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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五色石科研中心就在京城，她可以找到爸爸妈妈在哪里了！ 飞车迅速越过标语，直线飞向京城最高大的地标性建筑，安琳急忙喊停。 “等等！在车上闷了这么久，我想下去走走。” 她找借口：“以前我就特别想来京城，现在好不容易到了，我想下去逛一逛。” 飞车停了下来，向地面降落。 伴随着失重感，邪神的声音同时响起。 “按照你之前的表现，你应该不喜欢被你称为怪物的东西。” 他平静地询问：“它们暂时还无法在空中飞翔，但如果你前往地面就会遇到它们，这样你会不会不高兴？” 这问题好诡异，邪神为什么要关心她高不高兴？难道是他终于发现，一个神被人类捅刀是件很丢脸的事吗？ 安琳瞬间警惕起来：“还好吧，你为什么这么问？” 邪神回答得特别诚实：“因为你心情好会跟我聊天，心情不好就不理我，哪怕我哄你高兴，你也会有很长时间不愿意说话。” 安琳讶然又震惊。 仔细回忆，她好像是心情好就跟邪神聊两句，心情不好就不理他，但是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一点？当神都需要这么细心吗？ 还有，邪神说这个话的目的，是想跟她聊天吗？一个神为什么想跟人类聊天，他真的脑子没问题吗？ 虽然心里充满了嫌弃和不解，但安琳不得不承认，知道邪神想跟她聊天后，她莫名多出来一种安心感。 除了死也不完成契约之外，她多出了一个能够威胁、控制邪神的方法，这样她就可以诱导他做更多的事？ 想到就干，安琳假装思考了一会儿，垂下眼眸：“我看到那些怪物肯定会不高兴，因为他们原来跟我一样是人，但现在变成怪物了，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很伤心。” 接着，她抬起头看向邪神，用上最好的演技，充满希冀地问：“你之前说，他们很快就能恢复作为人时候的记忆，那你可以让这个过程更快一点吗？” “只要他们恢复过来，我看到他们就不会再伤心了，也不会再不理你。南洛，你能做到吗？” 邪神安静了几秒，语气变得十分古怪。 “可以，但彻底完成进化需要一段时间，就算我让这段时间加快，仍然需要一段时间。” 他一句话里不停强调时间，安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便想起了之前他数了很久指头的事。 如果往人性化一点的方向想，邪神是在害怕再数一次指头吗？ 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安琳想了个他或许不用数数的方法：“你觉得，我的寿命和这段时间相比，哪个比较长？” 邪神秒答：“这段时间，但如果你愿意迎接进化……” “谢谢，我不愿意。”安琳也秒速拒绝。 说完后，她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变得心情更加沉重了。 看不到大家重新恢复意识固然很遗憾，但如果看到拥有怪物的身躯，和人类的思维与记忆的……东西后，她突然发现，其实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骤然有些迷茫，安琳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之前的话题上。 “这次我不生气，”她心不在焉地努力找词：“不会不跟你聊天，对，我可以跟你聊天，我们聊点其他的。” 她按着窗户，语速飞快地说：“我想找一个叫做‘五色石’的地方，我告诉你它怎么写，你帮我把这个地方找出来怎么样？” 邪神点点头，这个动作看得安琳心里感觉怪怪的，像是在照镜子，又像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动作。 “好，我找东西很快。”他神色认真地问：“找到之后，你能告诉我‘万’字怎么写吗？”
第17章 五色石科研中心真正的名字叫做“五色石心理研究所”，位于京城郊区地下的某个地方，入口是一个正正方方的楼梯间。 看着莫名有种十分眼熟的既视感，安琳总觉得，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十分相似的地方，而且就在最近。 邪神站在黑洞洞的入口处，看上去自豪还有些得意地说：“我只看了一眼就找到了，书写着‘五色石’三个字的地方非常多，但只有这里的写在建筑上，也比别的大很多。” 他在炫耀他的判断力很强？但是，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他可是个神，难道找东西找得又快又准，在神里面也是个什么重要指标？ 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呵呵一声，安琳找词附和：“厉害，佩服！” 邪神勾起唇角，脸上露出一个眼熟得让她只觉得诡异的笑容。 他为什么在笑？不对，应该说，他竟然也会笑？邪神还会笑？他知道这个时候微笑代表的含义吗？ 心里装满了吐槽，安琳走进同样让她眼熟的楼梯间，望着黑洞洞还泛着红光的地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邪神脑子不好使，但武力值还是很好使的，所以不用怕，目前她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面对黑暗和未知自然而然升起的心理障碍！ 给自己加油打气，安琳迈出脚步，踏上通向地底的楼梯。 楼梯间并不算完全没有光亮，涂在阶梯和墙壁上的荧光漆很好地执行了照明的作用，也帮助她辨认阶梯的间隙，不至于摔倒。 走了几分钟后，安琳突然想起来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既视感了。 这个楼梯间，这些荧光漆，和社长家那栋楼的几乎一模一样啊！ 猛地停下脚步，安琳转身看向一直跟着她的邪神。 在接近于没有光的黑暗里，邪神仍旧能够被清晰的辨认出来，而且黑白分明、无比正常。 “这个地方，是你复制了社长家那栋楼的，还是你把人家的楼道给移过来了？” 邪神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直盯着她，纤长如同羽扇的睫毛眨动着，好看的弧度如同水墨画里的涟漪，为眼前的一切增添跳跃着的灵动。 “我复制的，”他嘴角又出现了诡异又熟悉的弧度，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浓厚：“你要去的五色石在地下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刚好可以使用你曾经使用过的工具。” 楼梯是工具？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安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他到底是哪个地方不对劲。 她不敢置信地问：“你是不是在学书里的插画？你学的是哪一个？为什么笑着看起来这么奇怪！” 邪神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眨动着睫毛，看起来非常无辜：“里面有很多神都在笑，它们笑起来和我一样，也不能算是我在学它们，只能说我们都是神，所以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既智障和文盲之后，邪神竟然又多了一个学人精的属性，而且他居然还嘴硬地不认？ 这是不是什么奇怪的、神独有的规则，只不过她无法理解，所以才觉得他是个打死不认的学人精？ 心情复杂地看着他，安琳张张嘴又闭上，实在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笑。 “哈哈，这样啊。” 她继续往下走，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再次转过头，看向跟在她身边，一看她转头就微笑起来的邪神。 纤长浓密的睫毛扇动着，为他只有唇角在动的脸上减少了几分诡异。 等等，另外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她也找到了！ 安琳震惊中带着几分虚弱地问：“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眨眼睛啊？这又是……跟哪个插画刚好撞上了？” 这一次，邪神没有嘴硬地不承认。 他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又带上了那抹诡异的弧度：“你会眨眼，我是你召唤来的神，所以我也会。” 那他以前怎么不眨眼？为什么听了几个神话故事之后，他就跟学到了奇怪知识的小学生一样，不停在显摆，被人发现还会欲盖弥彰地表示，我一直是这样的？ 还有，智障邪神学的，应该是普度众生的慈悲笑容，不仅跟他的所作所为不搭，跟他的脸也很不搭，看得安琳只想大喊“有鬼！” 为了减少一点点自己的心理负担，她诚恳地双手合十：“求你别笑了，咱不是救苦救难那一挂的神，就别这么笑好吗？这个世界已经足够恐怖，不需要你亲身上阵添砖加瓦，真的！” 邪神终于停下了他脸上像是画出来一样的笑，恢复了一贯冷淡、冷漠的，很符合人类对神的想象的表情。 “我是，”他声音里充满了笃定和自信：“神子为你带来了火，神农为你带来了食物，我为你带来了力量和长寿。” 停顿了两秒，他补充：“虽然你拒绝了，但我随时都可以将它作为礼物送给你。” 安琳瞠目结舌，心里止不住地泛起悔恨。 她为什么要给邪神念神话故事？这下可好了，他原来还认为自己是邪神，现在竟然觉得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这可真是……好的不学，坏的不用教！ 发了会儿呆，安琳双眼发直地转回身，沉默地向未知的地下走去。 一个个漆黑泛红的转角还是挺可怕，挺有压力的，但是托邪神的福，她竟然不怎么怕了呢！ 不知道下了多少层楼梯，等终于看见通向外界的大门后，安琳狠狠松了口气。 电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和空调、Wifi、手机并称现代科技的四大发明，都是拥有的时候视它为寻常，失去后连和它在一起的回忆都变得珍贵的绝世好物！ 揉揉发疼的小腿，安琳犹豫地瞟了眼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邪神。 如果她跟他科普一下四大发明，那她有没有可能像使用这个楼道一样，重新用上电梯、空调、Wifi和手机？ 考虑着这个难题，她推开很眼熟，但绝对是第一次见的楼道门，看向外面。 和里面一样，外面黑漆漆的泛着红光，如同从地狱的一层到了另一层，大体上没有任何变化，只少了涂在地上的荧光漆。 黑暗对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勇气，都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感觉有点喘不上来气，安琳深呼吸了几次没敢走出门，犹豫地又看了看邪神。 他这么好用还不太聪明，如果她让他开个灯，应该不会被他发现她心理上的弱点吧？ 想了想，安琳充满了指向性地诱导：“说起来，神子为人类带来火驱散黑暗，那祂和你比起来谁强谁弱，你也能驱散黑暗吗？” 在某些方面很像小学生的邪神立刻表示：“一定是我更强，因为我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得到了这个世界。至于驱散黑暗……” 他犹豫地问：“你太脆弱了，我需要知道你对‘驱散黑暗’的理解，不然我担心你会被四杀。” 邪神学流行语学得好快，学了就一定要找机会用上，这点也跟小学生好像啊！ 但跟普通正常的小学生不一样，邪神显摆说的那些话，他都能做得到，而且轻轻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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