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陌炀长臂一挥,床榻上的毯子飞了过来,落到他手上,他迅速予我披上,目光竟没一刻落在我身上。 虽然裹了布巾,但也是露了香肩和大腿的。 胡陌炀厉目射向角落的汤间浴室,顿时怒火冲天,一手护我,一手聚拢一投灵力于掌间,眼看他就要将浴室里的她,挫魂扬魄,我立时抱住他那只手,紧紧按住。 “哎呀,人家好怕,你别走。” 胡陌炀抽了抽手,抽不出,低敛眉目瞧被我抱住的手,对我说:“放手!” 我才不放,人家又没干坏事,不可让他伤了她。 “不要不要,你别离开我。”我将他的手抱得更紧了,摇头晃脑间,他披在我肩上的长衫落了地。 我打小就没怎么哭过,自我感觉哭得有点假,很是尴尬。 睁一只眼睛偷看胡陌炀,竟瞧见他原白晳的俊脸,此刻竟红得要滴血似的,且目光时不时地瞄被我抱住的手上。 我不解,低头一瞧,脑子里“轰”的一声响。 原来,他的手被我抱在胸前了。
第85章 师父要为我守夜,睡不着 刚出浴,只包了一层细布巾,且松垮垮的,他为何脸红,可想而知了。 我立时松手,慌忙抱住自己,脸蛋滚烫到耳根,但强装镇定:“算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胡陌炀把脸撇开:“嗯!” 屋外起了风,冷飕飕的,我才发现没窗,伸长脖子看外边,黑漆漆夜色下,闪过一抹黃色的影子:“呀,没关窗子。” 胡陌炀闻言,眉目一沉,迅速往我面前一站,挡住我的同时,想也不想地抱住了我,另一只臂膀振臂一挥,“砰”的一声,窗户关了。 “我是不是被他瞧见了?”我闷闷地说道。 “他敢瞧见,我挖了他的眼睛。”胡陌炀说完,直接立着抱起我,走向床榻。 我的心扑腾狂跳,有些窒息感,他要干嘛? 这可如何是好?宝珠说了,第一回 绝不能让他得逞。 可我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把宝珠说的,即拒绝他又保住他的面子的法子,给忘了一干二净。 我搂着他红透的脖颈,手触碰到的地方都是烫的。 来到床榻边,他俯下腰脊,将我放下,我僵硬地躺下,不敢看她,闭着双目,咬着嘴唇:“你、你……” “要轻点”三个字还未说出口,棉被盖了下来,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狐疑地睁开眼睛,胡陌炀已回到长几边上,拿起了他原先要看的书,清清喉咙,继续读书消磨时间。 就这样结束了?为嘛同宝珠姑娘讲的不一样? 我想了许久,得到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我失败了!他真的不喜欢我。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息,恼得我真想把枕头丢过去。 “胡陌炀。”我唤他。 “叫师父。”他突然严肃,以前都没这般要求过。 “你不困吗?”我说。 他清清喉咙,面无表情:“不困。” 我好心好意地提醒:“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为好,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胡陌炀无奈地叹气,转头看我:“那我回去睡。” “你忍心叫我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面对一院落的飘飘吗?”我痛诉道。 胡陌炀指了指我挂在床头,用红布包着的降魔剑:“你可以拔剑。” “我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本事,就随便欺负人的人。”我大义凛然地拍拍胸。 胡陌炀差点笑出声,卷手放在唇前掩饰,我都看见了。 “那你想要我怎样?”他问。 我像在万通客栈时一样,拍拍身边:“在这儿睡,又不是没睡过,你害羞什么?” “噗~咳咳……”胡陌炀又卷手掌成筒,捂嘴咳嗽,脸都咳红了,“以前是以前,那是因为……” 他怔住,又懒得继续说:“反正我不困,我在书局借的书还没看完。”说完他继续看书。 我瞄准他手中的书,有一个惊人的发现,不由讪笑:“得了吧,你书都拿反了,你在看书吗?莫不是……在想我吧?” 原来胡陌炀也有出糗的时候,看他心不在焉还脸红,强装一本正经的样子,甭提有多可爱。 我笑得合不拢嘴。 他立时把书转正,身子一歪,背向我:“我就喜欢反着看,你管不着。”
第86章 黃泉中处你可走好了,别叫那牛头马面给欺负了 翌日晨醒,胡陌炀已不在,我刚下地,膝盖一阵扽痛,挽起裤腿一瞧,青紫了两大块,有巴掌大小。 前夜摔跤,以为只是破些细皮没大碍,不曾想今日越发的青紫,原计划要上山采草药,还没走出院子,便痛得人直龇牙。 胡陌炀注意到我的异常,立时便想到了我膝盖的伤,一声不吭,走过来就把我按在凳子上,撩起裤腿。 前夜他叫我给他看膝盖的,我没给看。 这种皮毛小伤,单上山采药采蘑菇就时常摔,每回都是我自己捣些敛伤的草药,给治好的。 打小好强又懂事的我,从不叫别人知道,都习惯了。 今儿胡陌炀再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强行验伤。 “都这样了,还要上山?不准去。”胡陌炀沉着脸下了死命令,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怎么成?都闲置好些日子了,只进不出,坐吃山空吗?”我是越想越愁,“不成不成!” “坐下!”胡陌炀冷声斥道,拿出痛骨膏帮我揉散淤血,他那手法不比我徐师父差,真是不能小觑他。 揉散淤血是会叫患者极痛苦的一件事,我咬牙忍着不叫一声痛,忍一身汗了,才见胡陌炀停手。 他轻睨着我,叹息:“你为何不哭不喊不叫?” “为什么要哭要喊要叫?”我问。 “寻常女子不都这样?”胡陌炀起立,拿了我的草药筐。 “她们有爹娘心疼有夫君心疼,自然可以哭叫。”我去抢草药筐,他脚下一溜,躲开,没抢到。 “是不是一定要采到草药?”胡陌炀转身,清清冷冷出声。 我点头:“这点小伤没大碍的,我从前经常带伤采草药,真无妨的。” “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如今你是我弟子,你这伤再重些,可就不能行路了,到时岂不是给我惹麻烦?”胡陌炀冷脸奚落道。 我凝噎,我有那么娇气吗? 听他口气,莫非是要…… “你休工,草药我来采。”胡陌炀说完这话已经步向大门。 这主意倒是不错,我很是满意。 “那你认识几种草药呢!”倏忽想起这个问题,有些担心。 “你采过的,我都认了。”胡陌炀回道。 他自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点不用操心。 闲置宅中,实在无聊,不如去找宝珠和小喜聊会儿天,这会儿她们还没开工呢! 姑父姑母从前就说我性子怪,脑子想的事,不是寻常女子能理解的,就拿结交宝珠这事来说吧,大家闺秀良家妇人哪个敢同她来往过密,我却三天两头往她那儿跑。 在我看来,合得来即是朋友,三教九流都可结交。 留香楼离我们西郊大宅不远,我慢走着道,很快就到了。 今儿晌午的留香楼,气氛有些古怪,按理说这会儿应该是顶安静的,大伙要么在吃饭,要么在休息。 可所有人都比肩立在厅堂上,楼上有人哭哭啼啼,像是出事了。 老鸨徐氏哭得最是大声:“我的宝珠啊~好狠的心呐~怎就抛下妈妈走了呢!黃泉路上你可走好了,妈妈多烧些纸钱于你,别叫那牛头马面给欺负了……”
第87章 她死了,你也会死,你们都会死…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推开人群,跑进宝珠的书寓,只见宝珠了无生气地躺在榻上,脖颈上有一圈红紫色的勒痕,龟奴正要给她盖上白布,棺材已经备好。 宝珠没了,她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方式离开这个世间。 自缢而亡,大伙都这么说,但我不信。 昨儿我们还有说有笑,谈天谈地谈男人,宝珠说她也有个心上人,那人还说要给她赎身,娶她进门,她唤那人作许公子,具体家在哪里,做什么生计的,我倒没问。 后来我俩还约好,等我成功抱得美男归之后,就设谢宴请她,到时不醉不归。 怎就隔了一天,我俩就天人永隔了?怎以想都是不合理的。 “小喜呢?我要见小喜。”宝珠殁了,小喜却不见人影,这不合理。 徐氏哭道:“小喜疯了,跑了。” 竟有这么巧的事? “无缘无故的,小喜怎会疯?你当每个人都是那么好骗的吗?今儿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报官。”我气得浑身发抖。 “茉儿姑娘,宝珠真是自缢的,小喜也真是疯掉跑了的,大伙全看见了,妈妈没诓你。”说这话的是,昨儿掉了美人图的那丫头,大伙都唤她小桃。 大伙闻言连连点头称是。 徐氏用哭肿的双目瞅我,颇为冒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宝珠是我给弄死的么?最不希望宝珠死的人是我,宝珠没了,我亏死了我。” 我趁人不注意,拉了小桃,到没人的地儿,问她:“昨夜我离开后到今晌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确定宝珠是自尽而不是他杀的。” 小桃犹犹豫豫不敢说,我塞了些通宝给她,她才松了些口。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 今儿天刚蒙蒙亮,大概寅时末刻时分(五点),宝珠就去敲徐妈妈的门了。 这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平日那段时间,留香楼里的所有人都还在榻上睡着。 小桃听到,她俩大吵了一架,后来宝珠哭哭啼啼地跑回了屋,还大声扬言,徐妈妈若是不答应她,她就死给徐妈妈看。 后来小喜在屋里劝了她好些时辰,直到午饭时间,捧着饭菜进屋的小喜,竟看到宝珠悬梁自尽了,不由惊天动地的哭喊来人。 当时屋时就宝珠一人,并没有其它人,小喜就离开了一刻钟的时间,期间并没有人进去,再加上宝珠书寓在二楼,故他杀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喜同宝珠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打击太大,当着许多人的面,又哭又笑又叫,还拿头撞墙,口口声声地喊着:“死了,她死了,你也会死,你们都会死……” 小喜是真疯了,跑出留香楼,好多人去追都没追上。 我们正说着话,徐氏狰狞着一张脸冲了过来:“你个死丫头,敢在背后冤说老娘,看我不打死你。” 小桃大惊:“妈妈我没说你坏话啊!” “徐妈妈,你还是告诉我你跟宝珠为什么吵架为好,咱不能让宝珠死不瞑目。”我说。 徐妈妈和小桃扭打中,倏然停了手,徐妈妈瞪了小桃一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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