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今一声令下,万人突进,战争即将开始。兵器在火光中碰撞,岁朝的表情坚定而凶狠。直到某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局面。她们似乎同时发现了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齐齐地扭头看去—— 一朵洁白澄净的花向他们奔来,犹如明亮的流星义无反顾地投向大地! 她是执笔的诗作家,要冲破道的牢笼,修正一段错误的时光。 她是审判者! 静寂如水的月夜,清澈的少女看见命运。奔向她的死亡,奔向她的新生。 也许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年今醒来时置身于一片洁白的花海之中,周围鲜亮的白色花朵簇拥着她,她的身边空无一人,连一丝风都没有。她低低地吐出一句:“这是哪儿?” “棱空的梦境,虚实如镜界。任何事都能在这里发生,但又有多少能照进现实呢?”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轻灵如萦绕她许久的······眷念。 “苏颜?”她猛地转身,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娉娉婷婷站在她的面前,面容模糊不清,可年今就是知道那是苏颜。她穿着常穿的那条旗袍,素净而美好。 “我找到了自己,打破了道,所以剩了一点灵力存在一式方里换了你活下去,作为棱空的副使。副使都是借神之力的强者,你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力量不够了。” “剩余的灵力?”年今一怔,“你明明还可以活下去,对不对?你明明······还可以活下去!” 她哭了起来,声如蚊讷地掩面忏悔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 “不是的,应该说是年今让我获得了新生才对,”苏颜捧起了她的脸,她永远那么温柔,温柔地像是温润的珠玉,可年今却希望她能不那么温柔,甚至希望她自私一点,“因为年今,我才明白了很多事,有了像年今一般的勇气。年今没有错,年今那么厉害呀,一直背负着我所不能及的使命,在命运的愚弄下匍匐前进。我真的很佩服很佩服年今,为了年今才重新拾起了多年前的勇气。与其说是年今害死了我,不如说年今是打开我身上枷锁的第一把钥匙,因为年今我才重新活了一次。” 年今呆呆地望着她。这个女孩终于又变得呆呆的了。这个世界在她眼前重构,等所有世界都恢复以后,一切就能真正回到正轨了,那时的她或许就会忘记苏颜,忘记自己是橡皮涂抹世界时留下的一点小小痕迹。 苏颜伸出手,手心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茉莉胸针,原来她一直带在身上。茉莉胸针化为一个青色的宫铃,苏颜小心地将宫铃挂在年今的身上,笑着说:“我能不能活已经不重要了。但如果我的年今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还能感知这世间的一草一露,那我会很开心。” “我们!”年今急切地抬起头,“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们一直是朋友啊,一直不离不弃。有机会的话,要一起去大理玩啊。”她这么说着,身影却渐渐向远方散去了。她说过要救年今,就真的做到了。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可这次她却不能守约了。年今想要追上她,却跌倒在地。花海层层激起,她的头发杂乱了,发丝间插着圣洁的花瓣,显得有些狼狈可笑。可她顾不上这些了,她只想将眼前的人牢牢抓住。 “不要离开我!”她不顾一切地大喊,努力向前伸出手去。 “我会化作勇气一路陪伴着年今的,只要年今还相信自己,我就存在着。” 苏颜如泡沫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幻影罢了。年今扑空的手被某人牵起,周围的副使——曾在她梦境出现过的和素未谋面的一一现身,包括很少在万象世界树露面的命运之神。他们注视着年今,好像不会说话的样子。手中的宫铃吟吟作响,响声清晰脆耳。副使们的身上也发出铃声回应,Poker Face的铜铃、黑牛仔的风铃、达拉的手摇铃······他们无声地接纳了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崭新的世界在白花之上最终建成,陈旧的时光却永久地尘封了。 年今的泪沿着脸颊滑下,在日光下溶成五彩斑斓的光随风摇晃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世人的HE 年今一人的BE啊 第54章 尾声·重构 “苏颜昨晚病逝了。”许书铃掩面哭泣,白衍轻轻抱着她。 正值阳春时节,有的人刚走过人生之春,生命就随春天一同逝去了。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走出东边的那椽木屋。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如纸般素白脆弱,在毫不吝啬的阳光下如水晶般耀眼。 窗外那棵花期极长的海棠树也花谢了,一如女孩香消玉殒。轮椅上素白色的少年定在门前的过道上,看着随风飘落的花瓣归于他的肩上。 花,消逝了。 另一个世界,棱空。 今日是白庙会日,庙前的长街一派热闹景象。人人忙碌、充实而恬淡,小图一家热情地招揽着顾客,越伯的柿饼被一抢而空,花饼店店主带来了相当新奇的物件,围观的人几乎占满了整条街道。街边的灯笼在白庙会上是不点燃的,人们脸上的笑颜却闪闪发光。他们就是这样生活着的,永远善良、热诚。没人知道背后是谁在主导着他们的罪恶,更没人知道世界之外还有什么。世外的苦难和割舍不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就这么安逸下去,构成真正的桃源。 落叶细无声,在长街外的静谧树下拉下长长的轨迹。 “当上守护者之后,可别再抓我回万兽殿了。” “凭我的能力还不足以,”载和单腿屈膝坐在树下叹道,“希里森林还是老样子啊。” 十多年来他终于获得了自由。只有他们还记得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那段嫁接上的记忆在至强的他们眼里轻而易举就能识破。 “答应你的,我做到了。”狐狸淡淡说。 “多谢。” “利益关系而已。” “认识这么多年,我仍然算不上先生的故人么?” “感情不是对称的,”狐狸顿了顿,“但利益很多时候是。” 载和轻轻笑了笑,说:“我还以为她改变了你。” “或许吧。” “没想到一切都结束了。她们会在安息者的世界里重逢吧?守护者和临界者不会打起来吗。” “年今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守护者已经无法抵达安息者的世界了。” 载和疑惑了:“?” “你忘了我说过要和她算账吗。” 原来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它不是不记仇,只是仇恨不是愤怒那样简单的事罢了。载和先生笑了笑,说:“忘了恭喜您重获新生。” 狐狸没有回应。 “神该意识到‘道’的不足了吧?为了生存,你要取代他么?” “没兴趣。产生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如果连这都不懂,那他就不配当这个神。他只是在等罢了,等那位真正苏醒过来。”看来上一趟旅行又让它研究懂了不少事。 载和仍然笑着,将祭祀用的春秋盏斟满了葫芦里的清酒,酹在身后的古树下。 “十年来的禁锢还是磨不平你的潇洒啊。” “苏小姐才是潇洒的人啊。”他摆下春秋盏,“好像怎么也痛快不起来了。” “世间不过如此罢了。有偿就要有失。” “可我的本意并非如此。”他起身,步回迁建到半山腰的万兽殿,“从今往后还是穿绿色的衣裳好了。” 狐狸转身离去。夕阳将没,就连影子也不与它相伴。半张天空的云海翻涌,滑翔的鸟儿留下剪影。载和停在殿前,自顾自地说: “最后一份礼物,希望苏小姐能喜欢。” 苏日昳推动轮椅进了苏颜的房间,手上的雪白色花环在风中微微颤动,将他的肌肤衬得更加素白。 一个人走了,四处全是她的痕迹。 用过的水杯、常常观望的那棵树、说过的话和他人脑内相关的记忆,一切都散发着与“人”相连的气息,还有那具徒留的躯体,留以他人渐行渐淡的念想和悔意。一切都像那人走时一般留不住,然而离开时的决绝和坦然,却在消逝中变得永恒了。离开只是从暂时到永恒的过渡和升华,她似乎是这么认为的。 他替她合上了未合上的笔盖。徐徐的清风翻动了书桌上那本不存在的日记的书页,那个少女在娟秀的字迹中跃然纸上: 3月5日 下过一小段春雨了。 3月7日 昨晚又梦到日昳了。 淡蓝色的云,和天空一样蓝,由淡淡的白线勾勒,好漂亮。 成为顶天立地的巨人吧。 3月8日 回家时绕了远路去看喷泉,花坛格外鲜艳。给家里人和日昳带了冰糖雪梨,日昳会吃吗?也许他会在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出门透气呢? 我总是还怀有希望。 3月11日 天气很好,油亮的树叶欣欣向荣。 最近突然开始关心天气,因为去年冬天没感冒,对季节变化感觉没那么明显了。 爸爸带来了新的茶叶。 3月12日 其实不喜欢做梦,会睡不好。是因为病了吗? 后天是佐叔的忌日,想和白衍去看看他。 3月13日 也许是最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感觉会变得很忙。这种事很少经历呢,不过每次都很致命啊。 在日昳房门前待了很久,平常不敢靠那么近的。 我想像个姐姐一样关心他,可是好像不能了。我们之间隔得好远。 再怎么改变,犯过的错都无法挽回啊。 但我仍尝试着去救赎。 最后一句是“还想再见日昳一面”。 千缕悲绪涌上心头。他合上日记,沉默地望着窗外的海棠树,眼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流下了。 “我不恨你,”他将一束白花轻轻放在桌上,喃喃道,“我只是和你一样,在逃避。” 和解似乎来得太晚了。面对他们都无法接受的事实,他们之间生出的缝隙越来越厚,好像他们成了再无瓜葛的陌人,尽管他们心里都清楚事实并非如此。那扇门跨过得太晚了,如今已是无法逾越的界限了。 一阵风呼啸而过,麻雀栖息在新种的柏树上,又踏起枝条飞走了。花瓣宛如春雨纷纷而落,在空中浮沉着演绎人生百态。阴阳两隔也只是人生常态罢了。 “如果我恨你,怎么还会住进那间屋子。” 第55章 何 人来人往的庙会。 “事情就是这样,你就说谁对吧。”男人争得面红耳赤。 真理公使回过神来,男人前半段冗长的叙述她一个字都没有听,但她看这个人说得这么激动又这么急切,便云淡风轻地下了定论:“你。” “不,绝对是判错了!”另一个裹着头巾的男人也急起来,一把把头巾拽下。 得逞的男人得意地大笑:“这可是神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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