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渊上的黑袍女人听着下方的鞭声,白了脸色,却也不敢阻拦。 …… 回观之后,辛云容好几天都没遇到怀文玉。 上回碰到婴面虫的事情她还有印象,酆郸说她的黄符动了手脚,怀文玉说是观主给自己的,经手之人只有她。 归咎到底,观主没道理害她。 她到底没将这件事说给其他人听,一是那些符都被烧了她也没证据,二是她毕竟是观主侄女,就算看在观主收留她的份上,也不适合撕破脸皮。 怀文玉在躲着她。 平日里市场跟随孟鸿卓左右,如今也不见身影。 辛云容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从前拘在小院里胆子小得很,虽不说她上道观后学到了什么,至少胆子大了不少。 夜深人静,师兄们都早早睡下,同守观的弟子打了招呼,她穿好衣裳走到了怀文玉的门前敲响了门。 房内传来怀文玉警惕的声音:“谁?” “师姐,我是云容。” 房内悄无声息,等了许久才听到她冷淡拒绝:“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 好不容易等到人,辛云容坚持地又敲了三下门,有意点醒:“怀师姐,你可知道婴面虫?” 屋内一阵窸窸窣窣,好像是她从床上翻下,脚步声乱而快,她猛地从房内拉开了门,即使只有月光,云容也能看到呼吸不稳的怀文玉紧张而瞪大的双眼。 “你和他们说了?” 怀文玉呼吸愈发急促,她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得体,紧紧握住云容的肩膀畏惧地质问:“你真的告诉孟师兄了?不对……若是他知晓了,早就来寻我了。” 她说得对,若是云容真的告诉他,按照孟鸿卓护短的脾性,也会让怀文玉吃上一个教训,至少不敢再碰云容一根汗毛才是。 她畏惧地不是云容,而这几天的躲避也是因为看着她平安归来,陷入了惶恐不安的猜测中,畏惧孟师兄会知道这件事后不再对她多看一眼,她是真的怕了,甚至生出一丝后悔。 辛云容只是站在那,怀文玉就已经崩溃地捉住了她的手,涨红了一张脸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我鬼迷了心窍……” 没听到云容接话,她握住的力道更加用力:“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很久没看到孟师兄对其他女子这般维护了……” 见她还是没有反应,怀文玉偷瞥了周围确定没人之后,犹豫再三,摒弃傲气,咬紧了牙关朝她跪了下来。 “辛师妹,此事是我错了,”眼看着她还要磕头,云容用力将她拽了起来,“师姐倒也不必如此。” 怀文玉却扯着她的手不愿站起,眼睛死死盯着云容想得到她一个允诺:“算师姐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别告诉孟师兄,可好?” “我和孟师兄虽是表亲却情同亲兄妹,怀师姐之后莫要再想岔了,”云容倒也没想到怀文玉认错这般快,打的她措手不及,她喘了口气接着说,“若能好好相处,我自然忘记了此事,不会再提。” 听了这话,怀文玉软下身体,身后的衣襟被冷汗湿了个透。 向来被宠着的怀文玉终于吃到了人生的第一个苦头,她冷静下来后回想起辛云容的话慢慢歇了心思,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她脱了衣裳,在衣柜里翻动的时候将夹在中间的古籍搞落了下来,她心中一惊,蹲下身捡起后急忙塞了进去。 待她穿好衣裳,又被吸引了般回头看去,将古籍又拿了出来。 翻了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婴面虫的描述,怀文玉盯着看了许久,入迷了一般又要翻下一页,方才跪下时力道过猛,膝盖针扎似的痛在这一刻猛地唤醒了她的思绪,怀文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立刻合上了书,警惕心瞬间占据了上风。 翌日,云容在伙房用膳的时候,听俞济说怀文玉一大早就下山去了,才英吃得斯文些:“观主让她送东西去了,那地方离这远得很。” 昨夜她们说清楚了,不应该跑这么快才是。 本以为之后相安无事,却在几天后从怀文玉一同下山的弟子那得到怀文玉在回归路途中失踪的消息。 身为大师兄,孟鸿卓自然担起了下山寻人的责任,俞济和才英向来跟着他,这次下山自然也是两人跟在左右,辛云容思忖着这次出事和她还是沾了关系,若是怀文玉不是这般避着她,倒也不会遇到这事。 其实这些也不过是借口,辛云容藏了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多日,已是许久不见酆郸的踪影了。 她想跟着下山,孟鸿卓原本是不同意的,辛云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为了体现身体的强壮,她在几人面前勉强扎了个马步,装腔作势的撅起了小腚,头顶的啾啾一甩,走上两步和院子里养的小鸭没什么区别。俞济扭过头不去看她那蹩脚的动作,才英面无表情地噗嗤了一声,在孟鸿卓的瞪视下只好假装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面看。 出于多方面考虑,孟鸿卓答应了她的请求。 才英:这个多方面到底是不是走了关系户,在这里就不方便透露给大家了。 这次,他们为了方便骑了快马,上山报信的小师弟走在前头,孟鸿卓和才英加快速度跟了上去,而俞济带着云容稍慢一些,远远跟在后头。 他们足足骑了一日的快马,才到了怀文玉消失的地方。 那是一座很平常的小山,此时山上长满了桃花,令人心旷神怡,远远瞧去真是一片好春光。 孟鸿卓翻身下马,望着面前这片桃林心生疑窦:“你是说怀师妹是在此处失踪的?” 小师弟生怕他不信,指着山林中的某一处:“当时怀师姐说要去摘一支桃花,我就在此处等她,那日奇了怪,陡然弥起一阵白雾,未曾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等雾散去我再寻去,怀师姐就不见了踪影,我只在那寻到师姐身上掉的一把金钱剑。” 作者有话说: 不准说我短小! 感谢在2022-03-22 01:06:19~2022-03-23 02:1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姜糖 10瓶;零散三 2瓶;粉红猪猪、温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V] 这一片山都是桃花树,虽然种的密集,但他们所穿的道袍尤为明显,只要出现自然能看到。 他们分散开,在整片桃花林中寻找是否有山洞之类,又或者是会让怀文玉坠落的陷阱,孟鸿卓一手拉着自认为需要保护的表妹,在西边的区域里用随手捡的木棍扫在刚生出嫩叶的草地上,俞济在一旁呼喊怀师姐,希望她听到后能给予一个回应。 大半天的功夫下来,他们一无所获。 这里的土地是夯实的,根本没有什么隐藏的地洞或者猎人隐藏的陷阱,只不过那把金钱剑掉落的位置,那一块土地似乎是被明火舔-舐过,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照小师弟的说法,怀文玉当时是在短时间内消失的,雾气来的蹊跷,怀文玉也没有这样的本事,那这么看来,有人掳走她的几率会大上许多。 但如果这么猜测下去的话,到底谁会掳走她这件事又成了一个谜团。 她下山的次数并不长,唯一的亲人在道观中,除却每次缠着要和孟鸿卓一起下山做任务,那就只有祭拜的日子才会下山一趟,孟鸿卓思前想后,也并没有想通到底谁会做这样的事。 怀文玉虽性格不讨喜,但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天色渐黑,人又没找到,孟鸿卓只好先发话:“先在附近找地方住下吧。” 这里荒郊野岭,远眺而去,也没看到多少人烟。 他们不能离太远,骑着马赶在天全黑之前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这是附近山上的一家猎户,三口人,房子不大,但也空出了一间房给他们住宿,五个人的话有些过于拥挤了。 好在就在不远处还有另一家猎户,孟鸿卓和辛云容留在这里,而俞济三人则是往另一处借宿去了。 猎户认得他们身上的道服,有次在山间打猎受了伤,就是被穿着这身道服的道长救过一命,孟鸿卓掏出的钱被他推了回来,猎户面容憨厚,孟鸿卓接触到的手掌因长期暴露在冷风中已有开裂的痕迹,粗糙而长满厚茧。 孟鸿卓将钱收回了袖中。 他道了谢,猎户的妻子抱着两床半旧的被子,笑着递给了他。 虽然旧,但重在干净暖和,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那原本是猎户儿子的房间,因此床对于两个人其实也有些不太够。 酆郸将几张长凳拼在一起当床榻,他根本就没有和她睡一张床的打算,只脱了外面的道袍,抱着手臂躺了下去,表兄妹也是需要避嫌的。 那张床对云容来说,刚刚好。 她解开松松垮垮束缚着的腰带,脱下身上的道袍之后感觉到了轻松,仿佛终于解放了一般,在被窝里她侧过身望着孟鸿卓规规矩矩睡觉的方向,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这里是她的孩子。 原本还只是凸起的一团,如今却像陡然吹大的气球一样鼓了起来,原本在宽松道袍下还不是很明显,但如今她放松下来之后,那肚子宛如六个月才有的样子,云容偷偷地钻进被子,掀起衣服看了一眼,她原本就瘦,那肚子并非是尖的,圆形的弧度并不是特别明显,以至于孟鸿卓几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肚子比寻常的似乎要大些,云容轻柔地抚摸着肚皮,隔着一层,她却有一种肚子里的孩子将手掌同她相贴的错觉。 回想起来,她并没有孕吐,也没有任何不适的酸痛感,或许是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孩子的存在感低到她自己有时候都给忘了,手绕在肚皮上转了一圈,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跟着转了一圈。 新奇和趣味占据了上风,云容玩得不亦乐乎,孩子也陪着她玩,直至孟鸿卓提醒般轻咳一声,云容才停止了自己窸窸窣窣的动作,将脑袋钻出了被窝老实睡觉。 听到床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孟鸿卓才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被子落在了她的肚子上,若是能化为实质,这孩子估计早没了。 小家伙也意识到了自己被厌弃,蜷缩成一团收敛好自己的鬼气,不再动弹。 翌日清晨,云容醒来走出去的时候,猎户妻子拿出了家里最好的腊肉,蒸好后切成薄片放在了面里,加上一勺自己腌的辣酱给他们当朝食。 云容吃得鼻尖通红,琥珀色的面汤也喝了个精光。 在走之前,孟鸿卓悄无声息地将一锭银子放在猎户家的箩筐里,当他们重新回到桃花林中的时候,泛着日光的清晨里却弥漫着淡淡的白色雾气。 雾气并不少见,但有了怀文玉的前车之鉴,孟鸿卓拉紧了缰绳,冷声提醒:“大家不要离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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