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时鹿忽然出声。 林霄下意识停下。 “服务员,把我刚刚点的菜全部翻两倍,让这位小姐买单。”时鹿朝不远处的服务员示意了一下,又指向林霄。 林霄恼怒回头:“我凭什么要给你买单!”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你白来一趟。”时鹿笑靥如花:“记得把旁边那桌客人的账一块结了,你们几个耽误了人家吃饭,总得表示表示不是。” 时愠配合出声:“对,把账给结了!” 被拿走蘸碟的客人连忙抱拳,冲时鹿笑道:“两位美女,仗义!” 他爽朗的笑声引得周围发出一阵低笑,还有人起哄要林霄连他们的单一块买了。 林霄剜了那人一眼,离开时高跟鞋踩得吭哧作响。 边走边在心里轮流把时鹿和时愠骂了个遍。 恨不得当场把时愠脑子敲开把里面的水倒出来。 不过她路过柜台时还真把账给结了,不到两千块,钱是不多,但人气得够呛。 走到外面,先前在一旁偷拍的男人把手机递给她:“这个还发不发了?” 林霄拿过手机,点开刚刚拍的视频,视频这种东西既能剪辑也能拼接,只要素材足够的话,颠倒黑白也不是问题。 用原速看了几十秒,林霄就开始不耐烦地按快进,视频里的时鹿每一帧都好看得不得了,在美颜的衬托下,她就宛如行走的表情包,每个画面截取下来都是乱飞的五官。 林霄很想发火,可拍视频的人既不是司机也不是保镖,而是家境不错的大少爷。 她强忍着怒火:“你就不能找个刁钻一点的角度去拍吗,这个视频怎么剪都像是要送她出道。” 男人就是跟来看热闹的,他和林霄关系也就那样,无辜耸肩:“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怪她太上镜了呗。” “啪”的一声响起。 林霄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手机摔了出去。 “靠!林霄你是不是有病啊,那是我的手机——” - 碍事的人离开,服务员把最开始点的菜上齐,离开前还多看了时鹿两眼,大概是在好奇。 “不好意思,今天林霄到家里玩,我就向她问了你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的时候也没避着她。”时愠不安地看着对面:“我真不知道她会故意跑过来。” 时愠刚回时家,家里的亲戚都没见过几个,因觉得林霄年龄相仿,更容易沟通,这才私底下向她询问时鹿的联系方式,哪能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别理那些无聊的人。”时鹿从离开时家那天起就知道以后会被落井下石,她早有心理准备,把丸子下锅,提醒道:“不过她跟她妈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以后小心着点。” “我知道了。”经过今天的事,时愠也不敢再和林霄亲近了,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在家住不惯,前两天提出想搬到公司附近住,不过他们不同意。” 回到时家后,时愠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房子比她以前住的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但处处充斥着压抑,父母之间的貌合神离,他们的言行举止,让人感觉不到半点温情。 就像被生拼硬挤,却贴合不上的积木。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天时鹿宁愿报警也要逃离那个家。 以前住的房子不大,却很温馨,爸爸虽然只是个货车司机,但每天都很努力生活,让人感觉到家的美好。 时愠拿出一个小布袋,放到时鹿面前:“这里面有张卡,里面有几万块,是爸爸的存款,还有一把钥匙,家里的房子是几年前拆迁后分的新房子,找个时间,我们回去把房产证名字改了。” 时鹿放下筷子,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既然我回到了时家,那这些东西就该还给你。”时愠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不是没想到我们家还挺有钱的?” “先放你那吧,等清明节的时候我们一块回去,我忘性大,怕丢了。”时鹿把布袋往前推了一点:“我现在有工作,不缺钱。” 按理说她们已经换了回来,把财产互相还回去也没错,但时鹿却没想好,总觉得所有好事都让她一个人占了。 这样对时愠来说太不公平。 “可是……”时愠咬了下唇,终于说了实话:“我现在在荣盛实习,前两天我不小心听到总经理的助理在打电话,不仅提到了你的名字,还提到你报警离开时家的事,我觉得他说的肯定是你,他还提到要让你在南城混不下去。” 时鹿皱眉,如果没记错的话容盛科技就是楚明轲现在任职的公司。 这么说果然是楚家在背后针对她。 可是为什么呢? 时愠见对面表情凝重,眉眼间慢慢染上愁色:“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他们,但我很担心你。” 有钱人的圈子水太深,谁知道“混不下去”四个字背后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是法治社会,遇到问题报警就对了。”时鹿舀了个丸子到她碗里,笑着说:“而且我现在是公务员,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时愠依旧满脸忧愁。 见她脸上的愁色不假,时鹿心头泛起暖意,余光瞥到桌面,忽地说道:“糟糕,蘸料忘记调了,能帮我弄个香油碟和麻酱碟吗?” “嗯?好。”时愠连忙站起身。 时鹿拿起小布袋递向前:“这个收好,别丢了。” 目送时愠走远,时鹿脸上的笑容淡下,视线落在手边的玻璃杯上,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杯里的水此刻正贴着杯壁,悄无声息地往外冒,滑落到桌面后又聚集在一起。 几个呼吸间便拼凑出一个“后”字。 时鹿当即转身,陡然对上一张笑脸。 那人微微扬起红唇,优雅地冲她招了招手。
第29章 那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约摸着三十左右,不能算特别漂亮,但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劲,自信又张扬。 她看起来很高,也没打招呼就擅自坐到时鹿的对面,带着满脸笑意:“我叫任嫤,任家的人。” 既然会这样自我介绍,想必这个任家在玄术界名声一定不小。 “我对你们这行不熟。”在不知对方来意的前提下,时鹿保持着警惕,面上带着浅笑:“你找我什么事?” “原本我只是听家里安排来走个过场,谁让我这人最不喜欢惦记别人的东西呢。”任嫤的眸光流连在时鹿脸上:“不过我现在有点喜欢你了,小时鹿,跟姐姐走吧,有我们任家罩着你,保准其他人不敢打你的主意。” 见她没有散发出恶意,时鹿垂着眸,故作为难道:“可是我已经加入市里的特别安全组了,就算要跟你走,也得问问唐队的意思。” 任嫤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眉眼微垂:“看来我还是来晚了一步,原则上我们是不能和总局抢人的,不过小时鹿你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哦。” 一只手从时鹿侧边伸来,放下一张名片在桌面上。 时鹿侧抬起头,与一个短发女人视线相交,她冷着脸,目光不怎么友善。 余光瞥到时愠端着调好的蘸料回来,任嫤最后冲着时鹿莞尔一笑,起身爽利离开。 那个短发女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拐弯侧身时,目光再次和时鹿撞上。 仅是一瞬,彼此皆消失在对方的视线内。 时愠把调好的蘸料放到时鹿面前,随口问道:“刚刚那两个人是?” “不认识。”时鹿拿起桌上的名片,淡淡一瞥后随手放到一边,见时愠把虾滑倒进锅里,“我们快吃吧,我是真的饿了。” 时愠柔柔一笑,没再追问。 由于多加了两倍的分量,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时鹿的饭量更是惊得时愠目瞪口呆。 见她又是一脸忧虑,时鹿赶忙解释:“我不是饿了好几天没吃饭,就是饭量比较大。” 大概是被她着急的模样逗乐,时愠两眼弯弯,笑得一脸宠溺:“我们下次再一块出来玩吧。” - 裴奕昀在学校,抽不出空来吃饭,接下来的两天,封临初每天都会抽出一个小时教导时鹿如何修炼,他的教学模式很简练,大部分内容需要靠自己领悟。 所谓的修炼就是打坐,引天地之灵气入体,辅气游走全身经脉,呼吸吐纳间都有一定规律。 时鹿为此专门买了两个大坐垫,一个留在自己的住处,一个放在封临初家。 修炼的位置选在大落地窗前,时鹿盘腿姿势标准,双手交叠,神情肃穆,只是她不是坐着的,而是侧倒着,仅靠手臂力量支撑着全身的重量。 封临初不过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回来就看见她保持着怪异的姿势,眉头轻蹙:“你在干什么?” 时鹿掀开眼皮,眼底带着一丝雾气,颤巍巍朝封临初伸出手:“师兄,救命,我腿麻了。” 封临初冷着脸:“你发觉不舒服的时候,不会动动舒缓一下吗?” “窗外的阳光好刺眼。”时鹿满脸无辜:“一不留神就打了个盹。” 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舒服到让人脑袋空空,昏昏欲睡。 封临初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见他顶着要吃人的目光,时鹿心虚地移开视线,求人不如求己,她艰难地撑开盘着的腿,双腿解放后麻意一下子窜了起来,难受得她直拍地。 好不容易缓过劲,时鹿好似咸鱼一般趴在地上,懒懒地撑着眼皮,一副随时都能睡着的模样。 目睹全程的封临初无声叹了口气,走到沙发边坐下,选择眼不见为净:“今天就到这,你上去收拾两件衣服和生活用品,我们去黔州市。” 时鹿有气无力地斜过眼:“去黔州做什么?” “支援任务,唐队让我去。”封临初顿了下,认命解释:“若本市特别安全行动组遭遇棘手问题,在人手不够或无法处理的情况下可以向临市申请支援。” 就是说黔州市遇到难题,向周边城市提出借人,这个任务被唐信忠交到了封临初手上。 时鹿从地上爬起:“那么棘手的情况带着我这个菜鸟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到时候丢人,影响的可是南城特别安全组的名声。 “你是我的助理,而且实战才是最快的成长方式。”交代完,封临初便朝房间方向走去。 时鹿还想说什么,放在旁边的手机亮了一下,是那个叫做赵书蓝的同事发来的消息,内容是两张动车票的信息。 目的地正是黔州。 看了眼发车时间,时鹿赶忙拖着沉重的双腿跑回楼上,二十分钟后她和封临初坐上了前往动车站的出租车。 动车出发后时鹿和封临初的手机同时收到此次支援任务的具体内容。 时鹿看得仔细,事件发生在黔州市番羊县,当地派出所最早接到乡民的报警电话是在十天前,报警人称有长着两条尾巴的野狼到家里偷鸡,民警第一时间出警,只发现了脚印,并没有找到狼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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