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沙漠之上晴空万里。 嘿,天气可真好啊~ 等处理完所有的伤员,权音对着金友安犯了难。 他还在昏迷之中。 这种情况一般会由队内人投票裁决,是否捏碎他的积分手环,任其出局。 一是怕他会拖累其他成员。 二是怕他的伤势会迅速恶化。 04号风承默默做了一个简易的沙地拉车,既能套在马上,也能由人拉着走。 一句定语道:“若到了渡海口,他还没醒来的话,我们再捏碎他的手环吧。” 有人主动抗下事,权音很是感激,点点头服从安排:“好。” 金友安昏迷,积分配置的权利自然落到越天瑜小队手上。 越天瑜公平地将积分均分成了八份,人均一份。至于战利品——收缴的乾坤囊之类的,就看个人所得,淘汰了谁,便得谁的乾坤囊。 多出来的,金石那一份的积分则给了时绒。 理由是好几人险些被淘汰出局之际,都是她出手援助的。 众人对这个分配结果相当满意。 至于金石淘汰时发生了什么,明眼人看得很清楚:金石被淘汰的最后那一脚是时绒踢的不假。但若时绒的目的是想淘汰金石,不去救援即可,没必要另废周章,还冒着把自己搭进去的风险。 这其中的猫腻,正常人用脚指头都想得明白。 时绒事后没提,另一方的“当事人”金友安还昏迷,这件事便暂时给按下了。谁也没去主动提起,讨那个无趣。 一波肥,越天瑜小队的人个个顶着血糊糊的脑袋,喜气洋洋。 风承和权音则是满心地诧异:原来混乱之中帮衬着他的人,竟然会是那个身份不明的小姑娘! 没了金友安的阻止,散仙小队又与云隐仙府合流了。 这样的合流没有经过双方认证,纯属于散仙单方面的牛皮糖行为。反正就是跟着,你走哪儿,我走哪儿。 李玉跟在时亦后头战战兢兢了几日,终于在某一个清晨,大彻大悟。 他们现在既没有没有积分,也没有乾坤囊,光脚的无所畏惧,是最好的献祭流队友,云隐仙府应该很欢迎他们才是。 就算金友安醒了,又能奈他们何?藏风沙漠又不是他家开的。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他但凡能修到时亦十之一二的境界,这一生也够用了。 在沙漠上顶着烈日,晒足了两日。 一行人到达渡海口的时候,躺在沙地拉车上的金友安生生给晒脱了一层皮,裸露在外的皮肤由原本的苍白变得通红一片,还起了皮,看着格外吓人。 白亦撑着伞,举到时绒的头顶,眼见有这么好的反面教材,不忘记给崽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你看,在沙漠里不做防晒就会这样,丑不丑?” 时绒心有余悸地收回目光:“丑!” 白亦满意地点点头:“刚出汗了,一会再补层防晒膏?” 时绒:“哦哦好!” 走在撑伞的两人身后,拿着黑布罩头,但依旧被晒成大红皮的程金金和宴安:“……” 虽然但是,他们还有点羡慕时绒的待遇是怎么回事? 等众人到渡海人手里领了渡船的小舟,金友安像是掐准了时间点一般,悠悠转醒。 但不知是不是过于虚弱的关系,他竟既没有对跟着的散仙指手画脚,也没有质疑越天瑜已经安排好的渡海计划。安安分分说了句没意见,低着脑袋就被权音扶上小舟了。 一切照旧。 三只小舟呈品字形行进,越天瑜的队伍在前破浪,其余两支在后便能省些力气,三只小舟联合在一块,相互照应。 刚坐上船起航,划船的主力担当程金金便感慨:“走了这么多日,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嘿嘿,这感觉,就像是在游湖一样~” 他们的小舟上被时亦加装了一个小棚,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安在上头仙气儿飘飘的,既能遮阳又能防雨,还漂亮。 程金金从前还觉得这人穷讲究。 直到从沙漠里出来,其他人都晒得面目全非,只有时亦和时绒两个人依旧白白净净时,程金金才悟了:原来长得好看的背后,需要付出这么多的汗水和心思。 美人真是不容易。 能跟着沾光讲究一番,实是再好不过的了。 程金金看着加装上的防晒小棚,连带着对时亦那个小白脸的接受度都变高了些。 宴安摊着一只受伤的脚,靠在船舷边上:“还游湖呢。这会儿是还在近海,没风没浪的,才有片刻的安稳。等出了海,天气一会儿一个变,若是不巧遇见风暴,咱们这个小舟能撑到什么时候可还难定呢。” 程金金脸色一变:“呸呸呸,你说呸呸呸!别在这咒自己!” 越天瑜坐于舟头,在棚外的阳光底下抱着剑,遥遥望着不见边际的大海。 想来话少的人,冷不丁开口:“真不知海的那一端是什么样的。” 时绒把玩着匕首的动作一顿,笑着接话道:“是啊,若是能看看就好了。” 时绒作为穿越人士,当然知道星球是圆的,大海不可能永无边界。 但这个拥有能上天下地,各路神仙的修□□,竟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把世界地图的完整样貌给开出来。 中州大陆现有的地图上,只有一块相对完整的大陆以及和周边零散的岛屿。 这片大陆已经足够辽阔,宽广丰饶到可以养活林立的万族。 而整个中州还却被未知面积的海洋包裹着。 除了近海,没有岛屿可以落脚的远海是人类的禁区。 传闻中曾有不少大能离开大陆,向海洋探索,但最终都没了踪迹。 世人从此不敢轻易涉足远海: 一说是海上的风暴,非大乘期不能穿过。 二说是海底的远古巨兽不喜外族的侵犯,动辄毁天灭地。 时绒不知白亦去没去远海探过, 当初听他随口一提,像也觉着海的那一端还有其他的大陆,但并无实证。 莫非是大家都沉迷修仙,航海业发展缓慢,才导致远海迟迟没有被征服? 别的不说,就说他们用来比赛渡海的小船,同渔夫在自家湖边垂钓时用的乌篷船那是一个造型,还没得篾篷。 等风浪一来,这就跟块易碎的木板子没两样,纯靠人用法术硬抗。 接下来的是一场硬仗。 趁着风浪未起,越天瑜安排一人驱船,一人引航。其余两人便加紧休息,好等晚上换班。 时绒夜视能力强,被分配到了夜班。 她听从组织安排,安安心心地倒在遮阳棚里睡了过去。 这两日在沙漠之中急行军,身心俱疲。时绒好久都没那么累过了,哪怕是在摇摇晃晃的小舟上,竟也一下就睡死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漆黑一片的小棚里只有宴安略显粗重而绵长的呼吸声。 水浪声不绝于耳,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船底,颇显粗暴。 入了夜,水汽浓重的海上颇有些凉意。 时绒起身,随手将程金金脱下的外套搭在了宴安的脑袋上。 只听他闷闷地在衣服底下yue了一声, 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迅速扒下来脑袋上的东西,露出一颗凌乱且睡眼惺忪的脑袋:“什么东西,一股馊味!” 时绒看他那邋遢样,哪里还有半分初见时翩翩公子的范儿:“你也这个味儿,好意思说人家。”睡在他旁边,她都要被熏死了。 宴安将程金金的外套丢得远远的,一脸漠然:“哦,那我还能嫌弃自己不成?” 抖了抖身上皱成抹布的衣服,自如地起身掀开帘子出去。 时绒叹为观止,这可真是放飞自我了啊。 篷外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程金金早没划船了,同越天瑜一前一后地守在船上,见时绒出来,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后便迅速解释道:“起雾了。” 时绒听闻这一句,下意识地朝右后方看去。 天上无月无星,所有的光芒都被浓重的雾气吞噬了。四周除了水声,什么都分辨不清。 这样极致的黑暗之中,会让人生出被剥夺五感的错觉。 尤其对时绒这种五感敏锐的人来说,极为难受。 程金金看到她的动作,便明白她心里想了什么,“得亏散仙那边早就提议用绳子将船连在一起,不然照着这么走下去,早就不知离了多远了。你放心,他们没走散的。” 听到这一句,时绒因为不适而加快的心跳才平复了些许,像是猛然被扎入了一针镇定剂,良久才低低地嗯了声。 越天瑜道:“一个时辰前起了点风。我们在雾里彻底失去了方向,现在不敢乱走,只能先停下来等天亮。” 宴安点头:“既如此,夜里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事了。你们都去睡吧,我和时绒守着,等天亮了再辨方向出发。” 程金金打了个呵欠,正要说好。 适应了片刻这份黑暗的时绒骤然回头,抬起手:“别出声!” 周遭的呼吸声一齐安静下来。 时绒听得到后方随行船只破浪的声音,一左一右俱在。 那么…… 前面的水声是什么? “有东西。” 越天瑜也听到了,抽出剑来。 在海上,在极致的黑暗之中,那点未知的动静带给人的恐惧感是前所未有的。 连时绒也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 程金金想到了深海巨兽,想到了水鬼和鬼船,执斧的双手开始不停的打颤。 宴安嫌弃地将他的斧子抵远点,省得黑灯瞎火,他激动起来,先一斧劈着自己人了。 吱呀—— 那声响更近了。 几人动都不敢动弹, 视力起不到作用,便全都屏息凝神地认真倾听着。 滋滋—— 啪! 一道远光强灯蓦然从右后方照射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程金金以为自己要瞎了,痛苦地捂住了双眼:“啊……” 时绒眯着眼, 但见光源污染的始作俑者,自家的师尊,正笑吟吟地站立的船头。 一手提着宛如“手电筒”的不知名法器,淡定而好奇:“你们在那看啥呢?需要我给你们照照吗?” 宴安:“……” 越天瑜:“……” 有这种神器,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 时绒定睛细瞧,才发现那非是什么特殊的法器。 而是白亦在幻荆森林,无聊的时候顺手采摘的月荧花制成的,超简单手工制品。 ——将花磨成粉后,用两层能透光的白纱布包紧,裹在普通的灵石上面。随后激发灵石,便可以得到一个简易的“手电筒。” 这小玩意儿是白亦自个琢磨出来的。 起因是他担心刚进门的徒儿自己一个人在浮华山会怕黑,又怕生不敢过来叨扰他,便手把手地带着她一起制了不少。还给它取了个名儿,叫“流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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