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将三生石给孤复原,至于其他。”白泽侧首,看向鼎案上一缕断发,“做好你本职便好。” 意思是,要懂得识时务,什么事是他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不该过问的就闭嘴。 司命见到帝君那深陷执念的眼神,心中欷吁,情之一劫最是难渡,饶是天帝也深陷其中未曾堪破,只得接过任务:“臣君一定尽力而为。” 白泽凛寒长眸半阖,挥了挥衣袍让他退下。 司命回到星罗殿后,想到帝君给他的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愁眉不展寻思半天,索性试着搬出星盘演算了一遍。 虽然帝后命格他无法窥探,但倘若紫微宫中红鸾星尚在,他还是能推断一二的。 看着龟石在星盘中翻转,最后停在天相、厄命两头。 “……”司命顿时头秃,陷入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天相、厄命,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 难道是说帝后情劫不死不休? 凌霄殿在神匠仙君昼夜不停赶工下,已恢复如初。 不知道是不是白泽错觉,重修后的凌霄殿变得更幽寒,更寂广,没有丝毫温度。 他坐在天帝鼎椅中,大殿威严空旷无边,仙侍守将全都在殿外不敢进来打扰。 自从天后娘娘走后,凌霄殿的仙侍们便变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起来。 帝君本就帝威深重,如今更是浑身透着一股寒凉,令人不敢靠近三丈范围内。 整座凌霄殿宫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愈发让这座天帝权殿变得寂静森严。 白泽掌中拿着虚弥镜,抬手在虚弥镜上方一抹,镜中出现归墟灵地的画面。 可待他将虚弥画面探向归墟结界内时,却被一股寒冰之气裹住,原本云山雾绕归墟神山镜中画面霎时变成一层白色霜气。 冰霜凝成雪花形状覆盖整块镜面,镜中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虚弥镜的天眼被人用神力强行封挡了,无法透过镜面看到所找画面。 白泽黑沉沉的眸子敛了敛,高大身型倚着权杖一动不动。 冰寒神力,归墟几人中,唯有二师兄玄庚所练。 玄庚似乎提前猜到,他从归墟回天界后,定然会用虚弥镜暗中了解碧霄所有情况。 白泽看着镜中的霜花,狭长黑眸闪过不明意味。 既能在虚弥镜中布下如此强厚的冰霜结界,那为何他强闯归墟时看到的结界却如此轻而易举便被他找到阵眼。 白泽拄着权杖,若有所思在脚下阶台顿了两下。 他不认为,以玄庚那般缜密的心思,会犯下这样的疏漏。 …… 碧霄把自己想回蓬莱建岛的想法告诉了二哥玄庚。 却换来二哥的不赞同。 玄庚不容置疑道:“不行。你神脉受损,伤势未愈,虽眼下看着无碍,但你神力功法还未恢复从前一半。蓬莱岛荒芜已久,又毗邻无尽海,我不放心你独自前去,还是住在瀛洲的好,可方便我们照顾你。” 碧霄就知道,看起来二哥最宠她疼她,可真正在这些事上,二哥又是最固执的那个。 “二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我神脉还未恢复,可有青羽和芃珺她们陪我,你不必担心。”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玄庚丝毫不予商量余地,“倘若你觉得有了青羽和芃珺陪同就可任性胡来,那我这便将她们遣回天宫。” 碧霄双眼睁大:“二哥!她们是我的人。” 玄庚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得退让一步:“至少,在你灵力神脉完全修养好之前,这件事不得再提。” 碧霄很清楚,若是二哥说不许,那三哥斧阙就不会帮她铸屋动土,四哥也要跑来帮腔,五哥就不要说了,凡事都以哥哥们说了算,指望他帮自己去蓬莱另立门户,也是春秋做梦。 好在碧霄将玄清留了下来,可玄清一人也掰不过上面几尊师叔师伯啊。 想来想去,碧霄只好跟二哥达成协议:“好吧,等我养好神脉再搬去蓬莱,不过在我修养这段期间,能不能先让三哥按照这个构图开工动土,也好加快进度?” 玄庚垂首扫过一眼,伸手将构图接了过去,无奈道:“我会让斧阙看着办的。” 碧霄倚在玄庚轮椅旁,笑着道:“就知道二哥最好了。” 玄庚看着小师妹难得露出的笑容,心下动容:“师妹,如果可以,二哥希望你永远留在瀛洲。” 碧霄挠挠耳朵,体贴地道:”我也不能总一直赖在二哥这里吧,将来二哥还要娶嫂嫂呢。你看四哥,成天的红颜知己左拥右抱,要是我跟他住在一起,那他得多不自在啊。“ 玄庚嘴角浮上淡淡地笑,眼底不以为然:“他是他,我是我。倘若这辈子不能和自己真心喜爱之人结契,独孤一生又何妨。” 碧霄现在对情啊爱的着实没什么感觉,不过在听到二哥这样说时,心头还是很佩服的。 他们师兄妹几人,好像就二哥一人这方面意志坚定,从不为俗念所惑。 就拿三哥斧阙来说吧,他沉迷打铁铸术,痴迷之程度,可以说,他手里那把雷火锤就相当于他的爱人。 四哥那个天生情种就不说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要是他看上的漂亮女仙,就没有不手到擒来的。 五哥好酒,虽然不沾女人,但酒色本为同罪,他这也算是身怀一项俗欲了。 那二哥他到底喜欢什么呢? 碧霄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二哥。 除了腿疾,二哥身上好像真的没有一点缺点和软肋呢。 玄庚从轮椅侧旁的暗阁拿出一本心法递给碧霄:“事到如今,二哥也没有必要瞒你了。你坠入绝情道后神脉重伤,神力重挫,这本寒冰心法有利你修复神脉,你拿去好好练习,事半功倍。” “寒冰心法?”碧霄惊奇地接过,翻上几页。 “不错,这是二哥这么多年依靠本灵属性克研出来的心法,你本灵属性为木,我的水系功法用于你疗伤再好不过。” “那太好了,多谢二哥!”碧霄立即沉侵在这本心法的绝妙中,恨不得立马开始修炼。 有了这个,碧霄很快能恢复神力,去蓬莱了。 玄清既已来到归墟,自然是要一一拜访几位师叔师伯的。 算起来,如今和他同辈的,便只有玄庚座下弟子苟弼。 二人虽为同辈,但修为地位却相差万里。 苟弼是不入世的玄庚上神座下首席弟子,但玄清已是名震三界的落霞峰剑宗。 见到玄清本人,苟弼也不得不在心头赞叹一声,果然是太昊上神的遗脉,那清冷出尘,飘逸温雅的气质不同凡响:“见过玄清神君,几位上神已等候多时,请随我这边来。” 玄清亦是垂手还礼:“苟弼师弟有礼了,你我同辈,不必如此。” 见玄清一点没摆剑宗神君的架子,苟弼在心头对他欣赏结交之意更甚。 二人并肩走在瀛洲殿前广廊,一路交谈甚为投机,转瞬便来到主殿。 斧阙姬玉等人都得知玄清今日要来拜访,早早过来等候。 大师兄身陨后,徒弟玄清虽一直跟着小师妹修习,但也算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的,如今他自己有了出息,懂得知恩图报回归墟来看他们几个老家伙的,想想还是欣慰。 玄清走进殿中,见到四位师叔师伯端坐上首,神态恭敬上前一一叩拜: “侄徒玄清拜见二师伯,三师叔,四师叔,五师叔。” 因玄清师尊太昊已逝,如今玄庚为师兄妹几人序首,因托孤寄长,这里将二师叔的称唤提辈到师伯,历来有此遵循。 姬玉好整以暇地摇着扇子,笑着打量长身玉立的玄清,眼中透着满意:“一晃三千年不见,当初青涩的少年亦长成如今风神俊朗模样,看来,是我们几个老啦。” 玄庚抬手,示意玄清起身,问道:“这些年,你可有上太行山祭拜你师尊。” 玄清垂首:“回二师伯,弟子从未敢忘,每年十二月十五上太行山祭拜吾师。” “嗯。”玄庚点头,让他下首就坐,“你做得很好。” 斧阙扯着嗓门道:“我听说,这些年你在那劳什子落霞峰立了个宗门,开山授徒,你小子可要好好教啊!别辱没了大师兄太昊上神的一世英明,还有你小师叔,你有今天,可说全是她的恩德。” 玄清怎敢真与几位师叔平起平坐,依然站着听训:“三师叔教诲得是,玄清一定恪守师训,严于已身,绝不作出有辱师门之事。” “哎呀我说,你们几个当师叔的怎么回事,人家玄清一来,你们茶没有一杯,见面礼没有一个,像什么话。”尘光看不下去了,从袖笼里掏出一团泥土,放在手里左捏捏右捏捏,片刻便做成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泥塑。 “来来来,五师叔送你一个神像,你瞧瞧,像不像?”尘光嘿嘿笑道。 玄清上前接过,这泥塑竟然捏的是师尊太昊的神容。 他知道,五师叔尘光本灵属性为土,经他那双鬼斧神工之手捏出来的泥塑,拿回去置放在峰门中,塑身便会等峰同长,便能成为镇宗神像。 五师叔能送他这般珍重的礼物,便是诚心接纳且认可了他,玄清眼眶湿润:“多谢五师叔厚礼,玄清感记铭心。” “嘿老五,看不出来嘛,你什么时候悄了眯的竟准备了这种东西?”姬玉昆仑扇一合,对玄清招手道:“你过来,四师叔也有样见面礼要送给你。” 姬玉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一枚传音玉笛,也不知是哪个红颜送给他的,被他顺手转送给玄清:“喏,这可是个宝贝,送你了。” 玄清汗颜:“四师叔实不必这般客气,玄清此次来主要是为拜访几位师伯师叔,我空手而来已是失礼,怎好意思再收长辈们的礼物。“ 斧阙也从乾坤袋里摸出一把赤光短剑:“这剑是我刚用火山石打好的,还没出鞘,今天既然玄清来了,就送给你当个耍事吧。” 说着,三师叔斧阙扬手一挥将短剑抛来,玄清只得硬着头皮接在手里。 这下,老三、老四、老五,个个都送了见面礼,唯独二师兄玄庚稳稳坐着。 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姬玉尘光两个眼里更是透着炫耀之意。 玄庚实是好笑又好气,摇了摇头,正要开口,碧霄带着青羽和芃珺从外边走进来。 见到殿中大家整整齐齐聚在一起,玄清神色略有尴尬地抱着几样奇奇怪怪东西站在中央,不由挑眉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你都看不出来?”姬玉摇着扇子懒懒道,“我们几个当师伯师叔的,正在对小玄清表达我们的关切之情。” 碧霄嘴角一抽,扫了玄清手里的东西一眼,对他道:“既然是几个师叔师伯送的,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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