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从地上爬起来时,车上的人已经全都不见了。 流离穿出汽车,一路扯着红线去追彭景溪,跟在后头跑到了他和袁凝的爱巢,眼疾手快闪进门去。 那两个人在门刚刚关上之时立即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起来,彭景溪恨不得吃了袁凝,袁凝恨不得化在彭景溪身上。 流离觉得自己很可能要长针眼,拿着红线硬着头皮过去,在连体婴儿般的两个人中努力分辨,等认清彭景溪的手,在那只手撕开袁凝上衣之时,立即把红线绑在他小指之上,重重一个死结。 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还没歇上两秒,面前那男人已经脱了裤子,迫不及待要去撞袁凝。 千钧一发之时,流离眼前又是一黑,有人过来拿衣裳蒙住了她的脑袋,一只手圈住她腰,带着她往外一跃。 流离闻到那人身上清冷的冰雪气息。不过瞬间,蒙住她头的衣裳就拿开了。 眼前重新恢复光明,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莫名心虚起来,试探性地看向一旁的寒渊。 还没开口说一句话,寒渊就冷冷撇过了头,穿上风衣迈步向前走去。 流离赶紧跟上去道:“我不是故意看的……” 寒渊眉头都没动一动:“是,你不是故意看的,你是有意看的。” 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么多书不够你看,非要来瞧真人版,看来我确是把你养大了。” 流离觉得自己的形象在师父心中肯定差到了一定境界,闷头闷脑地在他后头跟了一会儿。师父好像在找什么人,散出灵识在城市里四处搜寻着。 有时走到马路中央,来往车辆飞驰而过,流离明知那些东西伤不了师父,可还是伸手把他往外拉了拉。 此时天幕已黑,边际几颗寥落的星子,被城市里的灯火照得不见了影子。 流离刚开口问:“师父在找寂行吗?” 突然一声风响,有披头散发的女鬼五指成爪向寒渊颈下划来,寒渊提步后退,抓住女鬼手腕,手下略一用力,把那条胳膊给卸了下来。 女鬼的胳膊瞬间化作黑烟消失了,她凄厉一喊,又朝寒渊扑来。 寒渊原本还与她周旋了几招,可见她实在冥顽不灵,一心只要取人性命,便慢慢失了耐心。 他停了手,站在原地看着她来,手下并不动弹,待到近前时,眼中凛凛寒光却是蓦地一动。 只听女鬼仰头撕心裂肺喊了一声,顿时灰飞烟灭而去。 “寒渊神君手下留情!” 黑白无常带着许泽跑了过来,等看见女鬼已然身死,白无常不无同情道:“她也是个可怜人,死后还被那男人奸了尸,魂魄看见,这才化作厉鬼杀了几个人,实在罪不该至此啊。” 黑无常撞了撞他肩膀,说道:“一条人命而已,死了就死了,咱们地府最不缺的就是投胎的人了,你操什么心。” 白无常低了头,不敢再说什么。 寒渊毫无温度的目光在他们身上略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了。 流离忍不住为他辩解道:“我看那女鬼根本无法度化,师父杀她是不得以而为之。你们倒是要留她性命,可捉住她了吗?要不是师父,人间又得多几个枉死的人。” 她说完,拔脚一溜烟地去追寒渊了。 黑无常指着她,气道:“这丫头,不愧是寒渊神君养大的,护短护得都走火入魔了!” 许泽眸光一黯,拿剑的手握得紧了紧。 寒渊带着流离回了过路客栈,小二给客人上过菜,新沏了一壶茶来,放在二人桌上。 流离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正给寒渊倒茶,突然听见他说:“月老来找我告过状了。” 流离倒茶的手一颤,差点把水溅到桌上。 寒渊半靠在椅中,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说道:“等做完这单,你去找他织红线。” 流离放下茶壶,把茶杯放在寒渊面前,问道:“要去多久啊?” “织够一万条就可回来。” “啊?!”流离简直要吓死。 谁不知道月老的红线只能手工编织,半点法术都不能用。一万条红线下来,她这两只手不得残了! 流离心累得很,瞬间什么都不想做了,趴在桌子上闷闷地发起愁来。 寒渊看着她,嘴角微不可查一弯。 次日,流离去了人间,看沐语的红线有没有发挥效用。看来看去,也只看见彭景溪仍旧把她当透明人一样,经过,经过,再次经过。 沐语十分灰心,过来对流离道:“我配不上他,还是算了吧。” 抬头看着彭景溪的背影,不无遗憾地说:“他要是穷一点儿就好了,我还能陪他吃点苦,让他稍微感动一下。” 远处走来一个打扮得二五八六的三十来岁男人,模样还算顺眼,笑容里也没有什么令人反感的油腻和猥琐,他手里捧着一束花,走到沐语身边,轻声说道:“沐小姐,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吃顿饭。” 这一位是公司里的刘副总,稍微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沐语从小康走向豪门。 可沐语却是蠕动了一下嘴唇,眼里明显闪过一丝“你绝对不是我的菜”的嫌恶,低了头扭了脸说道:“抱歉,我晚上有事。” 男人不无失落地走了。沐语看着他背影,对流离道:“难道我就这么差劲,注定吸引的只能是这些姿色平平的男人吗?” 流离觉得她的审美应该是被小说带得稍稍有点高,总是在寻找一眼能看得上的,击中了自己心的极品男人。 可她也并没有错,有理想是好事,稍微周正些的好姑娘有理想就更加是天经地义。 男人好色是本质使然,女人好色是进取心使然。如袁凝那种好色更好财的品格是普罗大众的人性,如沐语这种好色不好财的品格算得上是难得了。 人总在比较中显得高尚,在流离眼里,沐语就算得上高尚,无非是眼光被小说养得太高了而已。 看来红线虽好,到底是见效慢了些。 流离只得出手,让天利集团的对家盛合世纪加快了出手速度,搜集到天利一些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的证据交给了监管局。 网上一时间舆论大噪,天利集团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一场轩然大波。
第59章 天利集团内部的纰漏其实跟彭景溪没有关系,只是他手下的员工一时不察犯下的大错。 舆论仗开始后,盛合世纪请了公关开始不遗余力地拉踩天利,誓要结束这家后起之秀对它市场的分割倾占。 整个天利公司里开始人心惶惶,员工们大多起了明哲保身之心,眼睁睁看着这座大厦将倾。 这时候倒是沐语发挥了作用,她不声不响地在工厂里待了十天,最后查出那个犯了大错的员工其实是被盛合挖走的内鬼,所做的一切都是听了盛合的指令。 她拿着证据从工厂里逃出去,到底是被那内鬼发现,开着车追出去两条街,最后在一个空旷无人的郊外公路上堵到了她。 内鬼停了车,拿着一根木棒走下来,挥手闷了她十几下。 流离早透露了风声给彭景溪,在他桌子上留了地址和照片。彭景溪倒是心不坏,看见照片后,带上几个保镖一路飞驰杀了过来,在内鬼的棍棒下救出了头破血流的沐语。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鸣笛而来,沐语被抬过去救治,在车里用略略有些哀愤的眼神看着流离,好像是在怪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手一样。 流离理直气壮地看回去,对她道:“苦肉计苦肉计,当然是要吃些苦这计策才能成的。” 彭景溪在救护车里陪着沐语,他果然十分歉疚,歉疚里又带着一分怜惜。 这是个好头。有了苗子,就总能烧成滔天大火。 彭景溪在医院待了半晌,又去警局做了笔录,把沐语拿到的证据交了过去。 他在半夜时回家,准备亲口告诉袁凝这个好消息。 流离让他的车在距离别墅区二里地的幽僻小道上抛了锚,他打电话让维修工人过来,刚说了几句话,耳朵却是异常灵敏起来。 他听到了不远处几声情难自抑的娇喘声。 这条路偏僻人少,树多花茂,路灯昏黄,向来是找刺激的好地方。若在往常,彭景溪不会为这么点事多留神一秒。 可今天偏偏无事可做,那工人又来得太晚,让他有时间下车往前走了几步。 路边一辆黑色宝马在阴影里上下起伏,车窗上起了雾,遮得车里更是香艳旖旎。 他本是什么也看不见,到了近前却发现那车窗竟是半开着的,他透过一半的窗,看见里头淫/糜放浪的那个女人。 袁凝…… 他的血一下冲到脑门上,瞪着两只鬼火般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车里一/丝/不/挂的狗男女。 袁凝身上的男人他认识,正是盛合世纪里那位年过半百的秃头老大叔。 袁凝果然是行得正坐得端,从不以外貌取人,知道只有买得起钻石的王老五才恒久远,实在是可歌可泣。 流离站在彭景溪身边,看他就要忍不住爆发出来,便冲着他耳朵轻声念道:“美人早就脏了,你的事业才是正途。” 这句话檀香一般慢悠悠飘到彭景溪脑海之中,让他生生忍下快要破口而出的几句脏话。 他冷静下来,拿起手机,拍下了车里这一幕。然后转过身,平静地回到自己车里。 车子恢复如初,他打着火,面无表情地驶离了黑色宝马。 袁凝觉得彭景溪有点菜,却没想到这秃了头的王老五竟是更不中用,十分钟不到就缴械投降,简直扫兴得很。 袁凝偷偷白了王老五一眼,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儿,想着不中用就不中用吧,脸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求他别的干嘛? 看来是彭景溪把她眼光捧得高了,事事都要跟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比一比。 可惜啊可惜,曾经最接近霸道总裁的人落了难,很快就要不如鸡了,否则她倒真有心思跟他过上一辈子。 由此可知她确实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只是彭景溪不争气。这样想着,她心里安慰了不少,反倒陷入一种自我感动中去了。 秃头王老五搂着她说了许多搞垮天利后的远大前景,誓要让她成为全国首富的女人,受尽尊崇荣华。说到一半才发现那车窗怎么开了,探头往外看看,幸亏没人来。 两日后,袁凝还在自己家里做着首富太太的美梦,就看到新闻里说盛合世纪的董事长因窃取商业机密被法院立案调查,其公司也被查出有不正当竞争的嫌疑。 与此同时,自己和他暗夜里车中幽会的视频也被传了出去,秃头的名声被彻底搞臭,地位一落千丈,就算能平平安安从警局里出来,也很难再东山再起了。 果然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榻了,可谁知道榻的却是如日中天的盛合呢。袁凝这回押注没押对,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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