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绝对守口如瓶!” …… 磨人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响起,语调丰富得让人心蹿得疯狂。 攀于纤腰上的手紧了紧,青色筋络在素白手面上愈发显得张牙舞爪了。 闭了闭眼,叹息,“……下不为例。” 得了鹤凌序应允,总算得逞的宿半微应该是高兴的,但她突然想起了一个致命问题——“我不会绾女子发髻……你会的吧?” 这话竟也问得出口,鹤凌序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的希冀面容,气笑了。 是真气笑了。 得寸进尺,说的就是她了罢。 关键这人还在不知所谓——“买本书给你研究研究吧……” 冷淡色调晕在眼角眉梢,“宿半微,你是笃定本君会任你消遣了么?” 很好,轮到鹤凌序生气了……宿半微连忙正色,然后更加过分地扬调:“你都答应了的!乾泽仙君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这有恃无恐的样啊……果然,一开始就不能予她让步,不然就只能一退再退原则尽失了。 掀起沉沉眼褶,鹤凌序无声看了她足足有三息时间,直至喉结不耐蠢动,才垂着眼亲吻上她。 受折腾的怨气和委屈,以及情动欣悦,在他唇舌间都诉了个清楚。 还是有些被她激得冲动了,衣襟被无意识中蹭乱了……但顾及到身处之地,鹤凌序的脸皮到底没厚得不行,也就忍耐暂时中止了深层交流。 勉强逼迫自己撤离,男人的声音哑到了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遏制着拢上双方都有些开的衣领。 白皙手背上,青筋难耐绷起,宿半微摸了摸,似乎能感受到他克制的力道。 欲望源泉的指尖在他手背上抚来抚去,纵然是鹤凌序,也难抵情潮的迅速扩散。 “勿动,半微。” 他沉声发哑提醒,闭了闭眼揽紧她。 身上清涧谷雪般的泠然气息包围着她,宿半微只感觉他似乎想把她嵌到他的身体里一样。 * 翌日,宿半微动作很快,拎着本翻开的书便挤到了仙君身边。 “这个发髻怎么样?”指了指页面左侧那个女子画像,兴致冲冲地给他看,“好像叫……堕马髻吧,旁边这不正好有教程诶,你行吗?” 一抬眼,就僵住了笑意,“看我干嘛……想耍赖啊?” 没门。 “若是此遭外传出去,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于你。” 平平静静放过狠话,他垂眸一扫而过纸业上的明晰教程。 拂袖镜展,对着半空镜面,松下白簪泄下乌发,指尖拢起缕缕发丝,轻巧按着书上严格梳发。 谁能想到,清风正气的凌序仙君,会有朝一日挽起女髻呢……虽然他现在的脸色委实冷凝,眸色深黯到渗人。 宿半微咽了咽口水,憋住不道德的笑意,在他结束释镜之时,把早已准备好的步摇插进了他发间。 “勇气可嘉,宿半微。”盯她凑近的脸蛋,鹤凌序冷质评了句。 虽已作好准备,但实操乃至完结时候心里郁气简直翻腾。 “谢谢。”头铁地道谢后,将一袭叠好的深绿绣红衣袍放至案上,“你先换衣,我去买点吃食茶水来。” 说完,就跟兔子见鹰一样,撒蹄子往外跑,都不给他说话阻拦的时间,边跑边哈哈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丧心病狂的笑声太具有穿透力,哪怕是故意隔远了才放声大笑,鹤凌序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巧言令色。”一片静寂中,屋内人低声冷哼了四字。 就会花言巧语玩弄他,不过是吃定他受不得她这般罢了。 …… 在外故意磨蹭了阵,宿半微才提着些零嘴,悠然上山。 距她下山也有一阵子了,现在应该换好了吧……这么想着,就往院内走。 刚踏入半条腿,还没全进院阵,就听闻屋内一声冷到极致的“出去!” 差点没拿稳东西,宿半微震惊抬眼……跟从半阖门口逃蹿来的方五邑,对视上了。 一瞬间,两人的神情都跟见了鬼一样。 “我来找凌序有点事啊……你们……那个……里面……” 凭求生意识艰难扑腾出来的男人,狭眸挣得都快溜圆了,过于怀疑人生连语言组织都出现了问题。 “半微,进来。” 声如寒冰,心情很差的仙君打断了两人不成整句的交流。 方五邑:“啊,我想起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啊!” 逃跑得飞快,似是生怕被杀人灭口。 有些羡慕地瞥了眼他的狼藉背影,宿半微深吸了口气,往那黑魆魆的半个门洞里去,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 “我先说明,这个可不能赖我头上啊,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这……” 刚挪进门后,她就开始解释。不过在看到墨山水云屏风前的高挑身形时,话柄就因为脑袋突发空白而断住了。 她算是明白方五邑为什么那么惊惶了……这鹤凌序,完全可以是个祸国殃民的料子啊。 深绿锦缎覆身,朱红狞兽爬胸。 鸦青眉眼,白肤红唇,欲堕未堕的发髻,欲摇未摇的钗环,欲露未露的衣袍,明明与他冰雪气质有所矛盾,却偏偏又有种诡异和谐的风情。 虽说眼棱锋凉,但完全可以这样子吊打外面一片男男女女。 回神后,宿半微感慨:“鹤凌序,你娘亲绝对美得不可方物……” “满意与否?”作饰妖孽风情的仙君暗藏风波地问她。 行了几步,步摇上的莹莹珠串相击,跟曳动的袍角一样,节奏像打在人心上一样。 被糊了满眼浓色的女子连忙点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这种眼福,一辈子看到一次都死而无憾了啊! 视觉震撼一阵一阵强袭而来,近了的瓷白肌肤从低领处泻出,狷狂绣兽就爬在他胸前,由于旁边就是匀称肌理,因而对比得人野性妖孽。 低下眼,仙君出口的话也变得野了起来—— “满意便好,不然……如何在本君身下快活呢?” 嗯?一句直白云雨之话让宿半微登时清醒。她瞪大了眼,鹤凌序不会因为这一身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属性了吧?? 将她眼里惊愕看穿,眉微挑起,“不敢置信吗宿半微?本君就是要你亲眼看着,是如何以这副姿态,入的你。” 最后三字几近轻到入了空中便无,但宿半微……听到了。 危险气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游出,她感觉头发根都要炸起了。 她讷道:“你不是说不能说这种话的吗?” “没必要吧鹤凌序,没必要这么斤斤计较吧……” 现在才知退却,可怎会如了她意。清颜仙君一把拉过欲退之人,就直接将人扶于案上,接吻。 步摇的垂珠清脆响动,甚至尾端都垂到了她的颊侧。 喘息间隙,“倒是被你惹得疯魔了……” 低笑似从胸膛里振动出来的,舌尖舔去唇边银丝,得以暂疏的男人问了她:“疯溃之言冒犯到你了,是么?” 所以说鹤凌序真的还是挺体贴的,她想了想,“其实还好吧,大不了我再把你掀到我身下呗。” “你真是……唔,放肆。” 深绿锦衣被随手解下,就垫在身下,随着珠声阵阵,留下层层褶皱。 ----
第52章 第 52 章 = 自从那日被收拾了个劲后,宿半微就老实多了。 实在是太离谱了,鹤凌序狠起来,是真要比她来得狠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要用一词概括的话,就是岁月静好。 ……如果除去那次无意间碰见鹿涂的话。 说来也是巧合,那天正在温居用膳,一胡服少年就莽然闯了进来。 看到他们时,脸上明显的怒气冲冲和委屈埋怨唰一下湮灭,自来熟得就蔫着坐了下来。 “你们见到怜娘那女人没?”一来就这般咬牙切齿地问。 宿半微:“没啊。” 她身边之人倒不置什么反应,觑了眼突兀闯入的红衣少年后,继续腮动细嚼,无声任了她与这大漠而来的少年交流。 “哼,翻脸不认人的女人!” 鹿涂估摸是想捶桌子的,但看了眼旁边的白袍仙君后,就半道握紧拳刹回了腿边,脸上的神情是又痛恨又羞赧。 红漠域的人出了名的开放不羁,能让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害羞的…… 八卦的气息扑面而来,宿半微稍稍咳了咳,勉强克制了下自己尽量不去打听别人私事。 但是少年并不在意掩饰些私事,坐椅子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对着还算熟悉的两人恨恨道:“怜娘这女人,提裙不认人,当我好欺负的么?” 刚吹凉了点的汤突然烫嘴,她没想到鹿涂会这么语出惊人,一下子没兜住,奶白鱼汤呛到了鼻腔里。 她被迫咳得惊天动地,索性鹤凌序反应得快,帮她熨帖,才得以回缓。 皱着眉,鹿涂不解,“我讲那臭女人,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同为臭女人的宿半微:……我他娘总不能说其实历史是相似的吧? “也是,反应何须这么大呢,宿半微。” 刚还为她疏导的男人,此刻也难得附了句。最后叫她大名时,唇齿间似乎是在研磨她的肌骨。 呵,事后不认的,岂止怜娘一人。 “若是本君,天涯海角,至死不会放过。” 鹤凌序盯着她,一字一字清楚诉出。 直看得对面女子心虚低头。 反应不比寻常多见,看了个新鲜劲的鹿涂瞪大了眼,怀疑鹤凌序别是被调包了。不过想来也是,被夺了身心,不让那人负责,他也定是不能罢休的。 …… 宿半微席地坐在丛上,百无聊赖地等鹤凌序于谷下隐泉内浴身。 毕竟之前连续重伤,到底还是伤了根骨的,因而只得借助隐泉内的灵水来浣濯修复。 怕那个正浴濯的男人生气,她也不敢擅自离岗,也就只能窝在烂漫野花中,揪花瓣打以发时间。 舒展的粉艳瓣块被整个揪离花芯,又被随手甩到青翠欲滴的丛草上。 突然,一片接一片飞往地面的花瓣没了。 很微弱的破碎声传入耳际,宿半微疑惑抬头—— 跟刚砰一声跌在她眼前的人对上了眼。 扫了眼,少年桀骜面貌,却身披褚色发皱外袍,鬓边发丝抽乱,神情郁深。 “……你谁?” 她看似淡定,内心却在第一眼便风起云涌了起来。 这人小小年纪,竟然闯了鹤凌序的阵?! 少年摔躺在地上,半晌也没起得来,只坚持昂起脆弱头颅,渴求意味甚重开口:“晚辈沈氏谷至,斗胆请问前辈,前乾泽首徒——凌序仙尊是居此处?” 找鹤凌序的?而且还用上了“仙尊”这一敬重到了极点的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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