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谢予迟”手上的这个宝物,她曾经见过。 这锦囊,是苍穹剑宗独有的乾坤袋,她见过黑色的,也见过银色的,就是不曾见过金色的。 这既然是他从不周山里捡到的,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苍穹剑宗那位半步飞升的仙君与魔君自爆不周山后的遗留之物。 这乾坤袋里面,说不定还有那位仙君炼制的天材地宝。 她曾听闻苍穹剑宗有独门的洗髓丹,凡人吃上一颗能治百病,寿长百年,资质好的,说不定还能就此跨入修仙之境。 简直就是为她夫君量身定做。 蒹葭预想的没错,这还真是苍穹剑宗那位半步飞升的仙君的乾坤袋。 这也是陆仙君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宝物。 乾坤袋里还有许多他自己炼制以及师门师尊各位师叔送他的丹药,他身上伤势未愈,除了回山门闭关养伤,便是服用里面的丹药疗养身体,比他现在服用一些百年灵芝要事半功倍。 “用这东西换三天?”蒹葭冷冷一笑,“成交!你现在把锦囊给我,我敢保证,有我在,三天之内没人敢动你!” “谢予迟”自然不会如此轻而易举便将锦囊给她,将锦囊收回袖中,“三日后等事情了结,我一定履行诺言。” 果然是邪魔外道,三日,再等三日,黄花菜都凉了,她还想着尽早解决这事和夫君去长安呢。 蒹葭思索着现在除魔夺宝的可能性。 “谢予迟”似是看出蒹葭所想,“若是二位想硬抢,我自不是你们的对手,但在被擒之前,我自有办法将锦囊毁了。” “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蒹葭不太高兴,“我可是不二山庄的弟子,我们不二山庄说一不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没人敢动你就没人敢动你!” 说完,她看了眼陆仙君,“是吧,陆仙君?” 这位陆仙君可谓是正气凛然嫉恶如仇的修仙之人,断然不会任由妖魔威胁。 果不其然,她听陆仙君说道:“修仙之人,从不受邪魔外道的威胁。” 蒹葭猜测,这位陆仙君估计待会就得拔剑一刀砍了“谢予迟”。 若陆仙君真与“谢予迟”动起手来,那她定然是要站在“谢予迟”那边保他的,谁让“谢予迟”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至于陆仙君,看他身上有旧疾,若是和他动手,蒹葭估摸着胜算五五分。 仙君的乾坤袋诱惑太大,值得她为此一搏。 蒹葭的手已然伸到了自己的百宝袋中,搜寻着能出其不意一招制服陆仙君的宝物,可陆仙君的下一句却打破了她的幻想。 陆仙君刚正不阿道:“话虽如此,也不是不行,三日后我们来履行诺言。” “……陆仙君。”蒹葭欲言又止。 陆仙君望着她,眼神坦荡,无半分闪躲之意,“怎么了?” 蒹葭心情难以言喻,“你究竟是哪个师门的?与妖魔做交易,可不是名门正派的作为,若是被你师门知晓你与妖魔勾结,岂不是要将你逐出师门?” 陆仙君却反问她:“你是不二山庄的弟子,怎么,不二山庄的弟子也干这种与妖魔勾结之事?” “……”难怪这位陆仙君一直以来不肯轻易说出自己师承何处。 这等行事做派,估计也并非什么名门正派。 说起来,整个修真界,也就苍穹剑宗那个老古董门派,才会要求弟子墨守成规循规蹈矩到衣襟都不能有一丝褶皱的严苛地步。 陆仙君对“谢予迟”道:“你既不是那等杀人如麻的妖魔,我便与你约法三章,这三日内,你不得伤人性命,不得夺人钱财,更不得……” 他话还未落,一道符光闪现,直入“谢予迟”眉心。 蒹葭吹熄指尖的火光,“麻烦,一道符就能解决的事还约法三章,陆仙君,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这世上哪个妖魔会老老实实与你约法三章?”说完她对“谢予迟”道:“那道符能让我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一旦你有伤人性命的念头,我都会知道,所以这三日内你最好老实点。” “谢予迟”脸色青白更甚,闭了闭眼稳定心神,嘴角一抹惨白的微笑,“二位仙君大可放心。” 话音刚落,“谢予迟”看向屋外,突然起身朝外拱手,“父亲。” 谢父站于檐下,并不进房,只遥遥看着屋内的蒹葭与陆仙君,“二位仙君大驾光临,谢某有失远迎,若不介意寒舍简陋,请二位去我院中一坐。”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11章 谢家举家搬迁至幽州城已有百年,一直是盘踞幽州城的门阀世家,再加上谢家一脉出了一位绝顶的天才,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满腹经纶,十年前赴京赶考,高中榜首,如今官居一品,深得圣上宠信。 长安有谢家二叔身居高位,即使是幽州刺史沈之鸿也得给谢家三分颜面。 可谢家这一代只出了个游手好闲的谢予迟。 与他那惊才绝艳的二叔不同,这位谢予迟三岁才会说话,五岁学会走路,从小胸无大志,毫无半分读书的天赋,靠着祖上荫庇,做个挥霍败家的纨绔子。 每每谈及谢予迟,谢父总是一声叹息。 恐谢家后继无人,又恐谢家家大业大,谢予迟守不住。 “两位仙君可知我谢家有多少年了?” 蒹葭抬眼望去,谢知怀的院中比谢予迟院中不知文雅多少,半院的青竹,半院的池塘假山,碎石铺路,雕花镂空的灯盏照明,屋内名士真迹字画比比皆是。 “应有百年。” “这只是谢家在幽州城的时间,百年前,我谢家在长安也是清贵之流,深得圣上倚重,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间,我谢家先祖无一不是惊才绝艳,有安邦定国之才,唯独到了老夫这,老来得子,只得了一个不学无术的谢予迟。”谢知怀仰天长叹,“他如何担得起这谢家。” 蒹葭向来不喜这些世家大族的做派。 说得好听是规矩,说得不好听是迂腐,老旧,不知变通。 陆仙君手中的长剑嗡嗡争鸣,谢知怀又叹息道:“因为予迟成亲之事,他母亲过分操劳,在他成亲前一天便病了,慈母之心唯恐儿子的婚礼出乱子,硬撑着到了第二日再倒下,予迟一早亲自向大夫过问了他母亲的病情,又亲自熬药,在他母亲床前端茶送水侍奉,而在他成亲之前,他听他母亲的咳嗽,从未问过一句。” “这几日,因为有予迟在跟前侍奉喂药,他母亲高兴,病情不过两日便好了,晚间对我说,予迟从未如此孝顺过他,若是能一直如此孝顺下去,她死也瞑目。” 长剑嗡嗡的争鸣声突然停了。 谢知怀接着说:“成亲那日犬子的夫子也来了,这位夫子是我请来从小教导予迟的,但予迟在学堂,从未做过一篇好文章,成亲那日晚间,他竟下跪谢师恩,并当场做了一片好文章,那篇锦绣文章写得让人拍案叫绝,夫子更是坦言以他此等文采,赴京赶考必能高中。” “犬子跋扈,以往下人办事稍有不如意,轻则呵斥重则训诫,现如今,他却对一名偷偷读书的下人说,若是想学,他愿意教他。” 蒹葭皱眉,“担不起这谢家,谢大人就要放弃自己的儿子,认一个侵占自己儿子身体的魔物当儿子?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魔物的阴谋?” 谢知怀久久不语。 “仙君,不如让这位谢大人见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再做打算?” 陆仙君听闻微微点头,太阿剑轻轻一挥,谢予迟并未从剑中出来。 蒹葭挑眉,“怎么了?” “他不愿意出来。” 谢知怀闻言道:“今日多谢两位仙君大驾光临,此事我自有分寸,两位若没有别的事,就不强留二位了。” 蒹葭在人间捡破烂这么久,遇到过很多妖魔,但没有哪一个妖魔比凡人难对付。 若是谢知怀不愿配合她与陆仙君除妖,三日后这妖能不能除掉还是未知数。 靠妖魔的自觉,那简直是开玩笑! 从谢府出来,辛苦维持着护山大阵的付朝生眉心一蹙,“这么快?” 蒹葭没想和他说锦囊的事,多一人知道,就得多分一人,多分一人,她得到的就越少。 不黑吃黑陆仙君的那份,纯粹是蒹葭懒得和他打。 “根本就没打,人家有恃无恐,有个便宜爹罩着,行了,你也别干了,白忙一趟,回去吧。” 付朝生看向陆仙君,陆仙君朝他点了点头。 付朝生冷着脸收了护山大阵,临走前扔下一句“有事来云来客栈找我”便走了。 妖未除,蒹葭与陆仙君商议先回沈府再做定夺,毕竟人家便宜爹和全府上下的下人护着,若是真打起来,只怕得伤及无辜。 蒹葭不由得叹了口气,走到陆仙君握剑一侧,对着太阿剑说:“听沈小姐说的,我以为你只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可听你爹说你好像还是个混账东西,你说你这么不争气,你爹不喜欢你也是人之常情。” 陆仙君看她一眼,将太阿剑换至左手边,“够了。” 蒹葭觑他一眼,“世人所求不过是功名利禄,若是‘谢予迟’能一举高中,谢家该有多风光?”说完她顿了顿,“可世人所求,不能仅此一个功名利禄,父子亲情怎能如此?” —— 郡守府内郡守大人沈之鸿望眼欲穿,好不容易才将沈舒月安抚好,就等着蒹葭和陆仙君凯旋归来。 可万万没想到,不仅没等来凯旋的消息,还等来两人都要离开的消息。 “那仙君有何打算?” “不慌。” “……”沈之鸿怎么能不慌,现在在魔物手里的可是他女儿! “我见过谢予迟,他看上去并不像那日婚礼上的魔物。” “不像?仙君的意思是?” 蒹葭打着哈欠,解释道:“他的意思是,现在的谢予迟虽然不是真的谢予迟,但也不是幽州城这一个月以来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魔物。” “不是那个魔物?仙君为何如此认为?” 蒹葭道:“之前那杀人如麻的魔物可是杀气腾腾,这位嘛,儒雅谦逊,谈吐不凡,即使伪装,身上那股杀气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更何况被我三昧离火烧过的妖魔,灰都不可能留下,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占据谢予迟的身体。你也不必担心他会再度害人,我在他身上种下了符咒,他若是动了害人的心思必遭反噬。” 不是之前那杀人如麻的魔物,沈之鸿心安不少。 “那他是……” “这个暂时还不知晓,三日后自会揭晓。” 听蒹葭这话,沈之鸿算是有了底,拱手对两人道:“不管如何,那谢予迟体内始终是个魔物,还望二位早日诛杀妖魔,还我幽州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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