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言不惭,你还未归神呢,能有多大能耐?”负屃亦笑,根本不把迟问放在眼里。 如今的九殿下就算拾回了全部神体,也凑不回完整的加持了,因为蒲牢在云落岛损坏的那一块,实实在在地成为了她永远的缺陷。 虽然四殿下为此付出了很大代价,但他也不算白死嘛。 “啊归神,可谁说我要归神呢?”迟问身负风灵,比负屃要灵活一些,她很快掌握到了在冰原上进攻的步法,“不惭的明明是你们嘛,觉得神子之位很尊贵的,也是你们罢了。” “我若真的在乎这神体,当初毁它为何?我若一心想要回九天,当初屠它,又是为何?”
第105章 ◎九殿下嘴欠心坏手段花◎ 神仙打架, 自然是山呼海啸,不同凡响。 负屃的青玉冰环可大可小,随意变幻, 神通无穷, 似乎还挺克迟问手里的黑镰, 每次一碰, 便是电光火石,锵一声巨响,咣一下狂震。 挺好,很过瘾, 迟问打得筋骨舒展。 “说什么疯话,不归神?”负屃完全不信迟问所说, “天底下神子唯九, 至高无上,你不想要回这份荣耀?怎么可能。” 这世间连不修仙的都少, 若有当神的机会,怎么可能有人拒绝。 更别说如果这世间没有三辰殿的存在, 就连发觉自己可以不修仙的家伙都不会有。 说到底都怪鸱吻离经叛道, 自己不老实,还要在世间宣传倒行逆施。 负屃不屑地看向自己的对手,迟问一身的白, 穿的是她第一次入启时, 那身承境地府的白无常狩衣。 再加上白靴乌发, 持黑镰刀, 戴金丝眼镜, 这造型于八殿下看着, 简直不伦不类, 难以入目。 “啊是是是,尊贵,荣耀,无上繁华,我确实很喜欢的。”迟问懒洋洋地回答,手起刀落挥下一斩,逼得负屃退了数步,“但是生动,活泼,勃勃生机,我也喜欢啊。” 两柄武器再次撞到一起,震出的神力光环甩泼了一圈的冰渣雪屑,顷刻就把周围的所有都覆盖完全。 “你那一套不必与我多言,我早就听腻了。你既不想归神,来白池做什么,与我动手,又是要做什么?”负屃一副看透了对方的模样,依然十分不以为意。 “啊?我道你是知晓的,才来这里拦我,原来天帝还是舍不得全盘告知吗?”迟问难以置信,“噢~你该不会并不是天帝最疼爱的小老八吧?” “放尊重点,让你满口胡言!”负屃横起冰环直接将之甩了出来,那青玉神器一瞬变得极大,携着神愤威压朝迟问扑来。 这里是冰原,而负屃是水系,如此大的天然助益让本就非常霸道的神罚愈发狠厉,迟问退开一步没有正面接下那冰环猛攻,只是反手引出了与之相克的木系术法。 如今她身负六脉,皆是上品,原该游刃有余的,只奈何冰原荒芜,根本就没有草木可用。 而负屃又是神子,无论是神力还是助益皆是上乘的情况下,占个上风也是应该。 迟问不慌不忙,“为何尊重?因你是神子,还是因你是姐姐?” “你是神子的话,未曾庇佑过我,我为何要尊重你?” “你是姐姐的话,亦未曾是我的榜样,我为何要尊重你?” 她说完故意笑得大声,惹得负屃差点儿失了优雅,就要破口骂她。 “你!”八殿下到底还是保持了风度,“你不过是要讥讽天境诸神道貌岸然,众仙有负崇拜?这些年这些叽叽喳喳,吾等都听得厌烦了。” 世间生灵顺遂时便说上天保佑,不如意时,便说天道不公,左右是不往自己身上找找缘由的,也不想想如若只是诚心拜一拜就能求得如意,谁又会努力生活呢。 “啊?非也非也。”迟问摇摇头否认,“我不信神,我亦不觉得神有义务管世间生灵是否顺遂。” 她说着话,以敛命黑镰的本体做了木源,配合自己本身的武力做辅,找准机会反攻,主打一个输出不够,招式来凑。 她倒是可以把神体凑齐了再做反杀,至少神力上会与负屃达到一个平齐的水准,可迟问这会儿玩心还挺大的,就想试试鱼龙混杂能不能跟真龙斗起来。 “那又是什么不可理喻的缘由,让你扑扑腾腾跳了这般久?”负屃本是不觉得迟问能与她一较高下的,因为就算齐了神体迟问也是残身,何况还未齐。 而且,迟问至少荒废了二十几年光阴,而身为天神,每时每秒他们都在坐享世间灵气与世人的祝福,所以负屃眼下拥有的福泽与加持,已经不是堕神之前的鸱吻能比的,更别说现在这个迟问了。 喜宴那日败给这家伙的耻辱,今日负屃非要讨回不可。 “好嘛,到底姐姐也算有点脑子,还能看出我在扑腾。”迟问从来就是个好脾气,她的不好惹体现在另外两个方面。 一来九殿下嘴欠心坏手段花,通常会在别人惹自己之前先找对方的不快活,二来九殿下各方面的实力都是碾压式地强悍。 故此,神子鸱吻不好惹是操作上以及物理意义上的不好惹,而不是指她脾气坏。 九殿下的脾气可好了。 迟问笑得如沐春风,“我确实是在故意扑腾啊,从我最亲爱的姐姐你的喜宴开始,我便已经在造势了。” 穿着大红的喜服抢了姐夫回殿,然后闹了一通,屠仙戮神,接着自毁神体,还扔得到处都是,惹得世间生灵寻寻觅觅,只为求得一份神助。 尔后再由传言中自己的堕神缘由路笺召回,一来便灭大妖薅灵脉,在三辰殿引魂祭反杀两名神子,紧接着一路收回碎片,一副归神心切的模样。 可如若真的很想要回去,当初干嘛走呢? 如若真的看重这副神体,当初何必毁呢? “不要故弄玄虚,我不听你解释也罢,左右灭了你这孽障,天地便都得安宁。”负屃咬牙切齿,本能地抗拒迟问多说一句。 也不知怎么地,她打小就很讨厌这个与她共享神印的妹妹。 八殿下自幼被严苛教育,而九殿下从来散漫,可他们居然是天境之上实力最接近的两个。 那家伙这般不思进取,而负屃自己孜孜矻矻,到头来竟然是一个水准,甚至那日喜宴,几个神子合围迟问一个,还落下风! 虽说知道兄姐里面必定有谁放了水,但负屃自己那会儿可是打定了主意要趁机灭杀了这厮,结果竟然还是…… 更气人的,还是后来负屃得知那日的迟问甚至都没有神印。 她当真是不知好歹! “天帝待你这般宽厚,许你八系属性,许你自由自在,许你到世间游乐潇洒,许你不被神务负累。” “你当了那般久的逍遥神子,可曾负担过什么?可曾替天行道代天出征?可曾为九天浴血予世间庇佑?” 谈及这个,负屃便一肚子火,她亦想要…… 不,她不需要,她是神子,她才不要对面那家伙的半点自由,她八殿下生来高居九天,就该是天帝的利刃,为天帝分忧。 世间亦只有八系属系,不需要九个神子。 “啊~我的姐姐大人,您该不会是在羡慕我吧?”迟问被逗得直笑,“您确定吗?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说的那些,有任何一样是实质加持?” 迟问如今为神时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不少,她当然记得自己当神子的时候是在干些什么。 简而言之,她确实是个纨绔子弟。 因为是多出来的那个神子,所以天帝没准备相应的神脉予她,便让她自己挑一种,而她全都要。 神脉不同于灵脉,是天生天养无需契合修炼的,天帝不觉得鸱吻可以掌控完全,便都给了她,反正她的兄姐单一神脉都未有极高的成就,何况是八系。 这东西又不是愈多愈好。 结果也证明天帝的判断无误,鸱吻单论每一种灵术,都比不过对应的神子,这是客观事实。 所以羡慕她掌八系神脉真的很可笑,而这已经是鸱吻拿到手的,最能称得上是实质的东西了。 余下的全是虚妄。 自由,顺遂,无虞,她享有的,就是在天境人均骨干的环境里,当一个废神的优待。 “许我自由,让我去世间潇洒祸祸,在你们眼中莫非反是份肥差?我是个神啊,和你们一样的神,可天境随便一个仙人拎出来都比我重要,都掌控着职责,单我,神之九子,职责为......” 迟问一边说着,一边不忘频频进攻,“职责为……什么来着?啊是了,你们不知道吧,我最开始离开天境到世间的所谓游玩,可是天帝授意的呢,她让我去观察世间万物。” “我就是个天境监控。” “我不曾去与鬼域对战,不曾平过任何仙妖纠纷,但凡有点战绩可以刷脸上价值的,从来都不让我到场,天境需要决策什么的时候,也从未要我参与建议。” 迟问与负屃不同,她自小没什么束缚,没给过自己什么条框,一开始被如此架空了对待,她同样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她什么都要,天帝也看似什么都给了,世间流传着鸱吻好吞喜敛的美名,她亦担着这个独她单享有的恩惠,活了好长的时间。 然后在某一日,九殿下勘破了自己虚妄的神设。 也看破了天境其余存在的伪装。 她决定给自己无聊的神生添点颜色。 “身而为神,就该寡淡,你玩心太重,贪性太浓,自私重欲,不堪重用,天帝看在你是神子的份上,干脆由你自在,你竟不知感恩,反而不忿起来?” 负屃在这方面远不如迟问,她还沉浸在自己高贵的神子身份里。 但专一且无所求其实也不能算是坏事,至少负屃确实很能打,且因为信仰坚定,故而情绪虽说因为太讨厌迟问了,颇有起伏,倒也依然在稳当的范畴。 只可惜她的对手是不安常理出牌的迟问。 九殿下的攻势丝毫不减,既是贪神,她自然得身心一体,从内到外,击垮对手。 “噫噫噫~姐姐啊,天上也好,世间也罢,都说我是多出来的那一个,所以天帝不知拿我做什么,故而才当了个闲散。” “我原也是这么认为的,殊不知啊,天帝造出的九神之中,其实独你我二人,才是她真正要的。”
第106章 ◎一头行径疯魔的野兽◎ 负屃的青玉冰环开裂了, 本来无暇的冰玉神器上多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残迹。 “你说什么?”她盯着迟问,周身的气场本就严霜一般,现下更是沁骨地寒冷。 “噢~”迟问反而又散漫了几分, “我道姐姐迂腐愚钝, 原来姐姐也有点发觉了, 不是吗?” 负屃与鸱吻本就是双生, 没道理九殿下许久之前就开悟了,这八殿下还浑浑噩噩嘛。 只不过因为性格使然,鸱吻在得知寸点真相后选择抽丝剥茧,然后着手谋划反杀, 过程不曾犹豫迟疑。而负屃则拒绝深究,甚至选择逃避, 往泥沼更深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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