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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洲从铃铛手里收到索浅浅的礼物时，本来不想收的，他可一点都不想给自己找罪受，可惜被铃铛瞪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只好收了下来。不过见那小小的一个盒子，倒是好奇是何物，然后被铃铛给拦住了，“南洲，这是我家小姐准备给师公子的生辰礼，你开，尽管开，届时出了什么事自己担着。” 南洲讪讪地收回手，然后把那东西收了回去，小声地嘀咕：“左右是些名贵的书画笔墨，每年公子生辰，索小姐都送得这个。” 铃铛哼了一声，“那次小姐不是打探过师公子新喜欢的，才送的。心意够了。” 南洲摸了摸鼻子，心想，也的确，索小姐虽未动情，不过向来送礼每一次都能送到公子的心坎上的。他现在倒也希望，一会儿公子打开了礼物，然后心中那点气也就消了。 薛若舟过来时，见今日的寿星一个人安静地站在栏前，月色下那些牡丹花映衬得公子如玉，容颜清美，仿佛天上谪仙降世。“怎么了，一个人在这里闷闷地站着，外面可好多些人要想认识你。” 师霁玉回眸，眸色淡然地看着走来的翩翩冷郎君，眉眼亦是带上些许的笑意。“若舟你呢，据闻今日公主鸾驾便是为你而降。” 到底是认识久了的损友，听见他笑说，薛若舟也并不生气，冷峻容颜也添了一些烦恼，不过很快便道：“算了，就不打趣你了。今日是你及冠佳日，从今以后你便大人了。喏，这是我准备的一样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他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往师霁玉那华丽翻滚着卷云纹的宽袖上一抵。 师霁玉低眸一眼，修长如玉的手指顺便捻住，“破费了。” 他揭开盒子一瞧，接着临窗灯光与三分月色打量，竟然是一副寿石先生的笔墨，铁马金戈般的字体扫尽颓靡之气，他郑重地合起，看向眼前人，“有劳若舟你了。” “寿石先生乃是大才，你亦坦然受之。”薛若舟说得隐晦。寿石先生乃是当代书法名家，前不久被太子笼络到身边做了幕僚。这话语若隐若现的意思，自然能让人轻易听明白。 师霁玉浅色唇瓣微笑，没有说什么。朝堂上派系林立，薛若舟站在太子那边，也是有意拉拢他，不过他从来都是只与薛若舟谈风月之事。 毕竟，他身体病弱，怎堪政事摧残呢。 “若舟，从前便说好了，我们之前是友，亦只论风月。”月下公子俊秀，却毫无纷争，浅浅淡笑，是士林之中高雅晶莹的才子。“即使肩负麒麟才子名气，徒有名表，师某一生更愿看尽山川水色。” 这便是拒绝了。 薛若舟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这也是太子的吩咐，得了他这句话，也终于好向太子回话了。 自然是遗憾的，毕竟在他心中，论才气谋略，除了身躯病弱，勋贵家的公子少有人能敌。 不过薛若舟本来是冷情冷性的人，被婉拒了倒也没如何，只是聊了一些京城中的事宜，看着今夜月下尤其淡漠的师霁玉，话题忽而一拐，道：“不久些时候，索姑娘还问候了我，你们之间……” 师霁玉神情有些幽冷，忽而喉咙一痒，拿着袖子遮了遮淡色的唇瓣，缓了一会儿，才道：“我们虽是青梅竹马，能多有什么……”话未说完，犹带病容的五官都含着些讥诮。 薛若舟迟疑了，难不成是吵架了？不过，认识近两年，却也知道索浅浅那姑娘有些没心没肺，唇瓣勾了勾，却没说话了。 “公子！原来您在这……”南洲走过来时，看到了一边的薛若舟，连忙道：“南洲见过薛大人。” 薛若舟应了一声，随即望向师霁玉道：“生辰礼我也送了，话也带到了，天色也不早了，往后再会。” 师霁玉目送那青衣常服的青年离开，轮廓在月色下显得深隽清敛，他那双如墨玉般的眼瞳里万事万物太过清醒了，更显得有些近乎妖邪的可怕。 猛然间，南洲心中都慌慌的。“公子，刚才索小姐已经回府，离开之前命南洲将生辰礼送给您。” 师霁玉哦了一声，眉目如画清雅，看不出喜怒，吹了些寒风，似微微咳嗽着，唇瓣色泽更淡近乎透明了些。“……” 师霁玉瞥了他一眼，正在发愣的南洲接收到信号，立即将那盒子双手呈上。 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会儿，终于打开，只是将那盒子中的东西打开一看，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后，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瞬间下降，“怎么也是寿石先生的字画？” 南洲也被他这清冷冷的声音怔住了，最近大半年公子不是最喜欢收集寿石先生的字画吗？索小姐明明是有心送了公子心头好。这倒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这会儿回到府邸已经沐浴完毕，准备上榻歇息的索浅浅捏着个苹果吃着，笑着和系统说：“这次我给玉儿送的是他最近书房里常常放着的寿石先生的新作，他若是看到了，肯定会原谅我的失约吧。” 系统幽幽地答：“宿主，你确定？” 就在刚才，目标黑化值又加了一点啊。这像是喜欢的样子？不是很理解你们人类。 由于她先前不小心关了黑化值的提醒，此刻索浅浅是全然不知的，她一边吃着苹果，软腮鼓鼓地说：“8864，这一次的任务也完成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说好了还我自由的。” 系统沉默了，它当初绑定她的时候，是说好了的，不过今天看来，挺多变故的，特别是女主那边，让它一个数据都感觉到了挺不安的。 “宿主，可能还需要你帮忙一段时间。《胭脂浓》剧情数据发生变故，现在暂未检测到崩溃原因，需要你进行订正。”
第12章 猜疑 索浅浅一时间觉得嘴里的苹果都不香了，她立即站了起来，“8864，你个没良心的，五年了，我就知道你不打算放过我，呜呜，这些年我真是命苦啊……” 系统被她缠得没办法，这货脸皮忒厚，再说确实是它的失误，哪能想到这个小说世界里这么多的漏洞，真是男女主都不叫人舒心。“宿主，宿主……” “你说怎么办？”系统叹了一口气，无奈。 索浅浅马上不哭了，大眼睛水汪汪的，声音娇俏可爱，就是提出来的要求一点也不可爱了。“我想回现代！！！” 系统思索了一下，“不是你说要锦衣玉食、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吗？” “回不去了，你在现代的身体都火化了。另外换一个。” 索浅浅皱眉，“那暂时留着吧，我还没想好。” “OK。只要你协助我完成所有剧情。”系统又说：“不过，这个要求必须是我能够做到的。” 系统幽幽地说。 索浅浅也不过是想给自己一条后路，当即爽快地答应了，就连今晚的睡眠都分外的香甜。 不久前，御史府外。一声舞女服饰的慕姝面笼寒霜冷色，手间利刃蓄势待发，步子鬼魅地行走于长街之上，却见实际安静无人，只有御史府中传来喧天般的热闹。 “怎么会？” 明明人走出了御史府。 忽而她周身一凛，有高手靠近她，那人身材高大威严，慕姝眼角瞥到暗处的他时，脸色便瞬间苍白起来。 “慕姝，张成此人暂时不能动，你今日私自来御史府犯了忌讳，还会快快随我回去。” 慕姝凤目极其不甘，当在眼前中年人发话以后，只是用眸光如刀般剐了一边四际，才脸色难看，语气艰难地答道：“慕姝知晓。” 那中年人冷冷地望着她，“回去请罪，今年若不是殿下身边折了太多人，就以你今日打草惊蛇的行为，误了殿下大业，便是我都要亲自见你给剐了。” “李先生。”慕姝当即低头，那睫毛长如鸦羽，避去了眸中的悍戾之色。 只是御史府中却颇不平静，夜深了，忙碌了一天的仆人们也都打着哈欠入睡中，今夜御史大人更是早早就喝醉了，已经下榻了。四野葱茏，唯有虫声唧唧，月棠阁里灯盏尤且亮着，便是平时里嘻嘻哈哈的南洲，这会儿垂立在一边，甚是沉稳的样子。 那坐在书案边的公子新沐浴过，已换下那袭华袍，着了一身绵软的素袍，长发半挽，大多垂在肩侧，那平日里见着清雅乃至有些病容的脸庞上此时冷肃寒霜般的，手边是一堆折子，似乎已经看过了大半。 “陛下暗中擢我为兰林卫指挥使，你们就是拿这些来敷衍我的？” 他声音本自玲珑，如美玉敲击，音色清冷干净，却让站在不远处的前来报告的七六都兀自额头冒出了一些冷汗，浑身胆颤心惊。 正在禀告的人立即跪倒在地，“指挥长，我不敢。” 全部都一说一地把近来太子在京中行事一并说清楚，太子怀素性情刚毅，向来行事张狂并不顾他人看法，只是到底是当今储君，那等门楣之下的小舅子犯下抢夺民女之事，京城中的官员也有意攀附，却也只是轻拿轻放。可是暗部更是帝君亲自设立，更要事事通达圣意。 师霁玉神情不淡不凝地听完跪着的人说完后，慢慢地道：“你太糊涂了。” 听得那人后项寒毛顿起。“指挥使大人，就饶过我这一次吧。” “那谁又为无辜惨死的王家人说个道理？” 地上之人颤颤发抖。 却听到坐上人更是接着说：“你可知，林胜扯进了另外一件事中，去年九月度江修建水利，他作为上任官员伙同渡江当地豪强犯下重罪，陛下已经着我在查了。” 林胜便是太子的小舅子，自然其实也不配，只是他家妹妹颇得太子宠爱，京城中人附会罢了。地上人的脸色已经苍白，他本就是这京城中的名门子弟，正如这兰林卫中大多人一样皆是陛下亲自从勋贵中的嫡系中挑选的。 他上下唇都几乎黏在一块似的，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霁玉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一个身形剽悍的人，那人立即干净利落地拖起地上的人就离开了。 处理了一会儿事情后，这位在外伪装得病弱的公子神情之间也犹带倦色，挥手便让所有人全部退下。 便是原来一室如此多的人，皆都武功高强，离去时没发出一点声响。只有烛火摇曳，灯芯有些黯淡了，室内安静得落针犹可听闻。 “公子，天色不早了，您……您也该下榻了。”南洲踌躇着说。 一身素衣的公子应了一声，“南洲，你先回房。” 南洲暗暗在心中叹息一声，也未曾说什么，虽说公子在外病弱大半是演的，不过确实有不足之症，又经常一人苦心处理兰林卫中诸多事宜，就是不想生病都难。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必然是说不动他的。 南洲离去后，素衣公子眸光又落在了那两份皆是寿石先生所书的生辰礼上。 是否真的他们二人都想到了一块，还是浅浅告诉薛若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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