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甘示弱,直接和那非人扭打起来。很快,周遭的非人们不耐烦了,嚷嚷着两人去旁边打架。桥头前的位置本来就被挤满,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供两人发挥,那胖子发了狠,朝四处挥动拳头,有躲避不及的遭了殃,他们又心有不甘,也加入战场。 苏辞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这根本是群魔乱舞。 可场面逐渐失去控制,分不清谁是敌是友。原本待在后面的非人以为有热闹可看,不停地往前赶。桥头就那么大的地方,根本再容不下多少人。还有非人嫌拥挤,带头挤压摊位的空间,阿玉他们只好连连后退,可再继续退下去,他们就要进河里凫水了! “快看,又打起来了——” 有谁突然大喊了一声,生怕身边听不见似的。众非人抬起脑袋,都看向那酒楼的顶端。两道白影在夜空中纠缠厮杀,那白影并不是真的影子,不过是桃楚和那女人的动作太快留下的残影。 苏辞暗暗为桃楚担心,却不知危险悄然靠近。等她发觉时,为时已晚。 苏辞的余光中出现一道黑影,那黑影又倏忽消失。苏辞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却猛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 那猫叫又尖又长,像是要把苏辞的头皮都要抓烂,她忙慌得退后,这才看清叫声的来源。 是一只黑猫! 那黑猫轻巧地落在某个非人的脑袋上,眼冒精光,一接触到苏辞的视线,猛地朝苏辞扑过来! 那黑猫是要她的命! 苏辞自然不会如黑猫的愿,她可不会坐以待毙,立马从腰后抽出猎刀。 可黑猫的动作比她更快。 黑影已转眼到了她跟前。 只差一点,苏辞便能挡住黑猫露出的利爪,她害怕被黑猫抓破喉咙。这种生物身姿矫捷,可毫不讲理,又明白猎物的弱点,不容易对付。苏辞没有办法,只好重心靠后,可谁知那黑猫落在苏辞的身上后,只是轻蔑、厌恶地盯住她。 苏辞有一瞬间的迷茫,这只黑猫很眼熟,她得罪过它吗? 那是苏辞看到的最后目光。 耳边传来欢呼声,是谁赢了?桃楚吗?她会发现自己落水了吗? 阿云在说什么?苏辞只听到她大呼小叫的声音,却没有力气辨别声音中的含义。 落水的最后一刻,苏辞突然想到,不是说麒麟是瑞兽么,为什么她背着麒麟角还这么倒霉?
第15章 一百年前,姜飞领兵南征北讨,结束战乱,建立无悲,成为无悲国的第一位王。 前朝末年战士不断,一个从小在南方生活的女人心怀大义,聚拢豪杰招纳义军揭竿而起,率领一只娘子军建功立业,与姜王会师于长江北岸,后与姜王平定四方,又为无悲开疆拓土。女人功勋卓著,生前是镇国大将军,死后被追封为王,还赠三世皆王爵。 可一百年过去,已经有人质疑女人受封不符合礼教,甚至要收回追封,那离她的太姥姥去世才六十年!那些人既没有上过战场,也不曾驻守边关,便认为那是一件极容易的事,无论谁都能做,唯独女人不能做。他们看不惯许家手握兵权,更看不惯许家的主人是女人。 除非那女人嫁人了。 许春武放下信纸,脸色阴沉。那信纸轻飘飘,内容却沉甸甸。国主诞辰将近,举国庆贺,这本来是一件喜事,可对许春武来说并非如此。 许春武常年镇守北方边关,即使是国主诞辰也不会回国都,按照往年惯例,她只要派人送上贺礼便好。可今年有了变化,国主一封书信,许春武不得不从边关赶回国都。那信只有几句话,先是慰问镇守边关的许春武,然后怀念起幼年和许春武玩耍的场景,还顺带无意似的提起许家对年幼的国主的关照,最后邀请她参加生日宴。 那哪里是邀请,分明是威胁! 但凡在边关的将军,家属与族中亲人都会被安置在国都生活,若她不肯回去,她的亲族会如何? 收到国主的信件没多久,姥姥的密信也寄到了边关。密信的内容很简单,是已经为许春武说了一门亲事,让她回来完婚。 许春武今年二十岁了。在无悲国,满十六岁还未结婚的女人要交罚款,这项规定曾被废除,可不知被谁重新提起并实施。 许春武十五岁被封为定北王,封王以后,她一直生活在北方。也许是有意为之,婚事也被耽搁下来。 事情发生之前并不是没有一点征兆,可许春武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但没想到国主根本不给她机会。国主今年也二十岁了,和没有与任何人订过婚约的许春武相同,国主的后宫之中没有一位妃嫔,也没有皇后。 大臣们时不时就劝告国主纳妃,可到如今,国主还是孤家寡人。 甚至坊间流传国主爱慕某位女子,甘愿空置后宫。 至于这位女子是谁,连远在漠北的许春武都听到一些风声。 许春武见过许多次这位国主。 第一次见面是她刚满八岁的时候。 镇国大将军许梅死前有三个要求,一是许家当家做主的人必须是女人,二是许家女人不可嫁人,只能招赘,三是许家女人不可困于后院。多么奇怪的要求,身为镇国将军,死前想的不是百姓,不是国家,也不是当朝国主,而是许家的女人。许家以女为尊,为此招惹了不少异议,但也仅仅是异议而已。许春武一出生,许家的女人都很高兴,把许春武喂得白白胖胖,还把她养得结结实实,生怕她瘦了一点。 白胖结实的许春武遇到了八岁的姜明。八岁的姜明还没有许春武长得高大,像个瘦弱的小鸡仔,又像时常惊惶的兔子。许春武早早便跟家中长辈习武,颇有武将之风,但她的内心还是很柔软。因此一看见姜明,许春武就心生怜爱。 先王有八个皇子,姜明排行老五,生来体弱多病,不得先王宠爱,甚至还被丢给许家养了一年。谁也想不到姜明会成为国主,因为他身体孱弱,连长时间的站立都困难,而他的兄弟各个骁勇善战。 长时间的夺位之争后,姜明的兄弟死光了,姜明成功上位,他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可许春武知道他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柔弱。比如这次,姜明一直忌惮许家,为了巩固皇权,会逼迫许家与皇家联姻。为无悲开疆拓土的镇国将军曾让许家女人立誓绝不可被困于后院,但在皇权面前,誓言如同笑话。而姜明的目标也很明确,正是她许春武,所以才会以生日宴的名义招她回宫。 许家自然要反抗,因此姥姥让她火速回家,在姜明赐婚之前完婚。 许春武心烦意乱,她是将军,手握重兵,只要一个命令,没有人敢不执行,即使北萨之王与她见面,亦要恭恭敬敬,可她却不能决定自己的丈夫是谁。 “将军,校尉陆子怡求见。” “进来。”
第16章 许春武抬起头,一个身穿劲装的女人从门外走进来。女人身材魁梧,走路带风,一进门先拜见许春武,才开口道:“将军,本县县令曾怀大人在大厅求见,他说有城中居民无意得一宝物送给他,他特意拿来献给将军,本来属下已经告诉他将军不收,让他先回去,曾大人还是执意要见将军。” 许春武从北方返回国都,因姥姥在信中催得急,一行人马不停蹄赶了三天三夜,终于到了蓝田县。一进蓝田县,县令曾怀十分热情,邀请许春武多住几天。许春武无心游玩,打算休息一夜后继续出发,没想到这县令又要献宝。 “将军,若是你累了,我跟曾大人说一声,请他回去便是。”陆子怡在房中等了一会儿,不见将军回话,便出声道。她家将军常年待在漠北,那里黄沙漫天,寒风凛冽,很难产出值钱的东西。不过将军出身高贵,年少时又被封为定北王,国主赏赐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哪里没见过好东西。偏偏将军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因此她才想拦住那蓝田县县令,不想让他打扰将军休息。但那蓝田县县令口若悬河,把宝物说得天上有地上无,还迟迟不肯离去,她才进来通报。 许春武摆摆手:“我去见见他。” 蓝田县县令曾怀在大堂里背着手踱来踱去,时而激动,时而害怕。激动是因为他要给定北王送上一份罕见的宝物;害怕则是他担心那东西并不是真的那么有价值,或者说,并不能打动许春武的心。曾怀读了半辈子的书,四十多岁才当上县令,上任的地方距离老家数万里远。曾怀不指望大富大贵,只想着能调到离老家稍微近一点的地方,何况蓝田县又穷又荒,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可捞。有时夜深人静,曾怀会后悔当初不该得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兰相国。那时候他刚当上县令,志得意满,准备大展鸿图。因此第一次判案时为显得自己清廉公正,连那被告是谁的亲眷也没打听,便快速做了判决。曾怀不仅后悔,还埋怨那被告不懂事,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兰相国夫人的兄弟的亲侄?结果害自己被调到蓝田县那么偏远的地方。 看到许春武带着人出现,曾怀慌忙下拜:“曾怀见过定北王。”其实曾怀并不害怕许春武,他怎么会害怕一个女人?可她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位将军,更是国主亲封的定北王。 “不知曾大人找我有何事?”许春武扶起曾怀,安排入座。 曾怀笑道:“殿下一路鞍马劳顿,风尘仆仆,下官本不敢打扰。只是今日早上有个居民特意来向本官献宝,本官不想收,奈何那居民执意要送,本官才收下,正好殿下途经本县,本官无好礼相送,就想献上这宝物。只是本官有眼无瞳,辨不得宝物到底是什么,想请殿下帮下官看一看。” 陆子怡冷笑道:“你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敢献给将军,难道是在戏耍将军?” 在无悲国,能入朝为官的女人少之又少,而能当上大将军的女人也只有她家将军一人,因此那些看不起女人的人都轻视、怠慢他们,陆子怡几乎要双眼冒火瞪着曾怀。 曾怀急忙道:“下官不敢!实在是下官愚笨,不知宝物出自何处,下官只敢肯定那一定是宝物,殿下一看便知。” 许春武道:“不知是什么宝物,曾大人如此上心?” 曾怀看向随身仆从,那仆从得令,连忙解下一直捧在手上的礼盒。那礼盒又长又宽,由珍贵的香木制成。 “殿下,您看。”仆从一打开礼盒,曾怀便笑眯眯地看着许春武。 礼盒之中,是一对如同鹿角一样的角,只是颜色奇异,比火焰更明亮美丽,不像凡间之物。 许春武只看一眼,瞳孔骤缩,但很快神色如常,道:“曾大人,这里人多口杂,恐怕不方便说话。” 曾怀哪里敢拒绝?他示意仆从都待到院子外。陆子怡则吩咐几个侍卫看守院门。 “我偶尔翻阅古籍,曾看到有一段话描述一种神兽,那神兽有金尾、钢蹄、长须、鹿角,烈火缠身,高一丈二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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