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证明老人的话,正在互扯的两人齐齐扭头,异口同声道:“我们当然是被鬼上身!” 时鹿:“……” 这波回应一点都不此地无银。 看着这幅滑稽的画面,封临初不轻不重地发出一声气音,走上前避开两人撕打得轨迹,动作利落地朝着他们膝盖各踹了一脚,在他们腿软的瞬间抓住其中一个后领往后一拽,轻而易举地将两人分开。 被拽住的那人反手就挥出拳头,封临初没有半分犹豫,微侧开头,一拳就击向他的腹部。 “呃……我要投诉你暴力执法!”被揍的大师捂着肚子佝偻起背,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你不是被鬼附身了,怎么还知道要投诉暴力执法?看来你是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了。”时鹿走上前,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你们今天这趟肯定是要收钱的吧,那我在你身上多加一条诈骗罪应该不过分吧?” 佯装被鬼附身,可不就是想诈骗吗? 那人死咬住牙,据理力争道:“我们玄术师办事,怎么能叫骗呢!” “哦,懂了,玄术师的事确实不能叫骗。”时鹿善解人意道:“没关系,装神弄鬼从中谋利,我们就改叫非法获得不正当利益,同时还涉及传播封建迷信,这么看来你身上的罪名又增加了一条诶。” 那人:“……” 时鹿又问:“对了,你办玄术师证了吗?” 那人眼神心虚,抿嘴不答。 “很好,看来你还涉及偷税漏税。”时鹿拿出笔记本,“这样吧,你还犯了什么罪一口气都交代了吧,现在自首,也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那人眼珠慌乱摇摆。 “呦,看来还真有。”时鹿无奈摇头,“你要是涉嫌谋杀的话,这个罪名可就重了。” 那人:“……” 他的反应实在好猜,时鹿盖上笔记本,扭头看向身后的老人:“破案了,你们一家三口都是他害的。” “不是我,不是我。”那人大惊,“是他小儿子花钱请我给他大儿子下咒,然后让我上门假装是第一任老婆化身厉鬼回来寻仇,我就是收钱办事,他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无关啊。” 时鹿将他说的一五一十记在笔记本上,又看向一旁的另一位大师:“这位呢?也说说吧。” 另一位大师咽了咽口水:“我、我是他家大儿子请来害小儿子的,然后让我上门假装是第二任老婆回来复仇,除此之外我没有再做过别的事情了。” “不可能,就算他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但也是亲兄弟呀。”老人无法接受事实,厉声反驳道。 “这点你可以放心,他们肯定是亲兄弟。”时鹿停下记录的笔,目光坚定,“不是亲兄弟的话,脑回路不可能这么一致,甚至连害人、嫁祸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老人:“……” “他、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是觉得你快死了,打算把有资格分家产的人连带着弄死,那么遗产就是他一个人的了。”时鹿见他表情崩溃,好心地安慰了他一句,“你也别太难过,这种事情在有钱人家里很常见的,你应该欣慰才对,就冲着他们没让这两位大师顺手让你也出点意外,至少能说明他们还是有点孝顺的……大概。” 老人:“……” “这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词,我不相信我的两个儿子会做这种事。” “也对,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谋财害命。”时鹿朝两位大师看去。 “我有聊天记录。”一位大师急于自证,慌忙拿出手机,抖着手翻找记录,“他住院后我们私底下不方便见面,平时只能用手机联络,聊天记录我都没删。” 说着他随手点开一条语音。 “大师,我爸这人平时玩的花样还挺多,你给他算算他在外面还有没有私生子,要是有就一块给我弄死,免得到时候跳出来抢遗产。” 另一位也拿出手机:“我也有,我还可以提供转账记录。” “我妈当初就是被他气病的,他做贼心虚肯定会信,要是能把他吓死,我给你双倍价钱。” 老人听完语音后,双颊瞬间涨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了一点,一副马上就要昏厥的模样。 时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虽然求锤得锤,但是没关系,你的两个儿子都涉嫌谋杀,我们回去就帮你立案,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用法律制裁他们。你就当没生过这两个不孝子,再说,您老看起来身体还不错,老当益壮,再生一个儿子继承遗产也来得及。” 也不知道是因为两个儿子的手足相残,还是时鹿在旁边的火上浇油,老人只觉得脑袋突突地疼,红着眼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我谢谢你呀!” 时鹿翘起嘴角:“不用谢,都是为人民服务。” 难听的脏话一句没有,但老人的脸颊却像是被狠狠抽打过一般,火辣僵硬,呼吸一窒,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胸腔里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更让人恼火的是最后还得客客气气把人送出门。 解决完“父慈子孝”的一家三口,时鹿和封临初把那两位施咒害人的玄术师带回队里。 这两位大师为钱害人,今天上门的目的不止是装神弄鬼,还是为了破除对方施下的咒,但害人的咒术被除,施术者便会遭到反噬折损道行,两人都不愿意让对方得手,这才斗起法来。 雇凶害人和受雇害人都是犯罪,不管是这两位还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两位,二队都会以正常流程立案处理。 任务顺利结束,时鹿单手托着腮直勾勾盯着旁边位置的封临初,专心地陪他填写今天任务的报告。 住在上下层的好处就是出任务的时候不耽误功夫,一块回家也不需要想任何理由,还能顺其自然共进个晚餐。 从侧面看,封临初的刘海稍长,遮住了凌厉的眉尾,半垂着头神情专注,灯光打下,下颚与脖子的交线有一寸光影,隐约透着半抹温柔。 轻柔的歌声响起,时鹿拿起手机接通,简单的交谈后脸上的表情趋近凝固。 封临初握着笔的一顿,侧头时的动作很轻,正好对上时鹿转过来的目光。 “师兄,我有事出去一下。”时鹿走的很匆忙,并没有留意到封临初的应声。 刚走出市刑警大队的大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时鹿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把人领到车边,弯腰打开车门。 车内的老者精神矍铄,只是淡淡一瞥,神情不怒自威。
第83章 老者姓楚,是楚家现今的当家人。 楚涵常居京市,时鹿见过他的次数不多,偶尔回来,都会让人给准孙媳妇送份礼物。 他时常笑着,笑意却很少到达眼底,或许是久经商场养成的习惯,总是一副在算计着什么的模样。 “楚爷爷。”时鹿站在车边轻声唤了一声。 “上车吧。”楚涵一如往常的笑着,“换婚约这么大的事总得两家人一块坐下来好好聊聊,最起码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楚家这位向来说一不二,既然他愿意松口让两家人一块坐下谈谈,对这段联姻未尝不是一种转机。 时鹿坐上车,静默的等待对方先开口。 然而双方就好像在较着劲一般,谁也没有先出声。 车子停下,穿着西装的男人拉开车门,时鹿看了他一眼准备下车,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 “明轲那孩子实在不像话,以前那些胡闹还可以当成是年轻人不懂事,现在居然背着我把婚约给换了。” “小鹿你放心,我一定让明轲好好给你赔礼道歉,我们楚家未来的女主人,只能是你一个人。” 闻言,时鹿回过了头,对上楚涵意味不明的目光,他的眼尾布满褶皱,眼皮松弛下耷,侧边打下一层阴影,莫名多了几分阴森诡谲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当初很多人都好奇豪门楚家为什么要和时家那样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定下婚约,楚涵偶然回答过一次,说是时鹿八字好,能旺楚家。 生意场上的人或多或少有些迷信,确定婚姻关系前找高人合一合八字都是常事,楚涵仅凭八字来挑选孙媳妇这点倒是让很多人意想不到,但也有嫉妒时家攀上高枝的人酸言酸语。 大意就是如果时鹿的八字真旺,怎么没先旺一旺自己家,还需要靠男人上位。 接触的特殊事件多了,时鹿对某些气息也敏感起来,刚刚那一瞬的对视,她察觉到了一抹很奇怪的气息。 时鹿轻轻蹙了下眉,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涵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背影。 楚家当家人亲自邀约,时家夫妻二人都相当重视,早早就到达吃饭地点等候。 时愠的左边坐着时伟泉和钟秀敏,右边坐着楚明轲。 夫妻俩不断尝试越过女儿和未来女婿搭话,臭着脸的楚明轲爱答不理的敷衍应声,即便如此也没能浇灭两人想要拉进关系的热情。 被夹在中间的时愠捧着杯子喝水,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服务员端着餐盘鱼贯而入,摆放好预定好的菜后默不作声地离开。 没过多久,带着满脸笑意的楚涵出现在众人面前,紧接着的是跟在他身后几步的时鹿。 楚涵刚一露脸,时伟泉便立即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又看到身后跟着的时鹿,眉头一皱,神情变幻莫测起来。 “不好意思,刚刚绕路去接了小鹿,让各位久等了。”楚涵背着手,和蔼可亲地看着众人。 时伟泉堆着笑脸:“哪里哪里,是我们早到了。” 他的笑容热情,多少带着点狗腿。 时鹿淡淡将目光移开,又扫到旁边的楚明轲,他沉着脸,额头上有块不大却很明显的淤青,紧握着杯子的指尖在隐隐泛白。 “小愠,这位是明轲的爷爷,快来打招呼。”钟秀敏也站了起来,悄悄拉了下旁边的时愠。 时愠反应了片刻,慌慌张张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大,身后的椅子还发出“滋啦”一声。 这时右边的手忽然被人拉了一下,她瞪大双眼,下巴紧绷:“楚爷爷,我和楚明轲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 “你就算给我五百万,我也不会离开他的。” 还想着要帮她解除婚姻的时鹿:“……” 旁边准备接话的楚明轲:“……” “五百万?”楚涵轻嗤一声,“五百块可不符合我家的手笔,我要是出手,怎么也得是一个亿。” “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孙子。” 时愠微张着嘴,僵硬地扭头去看楚明轲,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一个亿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楚明轲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时愠无辜地鼓起腮帮子,仿佛在说你哪有一个亿来得香。 楚涵发出一阵爆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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