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谢一直以来陪我走到大结局的读者们,是我们一起成就了妤妤和柚子。 再是番外问题,这本我没写番外,因为觉得这个故事恰好到这里,大概是最合适的地方。也考虑到有些读者不喜欢配角CP,养崽这些,所以后续这些片段,会在有时间动笔的时候发在大眼上,大家可以蹲一蹲。 谢谢大家一直追到这里,看到这里,等下会开个50000jj币的抽奖活动,订阅率在85%的都可以参加。 下一本可能会开《难舍》和《山海谣》,吃这种文的可以提前收藏一下专栏文案。 最后,我爱你们啊啊啊啊!!!(超级大声)
第117章 番外 沈惊时没想到自己能从羲和的审判台上活下来。 他也没想活下来。 昆仑少掌门陆秦身边的人来保他的时候,他正饶有兴味地研究手腕上的银扣。那是羲和特有的灵器,专门用来锁罪大恶极的重囚,平常外人确实接触不到这些。 常年与穷凶极恶的罪徒打交道,六圣地对犯事的人一向难以容忍,昆仑内部以人族为主,在这方面尤甚。 押他前往昆仑的人恶声恶气,扯开他手脚链的动作十分粗暴:“起来,自己走。” 银色的锁扣应声而落。 啧。 看着恢复自由的手脚,沈惊时不由得想,狱中那人的嘴,不是一般的毒。 这人间世事无常,想活的人拼尽一切,痛哭流涕向天乞求也没能活下来,求死的人日日了无生趣,反而阴差阳错一直活着。 沈惊时看了眼灰蒙蒙的天,无所谓地耸着肩站起来,扯到小腿上碗口大的疤,顿时血流如注。 没人去管。 沈惊时太清楚自己到昆仑之后将面对什么了,他无疑会被分到最破落的屋子,守着点杂役小活自生自灭。 而他身上这伤……只需要淋几场雨,就会迅速恶化,生脓长疮,感染全身。 死在昆仑颇有美名的雪山之巅,面向冰泉阖眼,也挺好。 他这样想着,因为颇重的伤势,一步一顿走得踉跄,来领他的人颇为不耐地皱眉,高声呵斥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位额间点着鲜艳朱砂,披温柔禅衣的女使走到两人跟前,她笑得平和,话语不带烟火气:“烦请昆仑之人留步。陆秦圣子有令,人族沈惊时暂时由佛洲接手,带往北荒。” 佛洲,北荒。 沈惊时将这两个词无声念了两遍,在那名女使递过一个白净的疗伤瓷瓶后,忍不住绷着唇角拉了拉嘴边弧度。 他大概,又死不了了。 这话一语成真。 将他带回来的女使是佛女善殊身边的近使,叫云却,她说此次带他回佛洲,是要麻烦他助佛女殿下渡劫。 会对将死的阶下囚说麻烦的,算来算去,普天之下,也就一个北荒了。 沈惊时身世不凡,这注定他会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关于北荒,也关于北荒那位声名赫赫的佛女殿下。 北荒有两位殿下。 佛女善殊与佛子伽羧和赤水的圣子圣女一样,互相配合,相辅相成,但与那边两位有点微妙的竞争关系不同的是,这位善殊殿下出生在佛洲之眼,天生异象,几乎从悟道时起,就已经是北荒内定的未来佛主。 根本不必去争什么。 和其他几位大出风头的圣地传人相比,这位殿下低调至极,神秘程度堪比邺都那位冷冰冰,不近人情的薛妤。 因为神秘,所以让人格外好奇。 人要活着,即便是半死不活地活着,也总需要一些东西吊着口气,沈惊时没有期盼,没有信仰,唯独剩下一点越危险,越要探究的好奇心。 但很可惜,这位佛女殿下一连大半月都没有回北荒。 期间,沈惊时被安排住在佛洲渺落殿的一间小禅房里,云却每日会遣小佛侍来领他到佛前上一炷香。 除此之外,另一件需要他做的事,便是养伤。 北荒的氛围很好,外面圣地高高在上的娇奢之气在这处佛门重地中若等于无,即便对一名从审判台救下的重犯,原住民也仍保持着还算友好的态度。 沈惊时嘴甜,会说话,天南地北都能聊几句,又长了少年感十足的脸,无需过多收拾,随便一笑,就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贵公子风采。 渺落殿上上下下伺候的,不论大小,都喜欢和他闲聊几句。 沈惊时身上的伤严重,但并不算致命,没过几日,殿中有人出手为他续接经络。 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他按时服药,配合休息,过不了多久就能结痂,愈合。 但很奇怪,他身上的伤就是反复无常,高烧不止,后面更严重一点,咳着咳着就吐血昏迷,不省人事。 沈惊时初见善殊那天,才接连下过两场雪,佛洲气温降到了最低,屋檐下的雪成水,还没滴下来又结成了冰。 那间小小的禅房很安静,什么动静都没有,他稍微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时,耳边只剩偶尔能听到的呼号北风,孩童啼哭般一阵接一阵。 烧得最迷糊的时候,门好似被人从外嘎吱一声推开,几道轻缓的脚步声踏进来,紧接着是压低了的絮语,再是繁杂的走动。 整间屋子好似因为进来了某个人而一下引发了什么大的阵仗,变得热闹起来。 这井不是错觉 他神思渐渐清醒过来时,视线里昏暗而苍茫的一团,衬得在小轩窗边上坐着的女子模糊,只有裙边两条海棠色上压着的银纹稍清晰些。 他抵着软枕坐起身来,那女子悄然回首,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桌面上,行至近前,细细地打量他的瞳仁,朝身边的人温声道:“去拿点藤草,还有,劳烦佛使打两盆热水来。” 云却无声颔首,阖门退下。 见到这场景,沈惊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位指名要他帮忙渡劫的佛女殿下,回北荒了。 他也终于知道这出了名的清净之地里处处的“麻烦”“烦劳”“有劳”是从哪来的了。 “你的伤一直反复,高烧不断,我适才看过,是伤口溃烂了。”她说话时每一个字节都显得温柔,额间的朱砂深润饱满,颜色比云却等人深许多,“一直不提,是心中存了死志?” 说实话,这是沈惊时第一次听人说“死”,说得那样出尘脱俗。 他扬了扬唇角,眼梢一挑,满是十七岁少年有的纯粹与无谓:“殿下说笑了。” “能活着,谁想去死?” 不同于圣地古仙成百上千年悠久的生命,眼前的人,实打实的,只看过十七场春来秋去,四季周转。 岁月于他而言,确实太短。 善殊忽略他话音里那股不拒惯了的冲劲,也跟着笑起来,她轻声道:“等会让佛使处理下伤口,再用点药。” “需要我如何助殿下渡劫?”沈惊时像要挑战一件极有难度的事,语调漫不经心的,带着点跃跃欲试的意味。 “殿下”二字从他嘴里吐露出来,敬畏之意荡然无存,显出一种熟稔的亲近,干干净净,没有谄媚,更不存在刻意的讨好。 善殊看了看他,温声道:“我看过羲和送来的案卷,河堤倒塌,致使两百余人死亡,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此事或许是无意为之。” “但这是因果之债,需要偿还。” 等他伤好了,要去人间救成倍的人,做无数桩善事,等有一日,功抵过,因缘才消。 沈惊时对这些没什么异议。 他被裘桐陷害这事大概是铁板钉钉了,但一个连亲生父母都放弃询问便被定下死罪的阶下囚,说不说的,完全没差别。 他飞快略过她其余的话语,揪着其中一点微微压低了语调:“心地、良善?” 问出来的那个语气,吊儿郎当的,仿佛她说了多大笑话似的,复述出来他都觉得荒谬。 “佛门中人,最能辨善恶。”善殊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招来了门外的侍童,这才弯着眼将话补全了:“即便是北荒佛洲之人,也不会随意滥发善心救大恶之人。” 还挺可笑。 素未谋面的圣地之人尚且信他一分,亲生父母呢,一句不问,只嫌他丢人。 沈惊时还是活了下来,但那种混不在意,这样行,那样也行,做什么都行的性格却越发变本加厉。 他长得好,会说话,和谁都能聊两句,善殊也不例外,时间久了,在渺落宫混得如鱼得水。 沈惊时从来没有见过和善殊这样一心向佛,温柔得几乎没有任何脾气的女子,她对人,对事的包容度简直到了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相处一两个月,走南走北,他还跟着做了个任务,别说红脸,就连大声说话的时候她都没有过。 她像被供在神龛上低眉垂目笑看人间的佛像。 渺落宫的佛使日日礼佛,对善殊从来恭恭敬敬,说话一板一眼,不敢逾矩半分,时间长了,整座大殿到底是孤独又清冷。 沈惊时住下后,一日两日倒不觉得有什么,三月五月之后,那条云雾长廊里,多了许多的喧闹与烟火气。 接触过他的,没有一个不喜欢他。 别人也就算了,沈惊时还胆大包天的见缝插针就去找善殊,七拉八扯的,或者在幽静的书房内喝一盏茶,陪着看一场日落,或者抄佛经,下棋。 他什么都有所涉猎,什么都能说上点自己的见解。和他在一起,就没有觉得枯燥无味的时候。但沈惊时欠啊,脾气越好,他越放肆。 从前还好点,但自从认识了九凤,朝年,沉泷之这三个后,四个人凑在一起,一刻钟不到,就能上演一啼笑皆非的大戏。 最开始善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后来,会叫一两声他的名字,再后来,忍不住拿团扇扑他的时候,她自己都愣了愣。 沈惊时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搓了搓被扑的手臂,暂时无视了朝年嗷嗷的叫唤,退出战局,没过多久就又被沉泷之和隋瑾瑜拉着去打了花牌。 几次之后,类似这种用团扇扑手肘的情况渐渐多了起来。 后来,随着溯侑身份的揭开,当年审判台的事沉冤昭雪,善殊查到了当年水坝决堤的内情。 而就在前一天,她才和沈惊时商量过让他暂时去朝廷当摄政王的事。 当天,日渐西沉,残霞满天,沈惊时扫了两眼她递过来的翻案卷宗,再用手指摁着推到案桌另一边,还没说话,善殊便皱眉道:“朝廷那边,你不必去了,等会我和阿妤说一声。” “别。”盯着那份证明他清白的案卷,沈惊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神情:“这不是,还欠十几份因果嘛。” 起初,他说若是松珩不要摄政王的位置,他可以去抵一抵,说服善殊的,就是这套说辞。 “这些债不是你的,因果也算不到你身上。”善殊将那份握在手里看了不下一个时辰的案卷拿起来,放在他掌心中,即便是这个时候,她的话语仍是说不出的轻柔:“不需要还债,也不需要助我渡劫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75 首页 上一页 172 173 174 1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