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打量对方时,对方同时也在打量她,一双像是熬了好几天没睡觉,眼底全是密密麻麻红血丝的眼睛,在回头看见君澜的那一瞬间,明显呆滞了一瞬,似乎有些惊讶。 但那抹惊讶一闪即逝,快的让人来不及捕捉。 而且紧跟着下一瞬,对方立马就用更加恶狠的语气对君澜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今天放了我,我以后有机会,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报答你。” 虽然依旧很凶的样子,但是态度明显有礼貌多了,没有再像刚才那样骂骂咧咧地自称老子。 可惜,君澜并没有因为对方突然有礼起来的态度而放开他。 她呵了一声,目光落在对方手里面的那个包袱上面:“报答就算了,把包袱留下来,我就放你走。” 顿了下,她想着这年轻乞丐还知道报答一说,还没有腐坏到无可救命的地步,就又补充了一句: “年轻人,我看你手脚俱全,好好找个营生干,勤快一些,也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偷盗为生。” 君澜后面这句话,完全是好意规劝。 谁知道她这话竟像是捅了马蜂窝的竹竿子似的,对方立马炸开了,朝她呲牙舞爪地喊道:“我不是贼!我没有偷东西!” 君澜:“那你怀里面的包袱哪来的?是你的吗?” 对方理直气壮道:“当热是我的!” 君澜无情地戳穿他:“那个包袱皮是绸缎面子,你全身上下所有的行头加在一起,也买不来那布料的一个小角角,你说那包袱是你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她其实更想说的是,你一个穷的连件完整衣服都穿不起的人,配吗? 但这话说出来太伤人了,君澜没说。 可就算是这样,对方还是一副受到极大屈辱的样子,瞪着君澜,神情中竟然透出几分委屈来。 而这份委屈,也跟先前初见君澜时的那份惊讶一样,只在他眼中短暂地停留了不到喘息间的功夫就一闪即逝。 然后紧跟着下一瞬,年轻乞丐大概意识到说好话没用,他重重喘息了片刻,然后眼睛里面就冒出凶光来。 “包袱是不是我的,管你屁事,你算老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否则的话……” 君澜没等他否则完,直接抓住他的手,微微一使力,往后一掰。 对方立马痛得五官扭曲,“嗷嗷”直叫。 “痛痛痛!快松手……哪来的死婆娘,信不信老子弄死……”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骨头错位的“咔嚓”声清脆地响起。 偷东西,还嘴巴不干净,君澜直接卸了对方一条胳膊。 剧痛如海啸般铺天盖地的袭来。 年轻乞丐这下再顾不上骂骂咧咧了,他像被踩住了尾巴的猫般凄厉尖叫,整个人痛得都哆嗦起来。 可奇怪的是,即便疼成这样,他另一只手依旧死死地抱住怀里面的包袱,一副打死不撒手的架势。 而这个时候,先前那个大声喊着“抓住他”的人也追上来了。 这位也是个年轻人,穿着光鲜亮丽,就是体力不怎么好的样子,上来就双手撑住膝头,先跟头老黄牛似的大口喘息了好一会儿,缓过劲儿来后,看也没看君澜一眼,直接抬脚就年轻乞丐的膝盖窝踹去。 伴随着“咔嚓”的骨骼断裂声响,那年轻乞丐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整个人身子一歪,半跪在了地上。 君澜微微蹙眉,偷东西这种事情,确实不好,但上来就把人腿踹断……这位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出手未免狠毒了一些。 然而对方丝毫没觉得自己出手狠毒,将年轻乞丐的一条腿踹断了不说,又一脚踹在了年轻乞丐的胸膛上。 后者被踹得后仰着倒地,后脑勺撞在地面上,发出“咚”的声响。 空气中很快就弥漫出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君澜下意识地朝那年轻乞丐望过去,毫不意外地发现,一条猩红色的血线从他的后脑勺那里流出来。 这是头撞破了。 先是胳膊被卸,然后腿又被踹断了一条,现在又挨了这样重的一脚,那年轻乞丐明显被打傻了,直挺挺地趟在地上,眼睛圆睁着瞪天,半天不见动静。 要不是他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看起来简直就跟跟一俱死尸没什么区别。 而那位一来就对他下毒手的公子哥还要抬脚去踹。 真要让他再踹上一脚,年轻乞丐怕是真就没命活了。 偷窃之罪,固然可恶,但还罪不至死。 君澜没再袖手旁观,上前挡在那年轻乞丐跟前。 “够了,再打下去,人就要被你打死了。”她蹙眉冷声道。 公子哥咬牙骂道:“打死了才好,像他这种垃圾,就不配活在这世间!”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你……”公子哥噎了下,盯着君澜看了一会儿,似乎这才记起来是她帮自己拦住了偷包袱的贼, “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先留他一条狗命。” 他语气中明显带着不耐烦,丢下这句话后,劈手就去夺年轻乞丐手里面的包袱。 后者立马用完好的那条胳膊将包袱死死地夹住,恨不能直接塞进胸膛里面去。 他甚至甩动着那条被卸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去砸抢他包袱的人。 ……这人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君澜看得直砸嘴,正犹豫要不要劝停,忽听那年轻乞丐扯开嗓子喊道:“陈敬忠!你不要欺人太甚!” 声音十分愤怒,甚至还带着憋屈,不知情的,还要以为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被唤作陈敬忠的那位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干净整齐的锦缎袍子,五官和他锦袍上面的花纹一样,十分的明艳漂亮。 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是一双典型的桃花眼,似乎还用了些许胭脂,眼尾那里拉出了一条微微上扬的淡红色弧线。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潇洒倜傥的富家公子哥,一看就是那种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类型。 此时,这位名叫陈敬忠的富家公子哥儿冷笑道:“我欺人太甚?哼,陈敬山,你调|戏寡嫂,害得寡嫂撞墙自尽,你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我们陈家百年书香世家的荣光,都让你给丢光了!” “我没有!陈敬忠,你少冤枉我!” “我冤枉你?我冤枉你什么了?” 陈敬忠的个头要比陈敬山高出一个头,长得也比陈敬山看起来有肉一些,光是体型上面,两人之间就有着不少的差距。 何况两人现在一个衣衫褴褛,一个光鲜亮丽,一个还是被压着半跪在地上,一个则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另一个。 光是气势这一块,站着的陈敬忠,就将半跪在地上的陈敬山给压死了。 此时,他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冷笑道: “如果你没有调戏寡嫂,那你为何会光溜溜地躺在寡嫂的床上?而且在场那么多人,寡嫂谁都不指证,为何偏偏就指证你?” “我……我……” 那个叫陈敬山的年轻乞丐嗫嚅着说不出话。 陈敬忠“呸”了一声,用十分不齿的语气对他失说: “陈敬山,你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恶心事儿,家主念在你大哥曾为家族做过贡献的份上,只是将你驱逐出族,没有清理门户直接杀了你,已经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了,结果你不知感恩,竟然还敢潜回家中偷盗财物!” “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就该剁碎了扔到荒山野岭喂那些豺狼虎豹,就该死无全尸!” 言语十分恶毒。 确切地说,是那位叫陈敬忠的言语十分恶毒,而挨骂的陈敬山则全程瞪着眼睛,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想要分辨,却又无话可辩,额头上的青筋一根紧着一根的往外冒。 也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气的。 但是总的来说,这应该是场家族内部纷争。 而且涉及的事情还挺隐私的:小叔子调|戏寡嫂,寡嫂羞愤之下撞墙自尽。 君澜若有所思,既然是人家的家族内部纷争,那她这个外人就不好插手多管闲事了。 她歇了要从中劝停的念头,也没有要继续围观看热闹的兴趣,才要叫时越走。 就在这时,变故突起……
第134章 君姑娘,请您相信我! 134 就见那位叫陈敬忠的公子哥,忽然停下了谩骂,目光阴冷地望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可一只手臂还死死圈着包袱不撒手的人。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面有森冷的寒芒闪过,嘴唇还无声地翕动了一下。 君澜这会儿正在做转身的动作,视线刚好转到他的身上,于是轻轻松松就捕捉到了他眼底的寒芒,也轻轻松松就读出了他的唇语。 对方说:去死吧。 然后下一瞬,他就探手摸向腰间,抽出了一根软鞭。 紧接着,那软鞭上面被灌注灵力,照着地上的胸膛就抽打过去。 正常情况下,胸膛上面挨一鞭子不会死。 但是陈敬忠手里面的这根鞭子被灌注进了灵力,再加上他眼底暗藏的杀机,以及他那句无声的唇语,君澜感肯定,他这一鞭子,是直接冲着要取地上之人的性命而去的。 根本就没打算给对方留生路。 君澜原本不想插手别人的家事,但那个叫陈敬山的年轻乞丐是她拦下来的。 按照当时的情形判断,只要她不跳出来拦截,陈敬山完全可以逃掉。 所以,陈敬山如果真的死在鞭子下,那她也有责任。 她是帮凶。 她无意背上一条人命,更不想给那个叫陈敬忠的公子哥儿做帮凶。 而且,直觉告诉她,比起地上那个因为调|戏寡嫂而被驱逐出族的陈敬山,站着的这个正准备行凶杀人的陈敬忠,才是最讨厌的那一个。、 她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有信心。 所以,鞭子即将落在陈敬山胸膛上的那一刻,君澜及时出手,一把抓住了鞭子。 陈敬忠一个还处在炼气期的小修士,对上君澜,自然毫无胜算。 鞭子被抓住后,他试了好几次,挣得脸红脖子粗,也没能将鞭子从君澜的手中挣脱开。 陈敬忠这才终于正眼打量了下君澜。 目光落在君澜脸上的那一瞬间,他眼中露出一抹惊艳之色,紧跟着那目光就变得令人不舒服起来。 黏糊糊的,说不出的恶心。 君澜对他的印象分彻底跌落进谷底,冷哼了声,稍稍一使力,那鞭子就从陈敬忠的手里面被拽了出来。 陈敬忠整个人也被往前扯得一个踉跄。 可他到底也是个有修为的人,往前踉跄了几步,眼看就能稳住身形了。 可就在这时,他屁股上面忽然被一股力道击中,原本都已经稳住的身形,又踉跄着往前扑去。 该死的,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在背后偷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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