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 更有那么些私心的报复。 不过这就不必明说了。 白景笑着道了句见过殿下。 白繁也喊:“殿下!” 然后见异思迁似的, 使劲拿后腿蹬白近流的手,让白近流赶紧把它送去殿下怀里。 白近流对此评价:“你这是拿我当旧爱。”拿将离当新欢。 白繁说:“种族不同怎么相爱啦!” 说完蹬得更起劲了。 别看白繁身板小,力气却不小, 白近流正要将它送人,将离已伸出手,边接过白繁边道:“之前我还在上界时,繁繁经常去天宫找我玩, 便同我更亲近些。” 白近流哦了声。 这样啊。 哦完才反应过来不对, 将离跟他解释这个干什么? 该不会将离真的想认姐姐当剑主吧? 白近流这一瞬间想了很多。 虽说白近流老早就从慕相鹿那儿得知, 将离对拂珠的态度非同寻常,为此哪怕他已经知道什么叫发情,觉得拂珠身边只有他就好,但理智战胜情感,他还是认为拂珠需要一把剑。 ——这剑已经不会是乱琼了。 长达上百年的炙烤,哪怕乱琼足够坚固,没从当初的两段断成四段六段,可也绝对扛不过神火,所以乱琼必然无法复原。 不是乱琼,那就只能是别的剑。 说起剑,首先想到的必是《名剑录》。 《名剑录》上名剑何其多,但最为世人津津乐道的,同时也最为剑修们追捧的,唯有传说中的那三把神剑。 其中两把都在上界,都有主。 唯有将离这把,不仅没主,还在中界,在只要拂珠同意,随时都可以认主的触手可及之地。 想到这里,白近流忍不住瞅了将离一眼。 然后又瞅了一眼,再瞅了一眼。 将离这把剑…… 不。 将离这个人,就目前来看,还行吧。 至少他认准了,那就是认准了,不像别的剑会在好几个中意的人选里摇摆不定,比刚才的白繁还见异思迁。 而且他就算自己腾不出空,也还知道拜托别人,单单这点,就已经胜过绝大部分剑。当然别的剑连最基本的化形都做不到,更枉论能像将离这样面面俱到。 白近流越想下去,越忍不住瞅将离。 直瞅得白繁看向他,一边拿后腿蹬将离,一边唧唧呜呜地说傻白白是不是吃醋了,白近流才回神,拿它刚才的话说:“种族不同吃什么醋。” 真要吃醋,也得是将离正式认主之后,姐姐只关注将离不关注他。 嗯…… 姐姐应该不至于只要剑不要他。 就这样,白近流单方面认可,并开始尝试接纳将离。 他态度转变不算多明显,毕竟他和将离今天才算第一次见面,两人此前并不曾有过任何接触。 但将离仍感受到什么,眼里带着点笑意的,把蹬个不停的白繁送回白近流手中。 “繁繁总是这样,刚见我的时候亲得很,没一会儿就得嫌腻歪,”将离道,“它还是最乐意跟新玩伴在一起。” “就是就是,吃什么醋呀,”小狐狸也笑眯眯的,“傻白白,你看我这不就回来找你了吗。” 白近流:“……” 敢情将离是旧爱,他才是新欢啊。 很快洛夷川和慕相鹿,以及岔路上的洛堂弟和乌致也都过来了。 彼此见过礼后,将离着重看了看乌致。 既早有打算认拂珠为剑主,那自然,将离对拂珠身边的人不说了如指掌,也得深入熟悉过。 比方说乌致,将离不仅知道他视拂珠为慰藉,更知道他在拂珠身上用了什么东西。 他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乌致衣襟。 这时洛夷川对拂珠啧啧称奇道:“以往都是别人沾我的光,今日终于也轮到我沾光了。”又道,“之前我还羡慕无为能抱拂珠师妹的金大腿,今日我可算也能抱了。” 话落,对手里的无为剑感慨,搁别人那都是剑随主,搁他这反倒变成主随剑。 真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慕相鹿道:“行了,别废话了,走吧。” 洛夷川道:“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哪能叫废话?” 然后才说走。 照旧由洛夷川出面,同周围众修士抱拳,道一句谢诸位承让,他们这一行人便率先朝着通往锻剑炉所在的唯一一条路行进。 众修士看着,没一个阻拦的。 只立即有势力站出来,有样学样地问有哪位道友愿一战,然后乒乒乓乓一阵,便分出胜负,而后加紧赶路,堪堪追在了拂珠一行人的后头。 这条路越走越深。 周遭温度也越来越高,山壁更是红得似要溢出血般。 直等走到路的尽头,众人停步,前方豁然开朗。 便见这是一方巨大得,几乎将整座山岳的地下给掏空,真正堪称是无边无际的池子。 池子里,色泽赤红如鲜血,又如岩浆,间或响起一两声疑似凤凰的啼鸣,正是从北域妖池取来的凤凰火。 以山岳为炉,神火为薪—— 这锻剑炉,堪称集此小世界山川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方有这般如夺天地造化的震撼。 拂珠目光在池中梭巡。 然后她一眼便望见了乱琼剑。 其他人也望见了。 因为偌大的锻剑炉里,仅有那么两截呈玉白之色的断剑,躺在赤红的凤凰火中,格外显眼。 当是时,像不甚了解过去“乱琼碎玉”的修士,都只很普通地感慨,那剑该何等厉害,居然会被安置在锻剑炉里;有所了解的,则暗叹伊人已逝,徒留乱琼,然后想到和伊人相似的拂珠,纷纷转头去看。 尽管已不被元宗人理睬,但还是在身体稍微恢复后,便跟着元宗队伍过来的楚秋水,也在认出那两截断剑的第一时间,立即看向拂珠。 看拂珠立在那里,白皙的脸容被凤凰火映得微微泛红,连同那双眼睛,都晕了层浅浅的红。 她视线长久地停驻在乱琼剑上,波光潋滟着,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她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不说话,不动作,整个人遗世独立。 诚然,此刻不论是谁,都猜不出拂珠在想什么。 楚秋水自然也猜不出来。 但楚秋水知道,拂珠定然很想要乱琼剑。 别的修士,十个里有九个,都为即将开炉的锻剑炉而来,唯有拂珠,她此番来天端云里,为的是投入锻剑炉中的乱琼剑。 楚秋水觉得,拂珠想要乱琼剑,应当是因为凝碧。 凝碧是她师姐,师姐的遗物,岂能流落在外? 倘若拂珠拿不到乱琼剑……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锻剑炉上,楚秋水悄悄退至人群之后,双手结印。 印诀步骤十分繁琐,隐隐的波动也透出股难言的晦涩。楚秋水不过才施展第一步,额头便覆了层薄汗,丹田灵力更是流逝得飞快,她咬咬牙,还是坚持将这好不容易找到的牵引之术,继续施展下去。 此术作用非常简单。 以楚秋水体内的那簇凤凰火,去牵引锻剑炉里的凤凰火—— 手印一次次地变换,灵丹一颗颗地吞服。 丹田里的灵力无数次被抽干,又无数次地滋生出新的灵力,以供术法的消耗。 终于,在丹田承受不住,开始生疼时,楚秋水指间动作一停。 她沉沉吐出口气。 成了。 于是在前方众人眼中,毫无预兆的,刚刚还安静的凤凰火,突然暴动。 “轰!” 偌大池子犹如沉寂万年的火山陡然爆发般,滚滚红潮一瞬剧烈翻卷,浪涛高高掀起,几可触到上方岩壁。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那以此方山岳为炉的锻剑炉,竟是爆裂了开来。 “哗!” 火浪掀得更高了。 眼尖的人甚至看到上面那层岩壁,在极致的高温下开始融化。 说时迟那时快,白近流反应极其神速,他一下便挡在拂珠身前。 将离也化作剑体,剑光四射,拦截扑面而来的凤凰火。 其余人同样纷纷撑屏障的撑屏障,祭法器的祭法器。奈何完全爆发的凤凰火威力实在太大,匆忙之间,连尊者的一界都被烧穿,难以抵挡,不得已,众人仓皇后退。 这一退,便退到进来的那条路。 即楚秋水所在之地。 随着人群停步,拂珠正待观察锻剑炉炸开后,两截断剑飞去了哪,忽然,仿佛被什么给牵引,拂珠只觉心口蓦地一痛,下一刻,嘴角竟流出殷红的血来。 正巧这时白近流转头,想跟拂珠说拿乱琼剑不急于这一时,见状脸色一变:“谁伤了姐姐?!” 拂珠没有回答。 她转首,看了楚秋水一眼。 楚秋水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油然感到惊悚。 这个眼神…… 为何如此熟悉? 不待她细想究竟是何时见过这种眼神,便听拂珠问她:“我可是以前曾害过你,你竟想要我的命?” 这一霎,楚秋水简直不寒而栗。 她记起来了。 这个眼神,这句话,和当年的凝碧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大高潮开始
第99章 剑法 臣服。 楚秋水眼中满是惧意。 这一刻, 她只想逃。 她不自知地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见拂珠唇角那点血色连成一线, 正正落到了将离剑身上。 “滴答。” 很轻的一道声音。 甚至前方池子, 凤凰火犹在到处肆虐,如同火神发怒般,动静大得不使用灵力,面对面说话都有些听不清。 可偏生,这道滴血声, 被楚秋水听得清清楚楚。 她愣住了。 其余修士也愣住了。 下一刻, 有谁最先反应过来, 喊了句:“快看将离!” 音落,无数目光投向将离, 便见这把挡在拂珠身前的神剑,在拂珠的血滴到剑体上后, 本该顺着剑脊滑落下去,然此刻所见, 却是血停于剑脊处, 迟迟不落。 原本有如星河明月般的剑身,剑光朦胧似月光,轻轻缓缓地流淌着, 似要将这滴血给纳入剑体里。 众修士大惊。 这是要认主了?! “好机会!” 忽然又有人喊:“光这么点血不够认主!趁此机会,谁能将精血滴上去,谁就能成为神剑之主!” 反正锻剑炉已毁,神兵未降世, 谁都没法争神兵。 不若争将离! “嗖!” 风声骤起, 一道雪亮刀芒自人群中激射而出, 看其轨迹方向,无疑正是拂珠所在。 随着这道刀芒的出现,一刀客模样的修士振臂高呼。 他道:“杀拂珠,夺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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