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久看向她,疑惑道:“通行令牌?” “不错,别问我有没有,整个北氏就只有恙无君有。” 千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正欲开口,只听那侍女哼了声,“怎么?怕我骗你?切,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爱信不信,好自为之。” 说罢她愤然甩袖,拉着另外一个侍女往门外走去。 千久自然是怕有诈,她们的话是不能全信的,下一刻只听她们在门口叽叽喳喳吵起来。 “你怎么就这么告诉她了,万一此事金公子追究起来,” “去人界要带着令牌穿过苍穹结界,这不是仙界人尽皆知的事情吗,随便哪个弟子不知道?万一金公子问起来,咱们咬死不认就是了,怕什么?” 侍女迟疑片刻,”话是这么说,若是她真的拿到了令牌……” 另外一个侍女立马反驳她,“我问你,令牌在谁身上?恙无君,那可是恙无君,君上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从他身上拿到令牌?若是她真的拿到了,只能说她运气好罢了,况且那苍穹结界到底在何处,只有内院那群亲系弟子才知道,咱们只是给了句话而已又没帮她拿令牌,更没带她去。” “那万一,万一她真的出了啥意外呢?我听说过结界的时候没有灵力是会摔的稀巴烂的。” 那侍女一拍她脑袋,骂道:“你怎么这么傻,把这件事告诉她不就是为了让她离开吗,她若是死了不就更好?咱们就自由了,不用在这个破院子里服侍一个凡人,前几日不是跟你说过其他几个主子院子里正好缺人吗?” 侍女仍是有些顾虑,“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听我的,咱们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剩下的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待两人走后,千久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心知这两个侍女不喜欢自己,还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她,但千久比这她们更希望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千久为了躲开门口看守那两人,悄悄往后院翻墙出去,逮着个路过的弟子,“小兄弟,你可知恙无君在何处?” 那弟子一眼认出了她,笑了声,“哦,是你啊,君上平日里都是在上天界处理公务,内院的弟子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他几次,更何况咱们这些外院的弟子?” “那你可知道他何时会回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找君上有事?有什么事可以跟金公子就可以了,北氏一般都是他在管理的。” 一提到金琰,千久脑壳就开始疼,他那日险些要了自己的命,怕他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找他。 千久叹了口气,打算另谋他法,抬头忽然看见不远处有座山,那座山虽不高,但云烟缭绕,缥缥缈缈耸立在一排排的宫殿中显得有些突兀,借着日头隐约瞧见山顶处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气派非凡,显然不是什么普通弟子该住的地方。 莫非是? 她连忙拉住要走的弟子,指着那山问:“小兄弟,那座山上住的是谁?” “哦,你说北苍宫啊,那是君上跟金公子平日里住的地方,普通......” 果然!还煞费苦心去找什么恙无君啊,直接在他房里,呸,蹲他家里不就得了? 千久心下一喜,也没细听小弟子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拔腿就往那边跑。 “普通弟子未经传召是上不去的,虽说北苍山戒备不甚森严,但君上并不喜欢被打扰,贸然上去会被处罚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小弟子一回头,哪里还有千久的身影。 半刻钟后,千久停在了北苍山的山腰处,弯着腰大口喘着气,“你们会飞,就不考虑下还在爬的吗?”低声骂道,折了片宽大的树叶作扇子,休息片刻继续起身。 抬眼往上方望去,只有那看不见尽头的白玉石阶平滑光亮,在艳阳下折射出温润的光芒。 好家伙,还有三千多阶!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爬到了山顶,千久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迎面走来几个弟子,慌忙中躲进小树丛中,待那几名弟子走后,她才悄悄地爬了出来。 玉石台阶的最顶端,是一座华丽的宫殿,金砖琉璃瓦上盘着两只羽凤,巍峨庄严,近处看竟是比方才看到的更为金碧辉煌三分,前面一条清池潺潺而流,空气中夹着白檀的味道,冰冰凉凉的让人俨然起肃。 只可惜,她看不见里面的光景,那扇金漆大门在几位弟子离开后轰然关上,千久推了几把,却纹丝不动,想来是要借助什么灵力开启。 围着宫殿转了小半圈,依旧没能发现其他入口,她捏着下巴打量着围墙旁的几颗参天大树,眉眼一挑,翻身上去。 千久小时候跟着一群男娃娃上蹿下跳,爬个树自然不在话下。 待她蹿上了与围墙齐高的树梢,终于瞧见了里面。 此处正好对着宫殿的后花园,里面花草不多,但胜在排列整齐,色泽芬芳,小池上一座凉亭悬空而立,翡翠石桌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再往里看,大殿里不管是房门还是窗扉都紧紧关着,千久猫一样趴在树梢,唏嘘道:“大白天窗关得那么严,也不嫌闷。” 正当她打算借力树梢爬上围墙时,下方忽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树下那男子一身锦袍,身上的金色绣边袍角烨烨闪烁,贵气逼人,他抱臂而立,皱起眉头盯着上方。 正是那金贵的金公子。 这忽如其来的一声吓得千久一哆嗦,险些从树上栽了下来,连忙抱紧了粗壮的树梢,稳了稳身形,笑嘻嘻道:“好巧呀金公主......” “我问你在干什么?” 千久劫后余生,是真的怕这个金琰,“我,我在…....”她皮笑肉不笑,慌忙之下胡乱扯了个谎:”掏,掏鸟窝呢!” 金琰一跃而上,轻盈踩在千久身旁,扫了眼四周,问道:“窝呢?” 他一靠近,千久手心的汗都渗了出来,不由得手脚并用抱紧了树梢,生怕他一脚将自己踹下去,“它们.....它们刚搬走!我没赶上,哈哈哈,嗖一下飞走了,带着窝......” “........” “你觉得我会信?给我下来!”金琰伸手就往千久抓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你不会像上次一样是来要我的命的罢!”千久吓得结巴,闭眼抓着树,都快把树皮扒下来了。 提起这事金琰心有愧色,掩唇轻咳了声,“我要你这条小命干什么,上次是我的冒失,我给你道歉。” 千久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半晌,不可置信地睁开一只眼睛,“你在给我道歉?” 金琰掀起眼皮睨了眼整个人挂在树上的千久,依旧抱着胸,高高在上,完全没有要道歉的态度,“你想装没听见?” “那倒不是,我没感受到你的真诚。” 金琰“啧”了一声,轻轻踹了一脚千久,“少给我得寸进尺,本公子还从未给人道过歉呢。” 没料到他会给自己道歉,千久觉得事情似乎有回转的余地,壮起胆子抱着树干嚷嚷,“我,我不接受,那日我险些命丧黄泉,岂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金琰有些不耐烦,冷冷盯着她,“我要是真下了狠手,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 千久也没个好气,”那如此我还得多谢阁下不杀之恩了?” 金琰似乎忍耐到了极限,手上的藤条开始滋啦作响,千久立马认怂,“哪,哪有人道个歉这么凶的,你看要不这样,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此事就此别过,我再也不提,怎么样?” “胆子倒是不小,敢跟我谈条件。”金琰的鞭子已经冒起了火花。 千久心里咯噔一下,就冲金公子这暴脾气,滨云洲打几个雷都是小事,不管不顾连忙喊道:“我都还没说什么条件你着什么急!” 倒是头一次有人敢跟他谈条件,金琰眯了眯眼,将鞭子收回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说。” 千久松了口气,直起身子,努力维持着镇定,“第一,你把门口那几个弟子都撤了,我要跟其他弟子一样在北氏自由走动。” “可以。” 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千久心里那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站起身与他平视,气势不能输,“第二,把院子里那两个姑娘也送走吧,我不需要人照顾。” 金琰一双碧眸盯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上下打量着她,“没问题。” 千久避开他的视线,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 这次轮到金琰发问了,“还有呢?” “还有……”千久别开脸,嘴唇动了动,蚊子般开口,“还有……给我些灵石,我要吃饭,” 金公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千久听他这一笑就来气,“你笑什么!谁让你们虏我来就不管我饭了,还有那食堂的饭菜贵的要死,我哪里有钱买,要不是那大叔人好,我早就饿死了。” 金琰憋着笑,“就这?” 千久见他这个罪魁祸首还在笑,气不打一处来,“没错就这!” 金琰拽着她的衣领,“行,都满足你,下来吧。”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就被金琰领到了地上,“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一听回去,千久的心就在吐血,这令牌还没到手,也就是说她明日还得来爬这七千多级的台阶。 金琰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颇有几分看戏的意思,“你不会是走上来的吧?” 千久咬牙切齿,”不然呢!我会飞?” “真是难为你了,”金琰边走边笑,觉得这个姑娘十分有趣,“我会飞。”
第7章 第 7 章 金琰办事果断,回来就撤了门口那几个弟子,送走了院子里那两侍女。 那两侍女听到消息后甭提有多开心,对千久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脸,当着金琰的面,用甜得发齁的声音对她说:“小姐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呀,奴婢们福薄不能再伺候您了,来日有缘再见。” 千久扯出个微笑,挥了挥手,心道这个面还是不要再见了。 门外几人抬着两箱子进来,重重放到了她面前,千久一打开,竟是之前她在膳堂上见弟子们用来买饭菜的灵石,两大箱灵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千久心中狂喜,这哪是晶莹剔透的灵石,这明明是她咸鱼翻身能吃上顿饱饭的光辉象征。 她终于能挺直腰板,甩给那些背后议论她的弟子们一个潇洒的背影,站在掌勺大厨面前指点江山:“叔,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来一份!” 金琰往房里转了圈,一出来就迎上千久包含泪光的眼神,颇有成就地笑了笑,”怎么样,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千久小鸡啄米般点头,“要是您能够送我回人界就更好了。” “这个你就别想了,待事情解决,自会送你回去,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呆着,”他看着对两箱灵石爱不释手的千久,继续道:“这院子还缺什么都可以跟我说,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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