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凡挑眉:“哦?惹你又怎样,还有,我可不觉得他们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于笙没说话,只是表情变得很复杂,的确,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敢确定汤凡就是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 在所有人的心里,汤凡是个容易被欺负的老好人,没人会对这种人保持戒心,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把他们忽悠过去,戴洁是这样,她也是这样,所以用读心术的时候从未想过找汤凡。 现如今被绑在这,于笙反而平静下来了:“你对戴洁都做了什么?” 汤凡手撑在石头上,身体朝后仰:“也就说了几句,大家都不喜欢你,大家都在背后骂你,尤其是于笙最讨厌你等等,她心理出问题是因为她自己脆弱,和我没关系,如果全世界的人听别人说两句坏话就被影响,那早乱套了。” 汤凡说的毫不避讳,也没有心虚,仿佛在讲一件如家常便饭般正常的事情,虽然她一句话带过,可于笙觉得不会这么简单,汤凡对戴洁的精神控制,恐怕在每时每刻。 每次吵完架后,汤凡都会把戴洁拉到旁边去说些什么,所有人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安慰的话,现在看来,那些话应该也都是精神控制的一部分。 石永年的事情呢?也是汤凡陷害给戴洁的吗?于笙猜不到里面的弯弯曲曲,但直觉告诉她,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戴洁逐渐与大家对立,引起怀疑,这都是汤凡计划里的事情。 如果家里出现一只蟑螂,于笙会轻而易举地发现它,但如果同时又出现了一只攻击人的疯狗,那另只蟑螂如何在暗处爬行,都会隐藏在疯狗的掩盖之下,让人无法察觉。 汤凡的目的,就是想用戴洁转移于笙的注意力。 而她也成功了。 他们已经不在井边,汤凡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把她带到了另一片区域,树林里的结构都差不多,于笙看不出这是哪里,她侧躺在土地上,身下是枯枝败叶,脸颊头发处沾满了泥。 闻着近在咫尺的土壤气息,于笙面无表情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汤凡笑了,两条腿交叠在一起:“于笙,你还在和我演什么戏,我给你吃的又不是孟婆汤,你不会这么快就把晕过去之前的事忘了吧?还是说你想让我重复一遍,行,那我就再问你一遍——” 她神色变幻,眼中凶光乍现:“金子,到底在哪里?” 于笙静静地与她对视:“我不知道。” 汤凡冷笑:“我劝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在我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老老实实回答,不然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笙安静半响,嘴里突然蹦出个很奇怪的问题:“我晕倒到现在,有三个小时了吧?” 汤凡蹙眉:“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指望营地里那些家伙来救你吧?别做梦了,在这个岛上没人真正在乎你。” 于笙很轻地弯了下唇角,没接戴洁这句话,她当然不是指望别人来救她。 “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可以。”于笙用肩膀撑地,勉强爬着坐了起来,身上沾满了泥土和草叶碎屑,“但是在那之前,你也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看到于笙有力气爬起来,汤凡的眼中隐约闪过一分惊讶,这药效过得这么快吗? 很快她就藏好了心中的情绪,张口嘲讽道:“你还想跟我谈条件?凭什么?凭你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吗?收收你那些天真的想法吧!” 于笙表情不变,却在心里说道:你会回答的,在你的心里。 “你知道金子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以前来过这个岛上?” 汤凡冷眼看她,仿佛在看一个什么笑话,嘴上凉凉说出两个字:“不是。” 【我就算来过岛上又怎样,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年了,她不可能知道。】 于笙呼吸一顿,身后反绑着的手僵硬的攥起,有些发抖。 “你凭什么认为我有金子的线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汤凡猛地站起身,目光凶狠,一言不发的看了她一会,阴冷道:“你既然这么有活力,就好好的在这呆着吧,我这人呢,不喜欢刚开始就见血,喜欢慢慢的折磨人,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拍摄第二天我偷听到你和方景柏的对话,就觉得有点不对,借了戴洁的衣服去监视你,谁知道你后来还敢主动编了个故事挑衅,我才终于意识到问题——姓许的死了,他的青梅来到了岛上,唯一的可能就是来拿金子的,走着瞧吧,只有我才能拿走金子!】 说着,汤凡转身就走,于笙瞳孔猛缩,身体朝前冲去,却因为被绑住四肢重新摔倒在地,她半边身子剧痛,却抵不过心脏刀割般的疼。 “你回来!你不能走!” 于笙奋力仰头,眼眶通红,视线一片模糊,对着汤凡逐渐离远的背影嘶吼道:“你杀了许铖!是你杀了许铖!” 汤凡已经走到了三米之外,她的脚步稍微停顿了半拍,扭头朝着于笙意味深长地笑笑。 “其实我并不想绑架你,我原计划是继续耍着你玩,在暗处看你找金子,但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从昨天开始你看我的眼神改变,带上了审视,我就嗅到了危机感,所以我临时改变计划,早一步下药,果然,你在井边的时候真的猜到了我的身份,哈,既然你这么会解密,那不妨这几个问题你就继续自己猜猜,如何?” 话音落地,汤凡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身影逐渐消失在于笙的眼前,只留下地上浅浅的脚印。 带着湿气的土壤粘腻冰凉,紧贴在于笙的手臂上,她死死盯着汤凡消失的方向,脖子上鼓起一条青筋,狰狞的朝下蔓延。 直到眼前开始发虚,于笙才缓缓垂下头,将身体用力蜷缩成一小团,颤抖个不停。 她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像是一条在岸上濒死的鱼,泪水从她的眼角涌出,在细腻的皮肤上横着流淌,留下一条泪痕,然后重重滴入泥土之中。 这些日子里,于笙每天为了生存忙碌着,不再时刻想着许铖的死,其中也有她刻意的遗忘,但现在汤凡的出现,将她胸口好不容易好的那道伤疤重新扒开,生生往外淌血,疼的她四肢麻木,每一条血管都在叫嚣着痛苦。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只要能再早一步联想到汤凡,她就能提前做好防备,就不会被下药,瘫倒在这像一滩烂泥,毫无反手之力。 汤凡之所以放心地把她扔在这里,就是因为相信这个药的效果,的确,于笙现在除了能左右扭动几下,勉强坐起身以外,没有任何挣脱开绳子逃跑的力气,她的手甚至无法用力攥紧,只能虚虚地握成空拳,更别提被绑着脚只能跳着逃跑。 于笙松开紧咬的下唇,那里有着一排齿印,她深呼吸了几次,逐渐平复了剧烈波动的情绪,眼里的红血丝开始消退,泪水干枯在脸上。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汤凡不会把她就这么扔在这里的,这里虽说人情冷漠,但是她消失的时间一长,剩下的六个人就算是做做样子,也一定会出来找她,汤凡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与其想饿死她,更像是想吓她。 所以于笙要趁这段时间赶紧恢复体力,汤凡会回来的,就在不久之后。 绑住于笙的绳子又粗又紧,不可能用石头划开,但是不要紧,汤凡这种会做万全准备的女人,身上不可能不携带防身用品。 比如,一把刀。 于笙闭上双眼,额角一股一股地跳,神经不断地抽痛着,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汤凡回来,等到身体恢复些力气,抓住一个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激动的情绪褪去,没了肾上腺素的飙升,药效重新发挥作用,于笙倒在地上,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再次醒来时,天色朦朦黑,像是太阳刚落山的样子,于笙推测了一下,时间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 她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依旧发软,但是比刚才要强得多,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只剩下一堆黑碳,还有若有若无的青烟,这说明汤凡没有回来过。 也说明,汤凡快回来了。 半个小时之后,一阵脚步声如于笙预料的那般响起,逐渐接近了她的身边,于笙闭着眼,能感觉一个人停在了她的面前,正盯着她看。 于笙掀起眼皮,入目的是一双板鞋,再往上看,是一条肥大的酒红色运动裤,外面滑稽的裹着长裙,在裙子的上方,就是汤凡面无表情的脸了。 汤凡站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于笙,那幽幽的眼神让人后背发毛。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汤凡突然后退了几步,坐回之前的石头上,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 “于笙,你还真有点本事,很会收买人心嘛。” 于笙皱着眉问:“什么意思?” 她的嗓子比几小时前更沙哑了,像是在砂纸上打磨了一遍。 戴洁没回答她,只是对着空气发呆,于笙耳边警铃响起,她直觉汤凡是在思索一些重要的事,或许都是她现在想知道的。 可今天的三次读心术都已经用光,甚至离上一次还不到三小时,她无法使用读心术。 于笙咬紧牙关,呼吸沉重,表情淡然但内心似被放在了火上烤着,从未有过的急切让她额头上浮出一层薄汗,她绑在身后的手攥紧了地下的杂草,微微发抖。 就一次,她只要能再使用出一次读心术,就能解答很多疑问,就一次,就一次! 于笙双目瞪圆,脸色苍白,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突然,她的耳朵里传来一阵剧痛,如同被针扎穿了耳膜,让她差点尖叫出声,于笙指甲抠入掌心,惨白的脸憋到涨红才勉强忍下了疼痛。 再然后,耳边传来一道不属于嘴巴说出的声音,于笙愕然,随即内心狂喜。 她竟然真的用出了第四次读心术! 来不及管耳朵眼里阵阵的刺痛,于笙闭住呼吸安静的听着汤凡的声音。 【原来姓许的全名叫许铖,本以为他都死了三年,早就被人忘记,真没想到竟然还有人为了他而来,于笙的目标难道不是金子,而是调查许铖的死因吗?真是蠢的要命。】 【不过这么说起来,这个于笙会不会也不知道金子的下落,不对,姓许的既然死前能叫来警察,就一定也能给别人发求救短信,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这么密切,他肯定告诉给了她。】 【许铖啊许铖,你一个人死还不够,现在连小青梅都要陪你一起死了,真是可悲。戴洁那女人蠢是蠢,但还是有点用的,她想通过这个节目出名,花了钱调查到了其他人的真实信息,想掌控全局,可是谁让她倒霉,同样是在节目上造假职业,她偏偏借鉴了我的身份,要不是靠这个威胁她拿到了于笙的资料,我还不知道于笙有这么多能耐,熟练野外生存,身上还会些拳脚,这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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