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去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戴斯。 可就在北顾临门跨出去的那一瞬,千久忽然猛地挣脱了他,跳进了那黑乎乎伸着尖抓的黑影团。 北顾愕然:“千久!”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他始料不及,指尖堪堪滑过了千久的衣角。 无数魑魅魍魉犹如翻滚的蛇虫,瞬间将那抹蓝白身影给吞没,北顾毫不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犹如卷着刀子的骤风,犹如千刀万剐,将他原本一丝不苟的衣裳刮出道道血痕,北顾脸颊被一道黑气擦出了血,他来不及考虑自己,伸长了手去够那不断下坠的人。 明知前方凶残十分,却要迎着刀尖逆流而下。 出口处, 音银全身惨白撑着镜子,使得胸前咳出的鲜血更为分明刺目,若不是金琰一直在扶着她,早就已经瘫软在地上,她双手颤抖地捧着那面镜子,只见镜面上已有九分碎裂开来,斑驳一片,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金琰心急如焚,“怎么还不出来!”他将人扶到树下,疼惜地替她拭去嘴角的血迹,忽得起身,“我去找他们!” “来不及了,”音银吃力地抓住了他的手,“你不能进去……” 金琰反手握紧,心慌意乱地看着那仅剩不到一尺宽的入口。 ‘咔哒’一声,音银手上的镜子再次碎掉了一个角,与此同时入口边缘处的星火像是加了柴火一半噌得烧了起来,地上的灰烬月攒越多,一阵风刮过,却又什么都留不下。 “在不出来真的来不及了,都说了两个时辰内要出来,北顾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金琰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恨不得冲进去。 手上的碎镜再次发出一阵不堪的声响,两人的心登时悬上了针尖儿,纷纷回头目光如距地盯着那越烧越小的入口,一寸一寸烧掉了他们心中的期望。 不一会儿,入口就仅剩一个拳头大小,音银瞳孔煞白,哭了出来,“久姐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小孔里猛地钉出了一把剑,堪堪卡住越收越小的入口,寒剑冷光骤亮,一路沿下生生撕开了一道裂痕。 北顾浑身是伤,抱着昏迷的千久走了出来。 金琰这口气还没松下来,忽得一惊,连忙跑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去取个瓷瓶吗,是遇到什么东西了吗,怎么伤成这样?”他上下扫了眼,没见着想要的东西,疑惑道:“瓷瓶呢?” 北顾脚步不停地往回赶,语气森寒:“跑了。” “那玩意儿难不成长腿……”金琰反应过来又是一惊,“什,什么?戴斯也在里面?!” 见他们终于出来,音银精疲力尽地倒在地上,那面镜子从她手中滑落,碎成一地白银,逐渐变成暗淡的碎石。 金琰还来不及震惊,抱起地上的人立马追了上去。
第66章 第 66 章 北上陌眉头紧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回头看向屋子里杵着的几个大男人,语气里十分不悦:“疗伤还带买一赠一?” “少废话!”金琰将他推了过去,“救人要紧,快点!” 北上陌拍了拍坐在床边一脸焦急的夜纾,示意他让开,自己不情不愿一屁/股坐了上去,伸手替床上昏迷的两人把脉。 夜纾站到一旁,恶狠狠地剜了眼北顾,质问他:“早上不是你带的人吗,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护不住她,就少在那逞能。” “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北予连忙上前打哈哈,“小殿下这火气得消消,来杯枸杞茶?小久送的呢。” 他也只是找了个借口缓解下气氛,本以为以夜纾的性格定会不耐烦地让他快些滚开,没想到这小兔崽子一听是千久送的,竟然毫不犹如地接过了茶给喝上了。 北顾充耳不闻,盯着床边把着脉搏的人追问:“如何?” 北上陌探过两人脉搏,回头道:“一个只是睡过去了,另外一个灵力耗损太厉害,平日里多注意修养就行,都没事。” 北顾还是不放心,思忖片刻又问道:“可有异样?” “没事啊,你信不过我?”北上陌转向一身伤痕的他,“我看有事的是你吧小侄子,这一晃茶的功夫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这样,快过来给叔父瞧瞧,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学学你兄长,一日一杯枸杞养生养性,病痛远离。” 北予意味深长地冲北顾一笑,扬了扬手上的茶壶,“二宝,你也来一杯?” 北顾有些不解地皱起眉头,目光粘在沉睡着的人身上,若没有异样,千久为何会无缘无故挣脱自己跳下去? 夜纾听他说千久没事,将茶杯搁到桌面上,开始逐客,“既然没事那就都出去,别吵着我家小久睡觉,”他转向金琰,毫不留情道:“还有,把这姑娘给我搬出去。” “你什么意思!”金琰登时就恼了,拳头伸出了来,“音银爱睡哪睡哪,这你家还是我家?” “这我家,我家,”北予举着他那病痛百消的茶壶将他拦了下来,二话不说斟到他嘴里,“消消气消消气,别成天喊打喊杀的,来来来,你火气最大,喝一壶。” “什么鬼东西,难喝死了,”金琰呸出几颗枸杞,抹了把嘴骂骂咧咧将人抱起,边走边瞪夜纾,“不睡就不睡,谁稀罕!” 众人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北顾还是一动不动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夜纾看见他就来气,明明是在人家地盘,自己却像个占山为王的小霸王,眯起眼睛不悦道:“还不走?” 北顾浑身是伤,北予担心他留下会跟这小混/蛋打起来,推着他往外走,“你身上的伤要去看看,”他冲跨出门口的人喊道:“祖师爷您等等,我家二宝还病着呢!” 北上陌头也不回,高高举着手摊出五个手指头。 “诊费五千?好说好说。” “是五万。” “……打个亲情价?” 夜纾在床边守了一个晚上,一大早睁眼没见到床上的人,猛地惊起跑了出房去。 “小久!”他找遍了殿内都没见到人,立马御剑往其他院校一路寻去,“小久!小……” 下方一堆弟子吵吵闹闹地围着一个人,在那人旁边倒着几个受伤的小弟子,即便离得再远,夜纾也认出来了那是千久。 千久眼神空洞地高举着手上的宝剑,剑尖正对着了脚下一个头破血流的弟子,猛地刺去,众人惊呼出声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小久!”夜纾忙召起一个小石块,对着寒剑弹了出去,自己俯身冲进人群中。 手上的宝剑“哐当”一声飞了出去,余震将千久召回了神识,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急匆匆跑来的人:“夜纾?” “是我,”夜纾落到她旁边替她揉着发红的手,担忧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千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她环顾四周,见周围那些小弟子后退开来,一个个脸色惶恐,像是见着了恶鬼一般,又见着那地上躺着的几人,有些不可置信道:“是我打伤他们的?” 夜纾不知道千久为何会跟小弟子们打起来,但方才她异常的模样让他心里发慌,虽没亲眼瞧见,但看周围小弟子的反应也不言而喻,比起这件事的缘由,他更关系千久的安危。 示意那群弟子带着伤员离开后,将恍惚的千久抱进了怀中,柔声回应:“不是你,”夜纾一下一下抚着她后背,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千久心有余悸地盯着地上的血迹,知道夜纾是在担心自己才没说真话,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制止,方才很可能就杀了那小弟子了,沉声道:“是我做的。” 将人送回房内,千久翻手就将自己锁在了屋子内,她害怕再误伤无辜的人,连着两日不肯出门,也肯让人进来,北顾一早看出她不对劲,但他这边什么也查不出,就连北上陌也无法判断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期间来了好几回都只是在门口站了会儿。 夜里北氏一个院校突然起火,金琰他们带着人连忙去救火,不一会儿,长老们的阵法抓住了个刺客,北顾这头还没站稳又赶了过去,现下整个北氏乱糟糟一片,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碰巧千久忽然高烧不退,七露在门口急的团团转。 山下面烽火通明乱哄哄地,千久的小院里却是静悄悄只剩虫鸣,正当七露犹豫要不要去找北顾的时候,眼角瞥见一抹黑影融进了夜色中,鬼鬼祟祟往这边跑来,她端着药碗警惕地看着黑暗的角落,“是谁!出来!” 池塘里的青蛙哗啦一声跃进了水中,再一看什么也没有,七露以为是今晚北氏入了贼多缘故她才会这么紧张兮兮的,一口气才松到一半,忽然迎面走来一个黑衣人。 借着房内的烛火,七露看清了来者,大惊失色:“是你!”她连忙转身往房内冲去,慌忙喊道:“来人啊来人啊!”见黑衣人往门口走去,她想都没想一把抱住了那人的腿,使出浑身力气往外拖,边动作边大声提醒里面的人:“小姐!小姐快跑……”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利器刺穿皮肉的以及重物倒下声响。 黑衣人猛地拔出利剑,将那死不瞑目的人给踹下了台阶,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嫌恶道:“下/贱的东西,真是碍事。” 那人拾步了上去,停在门口,将一瓶东西拍碎到剑刃上,只见那两着寒光的剑刃逐渐被淡淡一层血迹给覆盖,像是正在发光的明珠被蒙上了布绸,黑衣人双手握住剑柄,狠狠往门口那道结界刺去。 结界颤动了下,紧接着发出滋滋电流声,将黑衣人猛地弹开。 黑衣人险些被震飞出去,将剑收回了冲里面招了招手,只见千久双目失焦地走了出来。 那人笑了声,转身离开,“该你出手了。” 千久跨过了七露的尸身,呆愣地跟黑衣人的身后,逐渐消失在暗夜中。 结界消失的那一瞬,北顾就察觉到异样,立马赶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他派人安顿好七露的尸身后,干脆连火都不救了,与夜纾两人分散人群出去找千久。 一切好像是有人蓄意安排,北氏内外灯火通明,人群翻涌。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两人脚步不停地找了一宿,再次见到千久的时候她满身是血地站在北氏的门口。 天光乍凉,白雾给她的身影渡了层朦朦的灰,好像是归来的游魂。 “小久!”夜纾下一大跳,跑出去检查她的伤口,“你去哪了,这么多血是不是受伤了!” 北予连忙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不是她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二宝给担心坏了。” 千久一言不发,像是一幅空壳子站在原地。 “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们会担心的啊?”金琰叉着腰站到她面前,骂骂咧咧:“找了你一夜,整个北氏都被翻遍了,你身上这血怎么回事,遇上野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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