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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信他的承诺，但安琳敷衍地假装信了：“呵呵，好哦，相信你。” 在很多方面都挺智障的邪神顿时放松下来，看着她的眼神也没那么犀利。 安静许久，邪神突然问：“四杀是第四次杀掉你的意思吗？” 安琳有点意外，不过她还是点点头回应：“是。” 又安静片刻，邪神问她：“棉花是什么？” 她懂了，这个小智障真的有很多话听不懂，而且很机智地专门捡能听得懂地和她聊。 “一种轻飘飘的植物种子，用处很多，比如做衣服、被子之类的。” 安琳很善良地给他讲解。 想了一会儿，邪神问：“你需要棉花吗？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我就能找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棉花。” 霸总邪神继承包了全世界的罐头之后，又承包了全世界的棉花！ 这次真的笑出声，安琳捂着嘴转过脸，看到鲜红一片的其他东西后，笑意顿时消失。 她不太高兴地摆摆手拒绝：“不用了，我又不会纺织，拿了棉花也没用啊！” 房车内再一次安静下来，安琳盯了一会儿深深浅浅的红，不得不把视线重新转回邪神身上。 他头发是黑的，脸还挺白，衣服上还有银色花纹，看上去颜色好丰富，好正常啊！ 邪神除了某些特殊时刻，一直是盯着她看的。 跟他互相看了一会儿，安琳实在受不了这份诡异的沉默，选择开口说话。 “好无聊啊，我们来聊天吧！”她建议。 邪神的眼神立刻生动不少，他兴致非常高地问：“神话故事是什么？别的神给你们讲的故事吗？” 神话故事？这个词格外耳熟，安琳心里带着疑惑地解释：“从很早以前流传下来的关于神的故事，按照现代科学解释是远古人对大自然的理解，但现在你都出现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别的神过来给我们讲过故事了。” 听完后，邪神沉思片刻，又问：“电影是什么？” 这两个好像都是她曾经说过的名词，难道这个邪神就一直这么憋着疑问，等到能聊天的时候问她？ 安琳言简意赅：“人类科技进步和文明结晶，已经全都被你毁了，如果能找到还能看的，我们倒是可以一起看看。” 看到邪神还有什么想说的，但她实在不想跟他解释到底有多少人类文明成果都被毁了，安琳直接帮他做选择。 “我给你读两篇神话故事，正好找找看有没有你认识的神。” 邪神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点点头说：“好，但我没有认识的神，只有见过的和被我打败吞噬的神，了解完他们的故事之后，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打败他们的，很容易，它们大部分都很弱。” 不了谢谢，她只想让智障邪神看看人家神是怎么帮助人类、怎么无私奉献的。 她想让他好好学学别人家神，而不是想听他怎么干掉别的神的。 用食指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下“神话”两个字，安琳转移话题：“你先把有这两个字的书拿出来，一本一本拿，拿多了也没用。” 一本《古典神话大全》立刻出现在她前面的桌面上，安琳小声嘟囔了句“给我找事就这么快”，手上翻开了目录。 她要选一个无私奉献，为人类牺牲的好神，让这个邪神知道一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神应该做的事！ 看了两行字，安琳暴躁地闭上眼睛，按着眼眶又想给邪神几刀。 红红红红红！纸是水红字是深红，这让人怎么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己看吧，我要歇一会儿。” 邪神默默拿过书，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不认识字。” “对对对你是文盲，你不认识字！”安琳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烦躁地敷衍他：“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自己慢慢研究。” 邪神安静下来，车厢里一时只有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又过了很短的一会儿，不知道有没有一分钟，邪神又不甘寂寞地开口：“我看不懂，说好你要给我读的。” 他怎么这么烦，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吗！ 安琳暴躁地睁开眼睛，看到邪神无比正常的色调，完美到赶超她见过的所有人的俊脸，不禁更生气了。 “你给你自己弄了张这么好看的脸，还懂得衣服都要分出几个颜色来，但为什么把这个世界变成同一种颜色？难道你自己看着很舒服吗？” “这个世界有很多颜色，天空也不是红色的，只是你看到的是这样。” 邪神有些失落地解释，随即问：“你看到的我，是正常的吗？” 他态度一直这么很平静，任打任骂的，安琳不由得也冷静了一些。 “对，怎么了？”她语气不太好，但也没有之前那么差地问。 邪神没有说话，他伸手拿起她面前的书，盯着它看了一会儿。 如同水墨荡起波纹，又如同一抹光从眼前炸开，安琳呆滞地看着那本书缓缓恢复了它应有的色彩。 雪白略微有些泛黄的纸张，墨色的油印，五彩斑斓的插图。 是正常的书，是正常的！是她看了二十多年的正常的色彩！ 安琳激动地抢过书，但书本刚刚离开邪神的手，又瞬间恢复成怪诞诡异的模样。 和她眼睛里看到的自己一样的颜色。 呆滞许久，安琳崩溃地哭了起来。
第16章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有眼泪？” 心里正难受得厉害，安琳突然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 她被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另一边缩了缩，紧接着警惕地问：“应该是我问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啊！” 邪神的手架在半空中，食指向前伸着，指尖有一抹水色。 “帮你擦掉眼泪，”他捻了捻手指，疑惑地问：“你在干什么？” 在哭，他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崩溃的泪意瞬间消失，安琳面无表情地看着智障邪神：“在降你的好感度啊，你不知道吗？” 邪神智障且诚恳地摇摇头，问：“我不知道，好感度是什么？降好感度会出现什么后果吗？” “找不到女朋友。” 安琳瞪着他：“尤其是在追求关系里，这个就代表着成功追到女朋友的希望降低了一分，需要干好多事弥补。” 邪神若有所思地问：“那么，需要我哄你高兴吗？” 瞬间想起他的“哄她高兴”等于自愿被捅，安琳感觉到了一种非常诡异的压力—— 之前她捅邪神是为了泄愤、为了杀他，但是在邪神错误地把“被捅”和“让她高兴”之间画了等号后，泄愤的爽感降低很多，反而增添了完成任务的压力。 她面前的桌子上又出现了一把刀，安琳瞪着它许久，很敷衍地拿起来戳到邪神脖子上。 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邪神眼神中却多了些许愉悦。 “好感度升了吗？”他脖颈侧面横着一把刀，眼睛亮晶晶地面对她。 被他的这个造型震惊了，安琳想了想要不要就这么无视他。 已知邪神被捅不疼不痒，那么让他保持这个状态就纯粹在折磨她。 从他脖子上把刀拔下来扔到桌上，安琳记得很牢地问：“你刚刚是不是戳我脸了？为什么对我动手动脚？” 某些方面能理解，但在另一些方向上，邪神就特别会抠字眼，而且理解能力奇差。 “我没有动脚，”他很严谨地申明，接着神色中带着些许古怪地说：“在缔结契约的时候，你将眼泪作为祭品，是那个时候就在降我的好感度吗？” “什么？” 安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祭品，你在说什么？” 邪神将手凑到她面前，指尖上缀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 “你召唤我的时候，使用的祭品是你的眼泪。按照规则，当你再次出现眼泪，就是在向我奉上祭品。” 解释完，他非常迷惑地问：“为什么你在召唤我的时候，就在降我的好感度？” 这她怎么能知道？而且除了她的命是祭品之外，怎么还多出了眼泪？ 不对，她的小命好像是契约的代价，刚才邪神说的是召唤他的祭品，那应该是……是她最后放在石板上的那颗巧克力！ 当时邪神拿走了她身上唯一一颗巧克力，她记得可清楚了，怎么会变成眼泪？ 安琳提高了警惕问：“那有什么后果？契约完成你就能拿走我的命，我的眼泪变成祭品你又能拿走什么？” 邪神安静了很久，目光离开她身上，似乎看向了很远很远，她无法理解的未知。 “我会像刚才那样，”他重新望向她：“在你身上，献上祭品和呼唤我的名字相同，哪怕我在很遥远的地方，也会回应你的召唤。” 说得好像他随叫随到似的，问题是他敢多离开她几步，让她自己呆一会儿吗？ 安琳暗自撇撇嘴，提起的警惕却放了回去。 没有奇怪的后果就行，自从许愿许到把命搭上，她就对任何跟神有关的东西，都报以十万分的谨慎和戒备。 神只讲他们自己的逻辑和道理，还不会把他们的规则告诉别人，就专门等着人家犯规踩坑，他们好去摘果子！ 还好她没再栽一次，万幸！ 胡扯了这么久，安琳没最开始那么崩溃了，她把抱在自己怀里的书塞回邪神手上，期待地等着书本恢复原本的色彩。 但等了好久，仍然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它怎么不变了？”安琳焦急地问：“它怎么还是红的，你不是已经拿着了吗？” 在她说完后，那本书秒速变回了她记忆中的模样。 安琳看着白纸黑墨的书呆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 触感也是一样的，她又在这个怪诞诡异的世界里，看到了一个正常的东西。 心里回荡着激动与满足，安琳摸着书，嘴角藏着小小的笑意。 “我给你读故事哦，”她温柔地望着恢复正常的书，嗓音柔和地说：“第一个是神子盗取天火，帮助人类祛除寒冷与黑暗的故事。” 京城的地势比徽州市高很多，在越靠近京城的地方，趴伏在地的怪物就越多。 深海动物长得很奇怪，因为深海太黑，大家谁都看不见谁，所以随便长。 怪物长得也很奇怪，哪怕天空永远明亮又鲜红，谁都能看见谁，他们长得也比深海动物更丑陋随意，看着就让人作呕。 飞车在大约距离地面10米左右的地方低空飞行，安琳贴在窗户玻璃上，看着外面陌生的世界。 没有树、没有草、没有花，只有一个个巨茧和建筑的残骸散落在各处，昭示着这里曾有过文明和科技存在。 看到“京城欢迎您”的标语，安琳连呼吸都不由得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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