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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池旁边种满了树，郁郁葱葱，地上长满了各色的小草，庄绡躺在草地上，合上眼，任由仙气慢慢进入她的体内，改善她的体质。 庄绡把玩着自己的项链，吊坠入手微凉，清心。 南苑天池下面，天空还是庄绡梦中出现过的血红，和地上似乎被鲜血浸泡过的沙子交相呼应。 一团团黑色的雾在沙地上滚来滚去——这是它们的行走方式。 一团黑雾停下来：“你们有没有闻到熟悉的味道？” “是那个讨厌的战神的气息吧。”一道苍老的声音浮现，他的声音里说不出的厌恶：“闻到这个味道我就犯恶心。” 苍老的声音道：“幸好他已经死了，尸骨无存，神魂俱灭，否则我真是……”黑雾磨牙吮血：“日日恨到睡不着，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再焚成灰烬，再把他的灵魂投入无间炼狱，永世受尽烈火灼烧。” “慢着，这味道有点熟悉。”最先说话的那团黑雾道：“除了讨魔厌的味道，还有我们圣石的味道！” 苍老的黑雾动了动鼻子，可劲儿地嗅，“是有点，可恨我们魔族的圣石竟被那战神掳走，但凡圣石还在，我等早冲出封印了，岂用在这里受苦。” 黑雾涌动，突出一团蓝光，蓝光闪动，亮出托儿所南苑的情景，站岗的士兵还隐身悬在空中，百无聊赖地自己和自己下棋，黑雾转了视线，草地上躺着一个女人，一个…… 长得像极了战神的女人。 她眉眼轮廓和战神极为相似，鼻子和唇又像极了战神的妻子。 “这个相貌……”黑雾语塞：“倒像是他女儿，他竟还有个女儿吗？从未听过。” 苍老的声音接话：“至少他死的时候他女儿还未出生。我隐隐听过他妻子那时确实怀孕了，只是藏得好，一直没被我们的人找到。我还当她被诛连了，原来竟没有。” 黑雾仔细端详庄绡的相貌：“她胆子真大，顶着这样一张脸游走在天庭，不怕被人发现吗？” 苍老的黑雾动了动黑雾最顶上的那一段雾气，约莫是它们的脑袋，“她不怕，如今天庭识得战神的要么云游四海不在天庭，要么都死在了这里。中古时代的那帮小朋友，当年连面都不敢露，哪能见得了战神的面。” “她身上有讨厌的味道不奇怪，圣石的味道是怎么回事？”苍老的声音问。 另一团黑雾调动着蓝光反复在庄绡身上盘查，一寸一寸皮肤扫过，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庄绡握着项链的手中，声音蕴藏着火热：“她手挡住了我的光幕，我看不清楚，但兴许就在她手里握着。” “若能把圣石带回来……”苍老的声音逐渐低沉。 “我明白，我这就去安排。”黑雾道：“这该死的封印，只要突破出去，我族必屠尽天庭。” “桀桀桀。” 庄绡一觉睡了足足两个多小时，睡醒后，体力恢复，神清气爽，庄绡从草地上翻身起来，活动活动身子，一下午没见她那几个崽了，庄绡溜溜达达朝教室转去。 庄绡刚走到教学楼，就看文曲星武曲星一左一右坐在台阶上，捂着耳朵愁眉苦脸，“怎么了？”庄绡快步走来，“发生了什么事？” 庄绡即使站在这里都能听到小凤凰的哭声，心头一紧：“小凤凰怎么了？” 文曲星脑壳疼：“庄老师你进去看吧。” 庄绡匆匆赶进去，小凤凰盘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你不是乐乐！乐乐呢？” 陪玩机器人莫名：“我是叫乐乐啊。” “你不是乐乐。”小凤凰眼泪啪嗒啪嗒掉，见庄绡进门，起身就要找庄绡，但是盘着腿，左腿绊右腿，摔了个狗吃屎，脑袋磕了个包，顿时更伤心了，“呜呜呜。” 庄绡把它抱起来，心虚道：“怎么会不是乐乐呢。” “它只是失忆了，你不能嫌弃它呀。”庄绡避开小凤凰的目光。 小凤凰抽抽嗒嗒，用手背擦眼泪：“它真的不是乐乐，我在乐乐身上洒了凤凰族的祝福。” 凤凰族的祝福是一种祈福术，被祝福的生命气运加身，能逢凶化吉。 小凤凰哭着指着新的陪玩机器人：“可它身上没有。” “呃……”庄绡绞尽脑汁：“治疗的时候不小心弄没了。” 小凤凰一口咬定：“不可能。凤凰族的祝福去不掉的。”小凤凰仰脸看着庄绡，抽抽噎噎道：“庄老师，乐乐是没了吗？” “……” 庄绡把小凤凰带到了她的卧室，陪玩机器人乐乐躺在桌子上，脚边还是一片焦糊，庄绡叹气道：“乐乐在这里。” 庄绡怕小凤凰太伤心，解释了一遍乐乐是个凡间的机器人，没有生命的，想修复乐乐得把内部拆开维修，庄绡喋喋不休解释了一大把，小凤凰就听懂一句，乐乐还有救，就是麻烦点。 第二天，庄绡收到了文曲星的投诉信，因为小凤凰居然对他提出了不切实际的要求，小凤凰希望他去讲机器人的维修。 文曲星声泪俱下：“我一个万年老古董，何德何能看得懂机器人这么复杂这么超前的东西？” 文曲星表示教不了，小凤凰也不气馁，它也猜文曲星做不出来，文曲星主文学艺术，和机器人维修这种不文艺的领域并不搭调，只是庄绡表示自己解决不了，坏成这样凡间也修不好，小凤凰病急乱投医。 小凤凰记得庄绡教扬扬捏娃娃的时候用平板找的直播间，那里面有善人免费授课，讲得很耐心，还好懂。 小凤凰轻车熟路找到扬扬用过的直播间，私聊她：“善人，你懂机器人维修吗？” “善人”无语，她猜测：“那得找物理生物一类的老师吧？” 小凤凰把物理生物这两个词记下，在直播间搜，搜出来的都是“高中物理课”“初中物理课”，没看到机器人。 “善人”道：“那你去百度找一下吧。” 小凤凰去网上搜机器人和这俩词，翻了一整晚，每一条挨个点进去，每一条都告诉他做机器人是何其不容易，小凤凰看得半懂不懂，除了机器人不止涉及物理和生物两个领域，其他一概没看懂。 有人在网上问：“如何学会做机器人？” 小凤凰目光灼灼，如果能学会做机器人，那想必也能修机器人。 第二天小凤凰请了病假没来，庄绡询问两只大凤凰，大凤凰很为难，只说小凤凰心情不好，庄绡心知问题出在乐乐上，只好建议大凤凰多多宽慰小凤凰，并一再强调那只是个死物，没有生命，不必为生命的消逝而难过。 第三天，小凤凰还是没来。 庄绡坐不住了。 庄绡不认识去凤凰一族的路，央了龙澈带她去。龙澈进凤凰族的领地畅通无阻，都是从前打过架的交情，面对战胜者，这点面子要给。 大凤凰感受到龙澈的气息，飞出来，一派防备，斥道：“龙小子又来干什么？” 龙澈低调对两位长辈问好：“来送庄老师。” 大凤凰一愣，庄绡从龙澈身后走出来：“我来探病，小凤凰还好吗？” 小凤凰的房间搭在最高的梧桐树上，它爹娘住在树顶，它飞不了那么高，就在树中间加了个窝，草树枝和泥和起来的，外表像个巨大的鸟窝。 小凤凰窝在里面，陪玩机器人乐乐被它安置在窝里，还给盖了个小被被。 小凤凰回到凤凰族领地，就化成了凤凰崽的样子，一点点大，和平板大小差不多，整只凤凰趴在平板上，用翅膀划拉着平板，翻页。 这几天不眠不休地在平板上找治疗机器人的办法，小凤凰得出结论，它得学习怎么制造机器人，但是制造机器人这个领域在凡间都足够先进，网上很少能找到相关资料，更不要说上课了。 小凤凰萌生了去凡间学习机器人技术的心思。 “大概就是这样了。”大凤凰道。 庄绡盘腿坐在地上——大凤凰也曾热情地邀请庄绡去它的窝里，庄绡婉拒了，她怕她人类的体重直接把窝坐塌，于是大家都坐在了草地上，促膝长谈。 大凤凰：“它想去凡间学机器人，庄老师有什么办法吗？” 庄绡委婉道：“在凡间，学习机器人有很高的门槛，小凤凰没学过相应的基础，怕是不行。” 小凤凰问：“那基础是哪些呢？” “机器人课目前最低也是在本科阶段开设，你得参加高考才行。”庄绡道。 “那就考。”不懂高考难度的小凤凰无所畏惧。 “考吧。”大凤凰也支持。 龙澈同庄绡咬耳朵：“没关系的，凤凰族智商开外挂，善于学习，”龙澈想了想小凤凰字都不认识几个，感觉没有说服力，补充道：“小凤凰小时候没有学，但其实学习能力很强的。” 庄绡没从小凤凰迷茫的双眼中看出聪明，但隐隐记得小凤凰时不时语出惊人。 “好吧。”庄绡妥协，“我去给他找高考的资料。”庄绡想了想，补充：“从小学找起吧。” 有了庄绡的承诺，小凤凰心底的石头卸了下来，小凤凰摸着陪玩机器人：“等我学成救你。” 庄绡走之前问：“对了，凡人还是很脆弱的，小凤凰能控制放火了么？在凡间放火是重罪。” 大凤凰拍着胸脯：“我们这就加快训练它的控火能力，等它去凡间的时候一定给它训练到收放自如，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控制不住随时放火了。” 大凤凰看起来胸有成竹，庄绡勉强信了。 小学初中高中的课程网上都有大把，各类都涵盖其中，庄绡给小凤凰报了班，每天跟着网课老师学习。 云宝沉迷写小说，小凤凰沉迷学习，一时间托儿所被学习的氛围笼罩。 只剩龙崽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无聊地继续玩金雷云。 龙崽吃饭的时候想：“哥，小凤凰要是高考考上了，是要去凡间读大学了吗？” 龙澈坐在上首，龙崽和庄绡一左一右各自有个小桌子，今天龙澈做的是大鱼头，青椒红椒铺满了整盘鱼头。 龙澈瞥他：“注意刺。” 龙崽划拉走一根刺：“天庭的大学没有机器人课，它是要去凡间吗？” “嗯。”庄绡道，不过她不对此事抱期望，凡间的孩子到高考要学十几年，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没日没夜的学习，小凤凰未必能坚持十几年。 而且十几年间凡间或许已经技术更新迭代，有了能治疗乐乐的方法。 龙崽道：“我也想去，我还没去过凡间呢。” 龙澈道：“它是高考去凡间学习，你去干什么？旅游观光？” “是啊。”龙崽掰着手指头：“扬扬和楚楚仙子现在每天都在凡间学习，只有早晚回天庭，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云宝在凡间的网站上写小说，每天和凡人互动，小凤凰如果去凡间读书，那就剩我一个了，怪没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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