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陌炀将我拦到身后,说:“他这是要耗尽所有修为,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疯了吧,至于吗?”我愕然。 黃皮子长成同宅子一样高的巨兽,引颈长啸,举起它那如千斤锤的爪子,“呼”的一下,朝我们挥来,大脚踏得大地直震。 远远的,我便能感觉到一股劲风呼在脸上发上。 我立时举剑相抵,剑才举到一半,便被胡陌炀抢了去。 只见一道白光在夜空中一闪而过,黃皮子怪的步子倏忽慢了慢,两眼骤然一瞪,巨型兽身像是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推了推,之后见它向后倒去。 啪啪啪~ 芭蕉树和其它树木全部被压断,围墙轰然倒塌,黃皮子怪的脑袋摇摇欲坠,血溅染了所有的棺材。 在黃皮子怪兽身倒地那一刻,脑袋滚了出去,随即,巨型黃皮子怪瞬间变回一只外形普通的黃鼠狼。 胡陌炀出手丝毫不拖泥带水,仅一招,就叫那恶贯满盈的恶妖,死无全尸。 我当场看傻眼:“你一定要取了它首级吗?” 胡陌炀随意地把剑往我这边一丢,我没来得及接住,剑“嗖”的一下,入土五分,不多也不少。 “本君没叫它元神尽灭,已是开恩。”他霸道而冷漠地说道,“妖怪杀人吃心也好,吸三魂七魂的精气也好,一旦动了邪念,绝无可能悔改,唯死不破。”
第95章 他看上一青楼头牌,不惜为她一掷千金 胡陌炀说得言之凿凿,显得冷血绝情,叫人心生敬畏。 语毕便转身回了屋。 “这些棺材怎么办?”我问道。 就在这时,真正的许真苏醒,起身瞧见那十几口棺材,和那黃皮子的首尸,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 许真走过来拱手对我说道:“姑娘救命之恩,请受许真一拜。” “碰巧而已,许公子不必介怀。”我说,“对了,那黃皮子是怎么盯上你的?他借你的身体害了不少人。” 我望着院子里摆放的十一口棺材,心里发愁,恐要去报官处理了,这可怎么解释? 许真叹了口长气:“这要从一年前说起,这黃皮子是我一次经商途中遇到的,它当时因为旱灾缺水而奄奄一息,我给了它一碗水……” 一年前,许真看上一青楼头牌,不惜为她一掷千金赎身,还为她遣散家中妻妾,谁料那女子竟是与人联手骗其钱财,转身又入青楼。 许真不堪打击,一撅不振,生意没落,成日酗酒。 黃皮子看不下去,现身怂恿许真报仇,许真拒绝,黃皮子不顾其意愿,附于身躯。 当夜,那青楼头牌和她的姘头皆死于非命。 黃皮子修练未深,还未修得人形,故只能附在人的身上,才能得以自由享乐。 自打那日使了许真的身体后,黃皮子便使上瘾了,长期霸占其身子,利用许真的财富,收纳各花楼头牌,吸其精气,游戏人间。 “这该死的妖怪,还知道挑长得好看的吸,可怜了我们宝珠和她的好姐妹。” 我在十一口棺材中,找到宝珠那口黑底红边的新棺材,叫人惊奇的是,林颜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躺在了李宝珠身边。 宝珠是为了寻林颜雪,才伦落至此,苦难令她们的友情变得神圣,也叫人羡慕又心痛。 许真立在我身边,拍了拍了我的肩膀说:“放心,我会叫人好好安葬这些姑娘,再给她们家人足够的慰问金。” 转天一早,认领尸体的亲属,陆陆续续地将十一口棺材,一一抬走。 许真就在旁指挥,亲属们即不哭,也不闹他,能耐真是不小。 后来我才知道,许真给的慰问金十分可观,这人到底是多有钱? 目送完所有的死者亲属,我转身回宅子,许真倏然叫住了我:“茉儿姑娘,请留步。” 我回头看他:“公子还有事?” 许真莫名变得有些紧张,忸忸怩怩道:“承蒙茉儿姑娘相救,小生才得以重生,否则纵使家财万贯,也叫那黃皮子败光,我查看了钱庄里的余下钱财,依旧是可排得上三冠城首富。” 他说半晌,我依旧不明白,他说这些同我有什么关系,一头雾水:“然后呢……” 许真脸一红,梗着脖子一副要豁出去的样子,拱手说道:“小生这条命是茉儿姑娘所救,小生的全部财产和小生这个人,自然都是茉儿姑娘的。” “啊?你要重酬我是吗?”我恍然大悟,笑道,“即是如此,那我不客气了,你随随便便给我一绽金子就好,哈哈……” 许真抬头一怔。 我当即敛去笑容,颇为尴尬:“好像多了些哈,公子觉得该给多少就多少。” 还说自己是三冠城首富,定是吹牛。
第96章 师父,你觉得许公子人怎样,我能嫁不? “不,姑娘误解了我的意思。”许真解释着,双目越发的柔和,眼角嘴角带着窘迫的笑,向前一步朝我走来。 我悄悄小碎步后退,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真深吸一口气,再次拱手,郑重其事地说道:“为报答茉儿姑娘的救命之恩,小生愿以身相许。” 我倒是在戏本里听过女子以身相许男子的,怎到我这儿却反了? 头一回听闻如此荒唐之事,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当场愣住。 这人莫不是被黃皮子附身太久,脑子坏了吧? 许真以为我没听清,又向前一步,再一次拱手弯腰低头,郑重地献上自己。 我凝噎住,心中即觉得好笑,又佩服许真,至少他能勇敢地表明心迹。 难怪他娶过那么多老婆,还长得都好看,我估摸他的嘴皮子功夫帮了不少忙。 “怎还不进来?今日的课要开始了。”胡陌炀的声音倏忽自身后响起,听起来格外的冷酷,比平时还要冷上一个隆冬。 我本是要当场拒绝许真的,瞧见胡陌炀之后,改变了主意。 我面向胡陌炀,注视他的眼睛,问道:“师父,许公子向我求亲了,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 “原来是师父,失敬失敬!”许真毕恭毕敬地拱手作偮,深深一鞠躬。 他直起身子后反倒变得紧张,就像丑女婿见岳丈似的, “许某以为茉儿姑娘是孤儿,故没有按寻常礼仪来提亲,实在不知茉儿姑娘有师父,小生小生这就回去准备三书六聘。” 许真仓惶行大礼,偷偷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自打进屋后一整天,胡陌炀都没出过书房,也不让人进去。 我左思右想,想了个顶聪明的法子引他出来,破天荒地做了只烧鸡。 我真是有烧菜的天赋,做出的烧鸡香味简直了,绕梁三日不在话下,终是把那傲慢无礼的狐妖给逼了出来。 胡陌炀瞧见桌上的烧鸡,还使劲地眨了眨眼睛,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搞得我像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实在是冤了我。 “这是~烧鸡?”狐妖居然明知故问。 “不是烧鸡难道是土豆?”我甚是无语。 胡陌炀极难得地露出了笑脸,二话不说,坐下便啃,也不顾平日辛苦维持的仙人一般的高贵文雅了。 我是勤劳的小蜜峰,忙给他切腿切翅切屁股,他吃得正高兴,我兴冲冲地来一句:“你觉得许真这人怎样?能嫁不?” 胡陌炀动作一僵,把嘴里的鸡肉咽下去的表情,我咋看着像难以下咽。 他放下碗筷,大气一抹嘴,沉默些许,严肃而冷漠地回答:“我想了一整日,还查了许真的八字,并给你俩做了合婚。” 我双臂交叉放于桌上,把头凑近:“如何?” 胡陌炀皱着眉头直摇头:“不成不成!” “为什么?”我不解,讨要答案。 胡陌炀继续说:“许真短命,你嫁他要守寡的,万万不能嫁,你可不能轻易辜负了自己。” 我大吃一惊:“哈?不会吧,我瞧他精气神足,脸色好,还有他的……”我举起右手臂,做握拳,“他胸上膀上腹上的肌肉都成股了呢!特结实!”
第97章 狐妖的书没有白读,竟叫他知道了男女有别 胡陌炀神色颇为动容:“你怎知的?你瞧见了?” 我两手做抓状:“我摸到的呀!” “摸~”胡陌炀脸上的肌肉都在抽,“白茉儿,你是一姑娘,怎可以……那样?” “那不是不小心吗?又不是故意的,那么认真做什么?”我浅笑道。 狐妖的书没有白读,竟叫他知道了男女有别,也不知道从前是谁动不动就吃人家嘴。 昨夜就发生了一件叫人捧腹的事。 我俩在院子的灌木丛里找到小喜,并将小喜送回了留香楼,下楼路过长三区时,听到屋里传出男女哼哼唧唧的叫声。 他竟敲门让里面的人小点声,说小喜受惊得病,需要静养。 结果人一开门,就着一条裤叉,屋里头画面不堪入目,吓得我拉了胡陌炀便跑。 以前听宝珠她们说过,书寓楼是卖艺不卖身,长三区以下级别是要卖的,我竟把这茬给忘了。 污了眼睛,羞得我脸烫了好长时间退不下去。 回家的路上,胡陌炀竟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说:“那些女子嘴里定是吃了糖葫芦。” 我很是不解:“为嘛要这样说?” 这话刚问完,我脑子里浮现了我每回吃糖葫芦,胡陌炀总爱吃我嘴的画面,他的理由是“很甜,别浪费!”。 我捂住脸,恼自己不该问。 岂知胡陌炀又来一句:“难道她们身上也有糖葫芦?还是女子身上也很甜?” 我顿时听炸了:“怎么?你也想偿偿她们?” “那不成,多恶心呐!”胡陌炀一脸不屑,但马上又一脸的求知欲,笑道:“你倒是可以。” “你你神经病啊!”我烫着脸斥了他一句,跑回了西郊大宅子。 昨夜胡陌炀还什么都不知道,今儿却似乎懂了一些,想来他在书房待了一天,不仅查了许真的命格,应该还看了别的。 读书的人最是注重礼教,他从前是狐狸,只知如何生狐崽子,哪里知道人类的男女有别。 方才我俩说到,摸许真肌肉的问题,胡陌炀郑重其事地叮嘱道:“日后万不可如此了,你俩再熟悉,也是不行的。” 我嘟囔道:“也不知道昨晚是谁说要偿偿我的。” 胡陌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耳根:“我以后也不会再说了。” 说完他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似要离席。 “还有这么多烧鸡,不吃了吗?”我很是惊讶,他居然要放过烧鸡? 他走了才两步,又转身返回,端起装烧鸡的大盆,直接全部拿走:“你做错了,为师罚你不准吃烧鸡。” “是~师父您端回房里慢慢吃。”我说完,胡陌炀身子怔了怔,抬头挺胸继续信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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