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苏头也没回:“知道了,上车就吃。” 玉朋见玉苏提着葱跑了,赶紧有样学校,拿起大葱也开跑。 “玉朋,你也记得吃。” “肯定吃。” 兄妹俩逃跑似的跑出理发店,一抬头,余光瞥到隔壁家的管刑巅也捏着一根葱从相馆里跑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个追出来的管奶奶。 “小巅,这葱可别丢了,隔壁你周婶子说了,吃了葱和鸡蛋,你就聪明得能考一百分了。” 玉朋:“管奶奶,各科满分是一百五十分……” “一百五?”管奶楞了楞:“小巅,等等,奶奶再在去给切半个鸡蛋。” 玉苏木然:“…….” 亲妈喂,你祸祸了自家两个不够,还把管家的也祸祸了。 管刑巅脸绷不住了,他朝楼上大声说了句:“奶,时间不够了,车不等人,我们走了。” 喊完,也不管老太太有没有听到,三人拔腿就往学校跑去。 还没跑出大街,就听玉家阳台家周元英扯着嗓门的大喊声:“玉苏玉朋,一定要把葱吃了……” 玉苏玉朋一听,跑得更快了。 中山镇并不是中考的考点,好些同学的考场都在隔壁水溪镇,校长担心大家在路上出状况,于是提前半个月联系了几辆大客车,专门用来送学生们去考试。所以,玉苏他们才会先去学校,然后再去水溪镇。 三人上车在最后一排坐下,然后动作整齐地齐齐垂头看向手里的大葱。 玉朋眉头揪得死紧:“怎么办,扔了吗?” 生啃大葱的滋味太一言难尽,小时候还傻兮兮的不敢违抗母上命令,捏着鼻子强迫自己吃,但现在……. 不要,坚决不要。 玉苏小脸绷得死紧,同样闻葱变色:“要不,下午回家,咱们去市场买把葱,把这三根杂在里面,一起提回家,晚上大葱炒肉。” 她也不想吃,可要丢掉吧,又太辜负母上特意买葱这份心意了。 “麻烦。”管刑巅伸手把玉苏和玉朋手里的大葱拿过来,抬步往车门边清点学生的周建发走去。 管刑巅就把三根大葱塞给周建发:“老师,来的路上捡了几根葱,你一直教育我们要节俭,我舍不得丢,带去考试又不方便,你拿回去炒了吧。” 周建发拿着三根葱,楞是懵了好一会儿。 他抬眸,往自己学生脸上瞧了几眼。 臭小子,看不出来还鬼精鬼精的,今天带葱上车的同学不少,就他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葱塞给他。 周建发好笑,但也没拒绝,笑着把葱放到一旁。 管刑巅把葱丢给老师的举动,似乎给了那些带葱考试的同学们启发,车上几个同学见状,也赶忙找借口把葱丢给了自家班主任。 周建发来者不拒,全收了。 他以为,他收葱也就收这一天,然而他太想当然了,家长们对孩子的期望,又岂是一根葱就能满足的。 中考三天,周建发楞生生收了一堆葱……. 中考在一众老师家长们的紧张中结束。 绷紧后就是极度的放松。中考一完,孩子们犹如放出栏的小羊羔,撒欢的玩,好些在城里或是外地上班的大人,还特意跑回老家一趟,把考完的孩子接了出去。 玉家也在玉苏玉朋中考完第二天,接到了远在江省上班的玉松电话。 玉松打电话给周元英,说弟弟妹妹再过两个月就上高中了,高中学业繁重,不如趁着这个暑假,让玉苏玉朋去江省玩一趟。兄妹俩今年不去,那就要等三年后高考完了,才能放松玩了。 周元英和玉良平商量了一下,觉得玉松说的有理。 反正两孩子放假也是天天宅在家里,出去玩玩也好。两人告诉玉松,等成绩出来了,就让俩兄妹去江省。 考试完第二周,长松市的中考成绩出来了,玉苏如愿以偿的考进市一高。 长松市市一高师资教育优秀,是整个长松市最好的高中,在长松市管辖范围内,大家都知道进了市一高,那差不多就是拿到了大学的敲门砖。 只要高中三年上课认真,不出意外,几乎都能考上大学,厉害一点的,甚至能被保送进华国最好的学府。 周元英在知道玉苏能上市一高后,激动的掉了眼泪。 终于扬眉吐气了,这次看娘家两个嫂子还怎么奚落她。 周元英如此看中孩子们的成绩,其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周元英娘家以前条件差,但现在却不差,她的俩哥哥都在市里工作的,还是铁饭碗。周家长辈重男轻女,一家三兄妹,偏她在初中毕业后,就被迫辍学进城打工。 被迫辍学成了周元英一辈子都翻不过去的坎。 上头两个哥哥都在读书之后,改变了命运,纷纷搬去了城里,并且发展不错,唯独她没那能力在城市发展,只能和男人一起窝在小镇上,经营着一家要死不活的理发店。 所以,她迫切的希望孩子们能通过读书改变命运。 不过人这一辈子,有得便有失,她虽然日子是几兄妹中过得最拮据的,却是遭心事最少的那个。 不是周元英吹嘘,望眼整个中山镇,就没一个女人有她过得舒心。 不管大事小事,男人都会和她商量着来,从来不给她气受,大儿子都二十多岁了,两口子就没打架红过脸,当然,偶尔斗斗嘴吼几句不算。 女人啊,求的无非就是嫁个靠谱的男人,生几个争气的娃。 靠谱男人,她二十几个前就有了,争气的娃在玉苏考上市一商后,她也有了。 所以,她高兴!
第十五章 玉苏考上市一高,隔壁管刑巅也考上了市一高,就玉朋成绩稍微差一些,但也考上了长松市排名第三的高中。 偏远小镇,没有谢师宴一说。拿到初中毕业证,并弄清楚高中就读的学校后,周元英收掇收掇,就准备让玉苏和玉朋去江省了。 玉苏对于这一趟江省之行很重视,她难得有机会出趟远门,她还想趁这次机会,寻寻她的真身玉石琵琶呢。 投生后,上辈子好多本事都失去了,她现在是人族,除非是很近的距离,要不然,她感应不到她的玉石真身。 临走前两天,隔壁家管炎彬腆着脸,笑嘻嘻地找上玉良平。说玉苏玉朋去江省,他家巅子一个人在家,连个玩耍的小伙伴都没,想让管刑巅和玉苏玉朋一起去江省玩。 玉良平笑眯眯应酬了几句,没一口应下,他先打电话问玉松,待玉松同意后,才点头答应管刑巅同行。 所以临上火车前,玉苏和玉朋身后就多了一个冷脸大尾巴——管刑巅! 玉苏冷瞥着想方设法跟着她的管刑巅,呵呵讥笑几声,那上挑的眉角,赤/祼/祼的写着鄙夷。 奸诈! 她不让他跟,他就去找管叔叔出马,弄得她拒绝的话刚说出口,就被她爸强行摁下去。 切,有本事,别把家长搬出来啊! 玉苏知道管刑巅对她别有居心,原因是什么她不清楚,有一点她却是肯定的,管刑巅似乎必须要跟着她。 被一起长大的男生这么寸步不离的黏着,换个人,怕是会自恋的以为对方爱上了她。 玉苏呵呵! 就管刑巅那整天冷着脸的态度,她眼瘸了,才会以为他对她有那种心思。 出个门,身后还跟了条大尾巴狼,玉苏眼带愠色,生气了。 等火车期间,趁玉朋去丢垃圾,玉苏横眉怒目,凶巴巴地瞪向管刑巅:“今天你必须坦白,否则我不让你跟。” 管刑巅眼观鼻,鼻观心:“我买票了,座位就在你旁边。” 意思很明确,她甩不掉他。 “呵呵,还赖上了是吧!”玉苏怒目而视,气哼哼道:“江省那么大,我想甩掉你,你找得着吗?” 管刑巅眸带郁结,幽幽注视玉苏。 良久后他埋头,自暴自弃的道:“跟着你,我不会那么倒霉。” 玉苏眨眼,诧然道:“啥?” 是不是听错了,他说啥来着……跟着她,他就没那么倒霉? 管刑巅破罐子破摔,似妥协在玉苏的威胁下:“你没发现吗?每次你出中山镇或是离我距离稍远一些,我就会受伤,在你身边我虽也意外频发,但却极少受伤。” 为了增加说服力,管刑巅顿了顿,又道:“从小到大,你就来过两次市区,你每来一次市区,我就伤筋动骨一次。还记得你第一次晨跑那天吗,你晨跑,跑出了中山镇,我就起床撞柜角。你想想,你哪次和你妈一起去乡下,我没受伤的。” 玉苏震惊了:“……” 卧槽,不提不注意,这一提,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从小到大,她好像还真没亲眼见过他受伤,都是出门一趟,回来他就受伤了。 他倒霉她倒是时常见,但他倒霉归倒霉,每次在她面前,他好像都能逢凶化吉。 玉苏懵逼,呆滞道:“所以,我成了移动wifi。” 跟着她,他就有信号,不会倒霉受伤…… 管刑巅黝眸划过浅笑,笑容一闪即逝:“可以这么理解。” “你才是移动wifi。”玉苏眼脸刮起愠色,剜了他一眼。 就在抬眼间,眼角余光处,似有一道亮光闪过,玉苏眉下意识往亮光发出的地方看了过去。 熙熙攘攘,燥热喧嚣的候车厅里,一中年男人埋头而坐,视线凝聚在手机上,他似乎在看电影,且还看得格外投入。 而在这中年人身后的坐倚上,两青年男子交谈甚欢,如果忽略其中一人从椅子缝里探出的铁夹子,那一切看上去就都很正常了。 玉苏亲眼看见那两小偷用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片,划破旁边一老爷子的背包,从背包里面取出个精致木匣子,然后没做任何停歇地换了把铁夹子,去夹中年男人的裤兜。 而玉苏先前看到的亮光,就是那小刀片折射出来的光。 管刑巅听身旁的人话语未尽,就没了声音,俊颜微侧,往身边看了看。 见玉苏注意力似乎被别的东西吸引,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他侧目,眸光紧随玉苏打望的视线往前看,当瞧见那边正在进行的偷窃行为,他冷硬眉角微微紧了紧。 玉苏嘴角含怒,脚一踢,把脚边的行李箱踢到管刑巅面前,起身,咬牙切齿的就想去抓小偷。 小偷什么的,最可恶了。 前年她大哥从江省回来,就被小偷偷了手机。她哥的钱全存在银行卡上,手机又被偷,要不是回家前买了车票,过年怕还回不了家。 管刑巅见她起身,胳膊一伸,用力拽住她。 玉苏侧头,恼瞪他。抓小偷呢,拉什么拉。 管刑巅微微摇头,起身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在火车站行窃的,多数都是团体作案,别声张,我们去找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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