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吗,”贺楼生问,“要不我给你暖暖床?” 苗六溪听后冷笑几声,随即右脚伸进空调下方用力一挪,轻轻松松就扯掉了它的电源线。 贺楼生:“……” 他好像整张脸都变了。 苗六溪斜着眼瞅他。 “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深夜,回归于平静。 两人分别回到各自的地方,继续睡觉。 苗六溪正睡得舒坦,耳边忽然出现了贺楼生的声音。 她懒得睁眼去看,只能听一句嗯一句地敷衍对方。 “六溪,六溪?” “嗯……” “我得走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嗯……” “白天再来陪你。” “嗯……” 嗯? 他要走了?? 时间不多了??? 苗六溪艰难睁开一只眼,发现对面明明活得很好。 她有些烦躁地转了一个身,并默默挥手跟对方拜拜。 贺楼生给她掖好被子,就迅速拿着斗篷出门了。 . 胥氏医院负八层。 黑暗的往生室里,出现了一束光芒。 苗六溪不信贺楼生的邪,还说要在里面睡觉? 真是天大的玩笑。 她实在好奇,什么样的地方究竟可以那么神秘? 苗六溪凭借对贺楼生的了解,认为他绝对有鬼,并且他和他的这个地方肯定都有点鬼。 以及,里面到底有没有骷族的神树? 所以苗六溪来了,趁着贺楼生出门,就开着手机闪光灯偷偷摸摸地下来了。 她扒开石门,在黑暗中打开一束光亮。 其实这里并非她之前想的那么可怕,而且这里毫无空旷感,感觉应该会有很多东西。 它更像是没交过电费的停车场,但周围却挤满了车。 还有些冷。 苗六溪搓了搓两只手臂,继续往前探索,这时发现身旁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小石桌,桌上摆着未下完的黑白棋子。 这玩意儿她懂。 倘若出现在室外,那应该就只是简单的对弈游戏,但它偏偏就摆在这么阴暗诡异的地方,嗯……应该是什么秘密机关,只要破了棋阵,说不定会打开什么更神秘的世界,电视剧里就是这么演的。 苗六溪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局好像是五子棋。 那可太简单了。 先手要攻,后手要守,以攻为守,以守待攻。 苗六溪拿起一枚白子,在棋盘上走了一步。 果然,这时对面棋罐突然异动,一枚黑子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 好聪明的人机,居然连这种阴招都能看懂。 苗六溪沉思些许,继续走出下一步。 攻守转换,慎思变化,先行争夺,地破天惊。 守取外势,攻聚内力,八卦易守,成角易攻。 啧啧,这究竟是什么牌子的人机,居然能做到一边堵住苗六溪的路,一边又故意给她放水? 导致整场游戏玩下来,棋盘都快被铺满了,但就是没有一方获胜。 苗六溪:玩不起了。 “我放弃了。”她揉揉眼睛,对人机说道。 “再来。” 苗六溪:??? 人机会说话? 苗六溪迅速拿起手机照射前方,只见黑暗中出现了好大一个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吓晕了。 没错,直接晕过去了,毫无征兆。 贺楼生稳稳把她扶住,将她抱到石床中间放好。 他其实是来这里休息的,因为人形态的时间已经用尽, 以往,贺楼生回到骷形态时,都会选择回到往生室。 他通常会将化形时间选在晚上,这样在石床上睡一觉后,再醒来时,大多可以恢复人身。 之前跟苗六溪说的都是真的,他确实喜欢在黑暗里睡觉。 但谁知这姑娘着实胆大,居然孤零零一个人就跑下来了。 贺楼生将她安顿好了之后,立马打电话给胥巳,叫胥巳把她带上楼。 可不料大外甥不干人事,一听他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反手就将石门锁了。 没办法,贺楼生只好寻来几块黑布,手忙脚乱地布置现场,将石墙上的灵牌全然遮挡,以及最中间那块,刻有自己名字的灵牌。 他原以为,苗六溪很快就能清醒过来,但这姑娘实在厉害,晕着晕着居然还睡着了。 直到贺楼生都已经再次恢复人身,苗六溪才渐渐苏醒。 苗六溪醒来之后,发现趴在身旁的贺楼生。 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踹下床。 贺楼生睡眼惺忪地睁开,见她气愤地看着自己,也不多加解释。 “才醒啊,几点了?” 苗六溪:傻缺,大晚上装鬼吓我,管你几点。 她生气得很,现在根本不想跟贺楼生多说一句话。 她立马下床,发现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被点上了烛光。 苗六溪也只是简单扫了一遍,随后跑去门边。 不想跟这个笨蛋待在一起! 她开门。 开不了? 她慌了。 门怎么回事?! 苗六溪转身回去准备问问情况,发现贺楼生正好也走过来了。 贺楼生:“门被锁了。” “那赶紧叫胥巳来开啊!” 她慌得一批。 但那贺楼生怎么回事?怎么还坐下来了?还喝茶?喝你个锤子? 苗六溪:“你打电话给胥巳啊,快!” 贺楼生无奈地揉了揉眼皮,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放在桌上。 苗六溪拿起手机,找到胥巳的号码拨通过去。 “嘟——” 对方接了。 苗六溪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电话那头就莫名激动了起来。 胥巳:“舅舅!怎么样?得逞了吗?需要什么用品告诉我,我马上给您送过来!” 苗六溪:…… 贺楼生:…… 她呵了。 整片石墙上的灵牌都听见她呵了。 乃至整个往生室里的每粒尘埃都听见她呵了。 他完了。 “贺楼生!!!” 苗六溪恨不得手里变出三把飞刀,刀刀直戳贺楼生心口。 想不到啊想不到,清汤寡水的骷族君主竟是这种口味,装鬼吓晕良家少女,然后把她带到梆硬的床上准备上下其手,好你个贺楼生,正规渠道你不走,偏要背后下黑手。 苗六溪对他一路追打,贺楼生也躲得十分矫健,两个人就这样围着被黑布遮挡的灵牌,开始你追我跑。 “有本事别跑,跟我解释清楚。” “这个不好解释,但门不是我锁的。” “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贺楼生,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色狼!” “不,事情很简单,但情况很复杂,你只要不来,一切都不会发生对吗。” “……” 好像,确实是这样? 她可是自己决定过来的啊。 苗六溪陷入了沉思。 不对,但门也确实是锁了。 贺楼生和他外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苗六溪继续追他,但对方身手矫健实在追不动,她索性一把扯了旁边的黑布,无论如何先搞他两下再说。 贺楼生一见黑布被掀,大惊不妙,眼见着自己的灵牌马上就要现身,他连忙停下脚步,反向朝苗六溪的方向跑。 苗六溪发现对方风向突然变了,也立即停了下来,诧异中带着紧张,紧张着带着恍惚,恍惚中带着茫然,啊,怎么办,她好像茫茫然然地被贺楼生用黑布盖住了脑袋,然后那人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地把她扛到了石床上。 她在黑布中挣扎,在黑布中咆哮,在黑布中与他撕扯扭打,并且展开芬芳之口: “贺楼生我淦你!你是个禽兽知道吗!” 当然,贺楼生肯定顾不上这么多,他只会一边挨打一边帮着掀开黑布。 但这就是好人?不,他是禽兽,他为了让苗六溪安静下来,不惜显露原型,抓住人家的两只手腕固定到头顶上方,然后火急火燎阴气森森地盯着对方。 他眼神凝滞,仿佛风中饿狼。 作者有话说: 注:“先手要攻,后手要守,以攻为守,以守待攻。攻守转换,慎思变化,先行争夺,地破天惊。守取外势,攻聚内力,八卦易守,成角易攻。”出自《那氏五子兵法》。
第49章 苗六溪被他盯得半个字也蹦不出来,心跳倒是越来越快。 再加上刚才头被闷在里面,本来就已经够热了,又突然被这么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给她燎得火辣辣的。 “骂我干嘛,又没欺负你。” “那你蒙我头做什么?” “跑不动了,歇歇。” “说你是禽兽没错吧。” “对,没错,”贺楼生点头赞同,并缓缓朝她靠近,“怎么样吧。” “……” 苗六溪偏离视线,根本无法正视那双眼。 这个场面太过熟悉,差点没窒息过去。 苗六溪:“松开,有事好、好商量。” 贺楼生也不怕她变卦,当即就放开她的手。 苗六溪立马变脸,伸手就要往他脸上打。 “啪~” 这大概是一个耳光。 贺楼生:“?” 苗六溪:“?” 苗六溪刚才本来是打算狠狠扇他一耳光的,却不料力度没掌握好,加上此时胆量被明显压制,竟是将“狠狠扇”浓缩成了“狠狠摸”。 她自己都震惊了。 贺楼生抚着自己刚才被拍的那半张脸,内心浮上微妙。 为了缓解尴尬,苗六溪只能干笑一阵。 “哟,这肉身,还是实打实的呢。” 贺楼生随之一笑,说道:“我身上还有更多实打实的。” “……” 苗六溪:? 是不是给他打出问题了? 苗六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总之,她好像已经知道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了。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空气中充满了溽热的气息。 她知道一旦跟贺楼生四目相接,时间久了肯定要出问题,所以尽量避开他的视线,只有手还在倔强地抵着对方。 然而对方好像,不太能忍耐了。 苗六溪:…… 但是贺楼生你要考虑清楚,你这么一嘴下来,很可能咱俩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出所料,对方果然对她下了一嘴。 并且下得十分精准,就在苗六溪上回被他咬过的那个地方。 柔软的唇半嗍一下,虽然是在蜻蜓点水,但内心充满热流。 苗六溪攥紧自己的衣角,她此时就像一个软绵绵的糖人,鼓又起鼓不起来,融又融化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觉得,既然悲剧都已经发生了,那再挣扎也是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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