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巫仑养的一条狗,齐鸣岂能感觉不到主人眼中蕴含的杀气,他打了个哆嗦,目光凶恶地瞪向白启山,恨不能生食白启山的血肉。 他好不容易才攀上巫仑这个实力雄厚的主人,以后还想靠着这个主人变强变大呢,可不想现在就被主人厌弃。 这个可恶的白启山,竟然跳出来坏他好事! 齐鸣一边在心中愤愤地咒骂白启山,一边绞尽脑汁,迅速思索补救之法。 刚好这时,他远远地看见有人正朝这边急速飞奔而来,那人他认识,是巫家派出去的,守在大选广场上那边,专门等候结果的,只等大选结果一出,立马第一时跑来通知他。 看对方跑的那样心急的样子,想必这次大选,巫家必定是夺了第一名的。 于是齐鸣的心中立马就有了主意,他望着白启山,阴阳怪气道:“白家主还真是能言善辩,在下愧不如啊,日后若有机会,在下必当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还望白家主能指教在下一番。” 正常情况下,白启山应该谦虚地接一句“不敢当”,然后齐鸣就会接住他这个话头,顺理成章地将话题转移开,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大选的问题上去。 嘴巴厉害有什么用,实力才能见真章。 只要巫家夺得大选第一名,白家子弟落选,或是不如巫家子弟,那么,不管是白老爷子妄想借着大选翻身的野心,还是白启山的一张利嘴,最终都只能沦落为笑谈。 所以,说到这里时,齐鸣故意停顿了一瞬,等白启山接话。 谁知白启山压根不按照套路出牌,他笑呵呵地应下道:“指教倒是没问题,不过登门就不必了,我们白家家风甚严,奸佞小人和邪祟猪狗,一律不得踏入白家门。”
第44章 姜还是老的辣 白启山虽不屑跟一只狗计较,但是谁让那狗一只在他面前汪汪地叫个不停呢。 如此嚣张聒噪,他能怎么办,少不得一棍子打出去啊。 齐鸣果然被他一棍子打懵了,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人群中响起窃窃低笑声,他这才反应过来白启山那话是在骂他! 骂他是奸佞小人猪狗不如! 不是齐鸣反应慢,实在是因为白家家风好的印象早已经深入人心,白家族人从不会有当众骂人这种粗鄙行为,听说白家的家训之一,就是严禁族中说脏言秽语。 谁又能想到白启山身为一家子主,竟然当众骂他是奸佞小人猪狗不如呢! 这种粗鄙行为,完全不像是白家人的行事作风! 幸亏齐鸣呆滞住了,没有当众质问白启山为何要如此出言羞辱他,或者白启山后面再来一句“请不要对号入座”,保准能将齐鸣气得吐血三升。 就是现在,齐鸣也气得头脸涨红,尤其当他发现大家都在用促狭挪揄的目光望着他,并且对他指指点点时,他更是只觉一股怒气在胸腔中迅速膨胀开,眼看就要不受控制地喷涌出来,对他失望透顶的巫仑忙连声轻咳。 没用的东西,简直蠢笨的连猪狗不如! 指望这种废物,他还真不如指望一只猪狗! 巫仑目光凉飕飕地望着自己养的狗,头一次觉得自己养了一只蠢狗。 被他用这样的目光盯着,齐鸣如坠冰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遗弃的凄惨下场,他整个人吓得面如白纸,恨不能立马跪下来抱住主人的腿摇尾乞怜。 可惜,巫仑却是连一个眼神懒得再给他,径直望向那名跑来传递消息的巫家子弟。 “可是大选结果出来了?” 跟齐鸣的想法一样,巫仑也觉得言语上占点上风不算什么,逞口舌之快算什么本事,又不是比赛骂人。 这次大选,他的女儿肯定会为他挣来大选第一名的荣耀,而白家子弟却没有一人能活着走出秘境。 届时,不管是白廷威那老匹夫的熊熊野心,还是白启山的能言善辩,都将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而且,经此打击后,白廷威那东西说不定不堪承受,当场就要悲痛而亡。 只要白廷威这只百足巨虫一死,白家必散! 十五年了,他坐在玉虏城第一大世家的位置上,巫家也在他的掌舵下快速航行,看似平稳无风波,然而只有他知道平稳下面暗藏的凶险。 那份凶险来自白家。 确切地说,是来自白家的老掌舵人白廷威,那个中了邪毒,失去修为,连路都走不稳的老舵手,就像一只潜伏在他巫家大船下面的凶兽,不知道哪天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船上的人的全都撕碎。 卧榻之下有虎难眠。 他怕,没有一天放松过警惕,每天都想尽办法地想要除掉那只潜伏在船底的凶兽。 按道理来说,白家是有百年根基的大世家,即便是一遭落魄了,白家的日子,断不可能会窘迫到如此境地。 然而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白家之所以穷困的连白廷威吃药的钱都拿不出来,那全是他在背后暗中打压操控的结果。 可就是这样,白家还是没散,白廷威靠着吃那些断断续续的廉价药,硬是挺着不肯倒下去。 今天更是连轮椅都不坐了,背着双手,靠着两条腿自己走了 过来。 一开始他是震惊的,害怕的,以为老东西的身体好起来了。 但是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白廷威这些年咬牙硬扛着不舍得倒下去,自己都被邪毒折磨得皮包骨头了,还不忘教导族中小辈们,或许就是为了等今天。 为了让族中小辈在今天的大选上一鸣惊人,等家族东山再起的希望。 白廷威突然丢开轮椅自己站了起来,全靠这股子希望支撑,如果他把这股子希望打碎,老东西会不会就像被抽去骨架的风灯一样,再也无法发光发热了? 一定会! 因为他太清楚希望破碎后的绝望有多么令人窒息了,白廷威那俱被邪毒折磨了这么多年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住那么灭顶一般的打击! 巫仑激动了,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攥住他眼底隐忍的恶毒和得意,又催促了遍那名回来报信的巫姓子弟。 四周安静下来,也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那人看。 他们也有亲朋好友去参加大选了。 他们也想早点知道结果。 就连一直都神情淡然的白老爷子,这会儿也放下了自斟自酌的小酒杯,侧头盯着那名巫姓子弟打量。 老人家的目光一瞬不瞬,因为长年的病痛折磨,他脸颊两边的颧骨高高耸起,到了眼窝那里却又凹陷下去,显的他两只眼睛特别的大,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联想到了骷颅头的眼睛。 那名巫姓子弟原本没注意到白廷威,他一路飞奔回来报信,眼睛里面只能看见自己家的家主,目标明确的很。 结果被白廷威从侧面盯着打量,他心有所感般的侧头回望过去。 一老一少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 老者依旧目光犀利如鹰隼,后者却像被鹰隼啄了眼睛一般,脖子陡然一缩,面上露出惊惧之色。 于是白廷威就了然了,他收回目光,又端起了面前的小酒,抿了一小口,然后满足地舒出一大口长气。 那副餍足而惬意的样子,仿佛他喝的不是是价格低廉的劣质酒,而是一滴就能价值千金的琼酿玉液。 在这期间,白启山,以及白家那几位同来的族老,视线只在那位前来报信的巫姓子弟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便都齐刷刷地将目光锁定在白廷威身上。 就好像前来通报大选结果的,不是那名一直守在大选广场外面的巫姓子弟,而是他们的老家主。 现在老家主餍足地抿了一小口酒。 于是他们就都跟着长长松了口气,眼睛里面一下子艳阳高照起来。 一位族老摘下自己手上的板指,递给旁边的店小二,语调轻快。 “小二哥,快去,给我们这一桌整些好酒好菜来。” 他报出了一串菜名。 酒楼小二愕然地“啊”了一声。 白家众人在帐篷下面坐了都快一天了,也不过才点了两壶茶,四碗不加肉的清汤面……哦对了,还有一壶藤花酿。 扶风楼最便宜的一种酒。 很少有客人会跑扶风楼和这种便宜酒,那是老掌柜变着法儿的照顾他们这些跑堂小二,特意摆在那里做做样子,然后等时间差不多了,老掌柜就以那酒卖不掉为借口,赏给他们喝。 就这样便宜的一壶酒,白老爷子都舍不得点,说浪费钱,最后还是他儿子强势做主,抬出了要孝敬他老人家的名头,那壶藤花酿才有幸入老家主的口。 结果现在这位白家族老,一开口就报出了五六道菜的菜名,那些菜虽然不是扶风楼最贵的酒菜,但也不便宜,一道菜够买十壶藤花酿了。 小二捧着那枚还带着人体余温的扳指,下意识地望向白家的老家主。 后者说:“再加两道时下孩子们喜欢吃的小点心。” 不但没说浪费,还加了两道小点心。 而且仔细想想,方才那位白家族老点的那几道菜,好像也都是年轻人更喜欢吃的菜。 酒楼小二天天在酒楼里面迎来送往,每天接待的客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多机灵的一个人啊。 他眼珠子滴溜溜转,望望飞奔回来报信的巫家子弟,以及对方望向白老爷子时,那眼中藏不住的惧意,再看看个个眼中有光,神采奕奕的白家人,酒楼小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用问了,这次宗门联盟大选,白家肯定大获全胜,而巫家……看这情形,巫家的收获应该是不如白家的。 白家刚才点的那一桌子酒菜,就是准备迎接那些参加完宗门大选的孩子们。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呀,白老爷子就只看了那名飞奔回来报信的巫家子弟几眼,都不用对方开口,老人家就看出了结果,厉害厉害! 理清这一点,酒楼小二再看坐在帐篷下面喝藤花酿的老人,眼中不免就带上了高山仰止般的敬佩。 他转身往酒楼里面跑,大声嚷嚷着让赶紧给白家这边上酒菜。 连一个酒楼小二都能瞬间看出这么多东西,何况是巫仑? 震惊,不敢相信,还有愤怒……一层又一层的情绪在巫仑的脸上堆积,最终堆积成了可怕的山洪。 然后在爆发的前一刻又被巫仑压制住了。 事已成定局,他这个时候爆发,只会愈发坐实他是个为伪君子的恶名,毕竟,刚才他还真诚地为白家送祝福,如今他的祝福成真了,他又雷霆大怒,那他巫仑成什么人了? 巫仑缓缓呼气,极力压制住心头怒涨的火焰,朝那名到现在还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的巫家子弟道:“进来回话。” 酒楼里面有雅间,雅间里面坐着的都是自己人,方便他露出狰狞的一面发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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