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大师兄”的名头太有束缚性,不能让他随心所欲。 时越读懂装不懂,无视苗老儿的目光盯视,越过他,径直走向那个溶洞。 苗老儿一看,心下大安,连忙拔脚跟上去。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殊不知这句话的误导性,简直大到离谱,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一个骗子在你面前情真意切地表露衷肠,可等你一转身,她立马又把同样的衷肠向另外一名男子,你能说你亲耳听亲眼见的这份真情就是真的? 不能。 所以苗老儿是不信张孟的,他只信时越,老和善说了,时越千年铁树开花,瞧上了他家小徒弟。 眼下这小子很淡定,丝毫没有要发狂的迹象,这说明他的小徒弟现在还是安然无恙的! 另一边,张孟还在向万春谷众人描述溶洞的凶险,并极尽可能地夸大形容,坚决杜绝万春谷众弟子下去寻人的念头。 “你们是没看见,那溶洞就像一口巨深的千年古井,里面云雾翻滚,阴森至极,我觉得那下面,十有八九镇压着一只千年老鬼,再不然那下面可能住着只危险性极高的上古凶兽……” “总而言之,那下面真的很危险,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想起那个地方了……”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响起苗老儿的声音:“阿越,你可一定要把你小师妹平安带回来阿……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儿!” 张孟扭头一看,面色大变,恨不能扑过去把时越拉住! 他刚才都那么卖力描述溶洞的凶险了,这人还敢往下跳……不要命了吗?什么样的同门情谊值得如此舍命相待?! 如果那溶洞下面真住着只千年老鬼或是上古凶兽之类的还好说,能把那女人的尸体毁尸灭迹。 可万一那溶洞下面没有老鬼也没有凶兽,就只有一堆石头,那位叫齐越多万春谷弟子下去后,岂不是一眼就能看见那女人的尸体了? 想到那种情形,张孟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一个哆嗦。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杀人的时候用的不是自己常用的剑,而是一把他从未在世人面前用过的剑。 这样以来,即便那俱被扎成筛子的尸体暴露于人前,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来。 这么一想,张孟一张发白的脸才重新有了血丝,他平息了下心绪,咂舌道:“你们那位大师兄……可真不怕死啊。” 才说完,脖子上忽然一紧,那力道之凶猛,险些没把张孟的脖子勒断。 他望着再次揪住他衣襟的李泽然,怒道:“李泽然!你小师妹出事,我也很难过,但是这件事情与我并无关系啊,你老揪住我不放做什么!” “怎么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你跟邱奎先拿把破斧头戏耍我们,哪有后面的比试?”李泽然红着眼睛吼。 小师妹要是不和那群武修比试身手,也就不会掉进溶洞里去……都该这二人! 眼下邱奎被捆起来吊树上了,李泽然就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了张孟身上,对他又打又踢,拳头如雨点般密集,直往张孟身上招呼。 虽然医修的战斗力弱,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何况前面也说了,李泽然是因为后天经脉出了问题,这才半路转道入了医宗,力气还是有的。 他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挥拳,别说张孟现在还有伤在身,就算没伤,也扛不住这样的打法啊。 好不容易抢到一个喘|息的机会,张孟急忙大声求饶,并且又搬出了自己帮万春谷代表的恩情相要挟,怒斥李泽然忘恩负义! 殊不知刚好撞在了李泽然的枪口上|面,本来拳头都收起来了,闻言,他当即就又挥起拳头,不客气地砸张孟鼻子上。 一边打一边怒道:“你们兄弟二人,说是好心帮我们代卖丹药,结果一百两的卖价,你们兄弟俩能黑着心肠贪心九十九两,你还敢给我说恩情……可去你大爷的吧,我从来没想过你们武修能干出这种无耻不要脸的事情!” 怒到极点,李泽然连脏话都逼出来了,还连带着把所有武修都一并给骂上了。 那些还被吊在树上的武修顿时齐齐黑脸,苗老儿因为确定小徒弟无性命大碍,这会儿也有心情管别的事情了,听见李泽然这么说,他忙过来问怎么回事。 李泽然便一五一十地道出前因后果,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 被挂在树上的邱奎一眼就看出了那正是他的储物袋,心中大骇。 待发现那储物袋上的神识已被抹掉,李泽然轻轻松松就将储物袋打开,并且从里面拿出了那本记录着这些年他从万春谷头上所得收入的账本,邱奎更是两眼发黑,眼前轰隆隆滚过几个大字:完蛋了!!! 还想打死不认狡辩到底的张孟,更是瘫坐在地,心中悲愤地呐喊:那个女人,果然是他的克星,死了都还要克他一把!!! 而另一边,溶洞最深处,被张孟视为克星、并且应该已经被扎成筛子的君澜,这会儿正瞪大眼睛,满脸惊悚地瞪着面前的庞然大物。 时间倒退到君澜被铺天盖地剑网逼着,不得不往溶洞最深处坠落的那一刻。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君澜内心深处的虔诚祷告,还是她本就命不该绝。 总而言之,就如君澜内心所期盼的那样,溶洞最深处果然别有洞天。 差不多距离溶洞底部还有十来丈的样子,原本羊肠一样狭窄的视线陡然开阔起来,而且这种开阔,随着君澜双脚踩在一块坚实的岩石上而升级。 整个溶洞底部,竟然无比宽敞,下面全是深不见底冒着寒气的黑水,唯一的一块陆地,正是她脚下踩着的这块巨大的岩石! 君澜还来不及感慨,那张把她逼下来的剑网就追到了跟前,她连忙一个纵身旋转避开,身形都还没有落地,就听见数道“噗呲噗呲”利器入肉的声响,然后下一瞬,她脚下踩着的那块岩石就剧烈晃动起来,并且迅速升高! 君澜吓一跳,急忙催生出一根藤蔓,等她抓着藤蔓再往下一瞧,险些没把魂儿吓飞! 就见下面,她先前踩着当落脚点的岩石,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高出了水面足足近十米!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块岩石的一端,赫然直愣愣地挺起了一个鸟头! 一个头比水缸大,脖子比脸盆还要粗的鸟头! 而刚才她落脚的那一处岩石上面,多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观其形状,正是长剑能扎出来的形状! 眼下那一圈血窟窿里,个个都在往外喷射血水,而那颗直愣愣挺起的鸟头上,肉眼可见的痛苦神情,并且发出一种类似锯子刨开木头时的尖锐声音! 听起来刺耳又饱含痛苦! 很明显,刚才那张追击君澜的剑网,全都落在了下面这位鸟兄的背上! ……所以,她刚才踩着用来踏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巨大的岩石,而是这位鸟兄的脊背?! 君澜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忍不住到抽一口冷气,她正纳闷鸟怎么能漂浮在水面上,水里那只替她挡了剑的大鸟忽然转动着粗|壮的脖子,精准地锁定她,两只比铜铃还要的大的鸟眼睛里,更是射出恶狠狠的凶光! 对上这样的视线。君澜心中咯噔一跳,暗叫不好,急忙就要抓着藤蔓往上爬。 可就在这时,下面忽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君澜下意识地瞥了眼,这一看,她震惊的瞳孔剧缩,脊背上更是炸出好几层白毛冷汗! 就见下面,一条钢鞭似的巨尾从水里面甩上来,正直愣愣地朝她砸过来!
第97章 眼睛挂起来做灯笼! 97 末世那会儿,除了空气外,土壤和水质里全是各种复述的病毒,不单单人异变,连动植物也都异变了。 但不管动植物怎么异变,也都是有度可控的。 比如人异变后,会变得失去人性,面目狰狞,嗜血成瘾。 再比如一只蚂蚁异变后,体型会膨胀数倍,变得比只成年老鼠还大。 但是不管是人还是蚂蚁,再怎么异变,人还是人,只是面目变得狰狞了,五官躯体什么都不会向其他物中方向演变,蚂蚁也只是膨胀的和老鼠一般,但并不会变成真的老鼠,也不可能多长出一条老鼠的尾巴! 可是下面那只大鸟兄弟,它有尾巴,而且还是一条蛇的尾巴! 从君澜所在的方位望下去,那条蛇尾的粗壮程度,约某和成年男子的手臂差不多,蛇鳞则片片都能有大拇指指甲盖。 微弱的荧光下,那蛇鳞泛着朱红近乎黑的色泽,整条蛇尾坚硬如钢鞭,尾端绷的笔直,看起来像把锋利的长矛。 此时,那东西正直愣愣地朝君澜横扫而去! 且先不说那泛着暗红光泽的蛇尾上有没有毒,单是这一尾巴扫身上的力道,君澜觉得自己当场就能享年一十六! 来不及去想一只鸟为何会长了一条蛇尾,君澜立马催动异能,一根又一根藤蔓麻绳一样从她头顶上方垂坠下来。 她伸手抓住,像只在丛林中纵越的猴子一样,从一根藤蔓上转移到另一根藤蔓上,再从这根藤蔓上转移到更高的那根藤蔓上。 如此反复,迅速往上攀爬,速度丝毫不亚于她刚才下坠的速度。 不爬快点不行啊。 她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那鸟兄屁股上面长出来的蛇尾的确有毒。 凡是被条蛇尾扫中的藤蔓,几乎顷刻间就丧失生机,变成了一条枯黄的死藤蔓。 这效果,简直比百草枯还要毒烈十分! 君澜能够想象的出,倘若她刚才没有迅速做出奔逃的判断,而是不知死活地跟那只鸟兄打斗,估计她现在已经变成一俱黑乎乎的尸体了。 下面那只长了一条剧毒蛇尾的鸟兄,也不知道是身上被扎的血窟窿太多,疼疯了,还是扑腾半天,却连一根毛都没打下来,气疯了。 总而言之,这东西现在非常生气愤怒,用人类的情绪来定义就是暴跳如雷,两只铜铃一般大的鸟眼瞪大到了极致,凶恶地追踪着在藤蔓从丛中来回跳跃的人类。 这次掉下来的这个小人类太滑了,滑溜的像条泥鳅!!! 远没有上次那个瘦子好欺负!!! 大鸟心中郁闷地想。 眼看着君澜都快要跳出它尾巴能扫射到的范围了,大鸟似乎彻底被激怒了,伴随着一大串哗啦啦的水声,它“噌”地站了起来。 同时伸出脖子,两片尖长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一串诡异的“桀桀”声。 君澜这会儿刚好回头朝下面望了一眼,这一看,她震惊的瞳孔剧缩,冷不防的,一口倒抽气就灌进了肺中。 这溶洞下面也不知道几千年没见过日月了,又是烂泥又是腐叶,还盘踞着一只鸟头蛇尾的怪物,各种物种杂|交出来的空气腥臭无比,入喉效果堪比辣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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