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沈若怀好像又很忙,她好几次想开口,却怎么都找不到机会。 “再等等吧。”苏听颜想,“等沈若怀忙完我就问。” 可让苏听颜没想到的是,她根本没等到沈若怀忙完的时候。 “已经差不多了。”夏晴这几天心情挺好,不仅换了个大波浪的款式,还重新换了个张扬的发色。 虽然沈若怀不太欣赏得来,甚至还觉得有点精神小伙的画风,但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然后忍着眼睛疼和夏晴说道:“还缺一把火。” 沈临川这种人,如果不能一次摁死,只要逮着机会他就一定会往上爬。 这种精神放在任何一个陌生人身上沈若怀都会称赞,但偏偏这个人是沈临川。 “没看出来啊。”夏晴偏头看了一眼沈若怀,笑道:“小伙子下手还挺狠。” 不等沈若怀回话,夏晴又接话道:“不愧是我弟弟,有我当年风范了。” 沈临川公司最开始出的那些事并没有那么严重,但所谓墙倒众人推,市场就这么大,所有的人都想来瓜分这块蛋糕。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沈临川不是不知道,但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从来不在意的沈若怀会入局。 “江柔破坏了他和那个外国女人的事,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沈若怀抿了抿唇,忽然间有些可怜江柔。 在沈临川眼里,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爱情在他拥有利益时是锦上添花,而在他失势时就只是一个工具。 曾经的夏希是如此,现在的江柔亦是如此。 “所以啊。”夏晴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头发说:“相信什么都不要相信爱情,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沈若怀:…… 沈若怀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好好对那个小姑娘。”夏晴拍了拍沈若怀的肩膀说:“你要是敢学沈临川,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这次沈若怀倒是没说啥,笑了笑回她说:“不会的。” 苏听颜对他来说,是上天赠予的宝物。 - 沈锦溪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先是竞赛失利,他曾经做的那些事被沈若怀抖了出来,害得他被所有人唾弃,沈临川觉得丢脸,直接给他办了休学。后来沈氏公司的问题越来越严重,往日对他宠爱有佳的父母突然和换了人似的,整日都在家争吵,变得越来越像陌生人。 不,应该是还不如陌生人。 沈锦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无端有些恐惧。 他脑海中不自觉浮出了那天竞赛结束后,沈若怀将自己拦在走廊时说的那句话。 那人说:“沈锦溪,你怕不怕自己以后变得和我一样?” 当时沈锦溪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这段时间家里越来越压抑的氛围让沈锦溪无端想起了以前沈若怀在家的日子。 现在的日子,好像真的和曾经沈若怀经历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像了。 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报应? “不……我才不会变成沈若怀那样!”沈锦溪不断告诉自己他和沈若怀天差地别,永远都不可能有什么相似性,偏偏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江柔和沈临川的吵架声。 “沈临川!你到底什么意思?”江柔长得很好看,五官柔和,有种难以形容的温柔感,“那个外国女人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因为表情狰狞,硬是将这温柔感给碾碎了。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沈临川只觉得曾经贴心的爱人变得愚昧,他冷着脸想离开,却被拦住了路。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厉害,一直躲在房间里的沈锦溪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上前,试图劝阻两个都不冷静的成年人。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也不知道是谁推了他一把,沈锦溪重心失衡往后倒去,他感觉自己脚踝一疼,居然直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沈锦溪感觉自己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脊骨处传来了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锦溪,你醒了?”江柔脸上还挂着泪水,看见沈锦溪睁开眼,差点又要哭出来,“疼不疼啊?有哪里难受一定要告诉妈妈啊。” 沈锦溪摇了摇头,想坐起来。 可他都还没来得及撑起手,脸色忽然就变了。沈锦溪瞪大了眼睛又尝试了好几次,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他,感觉不到他的下半身了…… “别乱动。”江柔急忙道:“锦溪听话,医生说了你最近不能乱动。” “我怎么了。”沈锦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鼓起勇气问出的这句话,可他还是问出来了。 江柔有些纠结,可看着沈锦溪这模样,她又实在是不忍心。 “你脊椎受伤了。”沈临川走了进来,看着沈锦溪说:“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医院里呆着吧。” 说完,沈临川忽然又朝沈锦溪丢下了一句,“我叫沈若怀回来照顾你。” 照顾?怕是回来看他笑话的吧。 沈锦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明明想了很多事情,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是一片空白。 最终,那些事情在脑海中汇成了一句话——他可能,要瘫痪了。 明明现在是万物萌动的春日,可留给他的,却只有一片荒芜。 只能躺在床上,沈锦溪对时间也失去了概念。他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思考,每天醒了睡睡了吃,整个人逐渐麻木。 江柔见状急得不行,和沈临川的争吵又进入了新一轮的爆发期。病房里的花瓶碎了好几个,每次争吵以后这个房间都是满目狼藉,沈锦溪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也不想知道。 “好吵啊。”沈锦溪想,“为什么这么吵呢?” 他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而已。 “沈锦溪。” 恍惚间,沈锦溪听到有人叫了自己一声。 就在他以为是幻觉的时候,那个声音越来越大,也离自己越来越近。 沈锦溪猛地睁开眼,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沈若怀。 “终于醒了。”沈若怀笑道:“还以为你真的要长眠不醒呢。” “你怎么在这?”沈锦溪皱了皱眉,脸上终于是有了表情,“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其实沈若怀早就来过,但那个时候沈锦溪的精神状态太差了,根本没注意到他。 “可以这么说吧。”沈若怀并没有打算当好人,或者说他也不是好人,所以并不需要维护沈锦溪这已经没有的自尊心,“但……你在我眼中一直是个笑话,从头到尾。” 他从来就没把沈锦溪放在眼里过。 只是这人总那么幼稚可笑,每次非得往他跟前凑。 “我只是想告诉你,其实你的脊椎可以治好。”沈若怀在沈锦溪惊讶的目光中缓缓开口,“不过很可惜,你亲爱的父亲在你和公司之间,选择了公司。” 这个病房是江柔特意为沈锦溪选的,位置向阳,楼层适中,只要一偏头就可以看到窗外那些充满生机的花草树木。 沈锦溪想说沈若怀骗人,可迟缓的大脑又在这个时候运转了起来。 前段时间,他好像真的听到了江柔和沈临川为这件事争吵。 怀疑的种子一但埋下,就会不受控制的生根发芽。 那天以后沈锦溪变得更加沉闷,以往江柔还会安慰他几句,可最近因为沈临川和那个外国女人的事情她也很憔悴,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安慰沈锦溪。 在江柔又一次和沈临川吵架以后,江柔哭着离开了病房,沈锦溪也终于是忍不住叫住了准备离开沈临川。 “爸爸。”沈锦溪看着沈临川,在他精神萎靡的这段日子,他无所不能的父亲好像也老了不少。 “怎么了?”沈临川对沈锦溪始终是有感情的,他的语气不自觉柔了几分,“是饿了吗?想吃什么,告诉爸爸。” 沈锦溪摇了摇头,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你真的因为公司,放弃治我了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沈锦溪多日,他可以接受医生治不好自己,可怎么也接受不了明明有这个机会重新站起来,却被自己的亲人亲手掐断。 沈临川脸色微变,下意识想说谎,可一偏过头看见沈锦溪那张充满希冀的脸时,他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许是最后一点良知作祟,沈临川并没有选择继续欺骗,只是道:“锦溪啊,等爸爸度过这次的难关,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完,沈临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躺在病床上的沈锦溪缓缓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窗外最后一盏灯熄灭,他的世界也彻底陷入了黑暗。 - 这两天苏听颜又心慌得厉害,虽然没有再次做噩梦,但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再又一次心惊失手摔了杯子时,苏听颜终于是放弃了喝水的决定。 偏偏这时,又一阵玻璃破碎的轻响在耳畔响起,苏听颜下意识朝自己的杯子看了过去,它还好好的摆在自己的桌上。 碎掉的是沈若怀的杯子。 “你怎么了?”苏听颜抿了抿唇,“心情不好吗?” 沈若怀看着手里的信息,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偏头看了苏听颜一眼,用尽量正常的声音说:“我要回家一趟。” 不等苏听颜提问,他又解释道:“沈锦溪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建议是……明晚更完一起看(跪好)
第99章 沈锦溪的死完全不在沈若怀的计划范围内,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因此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是懵的。 苏听颜也很懵,她下意识抓住了沈若怀的胳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格外抗拒沈若怀回家这几个字,在那人看过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可以不回去吗?” 那种不祥的预感在沈若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达到了顶峰,苏听颜现在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偏偏又在努力压制着自己心里的情绪。 “别怕。”沈若怀看出了苏听颜的恐惧,他抬手在人肩上拍了拍,低声道:“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刚好可以一起过端午。” 他抬手,擦去了苏听颜眼角的泪花,“这件事我必须得去做。” 只有彻底和过去告别,才能拥有一个新的开始。之前一直是苏听颜拉着他往前走,这次他想自己朝前迈步。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苏听颜也不好再拒绝,她想了想,还是道:“七天,最多七天。” 如果七天的时间沈若怀都没回来,她就去沈家找人。 “好。”沈若怀柔声应道:“我会早点解决完这些事情的。” - 沈锦溪的葬礼办的很简单。 往日张扬跋扈的人此刻只剩下了一张没有颜色的黑白照,沈若怀隔着人群看了沈临川一眼,只见那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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