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男的原是另一个歌姬的前任,虽说算不上脚踩两只船,但确实是无缝衔接了玄玉,且在与玄玉热恋得全城皆知的情况下,又吃了回头草。 把美人伤得那叫一个深啊。 “因为雾谷大舞台最热的时段就在晚上,那一位跟我们玄玉咖位相当,经常在差不多的时候去后台准备,一来二去,那男人竟跟她死灰复燃了!”瑄玉嗤之以鼻。 她喜欢东方引,现在也喜欢,但绝不吃回头草,何况是窝边草! 但她是这么想的没错,可玄玉到底还是因那渣男心里有了个疙瘩,美人儿自觉魅力不够,只要被比,就一定会输,从东方引表白心意的那日起,就患得患失。 “说不定这还是她退出舞台的原因呢,唉。”瑄玉非常惋惜。 自己都已经先一步转了行避了嫌,甚至还躲到了青楼里去,就是想让玄玉安安稳稳地谈恋爱,毕竟人类年华有限,那东方引又确实是很好的人选,瑄玉乐意看他们结合。 迟问默默听瑄玉宣泄,这姑娘不喝酒也话多,正和她意。 一方面迟问自个儿很八卦,另一方面,她也想知道这三角恋的细枝末节。 比如为何东方引与瑄玉订了娃娃亲数十年,却是年初才决计履行,然后很快又反悔了? “他给的理由是养不起我,其实也算有些对的,当然我打心眼里知道他不爱我。”瑄玉笑着,摇了摇头。 退婚方明面上是瑄玉,但拖着日子的却是东方引,所以瑄玉直接问了他,他也坦白给了理由,还说自己会再努力的。 他没说谎,瑄玉的花销是真的很大。 遑论他俩那会儿还刚买了个超出两人能力的新宅子。 但少城主与当红演员,怎么会赚不回一幢宅子的钱嘛,东方引的借口,其实既牵强,又合理。 牵强在他有能力,合理在他不愿意。 他可以赚到养瑄玉的钱,只是他不想养瑄玉罢了。 “我很愿意给他花钱,他不太愿意给我花钱。”瑄玉总结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夫妻关系。” 可以各花各的,可以互相花,但不可以你不情但我愿。 “老娘只痴不傻,啪的一下,就决定退婚了。”瑄玉不是第一次讲起自己退婚的事,她根本不觉得丢人。 她乐意分享自己的每一段感情。 迟问就喜欢这种乐于分享的人,“祝姑娘早日寻得你情我愿之人。” “我现在看人不准啦,素了几个月才,如今见谁都觉得秀色可餐。”瑄玉说罢,停在一个大屋子前,朝里面守着的家仆打了个手势。 “看我家那位也?”迟问故意这么问。 “不敢,你家那位一看就是超纲题,我拿他做梦都觉得逾矩,那属于世间妄想,我高攀不起。”瑄玉摆了摆手,“我只需一位世间理想即可。” “姑娘谬赞,我替内人谢过姑娘赏识了。”迟问文绉绉地搭上一句,心里已经乐翻了天。 世间妄想啊,这比喻还真是不错。 “走吧。”瑄玉拉着迟问进屋。 家仆已经进去通报过了,东方引就在卧房门口候着。 “迟九姑娘,瑄玉。”他朝两人点头,然后转身,目光根本离不开卧床的玄玉。 东方引还穿着昨天订婚的那套衣服,只是脱了外袍而已,看起来像是根本没有休息过,一脸的憔悴。 他的五官平心而论是很不错的,就是风格太强烈,并不是玄玉那样就算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她长得美的类型。 不规矩,这是迟问初见他时的感觉,尽管他举止十分得体。 玄玉有些发烧,昏昏沉沉无法待客,东方引再次代她致歉。 “新房还在布置么,怎么睡到这屋了?”瑄玉问。 东方引点点头,“本是想订婚宴后就搬过去的,但玄玉说正式成亲那日再搬,更隆重些。” 他低头笑笑,垂眼又不禁看向了自己的未婚妻,很是宠溺,“仪式感,她惯喜欢的。” “我也喜欢。”瑄玉嘁一声。 “瑄玉,我听很多人说起,你在青楼住下了?”东方引的眼睛有些下垂,也是双狗狗眼,皱着眉时看起来很哀怨。 “是啊,怎么了?是不是还听说我千金一客啊。”瑄玉直笑。 明明那青楼是她入股的生意,她去那里名正言顺,住下更是理所当然,她可是老板来着,传出去却成了员工,气煞她也。 东方引只是摇头,“我知道你的脾气,你定是心中有数的,而且本就是我养不起你,又怎有资格置喙你如何养自己。” “行了行了,再客气点,你我就连幼时的情分也客气没了。”瑄玉越过东方引走向玄玉,低声与她说话。 东方引关切地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迟问在侧,连忙招呼,“抱歉,姑娘请坐。” “是要坐一会儿的,这娇园太大,我刚才都走迷糊了,脚正酸呢。”迟问说罢便坐。 “抱歉,园中事忙,人手不够,没能照应周全。”东方引赶紧道歉,俨然一副主人模样。 可这娇园现下唯一的主人,应该只剩半梦半醒的玄玉了。 “是我该道歉才是,来得匆忙,两手空空,真是失礼。”迟问一边说,一边往前凑了凑,再一次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东方引略低着头,眉峰英挺,延至鼻梁的夹角也折得恰到好处,下垂眼本该是乖顺的观感,却估摸着因为没休息好,被眼底浅浅的青黑衬出了些许阴霾。 他抬眸看向迟问,见对方正毫不遮掩地盯着自己,目光下意识避了一避,然后才拾起少城主该有的风范,正了正腰板,重新与迟问对视。 “迟姑娘不必客气,这几日得姑娘相救两次,怎么还好意思要姑娘携礼,该是我去拜访姑娘道谢才是,只是眼下玄玉这个样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他说罢,又转过去看了看榻上美人。 当真是爱意满溢,于迟问这个心多之人来看,都毫无破绽。 而正哄着玄玉多休息、不必担心园中事务的瑄玉,也是非常自然放松的状态,这两个人眼下都看不出一丝的违和。 “江湖儿女,不必拘束,我就是个匆匆过客,能与少城主在雾谷相识,已是十分荣幸,奈何这……”迟问看向玄玉,叹了叹气,“时机不太对。” 是相识恨晚,或是单纯指意外频发,此话很有歧义。 而迟问是故意这么说的,东方引要怎么理解,她也不想现在就要他的反应。 迟问拿出昨日在海滩上取走的面具,“对了,还有这个,美人遗物,不知道交给谁更合适,还得拜托少城主代劳。” 东方引瞳孔一缩,显然是对此物认得。 他是竖瞳,但启境生灵,小半是妖,妖族竖瞳者,不计其数,不算什么稀奇。 只不过东方少城主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让迟问觉得他很像是一条蛇。 一条养在温箱里的蛇。 没有攻击性,只有观赏性,甚至本身并不太擅长被围观,只因为身为观赏品,所以练出了接受外人目光的模样。 又是一个被迫外向的孩子,谁叫他生在权贵之家,身负职责呢。 “啊这个。”他抬手想要接过面具。 却是瑄玉上前,拿走了那半片面具,“咦?这个东西好眼熟啊。”
第53章 ◎男人是男人,路笺是路笺◎ 瑄玉看向东方引, “这是你的吗?怎么只有半个啊?” “是大娇昨夜戴过的。”迟问抬手遮了半边脸。 这是个暗示动作,而瑄玉见她这般做了,也果然跟着用面具遮了住脸, “啊我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烟城赌场的面掩嘛。” 黑色的半截面具盖在瑄玉脸上, 没有唤起迟问的片点记忆。 “对, 像是赌场的面掩。”东方引点点头,神色如常,“只是很旧了,约莫是留作纪念的物什, 收起来罢。” “没听师父提起过在烟城有什么需要纪念的事物……”瑄玉随手把它往桌上一放,这个东西并不贵重, 赌场里随手能拿, 分量也轻,不值钱又不罕见, 无需注意。 “烟城便是少城主的领地吧?”迟问站起身来,居高看向东方引。 这个角度与昨日最后看大娇时出入不大, 但也没有片点记忆流出。 到底谁才是另一个小神使呢? “烟城是我父亲治下, 我只是个不知何时才能派上用场的备选罢了,可不敢妄称烟城是我的领地。”东方引跟着站起来,语气谦虚, 诚惶诚恐。 “是啊, 他老爹都不知道蜕了几百上千次皮了, 我每次见到他老人家, 都还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可敬, 可怕!” 瑄玉说完, 约莫是嫌屋里不透气,便去开了窗户,一边还继续说,“不过烟城我倒是很久没去过了,等你们回去省亲,不如也带——啊不了不了——我自己去。” 她走回来看看东方引,又看向玄玉,“你们的婚期,还照常吗?” “照常,玄玉没有大碍,过两日便可恢复。”东方引答。 迟问见这三人的气氛既松又紧的,多她一个约莫是更不自在,便识趣地往门口一退,客套了几句,示意自己就先告辞了。 两人都没留她,园中事忙,确实是没道理多跟迟问这个过客多周旋。 迟问记性极佳,回去怎么走,于她完全不成问题,但东方引还是让屋里的家仆跟出来送了迟问一程。 路笺还在刚才那个偏厅外的花园里。 他已经没有在折花玩赏了,只是立在一株山茶花树前,看着迟问朝自己走来。 路笺今天的装扮亦是雾谷风格。 敞领的靛蓝色外袍,浅青色带荧光的里衣,色彩全是照着迟问身上的装扮配的,是这家伙昨夜不睡觉在外头逛着专门买的。 他似乎有一种很想跟迟问用同款物什的执著凭空生了出来。 而与其说他是在宣告迟问的归属,倒不如说,路笺是在把自己往迟问身上绑。 就像现在这样,很多人转身找不见另一半,会选择联系她,找寻她,或是至少唤她一声,但路笺不会。 路笺会在原地等着。 尽管他很不喜欢等待,尤其是等待迟问。 断燎对他的总结完全正确,路笺是气球,是风筝,是飘在天上,但带了根线的奇异物种。 他很自由地不接地气,也很自由地把自己拴在一处,画地为牢。 “你去哪了?”他问,瞥了一眼迟问身后的娇园家仆。 迟问谢过对方带路,表示自己马上离开,大叔鞠躬告退,但没有走远,等在一旁,尽责又礼貌。 迟问快步迎上路笺安抚,“没去哪儿,有位朋友病了,去看一眼,没有很久吧。” “我来折花,与你说了,你去哪了,要与我说。”路笺的表情有点严肃。 是有情绪了。 “嗯,你说得对,是我不好。”迟问承认,“折什么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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