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阙一般不会和他对视,她知道边知夜魅惑人的能力非常厉害。 和他直视,一不留神便会被他魅惑了去。 边知夜捻起了鱼阙的一缕长发,说:“小国师啊,你真的很可恶呢。” “你把密宗怎么了?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模样,你不怕妖洲那边怪罪下来?” 边知夜也不知道药司玄怎么了,一睡不醒,口耳溢血。 “他冒犯了本座,按容朝法律,此人论律当诛,本座已经看在妖洲的面子,饶他一命,这还不够么?” 边知夜气笑:“小国师,我们的目标,不是容朝——你别忘了,密宗身后是药王谷,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重要?” 鱼阙也冷笑:“药王谷伺机而动在中洲作乱,现在已经进退两难,除了投向妖洲之外别无选择,有没有密宗不重要,边知夜,你想以什么来压本座?本座杀谁不得?” “哼,小国师。” 边知夜说,“看来你是真的被人影响了,是啊,你是国师,你杀谁都可以——但是你别忘了,别忘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加入妖洲。” “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都可以,不过到时候东窗事发,我也保不了你。” 边知夜的眼睛里出现了魅惑的术法,他此前已经用过一次,不能再使用,不过他为了揪出小国师偏向要护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鱼阙见他眼睛泣血,皱眉,想伸手盖住他的眼睛,阻止他施法,但被抓住了手,边知夜的术法机制是一旦看一眼就会被锁定。 “小国师,不想让我知道么?” “……” “可我非得知道。”边知夜的耳朵冒出来:“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对边知夜的感情从来是残忍拒绝的鱼阙显然没想到他居然能厉害到这个份上,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被锁定。 鱼阙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阵眩晕,向后仰倒,身上的防御机制也遂即展开—— “睡一会吧,小国师,我不能允许有意外出现在我们前进的路上,只能暂时委屈你了。” 说罢,把她抱到了床上,又搜出她怀中的一个葫芦,看着她,说: “小国师,这个葫芦对你真的很重要罢?还是说,里头的人对你很重要?” * 鱼阙在葫芦上设下了禁制,要解开还是不容易的,再加上鱼阙的意识在对抗魅惑,边知夜必须尽快行动。 好不容易破开禁制进到了葫芦里封存的一方洞天里,边知夜就迷路了。 洞天之内存在着像是东洲一贯的迷宫。 兜兜转转之下,边知夜误打误撞走进了一间极具东洲风格的内室,眼见都是烛玉京里的云霞彩绘,确实漂亮得紧。 他一走进内室,就看见了塌上靠着一个只穿着中衣的少年。 他长发披散,宽袍垂落,似乎正在看话本打发时间,听到了声响,抬头望过去——边知夜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唇红齿白,相貌昳丽。 此人模样就是几年前在九枢塔里和他针锋相对的晏琼池。 好哇,他说为什么国师抛下那么多的事务不处理,时常不见人影,原来是跑这里来会见老相好了不是? “你是谁?” 少年非常礼貌:“为何擅自闯入洞天内?” “你不记得我了么?”边知夜见他仿佛真的不认识自己,压下了心头的怒火,说:“我们见过的,在揽仙城的九枢塔,不记得了么?” 依靠在床头的漂亮少年似乎没有认出他来,想了好一会,摇摇头:“抱歉,我不记得。” “哼,不记得?” 边知夜都快气到炸毛了。 你不记得我还记得,你这家伙不声不响来到涂山,靠着一把剑杀上了涂山十二境,杀了那么多守卫,还抢了归元露,威胁了七尾娘娘……最重要的还是把鱼阙也抢走了。 不论是年幼时,还在现在。 鱼阙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把密宗害成那个模样吧?若是被妖洲知道了……边知夜心下暗自思忖。 鱼阙身上的毒被解了,不会就是这家伙给她解开的吧? 药王谷的毒素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何况,这家伙看起来不过是元婴修士,先不论他一个元婴修士要如何对抗此毒,就是被这种毒沾到,也要受其累。 “我是妖洲东皇殿的弟子,名为边知夜。” 他暂且缓和了语气,同他介绍自己:“我们是见过的,我还知道晏道友在七脉争锋里夺魁。” 晏琼池把手里的书合上往旁边一放,面目倒是温和:“是么?那想必我们是真的见过了。不知道边道友擅闯此处,可是来找我的?有何贵干?” 边知夜手里的扇子变作玉箫,他逼近晏琼池,面色晦暗:“我来找你,只为一件事。” “请说。” 边知夜换下平日里总是笑着的表情,“晏道友何故来我西洲?只怕也是为了夺宝而来,今又蛊惑国师包庇,实在不能留你。” “所以?” 晏琼池漫不经心地挑了挑腰上的红色流苏,虽然想尽力表现畏惧的情绪,但始终没成功,于是也罢休了:“边道友想杀我?” 边知夜知道此人厉害,自己难杀他,于是只吹响了玉箫,欲图使用术法来迷乱自己的心智,刺探他的修为。 “呵呵,天狐的小公子。” 床上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睛,低低地笑了一声。 晏琼池对他的萧声并不采取对策,只是静静看着他的萧声幻化蛊惑人的妖精,手举刀剑朝自己而来。 那妖精冲向晏琼池,空气里有看不清的青光反弹,反弹的术法在小空间内掀起巨大的气流,把一切摧毁。 “你记得我。” 边知夜看着依然坐在床上却扭头吐出一口血的晏琼池,坐实了自己的猜想——他真的帮鱼阙解了毒,并且把毒渡到了自己身上,冷笑:“你既然记得我,想必也记得你杀了我涂山那么多的狐族?” “那么今日,我必然要为我狐族惨死的亡灵报仇雪恨!” 边知夜说着,灵力聚集,狂风大作。 晏琼池只顾吐血,神情可怜兮兮的。 “天狐的术法好厉害,我认输了,别打我。” 边知夜:? “当初是你用术法勾得国师的心魔升起,还得她怒火攻心,我不得已才去涂山拿了归元露……” 晏琼池揪着衣服,血滴落在雪白的衣襟,看起来像是雪地里盛开的梅花:“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 边知夜:??? 从刚才起就觉得此人不太正常的边知夜警惕,这家伙,说话语气怎么变了? 难道刚才那个阴狠的表情是他的错觉么?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边知夜才不吃他这一套,又是萧声化形,朝晏琼池砍去。 床上的少年只是撑在床上,作出眉头紧锁的模样,不停的咳血,他才好些的气色又迅速衰败下去,看似一副快不行的模样,实则边知夜的攻击没有能逼近一分。 “啊呀呀,好厉害呢。” 撑在床上的晏琼池看着边知夜,语气略有浮夸:“别打啦,我认输,不知道边道友来找我,除了想杀我,还有别的话没有?” 边知夜知道这人在装,语气也真不要脸,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 这里也没其他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 他收了手,看着晏琼池,皮笑肉不笑道: “装出这副我见犹怜的语气,怪不得国师不杀你……不过,这招对我没用,我不打算放过你。” “哦?” “晏氏的少主。”边知夜冷笑,罗列他所知的晏琼池的罪名:“我知道你的恶行,没必要在我面前装吧?我知道你……” 晏琼池撑着脸,看了看指甲,听边知夜说话是件没趣的事情,他自己做过事情他都能记得,根本不需要被人复述。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要杀情敌能不能认真些? “欸,是啊,我罪恶多端,十恶不赦,边道友今日是来做什么的?代表仙门来残杀我的么?我认输啦,训诫堂说必须善待认输的修士,你不会还想杀我吧?” 晏琼池满不在乎。 “今日我不杀你,自然也会有人杀你。” 看见他被锁在床上一副禁脔待遇的边知夜原本就一肚子怒火,又被这种“好啦,你恨的人就在面前要杀尽快杀”的不屑态度激怒。 想他乃八尾天狐,想杀一个受了毒的元婴修士还不简单? 边知夜一步步走向前,想把晏琼池从床上扯下来,没必要在自己面前装可怜。 “晏氏在六洲之上做的恶也不少了,如今来到西洲,又是为何?你是为了夺取什么而来的么?” 边知夜很轻易地撕裂了防御在外的青罩,站在了床前,耳朵冒出,尾巴也冒出,大概是洞天真的很小,没有办法完全展示出天狐华丽的大尾巴,可愤怒的灵力都充斥在每一个角落,仿佛只要一点星火,涂山天狐就能把这片洞天炸个粉碎。 “边道友还是冷静些吧,洞天被炸毁,你要是不能及时从洞天里出去,也会跟着一起死掉的呢。”晏琼池还是那个姿势,“我不是为了夺取什么而来,边道友怎么这样想我?” “晏氏子弟到底哪里,哪里就会被老鼠觊觎。” 边知夜没打算杀他也把自己搭上去,但施法不成,他的术法被很奇怪的力量消磨,全部无效。 无效? 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试试—— 边知夜要对晏琼池发动魅惑,不料他从怀里摸出来一把镜子,挡在了脸上,红色的漩涡开始转动,镜子里也出现了边知夜的脸,同样对他使用魅惑。 “边道友,我想你误会了。” 晏琼池,“我来到西洲,不是为了夺取宝物,我是为了国师大人而来……她才是我的宝物。” 边知夜没想到一把镜子能反弹自己的魅惑,他看见眼睛里缓缓睁开了一对美丽的幽紫色眼睛,直直地望着他。 “不,鱼阙才不是你的宝物。” 被这双眸子注视下,边知夜还是能反抗出声:“她是我的……被你们晏氏夺走,现在她该回到我的身边。” “哦?边道友也喜欢国师?”晏琼池撑着头看边知夜,笑:“真奇怪,你和国师大人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呢?我们可是于患难之际开始相交,共同走过了那么久的时光,我们相爱理所当然,你又是因何理由说爱着她,要她回到你身边?” “不会仅凭小时候堪堪见过一面吧?不行哦,边道友,那样就太随便啦,况且你才不是爱着她,你只是觉得能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你绝不允许别人分走或者被捣乱……阙儿才不是随便的人,我也不是,托你们的福,我们相爱得很。” 边知夜被注视得不能动弹,同时对抗被镜子法力反弹的魅惑,还嘴硬:“你们晏氏从小百般迫害她,她能依赖你,也是因为你们的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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