看他为难的样子。 他没了一开始的从容感,声音带了些委屈喊了句师尊。 妤蓼也不回应啥,仍旧一幅等候覃夙回话的样子,甚至手指轻抚着茶杯沿,望茶杯望石桌就是不望他,整个人端的是闲适又无聊的样子。 “师尊,能令弟子无情道生情的,除了师尊您,三界再无二人了。” 话毕,他在心下再次应道:覃夙心仪之人是这三界中,人界的临界守护者挽清道主:妤蓼。 妤蓼他这话下,闲适的表情没有绷住,微挑眼眸瞪了一眼他,不知羞。 覃夙自是没错过她这微瞪后的笑意,有了上一世记忆的他,答案不需要在簪花大会后了,他已经得到了师尊的答案。 院中的敲门声响起,三声一过来人便兀自进了院子,也就打断了妤蓼还准备问询的话语。 看着进来的顾伽,虽然妤蓼有众多关于上一世的疑问,此刻也不是问询覃夙的好时机了。 “挽清道主,两位这般清闲,就不怕明日的簪花大会没了吗?”说着,顾伽捏着折扇的手指微动,他手中折扇耍的一下便挥开。 扇面上的赤色‘顺’字,在顾伽的挥动下招摇极了。 “顾公子此话怎讲?”妤蓼微起身做了个手势,示意顾伽也坐。 顾伽也不客气的坐在了覃夙身侧,扫了眼覃夙这才对着对面妤蓼道:“苏慕,他身上的东西。” 虽然顾伽说的含蓄,但妤蓼早在苏慕在台上时便确信了他中的是哑魂,所以毫不意外其它门派中也有中这哑魂的弟子。 就是,如今弟子中这药物控制的,肯定没有上一世那般的多。 独孤前辈的哑魂解药也在研制中,二师兄也带了无垢山的灵药加入研制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哑魂的解药会出来的。 能中哑魂者,需连续十五天不间断的服用哑魂,别说多数修士已然辟谷,就算是饮用水,这中条件却是需要是身边极亲近的人着手的。 所以,如今的凶手究竟是谁?这需要他们在心中有个数的,这样也好阻止更多的人中此哑魂。 “顾公子这么一说,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妤蓼心中有怀疑的对象,但目前还需明日的验证,是以她将问题抛了回去。 顾伽爽朗一笑,这才出声道:“我说的苏姑娘未必相信在下。”话毕,他便停止了说辞,只是眼眸带笑的看着妤蓼。 妤蓼闻言放下轻抿的茶杯,浅笑道:“顾公子,话说一半,□□下饭。” “师尊,我要是下药之人的话,我会给每个门派里弟子都下,且控制中药者资质优劣均有来下。”说着,覃夙朝顾伽扯了下唇角,接着说:“顾公子,贼喊追贼的故事一向很有趣不是吗。” 顾伽闻言捏着的扇子停了下来,眼眸微眯对视上覃夙,对方扯的那下唇角已然没了痕迹,一副淡漠的脸仍旧不惧的盯着自个。 这敌意可真是越发明显了,可真有意思。 “我赞同阿夙的说辞,所以下药者极有可能也是受害者。”说着,妤蓼脸带欣赏的扫了眼覃夙,想着他与自个对下药者的元凶是谁,心中想的大概是差不多的人。 顾伽自是没错过她这抹欣赏的视线,看着面前二人这状似眉来眼去的样子,他脸色微妙的变了下,手中扇子被他一把甩到了石桌上。 “嗯,顾某的提醒也送到了,苏姑娘多做准备吧。”说着,他又捡起了石桌上扇子,少了往日的潇洒肆意,脸上带了些烦躁接着道:“告辞。” “顾伽,告辞。”妤蓼。 身后传来的这略带郑重的话后,顾伽微停顿下脚下步伐,手中扇子被他抓握了下,这才抬步走向了院子外。 待外边人走了些距离,覃夙看着师尊仍旧望着院子外的视线,有些不悦道:“师尊,顾伽他在上一世于我们是空白,我们还是需要多加防范才是。” 妤蓼自是知道他意思,将杯中茶水饮尽才道:“为师只是不想他误入歧途,有时候身份并非你我能选择的,魔族也有善的资格。” 她未注意到,对面覃夙在她这话下,眼眸中飞快的掠过一抹戾气。 “师尊,师尊是相信魔族也有为善的资格吗?” 妤蓼闻言朝问话的覃夙浅笑了下,眼眸含笑道:“为师确信,怎么啦?难道阿夙不相信吗?”说着,她眉目略一思索又笑道:“先前你不还自个说的吗,所谓正派中有恶贯满盈,损人利己之徒,那么反之,魔族有向善之心的阿夙又何必不相信。” 覃夙淡淡的应了下,最后还是出声应答道:弟子相信。 所以,说着魔族有向善之心的师尊,为啥上一世不能容下堕魔的他呢,非要给到他一封生死对决的战帖呢。
第64章 尔尔 翌日, 簪花大会的决赛正式拉开了序幕,如妤蓼所想般,覃夙和顾伽两人再次站在了比试台对立面。 泽阳派掌门苏子阳此刻正宣讲着规则, 周遭看客都是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毕竟, 这五年一届的簪花大会, 今日究竟谁能夺得这簪花之魁,就看这台上的两个男子了。 妤蓼看向台上正微垂首握剑的覃夙, 昨日因师兄姐们的到来,是以两人并未对偏激言辞再聊下去。 就在覃夙上台前,覃夙对她低声说了句:上一世簪花时,弟子一直遗憾师尊未曾看到。 在他这句话落, 妤蓼对他真的回来了的实感才加深了些许。 也许天道对互为重生的人不设限说出重生, 她先前可是一再说不出重生和上一世类词的。 重生的缘由,大概是她骂了几句天道?天道认为自个说的在理? 妤蓼一想到此便生出些好笑的感觉来, 先是自己稀里糊涂的重生, 如今又得知重生的非她一人, 那么,其它人呢? 由不得她再做细想,台上二人已经在击鼓后, 铜锣锵的一声下两人冲向了彼此。 其它人对决时,台上二人基本为一人攻击,一人防守。 但此刻, 台上的红衣和白衫历来便是直接对冲上去, 一如先前一战的, 两人依旧没有丝毫犹豫的对冲上去,长剑和里利扇相接。 相接的那刻, 虽无声但两人微蓝的灵力和猩红的灵力对冲在彼此间,盈满了整个比试台。 他们俩好似一开始便没打算保存实力,两人均是直接开场便拉满了灵力值。 不懂的修为的看客们看个热闹,均是好奇又有些但各个修仙门派里的长老却是目不转睛起来,就这两人的一个开场,这充沛的灵气值和你来我往的剑招,他们便明了,未来的修仙道门有这两位的一席位置,均是遗憾又嫉妒不是自己门派的弟子。 “这小子,这些年长进的可以啊。”覃酥将微倾斜懒散的身子撑了起来,看着台上的覃夙方向说道。 妤蓼眼眸含笑,只有她知道,台上的他不再是昨日他,这可是带着上世一百多年的记忆呢,这还能不长进吗。 “这也多亏了你的教导,不然我弟说不定还是个聚灵失败的。”覃酥侧头边说边朝妤蓼眉眼弯弯一笑,平日的含情眼眸里多了丝认真之色。 妤蓼眼尾余光扫了眼台上,覃夙一个长剑轻拉开了顾伽的攻势,见人稳住身形并再次蓄出灵力时,她才将视线完全收回,朝覃酥微点了下头道:“阿夙他有今日的成就,并非我一人功劳,他远比常人付出的多…”说着,妤蓼微顿,脑海中浮现出覃夙两世在临界的修行,一次比一次刻苦,再加上他自身的天赋,他有今日的成就并不奇怪。 只是,现下顾伽的身手就是个谜,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确信就能打败顾伽。 是以,在覃夙要上台时,他说让她看着这一世的簪花时,她不得不再次叮嘱了一句:输赢没那么重要。 覃夙闻言只是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令他平日淡漠的脸都带了些生气。 苏燕儿在旁边都说了句大师兄看着很开心的样子,就这么想和顾公子比试吗。 旁边的孟询倒是看了眼师尊最后又用余光扫了眼大师兄,他总感觉大师兄从昏迷后就变了些,平日里大师兄眼眸里是不见笑意的,那双狭长凤眸常年带着些淡漠感,就算愉悦也只是唇角微扯下。 “所以你弟弟能有今日的成就,与他自身天资和刻苦的修行密不可分,为人师尊,自然该授予我所学。”妤蓼放下手中茶盏,这才接着道:“所以覃姑娘也不必特意感谢我。” 覃酥边看着台上的比试边听着她的言辞,直到她话语末,她才收回视线微挑眉,她刚刚喊了她覃姑娘,覃姑娘? 玉簪一对和大红簪花可都被弟弟早拿去了的,还有弟弟昏迷后两人也应该说清了吧,自己都那般和弟弟说了,这么一般下来她应该唤自己声姐姐吧? 唤覃姑娘也太过生疏了吧! “呃…道主,你看这簪花大会今天也要结束了,后边会随我弟弟去覃家吗?”说着,覃酥眼眸里带了些期盼,就如小徒弟苏燕儿有所求时的眼睛一样。 妤蓼看着台上越发激烈的打斗,微蹙眉目道:“这个得看下我二徒弟的去向,覃家在东临一带,到时候也应该是顺路的。” 二徒弟,覃酥眼眸微转,这才想起是先前败于顾伽手上的黑衫少年,耸了耸肩道:“你二徒弟是叫孟询是吧,我看他啊要随着你家小弟子走。” 妤蓼闻言有些不解的扫了眼台下方些的孟询和燕儿,两人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战况,是以她有些没懂的出声道:“覃姑娘此话怎么讲?” 苏燕儿的家族是依附于覃家的一个小世家,也在东临一带,她怎么就肯定孟询会和苏燕儿走了,当然他要是和燕儿走那自然也挺好的,这样大家一块也顺路。 但……孟询的仇家他至今未曾吐出一言半字,她这个当师尊的也不好立即出手查,所以对孟询的仇家至今未曾得知是在哪一带,覃酥她怎么就得出这个结论的? 覃酥瞥了她一眼,故作的长叹一气,慢摇了摇头才道:“我算是知道我弟为啥不行了。” 孟询目之所及一直便是她哪小徒弟燕儿,这她都能无所觉,于感情方面迟钝如此,这她要能看清自家弟弟喜欢她才有鬼吧! 原来修行天资过高真的会影响七情六欲的说,看来大姐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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